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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请君难入瓮-第68章

小说: 请君难入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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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这时才逐渐清醒过来,看看她狼狈的样子,又看看自己,懊恼的低吼一声,微微的松开一些,黑眸死死的盯着她,带些哀切的问她,“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可那时的晴初早已吐得昏天暗地的,根本没法子回答他的问题。

见她脸色发白,楚惊云才隐隐觉得不对劲,捋着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呃……”她才一说话,小手就推开他,又伸出头在床边呕了起来。

楚惊云低咒几声,慢慢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出去唤人叫大夫连夜赶来了。他心道,原来自己的心还不够狠,或者说,对她,他永远狠不下心来。

这半夜,烛火冉冉直到天明,谁都没有睡。

大夫来了,诊完脉,开了方子以后又走了。只是,他说的话让听的两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晴初很欣喜,有些怯然有些无措的将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这里,竟然有了平岳和她的孩子?

而楚惊云则是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喜悦的样子,不知是怒还是悲。

他倏地扬眸,恨恨的说,“没想到你竟有了他的孩子?!”他说出的话就像刻字一样的用力,让人听了以后身子发寒。

“你想做什么?”晴初僵住身体,戒备的看着他,背脊开始泛起森冷的寒意。

楚惊云面容无一丝血色,不知是否延续了中午的痛楚,直到过了很久,他才叹了一口气,轻缓的带着些妥协的跟她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抚养他长大的!”

晴初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失去分寸的高喊道,“你疯了不成?他明明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由你来养?”他这话说得真是荒谬!

“或者说……你更希望我把他除掉?”他话锋一转,似乎在嘲笑她不识相,薄唇勾起耐人寻味的浅笑。

“你敢!?”她嘴上是这么呵斥着,其实心底里的不安和恐惧早已慢慢泛了开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的确可以做得到的。

“这天底下还真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事情呢……”他忽然趋近她,在附她耳边,语气轻柔却危险的的说,“不过……既是你的骨血,我可以爱屋及乌的把他当成我的孩子,这样已是最大的仁慈了,你最好,最好不要逼我下狠手,那样你会得不偿失的。”

他说完话,满意的见到她脸色倏变,知道自己的恫吓已经有了成效,于是抬步离开了房间,而他,也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了。

等他走了以后,晴初绷紧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心情从一开始听见自己有喜的快乐高峰跌至深沉的谷底。若只有她自己一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顺从他的,顶多一死了之,何须苟且偷生。只是,现在她有了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呢,这么深的牵绊,她如何能潇洒?她怎么样不要紧,可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平岳,平岳,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

被掳来这么多天,她从来都是坚强以对,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很脆弱很脆弱,无助,悲凉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从此晴初的日子开始过得战战兢兢,草木皆兵。楚惊云送来的食物要看了又看,也只能勉强吞咽一点点,她知道这样对自己或者孩子都不好,可是,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想逃,可这周围诸多侍卫守着,外面又是重兵密布的军营,自己一人,有武功尚且堪堪而行,现下……是不能妄想了……

不过,她意料不到的是,一个曾经改变了她的命运的人,会在这时重新出现,而且再一次的扭转她的命运。

这个人就是——言谨。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他,也没想过他还有脸还有胆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他入夜以后都不会做噩梦,不会良心不安吗?背负了那么多的血腥的人还能好过?他即使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唤不回那些无辜受累的人!

“谢大人,好久不见。”言谨迎风而立,黑色劲装,一脸冷然的看着晴初,用的还是旧时在凤羽的称呼。

晴初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几乎银牙咬碎才压住自己不扑向他拼个你死我活。她永远不能忘,云非,蝶舞,还有那些忠直的暗卫,全部都是死在这个人的手里的。他此番前来,是幸灾乐祸,嘲笑自己成为阶下囚的?

言谨似乎早已预料她的反应,丝毫不愠怒,只字字诚恳的说,“谢大人,我知道你恨我,只是,如今只有我才能帮你离开这里。”

“你要帮我?呵,我凭什么信你?”晴初讥诮一声,当初她就是太相信他,才会落到如斯境地的。他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相信他?

“如今谢大人是不信也得信了,主子说等过了这段日子就要娶大人进门,或许大人是觉得这样更好?”言谨客气的说道。

“什么?”晴初惊讶的看着他,怔怔的再也说不出话来,楚惊云要娶她?这是开的哪门子的玩笑?

“所以……请大人再仔细想想我的提议,我帮你逃走,或者,你留下来。”他意有所指的道。

“你……为何要帮我?”既然他当时会为了楚惊云而出卖良知,想必是他的心腹,那今日这么冒险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点大人就不必过问了。”他敛下眼,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要帮她?是为死去的人赎罪?是同情她?还是报陈天翼的知遇之恩?说不清了,在这一刻,他只想这么做,可是,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

“那你有什么办法?”事急从权,他与她的这笔帐,以后会慢慢的算回来,只是现下逃出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事。

“放心,只要大人配合我就可以了。”言谨的话不愠不火,手中清冷的剑闪着寒光,一如主人的冷毅。

当晚,言谨将晴初打扮成一个普通侍卫带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为何,一路上竟也没有遇到士兵的盘问,得以顺利的出了大营,然后在官道上有两个人黑衣蒙面的人接替了言谨送她离开。

