世薄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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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笙是谁？”“扶昔”我抬头望他，他神情垂落，我心一痛，双眸湿热。“扶昔，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同时刻的世木突然间醒来，眼角划过的泪痕或许只有她自己懂得。铜镜前，世木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自言自语道：“这便是小蝶的宿命，不可违背。海少爷，小蝶愿意，愿意倾尽所有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不，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任何人都休想破坏你们的誓言。”
“海少爷，你醒了吗？”世木站在门外道。“进来吧！”世木见扶海正在洗脸：“海少爷刚起来吗？”
“这么早有事吗？”
“我给你做了点东西送过来，吃点吧！”扶海看也未曾看一眼。“不必了，我还要去看雪渊。”“想必小姐暂时没事，海少爷能陪世木吃饭吗？一次也好！”世木几近央求。
“你自己吃吧，我走了。”扶海依旧不留情面。“海少爷，世木可以帮助海少爷得到雪渊小姐。”扶海心下一颤，似有似无道：“我又没说我喜欢雪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海少爷又何苦瞒世木呢？”世木不禁有些悲凉。
“你要如何帮我？”世木的一番话着实诱人。“若不出意外，昔少爷会在一个月后迎娶雪渊小姐。”“什么？”扶海那双冷色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漪波。
“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他们成亲。”扶海浑身发冷，禁不住问：“什么办法？”
“真相，这世上最无法隐藏的东西。”“什么真相？”扶海全然不知世木在说些什么。
“海少爷，你希望我打开你前世的记忆吗？”世木问出这话，无意于将扶海拱手与人，只要扶海一句话，世木立即打消这念头。
“前世？”扶海眼眸微起，唇齿间道出冷冷的两个字：“代价？”
“海少爷放心，所有的代价世木会一并承担。”
“我愿意。”
世木从篮子的最底层拿出一碗汤药：“只需将它喝下去。”“就这么简单？”
“恩。”
扶海盯着那药，竟见渊儿回眸浅笑，一转身，灿烂云华。扶海仰起头喝下。
走出扶海的房门，世木仰天想起书中所见。凡制此药，需炼药人之血方可炼成。凡人引用此药，祸乱天法。因此炼药之人会被减寿十年。这就是代价，凡是都有代价，不是吗？
世木扬起头用嘴角迎接苦涩的泪光。
我正在屋内随意写些东西，就听见世木的声音。“雪渊小姐，雪渊小姐。”
“世木，你来了，过来坐。”
“来看你的气色好多了。”
“扶昔把我照顾的很好。”
“小姐。”世木的声音令我心一颤，我多么希望她能坦诚的面对我。我抓起她的手，一字一顿道：“世木就是小蝶，小蝶就是世木。对吗？”
世木面露惊色，默了会，慢慢道：“对不起，都是小蝶有意隐瞒。但若不是如此，小蝶就再也无法回到方府啊！”
“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知情，他们告诉姐姐，你还在方府。当姐姐知道真相之时，你已经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你，却无半点你的消息。”
“小蝶不怪小姐，只怪自己命薄，怨不得别人。”小蝶的话让我更加凄寒。
“小蝶，你的命不苦。姐姐会帮你寻个好人家。让你称心如意的过完下半辈子，好不好？”
“谢谢小姐，小姐如何得知世木就是小蝶啊？我明明声音伪装的很好，脸又带着面具。”小蝶有意躲开话题，我何尝不知她对扶海的情义。但扶海会娶她吗？世木自打进门，我便发觉了她的异常。每次小蝶说谎前，大多是这个表情。所以说到这里，我有意的望了她一眼，不过她没有直视我。
我笑道：“总有些东西是无法隐藏与改变得。第一次见你时，就觉你特别熟悉，但因为你会占卜，着实骗了我好一阵子呢？况且，一个蝶字。右半边拆开便是你现在名字的由来。”
世木掩面：“什么都瞒不了姐姐。”“不过，我奇怪。你是不会占卜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如何学得？”这是我一直奇怪的问题，不过小蝶的眼眸里竟有丝逃避。为什么？
“小姐，小蝶也不知啊！”
“不知，怎么会？你在说谎？”
只见得小蝶突然眸光发亮，熟悉的眼神让我惊呼：“婆婆，怎么是你？”
“放心，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又能乃你何？”苍老阴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畔，我有些胆战心惊。
“婆婆怎么会来？”我有些底气不足，我更害怕，婆婆会夺走我眼前的一切。
“来看看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婆婆。”
“昔儿怎么会忘记？婆婆的恩情，昔儿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记得就好，小蝶这丫头，非要回方府。若不是我救了她，你早就看不到她了。还有你这丫头，何时才能醒悟？”“对不起，昔儿让婆婆失望了！”“你好自为之吧，你的肉体维持不了多久。”婆婆说完，一个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蝶，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想我如此苦心经营，究竟是为了什么？值得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没什么，就是有些感伤罢了。你来一定有事吧？”
世木有些犹豫，道：“小蝶给姐姐熬了补药，姐姐趁热喝了吧！”我笑着喝了下去。不论小蝶用意何在，我选择相信。
不久之后，扶昔神秘兮兮的来找我说是给我惊喜。方府门口，一辆马车早已停靠在那里。“我们还要坐马车？”我问。
“当然，我想提前把这个惊喜给你。”
扶昔深情的望着我，我只觉得脸上绯红。他突然间将我抱起，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之余却又倍感幸福之至，索性也就顺其自然。
他将我轻放在马车里并在我耳边低喃：“坐好了，我们要向着幸福出发了！”嘴里的热气吹得我面颊发烫，只觉得不舒服。想要躲开，却无法闪躲。我窃喜还好，他只是说了一句。
