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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欢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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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大人点头,翻了翻,说:“打理好,明日送到周世律那儿去。”
“是。”奇善抱了书籍走出去,苏信春立在门口不敢多动,声音却大胆,“大人,用膳了。”
安常大人抬眼看去,随口便问:“你是谁?”
“奴婢是苏信春。”苏信春惊讶他记性如此之差。
安常大人盯着他,“哪个苏信春?”他也懒于去记她,没得到她回答就走了。苏信春跟上去,为他怪异的脾性感到无可奈何。然而看他容貌与身姿,又那样赏心悦目,就舒心靠近他。
安常大人再次夜不归宿,叮嘱不许让慕夫人知晓。苏信春觉得他尤其提防自己。苏信春怕慕夫人再度忧虑,是决然不讲的。对安常大人的行径感到讨厌。
安常大人并不像他人口中说的那样高似仙人。苏信春伴侍在旁,发现这个人只是脾性怪异,可是身上气韵倒真是高迈得很。她很抗拒他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不喜爱她,记不住她。
他总会叫“真儿”,醒悟过来后就烦躁起来,不愿正眼看苏信春,反正他是宁可不见她的。好在他极少呆在府中,又时不回来就寝,苏信春觉得舒畅多了。那个时候,良芳姑娘来伴寝过几次,看苏信春年小觉得好收买,就送了她些首饰,苏信春很嫌恶,拒绝了。良芳姑娘大胆对安常大人说了些话,安常大人厌倦于这些事,并不去教训苏信春,却更不喜欢这个丫头。
苏信春在东庭院呆了几日,觉得任何一件事到自己手上都不顺,显得自己愚钝至极。她性格要强,不想去向慕夫人诉苦。因为安常大人不喜爱自己,懒怠吩咐自己做事,所以她就沉默地站着,尽量压下心中浮躁,立在他身侧。安常大人能够视若无物。
十一月的一天,安常大人靠在案上看书,下巴拄在手背上,他就是有一种少儿习性,不可思议。他突然抬首去看苏信春。
“你来,我问你。”
苏信春迷茫地盯着他,放下调暖炉的钳子走过去。
“你对我有爱慕之意吗?”他淡然地问,苏信春满面绯红,看他像是在喃喃自语,毫无表情,就不知如何回答。安常大人叹了口气,“既然你说有又为什么不跟我走呢?”他又俯到案上,闭目不动了。
安常大人时有这种半沉醉半苏醒的状态吗,或是近来才有的?苏信春有些茫然。来这之前,一直认为他睿智大体,最近一段时间却发现他与外头所说的相差甚远。景珽世子也没有他这样恍恍呆迷。然而那次在郡王府有另一种风姿,无人可及,这也是他。
苏信春真是愈加不能理解。
第一次雪落过,安常大人那天天未亮就醒来,苏信春等几个侍女为安常大人更衣,系腰带时他让下人去提灯去照院墙边上的梅树,那上头几株新梅怒放极盛,胜过地上的薄雪。
安常大人扶着窗沿静看良久,叹了口气:“这时日就像流水一样,更可恼的是毫无声息。去年它们绽放,你还说今年要不放过它们初绽的姿态。”
苏信春知道他口中的“你”是真儿,也就“嗯”了一句。安常大人的眼睛此刻就有如墨画上去的,美丽虚幻,他的睫毛冗长,灯光在眼睑生出一层雾气。
这真是倾人城国的貌。苏信春望着他,想他能够多爱真儿姑娘,以至于如此思念她,可他放弃她又为了什么,这也不符他的个性。
真儿在当日午后同夫君来了,时间恰好,安常大人随后回府。
“真儿你好吗?”安常大人欣喜地问道,细细看着真儿,看着季良世子。
“很好,很好,就是想您想安常府。”真儿哭起来,季良世子却笑了。真儿因为着装佩戴缘故,整个人像是绽开光彩的孔雀,美丽异常。她嫁前纯明清丽,嫁后又是一种风韵,总讨人喜欢。
安常大人疼惜地抓着她的手,“没什么好想的,这儿一直好,你有自个儿的生活。季良世子不欺负你么?”
