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总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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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笑道：“本帅何尝不知，凌烟固然精通法术，可是未必通兵法，看他们的大营部署还有几分章法，应该是出自冯衍的安排。这个人研习典籍，懂得几分兵法，投入樊崇门下之后一直得不到重视，一心想立功。这个人的弱点就是生搬硬套，不知变通。赤眉军中一向重视法术，认为凭借法术就可以一统天下，其实两军争胜，最关键还是要齐心合力，没有军兵的支持什么事也做不了，而没有良将焉能让众多军士奋勇杀敌？放走岑朋这样的人才足以说明，赤眉军目光短浅，虽然猖狂一时，久后必败。只要黑虎兄能抵挡凌烟的法术，本帅就有把握破敌。”这一番话头头是道，黑虎不由得对冯异刮目相看，这个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难怪光武帝刘秀如此放心，委以重任。当下赞叹道：“想不到元帅竟然对敌军将帅如此了解，佩服。”冯异淡然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对方将帅乃是头等要紧事，只要抓住一个漏洞就能扭转战局，这是为将者的本分。”黑虎当即表态：“元帅放心，胜过凌烟不敢说，抵挡她的法术没问题。”
冯异如此有把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赤眉军对于不懂法术的将领一向看不上，很多人想办法结交樊崇的门人，只要学会一两样法术立刻身份就变了。这样一来导致很多凭武艺博取功名的将领失去了信心，冯异看准这个突破点，派出了细作想办法游说赤眉军的中下层武官，尤其是早先绿林军的将领。这个计划乃是头等机密，只有冯异和刘秀两人知晓，连大帅邓禹都不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从内部瓦解敌军可以收到奇效。经过多时经营，已经有不少武官决定投效刘秀，岑朋的遭遇让很多人寒了心，无敌将军尚且如此，自己还能有什么前途？也正是这个原因，冯异才能对赤眉军内部了如指掌。这一次凌烟统帅的大军中有三十余名武官已经做好了准备，找机会带领本部军兵投入刘秀一方，冯异已经做好了安排。凌烟虽然道术精深，却不曾注意中下层武官，没想到己方阵营中竟然埋藏着极大的隐患。因为赤眉军主帅凌烟只有冯衍，耿相两人协助，别人都是陪衬，冯异安排了四路兵马分头袭扰，此去彼来，明暗互济，施展疲兵之计，制造混乱，寻找战机。凌烟果然上了当，调兵遣将分头抵御，忙碌了一夜才算安静下来。可是天一亮，战鼓声响起，黑虎和姚旗领兵讨战，凌烟虽然不累，可是军士们多半没有睡好。己方是攻势，如果不应战就会失了锐气，非但会被刘秀一方耻笑还会被樊崇怪罪，无奈之下凌烟点兵出营。两方列阵，刘秀一方军士精神抖擞，而赤眉军远道跋涉，再加上睡不好，多半没精打采。凌烟明白这个时候要想办法提高士气，因此亲自出阵，座下云霞兽张牙舞爪，咆哮不止，声若铜钟，先压一压对方的气势。
黑虎笑嘻嘻步行出阵，凌烟呵斥道：“你不过是赵公明的坐骑，焉敢与我交手，死期就在眼前。”黑虎不理凌烟，反而嘲笑云霞兽，点指道：“说起来你至少有两千岁了，一直给人家当坐骑，什么本事也没有。你看看我，从学会变人形开始就学本事，到如今逍遥四海，想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也是自己说了算，比你强太多了，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发威？”云霞兽出世确实有两千多年了，阐教重人轻兽，只把它当坐骑，没学到什么本事。如今眼见黑虎如此风光，相比之下自己确实逊色很多，因此眼神黯淡下来，垂头丧气。