过了许久，马车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我心有疑惑。“到了吗？”见没有声音，就悄悄的将头探出窗外想探个究竟，不料却被扶昔一下子给按了回来。我条件反射似的“啊”了一声，本想摸清究竟所为何事，哪里料到，扶昔随即就进入马车，我一惊：“你不是要给我惊喜吗？”
“是啊！但是得用这个。”原来是一块黑布。“把你的眼睛蒙起来，防止你偷看。”原来如此，我甜甜的笑道：“好，我不看。”
下车的时候，我忽觉头晕脚下不稳，亏的扶昔在身旁。“渊儿，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之后也许是因为蒙着眼睛，我觉得走了好久。扶昔才轻声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激动的心越发跳动的厉害，我倒吸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眸。缘昔苑？不过如今的缘昔苑早已焕然一新。
门匾上被挂上了嫁娶时才用到的大红花，颜色正的很。透过门，直通屋舍的路上被铺满色彩艳丽而又娇蕊的花瓣，着实让人心生怜悯舍不得踏上去。
寻着花瓣望去，房子外面被挂满了小红灯笼。恰逢今日微风和煦，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像个顽皮的孩童，又似那株梅花。而每一个枝桠上又布满了红色的纸张在风中起舞，精雕细琢仿佛那忙碌的为世人牵线月老的红线。
丝丝红线碎碎念，生生相思心心结。被绕满牵牛花的秋千于风为伴双双起舞。而另一侧的空地上布满缘昔的字样。
此刻只觉得一切皆多余，漫步在布满花瓣的路上，迎面而来花的芳香，你能够感觉她在亲吻你的脸颊。轻柔而不失风雅。
远远的，我仿佛见扶昔正在用花瓣铺路，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的铺垫着满满的爱。一阵清风袭来，不小心将其吹散，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努力。铺好之后，又登高而上，将手中的相思纸挂满枝桠。
我不禁满是感动。“那些都是什么吗？”我扬起头问道。“每一张纸都是我对你的思念。”“我想看看。”这不是突发奇想，我真的是想看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现在还不行。”“为什么？”我有些失望，难道有些事，注定只能在梦中回望。
“不行就是不行，等我们成亲之后，允许你每天看一张。看到我们垂暮之年，看到我们的曾孙儿满地乱跑的时候。”我实在不忍打扰，他的想象那么美好诱人，让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扶昔以为我有些茫懂，他无奈道：“我们要生很多的孩子，孩子的孩子自然就是孙子！有什么可惊讶的。”他用额头轻轻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之上。我回过神，嫣然一笑。
“那我去看看那边的字总可以了吧。”我指着另一侧说道。“不可以。”扶昔陡然挡在我的前面。
“为什么？”我有些生气。“这也不让看，那也不让看。”没想到，他更是委屈，喃喃道：“走进了，就失去美感了。”
“美感？难道只能远远的看着？”我不明就里。“没错，因为。”“因为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因为，那都是我用红萝卜弄得。”
“红萝卜？我没听错吧！”我忍不住掩面。“没有，我把红萝卜的皮都去掉。然后摆上的！”看着扶昔的样子，我再也笑不出。寻着望去仿佛瞧见扶昔在那里一点一点削着萝卜，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摆在上面。心里突然充满感伤，为什么连最简单的东西都会变成奢望。
“你怎么不说话？”“扶昔，我真的喜欢你。”我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我怕现在不说，就没了机会。
“渊儿，我也喜欢你。”
推开门，迎面扑鼻的香气合适宜的钻进了鼻孔。我不由的深深的呼吸了下，想把这种感觉深深的印在心里。屋子的左面被挂上了长长的珠帘，珠帘上面挂着硕大的红花。扶昔很绅士的为我扶起珠帘。
屋内的墙上有布满了画像。一幅幅一幕幕，都印着我们的曾经还有我们的未来。扶昔打开床上的帘子，一对可爱的玩偶静静的坐在那里。玩偶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嫁衣。就像是在向我眨眼一般！
“喜欢吗？”我由衷的点头。他牵起我的手：“雪渊，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照顾你。玩偶下的嫁衣就是为你准备的。”我隔着泪光望着那件嫁衣，只觉心在滴血。我想我无法承担你给予的爱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对不起。
“渊儿，渊儿。”
自从回来，缘昔再也没有见过云风。这样也好，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吧！
缘昔想着，回头就瞧见了那件梅花衣裙。呆了会，转眼又见那件雪花衣裙。不由得一喜，不甚欢喜。
我远远的望着那两件衣裙，远远的望着曾经的自己。
不久之后，扶海来到这。猛然顿悟，原来，那件是他送的。怪不得，其实从一开始我便输了。
慕老爷决定回到慕府，再让落笙前去迎娶缘昔。云风躲在暗处，步步相送十里长亭仍旧依依不舍，尽管她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却说一路跟踪的人看到时机，将慕老爷一行人包围起来。只听见那领头人道：“是时候了，我等着一刻，等了十年。我终于可以不用在等了。”
慕老爷一惊：“武城，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哈哈哈哈，冤冤相报。”武城脸色一变：“你也知道冤冤相报，那你造的孽要怎么偿还。”缘昔听见外面声音嘈杂，探出窗外。
慕老爷见状，大喊：“缘昔，不要下来。”“这是令千金吧！可真是出水芙蓉，倾国倾城啊！”“你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全部都是我的错，与她无关。我们这一代的恩怨由我们自己解决！”
“哦，那阁下想如何解决？用女儿保命？还是自刎谢罪？”“爹，不要。缘昔已经失去了娘，她不想在失去爹啊！不。”缘昔声嘶力竭的喊着。
慕老爷望着缘昔，道：“如果我自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