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薄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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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薄凉》作者：渊然
内容介绍：
宿命，何为宿命？
你我相遇实乃宿命，你我相恋实乃宿命。
那，孤魂游荡，苦守执念。算不算？
痴守衣冠冢，倒地化为一堆白骨。又算不算？
落笙，如能再续前缘，该有多好？
哂笑
奈何情深缘浅，奈何身负情债。
注定我穷尽一生，孤独一世。
锦水汤汤，泪水潇潇。
这爱，我会千年守候！
一 开始
彼岸花前，我神思恍惚，不过终究阖上双眸，张开双臂，倒向彼岸花海。
漫天飞雪遮掩，寂静的街上行人渐行渐远。或深或浅的脚印似乎都是通向同一个地方林府。
今天是林府大喜的日子，夫人怀胎十月，即将分娩。林府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林老爷更是倍感欣喜，祈祷母子平安。好在，天随人愿，林夫人平安生下一位千金。
林老爷欣喜的抱起襁褓中的女儿，将脸贴在孩子的粉颊之上，满脸的怜爱与疼惜。
林夫人望着老爷和女儿，想想也不枉自己辛苦怀胎十月。“老爷，取个名字吧！”林夫人的声音如春风般的吹进林老爷的心田。
方老爷又垂头望着怀中的女儿，娇小可爱，粉扑扑的小脸，肉嘟嘟的小手，都像是涂了蜜似的，让方老爷心里乐开了花，着实让人越看越是喜爱，方老爷又向窗外望了望，道：“风来送雪，渊来福临。就叫雪渊吧！”
就这样，小雪渊降临了。小雪渊生性活泼可爱，自然是极为讨家人喜爱。虽为掌上明珠，却不嚣张跋扈。使得林老爷十分感激。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年改变了！
雪渊十二岁那年，林夫人因病离世。而雪渊也莫名的病了。
大夫进进出出，下人忙里忙外。雪渊原本的小屋也到处充斥着汤药难闻的气味。方老爷终日祈求，但雪渊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
不过，几个月后的一天。雪渊无端入梦，见一女子深夜向自己走来，目光冷凄，神情惨淡，让雪渊心下一颤，只说有事相求。雪渊一个不殷世事的女子，只觉的恐惧肆意蔓延全身，恍惚至大脑猛然惊醒。
自此之后，几乎夜夜与梦为伴，然雪渊性情也悄然变化，原本活泼好动的天性。自那夜后，性情温婉娴静，竟不喜好与人说话。音律乐曲，竟也无师自通。
殊不知，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夫人去世，女儿性情乎变，林老爷痛苦不堪。苦难一直延续四年。四年后的那一日，林老爷与世长辞。
眼泪早已干涸的雪渊，独自站在林府的庭院内。见着家丁们拿着林府的钱财毫无眷恋的匆匆离去，抢夺声、叫喊声、脚步声不绝于耳，那是雪渊平生第一次尝到凄凉的滋味。
景物依旧，伊人乃逝，物是人非。那一晚，她独自在院中哭诉许久，想来天地无不为之动容。星河暗淡亦低眉垂怜，苦寒疾风肆虐，吞噬着那本就单薄又弱不禁风的女子。
可终究既成事实，万般无奈下。雪渊带着唯一一个没有离开自己的丫鬟小蝶，离开故土。
原来，林老爷临去前留给雪渊一封信，要雪渊去投奔林家的世交，聊州城的方志山方伯伯。
只见方老爷拿着信看了好一会，略带感伤的开口道：“林兄英年早逝，真是不幸！我与林兄早年相识，虽然这些年疏于走动，但我与林兄的情意依旧。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
方老爷言辞肯切，雪渊颇为感动。“谢谢方伯伯！”
“你就是林兄之女，林雪渊？正值二八年华？”方老爷道。
“是”
方老爷微笑点头：“王忠，去打点一下！”
“是，老爷！”
“你们随他去就是了！”
如果爹还在，我想我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番光景。年方十六，背井离乡，千里颠簸来到方府。这座我们小门小户无法比拟的院落，就像一座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山。我心中没有欢愉，一则爹爹过世的悲痛尚未散去，二则此番前来，必将永久寄人篱下。
好在，方伯伯为人和蔼擅言辞，给人一种可亲可敬的感觉。着实令我宽慰了不少，尽管方家三小姐对我心存芥蒂。
那日在花园内，偶然遇见三小姐方扶秋。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也红粉青蛾，双目澄澈，雅致清秀，不愧为大家闺秀。不过，只是有些缺少管教。
“你就是那个，那个林，林什么的女儿，是吗？”她挑眉问道。
“家父林锋，小女林雪渊。”我小心的回答，生怕无意间又惹怒旁人。
但她满不在乎，反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眼道：“还是个美人胚子呢！不过呢，跟我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虽然言语犀利，但是眼眸清澈，让我觉的她傻得可爱，不过一个稚气未脱的丫头，想来一定是方府的开心果。不过，这可气坏了小蝶。
“就你，连我们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丫鬟小蝶一向奈不住性子。
扶秋恶狠狠的盯着小蝶，我怕召来不必要的麻烦，忙道：“小蝶年纪尚小，失礼之处，请三小姐见谅。”小蝶还想说话，我悄悄的扯扯她衣角，示意她莫要开口。
“一个丫头，竟然这么跟我说话，真是不像话。不过，也难怪有什么样的主子，自然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言语犀利剑指红心，倘若自小习武，一定是个好苗子。万幸的是，她心性尚且不坏，并无城府。
“三小姐教训的是。”
“我们方家，家大业大，奴仆上百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所以这里是从不养闲人的。你要是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就总该做点什么吧！”显然，眉宇间她对自己的话，颇为自豪。
方伯伯安排我住近西苑，此处虽略显荒凉，但好在也是个安身的地方。索性每日打扫庭院，与世无争，宁静安逸，求之不得。“雪渊愿意每日打扫这院子里的房间。”