凌烟万万不曾想到，黑虎竟然使出这一招，阐教一直嘲笑截教收纳异类为徒，对于整日陪伴的坐骑从来不曾重视，黑虎的话切中要害，云霞兽已经没有了斗志。凌烟咬牙道：“好你个黑虎，今日让你知道厉害。”取出宝剑直奔黑虎，虽然想法不错，可是云霞兽不肯出力，懒洋洋的缓步上前，凌烟也是无计可施。黑虎挥动钢鞭怒吼连连，云霞兽更是自惭形秽，不肯出力，凌烟虽然心急也没有办法。黑虎得理不让人，一边挥动钢鞭一边嘲笑：“我说云霞兽，你趁早改换门庭，加入我教，如若不然，再过千年万年也没有你的出头之日。只要你肯改换门庭，我保证让我师父传你玄门真诀。”云霞兽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比比黑虎，再看看自己，实在心灰意冷，无论自己怎么出力都是人家的坐骑。因此根本不听凌烟使唤，如此交手凌烟颇为吃力，黑虎不依不饶，言语比手里的钢鞭还要厉害，凌烟心烦意乱，竟然处在下风。观战的耿相和冯衍大惊，凌烟怎么可能敌不过黑虎？这件事传出去，阐教的脸就丢大了。本来还指望凌烟施展道术取胜，可是黑虎步步紧逼，一直占据主动。作为三军主帅，一旦落败将会严重打击士气，冯衍主张鸣金，耿相犹豫道：“如此一来我方锐气尽失，师父一定会责怪我们无能。”冯衍催促道：“再不鸣金，主帅一旦落败，局面必将一发不可收拾，应该当机立断。”耿相无奈点头，吩咐人鸣金，凌烟找了个台阶，收剑退后，黑虎并不追赶，笑嘻嘻收兵回城。
二十三淮南大战
回到大营，凌烟怒气冲冲，万万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输在云霞兽身上。心里没好气，众将也觉得无趣，二十万大军，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可是交锋之下竟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实在有损赤眉军的声望。凌烟不能明说，事情挑明了更丢人，作为三军统帅，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坐骑，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众将各自回营休息，耿相和冯衍留在大帐里，冯衍问道：“大帅，今日交锋为何失利？”凌烟看没有外人才叹口气：“黑虎虽然有些道术我却不惧，今日输在云霞兽身上，这个畜牲竟然不听使唤，处处作梗。”耿相大为诧异：“岂有此理，云霞兽久居仙山，岂能有外心？”凌烟咬牙道：“这一回决不能轻饶这个畜牲。”起身出了大帐准备惩戒云霞兽。可是出来一看，云霞兽踪影全无，原来云霞兽被黑虎说中心事，阵上让凌烟吃了亏，知道闯了祸，悄悄到大帐后面听着。凌烟一口一个畜牲全被云霞兽听了去，心里更是不满，更加认同黑虎的话，就算再过千年万年，自己还是人家的坐骑。心里有气，索性一走了之。别的兵将不懂道术，根本拦不住，因此云霞兽顺利离开大营。因为久在仙山，云霞兽清楚，休说清虚道德真君，就连凌烟也能算出自己的行踪，只要被赶上，难免受苦。唯一的办法就是投入截教，看目前的形势，只有截教门人不把凌烟乃至清虚道德真君放在眼里。当初被收服之后，云霞兽载着真君遨游四海，认得各处仙山，知道截教最厉害的赵公明洞府就在峨眉山，因此风驰电掣一般赶路，只要进了罗浮洞，凌烟也好，清虚道德真君也罢，都拿自己没有办法。凌烟丢失了云霞兽，没办法向师父交代，因此借土遁追赶。云霞兽行动极快，凌烟虽然道术精深也赶不上，云霞兽径直赶奔峨眉山，不管不顾硬闯罗浮洞。
