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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何处闻笙箫-第85章

小说: 何处闻笙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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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凡为她请了两位家庭教师,补习包括法语在内的必要功课,以备她重考大学。老师风趣幽默,举重若轻,再加上闻笙在语言方面的功底好,敏感度高,功课对她来说都很轻松。

度过了怀孕初期,她的腹部已经开始渐渐地隆起。新的生命在成长,与此同时,成君君威的身体状况日复一日地糟糕。这种感觉,仿佛世界在身边更迭。

闻笙每天会花大概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陪伴他,给他读中文报纸,或者陪他用餐。

成君威对饮食的精致非常广博,他不喜欢西餐,有专门从中国请来的大厨随身跟着他,为他炮制种种中式美食。菜谱之奇怪,食材之广博,令闻笙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成君威的兴致并不在于吃,美食是他的一种趣味,他似乎把人生的一切都当作是可以观赏的对象。闻笙不知道他是一贯如此,还是因为自知余日无多才转性成这样。

闻笙陪他聊天,很快发觉他博学多识,天文地理,奇闻百家,无所不知,而且态度怡然,是绝佳的聊天对象。闻笙倒是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陪他还是他在陪自己了。

闻笙很快就迎来了自己在巴黎的第一个朋友,李恺忆。除了成君威、齐凡和陈管家他们,闻笙见得最多的人,就是李恺忆。

在马达加斯加不告而别之后,闻笙不肯和Kevin再见面,希望彼此间那一段暧昧的记忆完全淡掉,再相见的时候,可以回到最初,像朋友一样洒脱相待。Kevin知道她的意思,便只发短信,连电话都不打。

闻笙移民到巴黎的时候,Kevin已经回到上海。闻笙在短信里向他告别。恺忆一向在巴黎读书,Kevin便委托恺忆时常去看望闻笙。

恺忆起初很不情愿,架不住Kevin勒令再三,就打了个电话给闻笙,约了时间登门拜访。恺忆一个人驾车,顺着闻笙的指示到达目的,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巴黎城郊传说中的中国城堡,目瞪口呆。

成君威很少在巴黎社交场合露面,但很多人都知道,巴黎有一位神秘的中国富豪,权力、财富及行踪,都成谜。

李恺忆想到自己有机会可以一探谜底,不禁大感兴奋。再见到闻笙,她就无暇顾及旧怨,只是缠着闻笙讲庄园主人的故事。

年轻相仿的女孩子们之间的友谊,虽然去得容易,但也来得最是容易。

闻笙本来不爱讲他人的事,何况,她对成君威也所知不多。李恺忆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故事,就给闻笙讲她自己猜测的真相。

李恺忆是在公主的幻想中长大的标准女生,喜怒哀乐,随性所起,她所想象的故事当然也是童话式的。完全是童话中少女和魔法王宫中的王子的现实版。最后,总结道:“所以,你之所以跑掉,不愿意做我哥的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个谁吧?”

闻笙听了,只是微笑,告诉她:“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李恺忆好奇心被勾起,穷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闻笙想了想,给她讲自己和成非,和这座庄园的关系。那都是些拼凑不全的记忆碎片,是闻笙心中最怀恋或者最伤感的部分。她讲得很慢,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讲到后来,渐渐忘了旁边有个女孩子在听,以为是有一个人在讲给自己听,泪流满面。

他说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闻笙不贪心那个结果,但是无法克制对他的思念。

闻笙的爱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思念的状态中度过的。她已经越来越能体会思念这种东西的玄妙了。那是一种鸦片,你知道它会让你难过,但是同时也是一种最温柔的抚慰,没有它,似乎人生无以为继。

李恺忆在学校里不乏人追,她也谈过青春年少半真半假的恋爱,但是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些人,恋爱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她呆呆地看着闻笙一个人流眼泪,她不哭,只是眼角的泪水像珠子一样,不停地流下来。

闻笙讲的故事支离破碎,她其实并不明白。听到最后,也只是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总不在她身边。

李恺忆握着她的手,递给她手帕:“哎,别哭了好吧?”

闻笙被她惊醒,拿手绢擦干了眼泪,看着她,发了一会儿呆。哭过了,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变得轻松了一些,有一些空气透了进来。女孩子的心事,终究只能讲给女孩子听。

她们就这样成了朋友,这是闻笙始料未及的。李恺忆是那种有一点高傲和任性的富家小公主,在单纯的环境里长大,喜怒哀乐都很简单,来得快也去得快。如果讨厌某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但一旦信任了某人,就毫无保留,觉得她怎样都可爱。

闻笙失去了关萌萌,但是得到了李恺忆,也算是人生中的意外收获。她和恺忆相处,似乎比和关萌萌相处更加合拍。或许因为她们的本质更加相像。

李恺忆第一次拜访得到了超额收获,是她意想不到的。但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她离开的时候。

齐凡亲自送何小姐的朋友离开庄园。当面带笑意的齐凡出现在眼前时,李恺忆整个人就忽然呆住了。

齐凡微笑,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何小姐的朋友,负责为她打理庄园的事务。请容许我,代替何小姐送您回家?”

李恺忆变得异常淑女和乖巧,答道:“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在那一刻,她最后悔的事莫过于,为什么自己没有打车来呢?