“他们会送你到目的地的了!”只说完这句,言谨就不见了人影。

晴初不知他将来怎么跟楚惊云交代,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离开了就是好的。于是便跟着那两人火速的离开西楚。

而言谨回去以后,先回了自己的住所,斜倚在门扉前,对着冷月,将青云剑拭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每月十五过后,楚惊云总要闭门练功三日。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已死在暗巷中。所以,背叛是最最要不得的,只能以死谢罪。

他却死而无憾了,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如今只要静静的等主子出关,就可以赎罪了。

  章节84
晴初在那两个劲装黑衣人的带领下,顺利的离开了西楚的边城。只是,他们带她去的是东北方凤羽的桐月城,而不是去南陵。

“我不去凤羽!我要去南陵!”晴初愠怒的低吼着。

她很想见平岳,跟他说清楚什么屠村,什么助南陵围堵凤羽,都是楚惊云设的阴谋,应当快快的与凤羽息战,免得遂了那西楚的狼子野心。

可是那两人并未听命于她,反而是点了她的穴道,只冷然的解释一句,“我们的任务是将你送到桐月城,请你配合。”

于是,晴初只能瞪大星眸干着急,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该死的束手无策,该死的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她的心里是在害怕的,她去桐月城能做什么?若真的见到了小七,又能如何?她很彷徨,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尤其是……尤其是自己接受了平岳的情意,而且……她温柔的垂眸望向自己的腹部,而且她还有了孩子了。小七他会怎么看她?她不敢想。

只是,本来桐月城离西楚就不远,只须两日不到的路程。他们将她送至城内城的一家叫月华斋的字画铺子里头,人就不见了踪影。言谨送她来这里是做什么?而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次回到凤羽,第一个见到的熟人竟然是无岚。照此看来,言谨必是知道她在此处会安全无虞才会这么做的。

可是本来清秀的无岚,却在半边脸上有一条蜿蜒狰狞的疤痕,因时日久远,已成淡淡的粉色,可是还是很醒目刺眼。

晴初无声的泪水落了下来,颤颤的伸出手,抚上那条伤痕,泣不成声,原来她还在,真的太好了。

“小……小姐?真的是你吗?”无岚一向冰冷的面容此时是难以置信,她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捂着唇愣愣的看着晴初,见晴初温和的颔首,她又激动不已的说,“有人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可总想着应该来瞧瞧,没想到竟是真的,无岚没做梦呢。”她也禁不住泪水,潸然落下。

晴初一见着无岚,心里的苦楚委屈也一下子涌了上来,可还是扶住她的肩,故作坚强的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以前从未见你哭过的,如今应该高兴才是啊,傻丫头!”她拧了下她的鼻尖。

“小姐……”无岚还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晴初还是更理智一些,用帕子抹了眼角的泪水,狐疑的问,“怎么你会在桐月城?现下战火绵延,你贸然来此,不是会无辜受累么?”

“小姐,我……”无岚倏地止住了声音,望向晴初那坦荡关心的眼,竟不敢再对视,只低下头,忐忑的说,“我是跟陛下的军队来的。”

“陛下?”晴初惊讶的高呼一声?小七竟来了桐月城?他不是应该在凤羽和南陵的边境的?这样的话,与对阵的不是他了?那又会是谁?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却百思不得其解。忽而一想,如果小七在桐月的话,岂不是也知道她来了?不行,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一定得走……

无岚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小姐,两年不见,虽眉眼中难掩疲惫,稍显瘦削以外,竟是比从前更加的明艳动人。难道那消息是真的?那人真的待她如此好?若真如此,陛下会……

晴初和无岚两主仆心思不一,而晴初则是一心要离开,也跟着抬步想走,偏巧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身穿盔甲的挺拔男子。等他把头盔徐徐的除下后,细细一看,竟然是陈天翼。

而此时他的额上渗着薄汗,似乎是赶来的样子,一进门,眼睛就从未再离开过晴初,深深的睇着她的黑眸,带着喜悦,带着期盼,却又带着迷茫。

这仿佛是一场梦,梦了两年,从来都是空的。如今站在面前的人儿,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初初吗?

无岚见状便识相的退下,留下一方静谧的空间让他们独处。

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初初,初初……”陈天翼只低低的喃着,竟不敢靠近一步。

晴初缓缓的扬起眉,傻傻的看着他,微带苦涩的嘴张嘴合,总想与他说些什么,又觉得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和她,终归是有缘无分。

独独陈天翼痴痴的想,日日夜夜的盼着她,不知情已消逝,空有旧梦相随。

“哈哈,这次被我逮到了吧?你调皮了这么久,玩够了没有?再不回家,我就到谢太尉跟前告你的状,让你在祖宗前面壁思过。”陈天翼轻松的笑了笑,想打破两人之间无言以对的僵局。

他和初初之间只会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事,怎么会无话可说?他拒绝相信。他也不愿忆起,谢太尉早已告老还乡,不愿看见,他的初初头上亦梳着妇人的发髻,不也想深究,她耕到他时的那抹深沉得看不见尽头的哀伤。他情愿相信,眼前的这个温婉的女子,还是他慧黠机敏,却又时时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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