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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请君难入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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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闹,真的不算什么。”她很庆幸,自己走了这么一遭,看透了很多事情,也最终明白了,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对家人,对他最好。

“初初,你知道的,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了。”陈天翼毫不避讳的表明心迹,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晴初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陛下已经属意你继任大统,成为万民敬仰的明君,你怎么能在这里芥蒂儿女私情?你不是这样子的人。”她见过他处理政事的样子,英明果断,又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是可以成大事的人。

“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是谁说我想坐那个位子了?!”他有些愤懑的拉起晴初的手,手劲略微大了些,让晴初皱紧了眉头,可是他已经管不着了,激动得脸色潮红。一向冷静内敛的七殿下,也有大惊失色的一天。

晴初把手放在他的上面,温温热热的小手试图安抚着他的情绪,眼睛注视着他深如幽潭的黑瞳,轻柔的说,“知道我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见你么?因为我想你明白,当你想做一件事偏偏又做不了是一种什么滋味,正如陛下,他希冀你可以成才,不要拘泥在男女私情上的苦心一样。你身为皇子,就有你应尽的责任,不可再任性。”

“你……希望我继承大统?”陈天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他的心微微泛凉,这不是初初,这不是一向潇洒随意的初初,至少她不会三句不离家国天下,不会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跟他说话,他的初初,真的被他自己的弄没了……

谢晴初突然觉得自己很难面对他,蓦然转过身,冷情的说,“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若我说‘不’呢?”有一天他若为君她即是臣,他们的关系该如何继续,君是君,臣却难以为臣,她到底明不明白?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那如冰窖中吐出的话,让陈天翼的心情坠到了谷底。

“好,好,好!我知道了!”陈天翼怒然一拂袖,狠狠的瞅着她的背影,最后翩然离去。绕是如此,他心里还是想着,初初,只要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的。一如我当年放弃草书,改写隶书一样,我会让你明白,一切都不会改变的,你还是我的初初,我还是你的小七。

而那时的晴初,衣襟早已被泪打湿了,她不敢回头,害怕回头,怕自己会懦弱的想依赖他,跟他把一切说清楚,那么,到时候就难办了。为君为臣,为民为子,都有其身不由己的时候。她不能那么自私的。

没有人知道,就连当时凤羽帝跟前红人谢太尉也不知道,那时,谢晴初与凤羽帝达成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谢宛君,你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么?别怀疑,朕就是那头虎。朕既可以把你谢家高高捧起,自然也能让你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么说你明白么?

民女愚钝,请陛下明示。

不,你不愚钝,相反的,你很聪明,天翼看上的女子不会是平庸之辈。

陛下想民女做什么?

你应该明白,世家大族早就不满你谢家,若不是朕保着,恐怕你们早就被吞噬了。而现今朕属意天翼继位,他却不愿意,朕需要你助一臂之力,好好的替朕劝他。那么,朕可保证你谢家一家平安,一生荣华不绝。

……

陛下,民女可否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陛下爱七殿下么?

朕的儿子,朕当然宠爱,不过,同样的,朕也爱天下的百姓。

很明显的是威胁,凤羽帝捧起谢家不过是想牵制世家,恐其坐大,现在反而用这个来要挟晴初,让她劝陈天翼继位为君,一石二鸟,不可谓不高明。无论为家还是为国,谢晴初都必须这么做,别无他途。

  无关身份
没过多久,凤羽帝病重,下诏命七子陈天翼为太子监国,储君之位已定。及后不过数日,驾崩,陈天翼继位为帝,成为新任凤羽帝。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整顿吏治,肃清朋党,做了一件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不过也因此十分忙碌,□乏术,自然还管不到谢晴初的头上。

而谢晴初自回到帝都以后就一直睡不安稳,夜里经常辗转反复,几乎无一夜好眠,以至于精神不济,在某日偶遇云游至帝都的名医沈邡,一见如故,得他亲自治疗,获赠良药,这才稍微好转,也因此让晴初醉心医术,在此后沈邡在烨华的一年里,晴初经常去请他指教一二,倒也学了些皮毛。

沈邡对晴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吃药,是治标不治本的。晴初也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不过时候还未到。

直至科举秋试开始,她就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了。虽然她在民风开放自由的凤羽长大,却从没有想过要成为朝官或是大商人,她一直认为过得开心最重要,可是,现在不同了,小七当了皇帝,成为天子,一切就不一样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确立一个君臣的名分。

毫不意外的,谢晴初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直至殿试,她与陈天翼两人才又重新见面。

那时,谢晴初金冠束发,穿着一袭酷似男儿的墨青色锦袍,黑如子夜的眸子默默的,柔柔的看着远远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明黄的身影,心里微微的泛酸,上一会相见,他还只是七殿下,现如今,要唤他陛下了呢。

陈天翼怔怔的看着已盖了玉玺的诏书,不知道自己钦点谢晴初为状元的时候,是如何下的决心,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要为官,不过是不让自己为她婚配,或者说不让任何人为她婚配,待满二十一岁以后,就离开这个地方,自己独自逍遥,把他留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度过一生!不,他不会让她这么潇洒的走的,从他认识她开始,他们就合该在一起,他已是天子,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至此以后,就常常看见君臣二人,面红耳赤的在争辩,虽名分变了,可是骨子里的感情却没有变,他仍唤她初初,而她的心里,还叫他小七。