这可急坏了小蝶：“小姐，那里有那么多房间。”这并不奇怪，小蝶的话引来三小姐恶意的目光。
“小蝶。”我颇有些责备的口气，才使得小蝶默不作声。“三小姐，如果没什么事了，那雪渊就告退了。”说罢，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就听三小姐道：“等等，是你自己说要做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吧？”
“是，一切都是雪渊自愿为之。”听到这，三小姐满意的离开了。
“小蝶不明白，她是怎么做主人的？再说，小姐你也从未做过这种粗活啊！那个三小姐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回到西苑的小蝶仍旧心有不甘。
“要不是，要不是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这话不许你再说，听到了吗？”
“小姐，又没有外人。”小蝶有些委屈。
“没有外人也不可。”我忽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随后慢慢吐气放缓自己的心情道：“隔墙有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有些无奈的闭上眼，一切恍如隔世，一时间惆然若失。我不知，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在这方府呆下去。
“猜猜我是谁？”男子带着面具故作恐怖的声音道。
女子笑着从薄薄的唇中吐出一个字：“猪。”
“什么？你说本少爷是猪？”
哈哈哈哈，女子的声音如风铃般悦耳，无遮无掩。不过唯一的缺憾就是看不清她的脸。
“这是什么？”女子问他。
“这是在捏糖人啊。”
“来，看着她这模样，捏一个。”说着将女子按在了椅子上，坏笑道：“好好捏啊！”
“什么啊？在捏一个他。”趁男子不备，女子悄悄道：“换一个猪头。”
“怎么是猪？”男子惊讶。
“本来就是猪。”女子偷笑，颇有些得意。
“猪猪猪猪猪，哈哈哈。”
床榻上的人一瞬间睁开双眸，在黑暗中显得愈发光亮。
且说方府主要经营绸缎和米行，因为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所以时至今时今日，已颇有地位与财力。是聊城内屈指可数的富商。
方府正厅内，管家王忠对方老爷说道：“昔少爷外出也有些时日了，想必这几日就要回来了。”
“是有些日子了，这些年，苦了他了，要不是他哥哥身体有恙，我也年老不中用。否则也断不会让他如此辛苦。”言语间，方老爷颇有些自责。
“昔少爷会明白的，昔少爷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王忠在一旁劝道。
“是啊，从小就讨人喜欢。”
“难得的是长大了又这么年轻有为。”王忠此番话使得方老爷转悲为喜，笑容满面：“对，你快派人去看看。”
“是，老爷。我这就派人去问问。”
正值夏暑，方府花园内一片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不由的心情也好转一些，一切已经安顿好，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小姐，你快看，看这牡丹，多漂亮啊！”小蝶兴高采烈。
“牡丹虽好，但过于雍容华贵，实属平常世俗之物。”我笑道。
“说得好！”只听得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位翩翩公子。
棱角分明，俊朗秀气，神骨秀逸，龙章凤资。深邃而明亮的眸子，恐怕会让所见到过的女子都会对他一见倾心。只是身子略显单薄瘦弱，不过也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殊不知，那双令人难忘的双眸与昨夜床榻上的出奇的相似。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近开口道：“这牡丹确为世俗之物，性情品质却不如冬梅来得洒脱。不与群芳争艳，孤高自傲，别有一番韵味。”
他的话让我惊叹，自古富家公子能有几人还有如此雅致，实属难得。我不禁发出感叹：“梅花香自苦寒来，如今的世人恐怕早已忘记冬梅的样子。难得公子如此喜爱，是梅之幸。”
他笑道：“遇见姑娘，也是吾之幸。”
我一惊，看其模样装束，想必定是少爷。忙道：“雪渊岂敢，不知公子要来，刚才也是随口一说。如若无事，雪渊便不打扰公子赏花了。”说罢便叫小蝶：“小蝶，我们？？？”
“慢，姑娘。”扶海欲言又止，本来心中有许多话，想不到竟一时竟语塞。
他欲言又止，许久未见，他倒是越发显得可爱。我忍俊不禁：“雪渊告退。”
“不，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我是方家的大公子，方扶海。”
“小女林雪渊，初来方府，还请少爷多多指点。”
“原来你就是林伯父家的千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战战兢兢，他却坦然。“不要拘谨，叫我扶海便是。其实，不知为何，我觉得姑娘面熟的很，只是许久未见，有些生疏。”
云风此番话让我一震，难得他还认得我？他还与之前一样，深情、眸光，就连声音都不曾改变。
不过，不能让他认出我。我粲然一笑：“怕是少爷认错了人，进方府之前，小女从未出过门，何来许久未见之说呢？”
不知是我恍惚间错看，还是真相就是如此。
他眼中滑过一丝落寞，弄得我也陡然间莫名的心慌难过，无奈只得匆匆告别。
二 再遇
翌日，我正打扫庭院。只见小蝶慌忙的跑进来：“小姐，小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道。
“我听那些下人们议论，说方家的二少爷要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我心中一喜，想来多年的企盼终于要收得回报。
“此人虽负有才能，但过于高傲。如果不是大少爷身子弱不宜操劳，方老爷是不会让他把持方府的事务。”
见小蝶风风火火的样子，我无奈笑道：“瞧你的样子，他回来又怎么样？”
“小姐，他们说，这个昔少爷啊，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万一跟那个三小姐似的，故意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小蝶皱眉撅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