赵公明已经知道这件事，黑虎这一招果然奏效，一下子点中了阐教的死穴，阐教门人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云霞兽闯进罗浮洞，赵公明正中端坐，陈九公，姚少司两人侍立左右，云霞兽见到赵公明，俯伏于地，说不出话，拜舞不止。赵公明微微点头：“你的事情贫道一清二楚，你出世两千余年还不能变化足见阐教风气，如果在我教，早已经是悠游四海的散仙了。”吩咐陈九公取一粒金丹，云霞兽根基厚，吃过金丹之后当即变成一名童子，磕头拜谢不止。赵公明吩咐道：“你暂时跟在贫道身边，拜师先不急，本教教主有一门奇术，乃是专门针对四海奇兽的，如果你有机缘得到教主指点，那就一步登天了。”云霞兽大喜，怪不得黑虎一千年道行就如此了得，原来截教对人和兽一视同仁，早知如此何必伺候凌烟那个小丫头片子？赵公明知道凌烟很快就会赶到，这个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一定会生事，于是带领两个门徒来到洞外，云霞兽跟在后面。没过多久，凌烟已经赶到，向赵公明微微施礼，论起来应该称呼一声师叔，可是两教已经没有来往，凌烟只淡淡道：“贫道起手了。”赵公明微微点头：“好说，你的来意贫道清楚，如果云霞兽愿意跟你回去贫道决不阻拦。”凌烟心里暗笑，赵公明毁去仙体之后怎么变傻了，一头坐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还不是你说了算。于是朗声道：“云霞兽乃是贫道恩师所赠，如果落入他人手中难以交代。”赵公明微微摇头：“云霞兽也是天地所生，不属于任何人，愿意跟着谁由他自己决定。”凌烟冷笑道：“赵公明，我知道你记恨当年的旧仇，不想归还大可找别的借口，用不着虚言搪塞。贫道修成仙体，岂能与禽兽等同？”看到凌烟如此无礼，陈九公和姚少司愤愤不平，赵公明修为高深，已经忘记了荣辱，淡然道：“万物都是天地所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目光短浅，早晚吃亏。”
两教教义不同，赵公明的话是长辈提点后辈的语气，无可厚非。论起来清虚道德真君见了赵公明也要称呼一声师兄，南极仙翁，广成子，太乙真人一班大仙也不敢轻视赵公明。凌烟不是不分轻重，只是心里觉得，赵公明毁去仙体之后已经比不了从前了，充其量是下界的财神，连上天庭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赴蟠桃会了。本来心里就看不上，如今听赵公明的口气心里不以为然，冷冷道：“多说无益，交出云霞兽贫道马上离开。”赵公明向后一指：“亏你自诩修仙有成，云霞兽就在跟前竟然认不得，看来阐教门人一代不如一代了。”凌烟粉面通红，点指道：“赵公明，贫道看在祖师的面上好言相商，你却辱及我教，今日让你知道阐教的厉害。”赵公明一阵长笑：“阐教门人见了师长都是这个态度么？就算你师父也不敢对贫道无礼。奉劝你一句，趁早赶回军中，贫道的门徒黑虎脾气不好，一旦发威，二十万大军难逃灭顶之灾。”凌烟心头一动，黑虎已经很难对付，赵公明久负盛名，自己万万不敌，如果真的动手九成讨不着好。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耽搁久了难免生变，云霞兽的事情还是请教师父以后再说。打定主意，一言不发离开峨眉山赶回大营。陈九公埋怨道：“师父太软弱了，这个女子如此无礼，应该让她吃些苦头。”赵公明叮嘱道：“你们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手，两教虽然各行其道毕竟是一脉相承。”姚少司笑道：“平渊师弟早晚要与樊崇分个上下，阐教众多大仙八成会出面协助，既然破脸是必然的事何必留情面？”陈九公也表示认同：“就是，这一回是她找上门来，就算不捉住她也让她吃些苦头。”赵公明摇头：“争斗的事让平渊去处理，为师不会出面。”姚少司问道：“师弟能不能担起这副重担？”赵公明颇为自信：“瀚海麒麟意味着什么？这只奇兽出世表明光武帝必然重兴汉室，樊崇必败。”
凌烟赶回大营稳定军心，发出号令，准备全面攻城，用不着斗法，以多为胜。全军抓紧准备，攻城必然会有很大伤亡，对方居高临下，丢一块石头下来就能造成己方伤亡。冯异在城头已经看出赤眉军准备攻城，非但不担心反而面露喜色，传出密令，让潜伏的四路人马做好准备。凌烟丢失了云霞兽，又在峨眉山受了气，下定决心一举消灭冯异的军队。因此亲自督战，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