虽然谢家没有任何攀龙附凤的想法,可是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就是装清高,似乎想伺机而动,连幺女都成了状元,那谢家下一步岂不是想一步登天?于是各种明争暗斗浮出水面,肆意打压,恶意中伤的事情时有发生,不过都被陈天翼挡了下来,也不知他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同时,谢太尉也开始密锣紧鼓的为自己的女儿择婿,其中也有杜绝谣言的意思。总之,世家的动作又消停了一段日子。

谢晴初也在太常寺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两年的为官生涯,学会了溜须拍马,讨好逢迎,忽悠装傻这些她以前根本不屑做的事情。她常跟自己说,初初,你是小仙女呢,能屈能伸,可以任意的带着面具过日子,时候一到,你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偃旗息鼓的世家在最近一年又开始频繁动作起来,其触因是朝臣多次上书奏请陛下立后纳妃未果。于是,也就有了晴初出使的事情,陈天翼想让她避开朝中的纷争,清静清静,却从未想过,她会就此一去不复返。纵使他是天子,掌管天下命脉,却救不了自己的心上人,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太极殿上,陈天翼双眼迸射出炽热的怒焰,俊容铁青的看着手上的密折,拳头握得死紧,“啪”一声,折子被扔在了地上。

步青在殿下安静的听候他的指示,不过依他的脸色看来,消息并不是很好。自从那位失踪了以后,天子就从未展眉过。

“混账!他们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竟敢如此的胡作非为?”陈天翼目光清锐如刀,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滔天的怒火,“步青,吩咐他们再差,将所有人都给朕查个一清二楚!”

“是,陛下!”步青领命后,就欠身离开了大殿。他认为,这时候的天子,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冷静,除了那位的行踪,现在帝都的局势,也需要稳固才行。

陈天翼迈步走下御阶,来到雕花窗前,眺目远视,陷入了思量中去。

那些人以为自己是昏君,可以任由他们摆弄?什么楚妃之祸?什么谋逆?根本就是他们想扳倒谢家才作出来的谣言,任谁想做祸国殃民的妃子,也不会是那个倔强的丫头。只怕他把江山双手送上,她也会嫌麻烦呢。不过……有些疑问还是要亲上太尉府才可以得到解答。

他龙袍一挥,沉声唤,“来人,摆驾!”

太尉府。

门房一看是御辇到来,忙不迭的进去禀告太尉,很快的,谢太尉和谢风就匆匆的小跑出来,见到立于门口的陈天翼后,躬身跪迎圣驾。

“太尉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朕只是微服出宫,这些虚礼都可以免了。”陈天翼亲自扶起了谢太尉。他对于这个清廉正直的太尉向来多了分敬重,又因为他是谢晴初的父亲,相形之下就更为礼遇。他有些讶异的扬眸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重臣,似乎苍老了很多,本应矍铄的身影也单薄起来,再看谢风,也是一脸的憔悴,看来都是在为初初的事情忧心不已。

谢太尉将陈天翼引进了南翼的书房,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了谢风在。陈天翼深若黑潭的眼眸扫视着整个书房,其实除了谢家人,最熟悉这里的怕就是他了,以前他常来这里找那个三天两头不去上书房的丫头,没想到景物依旧,人面全非,那张软榻上,再也瞧不见她慵懒迷糊的身姿,初初,你到底在哪里……

“太尉可知,朕今日来是所为何事?”他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他们问道。光是一个背影就有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存在感,还有那常人难比的尊贵气息。

谢太尉和谢风对视一眼后,又谢太尉回话,“臣不才,还请陛下明示。”到了这等紧要的关头,谢太尉的嘴却保密起来。

“明示?呵呵!”陈天翼带点艰涩的轻笑,“朕来,就是要太尉给朕一个明示。”

谢太尉和谢风连忙跪下来,伏地低声答道,“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并无谋逆之心,为表清白,愿意辞官归隐,以安民心。”

“辞官?连你也要辞官?呵呵,看来朕真的是昏君,中直之辈都要远离,剩下的净是些奸佞小人。”陈天翼说得很明白,他一句“中直之辈”就肯定了自己并没有怀疑谢家的忠心。

“陛下万万不可这么说,陛下天纵英才,文韬武略,实乃是当世的明君!”这时,一直沉默的谢风忍不住开了口,他跟陈天翼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看得最清楚,撇开这个不说,光是他对自己小妹的情意,就断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妄下定罪的。

陈天翼长叹一声,“既然如此,你们大可不必再瞒朕,朕要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可以保住谢家,才可以……救初初回来啊!”

“宛君……宛君哪……”一听见自己女儿的名字,谢太尉的身子就颤抖起来,嘴微颤颤的低喃着,“可怜的孩子……”尽管在朝堂上风光无限,可此刻,他竟是老泪纵横,眼里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顽皮却又招人疼的丫头。

谢风见父亲一时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唯有强忍着自己的难过,代替老父慢慢的向陈天翼娓娓道来,嗓音有丝丝的苦涩,“事到如今,臣等也不好再瞒陛下,初初,的确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

话一落,如石头落入了湖心,泛开了阵阵的涟漪。可是陈天翼还是波澜不惊,依旧站得笔直,低叹着,“朕说呢,谢家个个都是安静得不得了的主,怎么会出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似乎早知道了实情似的,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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