她向闻笙告别,齐凡送她到门外,对她道:“何小姐在巴黎非常寂寞,可以的话,请多多来看望她,谢谢。”

就外形而言,齐凡无疑是英俊可亲的。李恺忆听着他同自己说话的声音,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兔子在蹦来蹦去。一直被男生追逐从来不把异性放在眼里的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这样心跳加快的感觉,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从此,李恺忆就成了闻笙最频繁的访客。只要没有课,她必定过来和闻笙泡在一起,从闻笙这里纠缠关于齐凡的一切。她在巴黎大学读艺术史,和齐凡是前后辈关系,但在学校里时,一直无缘晓得原来有一位这样出色的师兄。

可惜齐凡对她的倾慕无动于衷。他见了她仍然微笑,彬彬有礼,就像完全不知道恺忆对他怀有什么样的心思。

恺忆失望不已,整天拉着闻笙研究齐凡的心理状态。

闻笙觉得好笑,齐凡是心理学专家,居然有一天也沦为别人的研究对象。

“难道他喜欢你?你们整天在一起,而且我看他对你那么好……”

吓得闻笙立刻连声否认:“不是的,不可能的。”

“那,难道他是同性恋?还是他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其实感情上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闻笙保持沉默,她想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海峡另一端的偶像剧事业如此发达了。

结局常常是恺忆对着她的肚子指控她:“宝宝,看看你们的妈妈,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都不管我的死活……”

和成君威聊天,跟箫箫讲电话,为恺忆策划她的爱情故事,感觉孩子们在长大,每天想念成非……这些平静的悲与喜开始涓滴流淌般地填满她的时间。这样的生活,对闻笙来说,是一种不完美的幸福。

站在现在看过去,选择来巴黎,是正确的。不管是不是完美,它让过去成为一场昨日的梦幻,让她体验了一些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一些类似幸福的感觉。

闻笙是在给成君威读报的时候,看到汶川地震的新闻。硕大的头条,像是报纸上炸开了一个黑色的雷,闻笙看着,一下子就懵了,喃喃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科技过于发达,我们无所不能,几乎忘记了自然的伟力。自然一次发威,才让人类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破坏性的灾难,仍然处在自己的力量之外。地动山摇,生灵涂炭,闻笙闭上眼,觉得这样的景象无法想象。

没有离开中国的时候,觉得中国很大,自己所生长的地方不过是其中一块小小的地方。四川在哪里?她从来没有去过,好像很遥远。

离开了中国,父母之邦是地球上一块完完整整的土地,四川?浙江?北京?上海?无所谓了,都是同一块土地。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不必再分为四川人,浙江人,北京人,上海人。

成君威在闭目养神,听到她停了,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闻笙把报纸递给他。

成君威看了半天,他的反应非常平静,只是问闻笙:“你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闻笙低着头,没有回答,她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闻笙,你希望你的孩子们叫什么名字?”

闻笙抬起头,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何宴,何离。”

“宴席的宴?离别的离?很好的名字,闻笙,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他说完,电话召来齐凡,“用何宴和何离的名字,分别向汶川市捐五百万欧元。”

闻笙感激不已:“谢谢你,成先生,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成君威和齐凡听到这句话都笑了。

成君威微笑道:“不,闻笙,你才是善良的人,你是个小仙女,很无私。”

闻笙很怅惘:“如果我是神仙,我就预先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太可怕了,难以防备的灾难,对生命太不公平。”

“你错了,闻笙,最可怕的灾难从来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难以防备并非最痛苦的事,最痛苦的事是让你知道结果,但是一切无法改变。相对于人为的灾难来说,自然已经足够公平。”

闻笙无言以对。成君威的话,永远是最有道理的,你可以不认同,但你无法反驳他。

汶川地震是将永远地镌刻在中国的历史中的一件鲜血淋漓的大事件。

它对中国的政治、经济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曾氏集团的受创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四川是曾氏集团的基地,曾氏的许多雇员都来自四川,甚或就来自汶川和北川周围,有些人就在地震中失去了他们挚爱的亲人。

汶川的这场浩劫让曾氏集团元气大伤,毁坏了它的多个制药基地,使股价狂跌,更重要的是,使整个企业陷入了一种震后的心理反应。再加上董事长病倒入院,整个曾氏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灰色的氛围。

曾振中在医院急救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公司高层,让他们尽力安抚好好抚恤和抚慰那些在地震中受灾的员工,无论如何,要给他们以生之希望,绝对不能出现自杀这一类的现象。

他见的是曾氏集团的总裁特助贺年朋,年富力强,精明能干,一向是曾振中大力培养的得力臂助,曾振中还属意将来让他接任自己的位置。

但此刻,贺年朋却是一脸惨淡地听着他的吩咐,丝毫没有往日精明能干的影子。

曾振中叹道:“年朋,无论如何,我们身为领导层,要打起精神来。”

一向很少反驳他的话的贺年朋却摇摇头,道:“人已经没了,抚恤,抚慰,都是没用的。”

“年朋,你……”

贺年朋忽然哽咽:“董事长,这么些年,我一直扑在工作上,很少有时间回家去看父母,总觉得,为人子女,能让他们晚年优裕,已经尽职尽责了。我工作忙,事业心重,没时间去看他们,那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忽然之间,大难临头,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我一直认为是对的东西,可能都是错的。我在那废墟上扒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扒着。那一会儿,觉得像一场梦,好好的城市,好好的家,好好的人,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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