真儿羞涩地摇头,季良世子谦逊地笑道:“您叫我季良吧。真儿几天前就念着要来,偏又那些远处的亲友来,耽搁了。大人别怪我们。”
安常大人说不会,留两人用过晚膳再回去。
由于在安常大人身边呆了几年,真儿身上有自成一派的高雅气息,所以她入晏田王府后并没有引起多大嫌隙。
三人融洽交谈了一个下午,安常大人十分平和。苏信春倒琢磨不透了,一个人瞪着眼睛,觉得安常大人会出其不意叹口气,或其他小动作。都没有。她怎么会知道安常大人与真儿并无爱慕之情,而他的忧愁只是为另一个人呢。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415 22:01:39  字数:4104

 周世律聘得焦中王之妹为妻,于腊月前夕成婚。这个少女刚届十六,性情仍有稚意,对周世律异常羞涩。周世律对婚事本不大放心上,对这样的妻子也视之可有可无了。他在安常大人手下当职,行为认真负责,安常大人却仍旧看重李居恒。周世律知道安常大人性格怪异,就鲜少在意。他认为他很有趣,叫自己用“周世律”三个字,讲话有时停停顿顿,像是想不到说辞似的,可他又有种睿智淡漠之色,使人敬畏。
周重修之辈厌恶此人,又总出言侮辱,周世律渐渐不愿同他们聚在一块儿,觉得身心不舒服。周重修只是逞口舌之快,并无多大的恨意。他的顽劣个性与瑞王家中另三个男人都不像。周重修一次在逗八岁侄子,随口说了句安常大人的粗话,鸿锐世子立即训斥住了。周重修刷白脸瞪着兄长。
“你越大越无修养了,毫无礼节。”鸿锐世子支走儿子,低声责备他,周重修不服气,“他不是有礼节的人,哥您怕他我可不怕。”
“说什么蠢话!”鸿锐世子板起脸,他鲜少发怒,倒为弟弟的愚钝感到气愤。周重修噤声不语,禁不住兄长眼睛直视,垂下头去。
“我不再讲就是了。”
“别人怎样于你无尤,何必刻薄呢?”
“那个人使你受辱。”
“哪里的事?”
“戚虹门行礼的事。”
鸿锐世子软和地看着周重修,笑道:“难为你记着,多少年前的事了,没人介怀啊。”
“你是王爵,该他行礼!”
“好了,重修,在朝行走是讲品级的。你这话在忤逆皇上。”
周重修无话可说,心上一口气不能出。他与许多同辈王侯子弟一样对阳京第一美人扶音郡主爱慕不已,却眼睁睁看她将那捧玉如意递给别人,而这个人又不敌之辈。周重修苦恼地往自己院里踱,看见前方廊下遥遥走来三个人,是周雪绮与两个侍婢。
“姐姐去哪儿回来的?”周重修迎上去,负手同周雪绮走。周雪绮笑了笑,“没上哪儿,送了贵客。你今日怎在家里,难得难得。”
“我不在家去哪儿?姐姐什么样儿的贵客,未来姐夫吗?”
周雪绮往弟弟头上一点,也不脸红,反而俏丽地笑道:“你真烦人。”
周雪绮现年十七,之前几位世子提亲瑞王都不应允。她姿容端正,性格毫不拘泥,与许多女孩都不一样。瑞王疼爱女儿,眼中看不起的小辈他都拒绝。然而周家郡主年近十八,瑞王这才恍然大悟,对长子叹气。
“父亲,要找着配得上妹妹的,朝中自是没有几个。可是求善求贤要几时呢?”瑞王沉默不语,鸿锐世子觉得这话说得过分,说:“孩儿说几个名儿,您看如何?”
做父亲的挥挥手,“你知的这些人我已经忖度过了。”他皱了皱眉,“锐儿,我说一个人,只怕自己想错了,迟迟不敢定下。”
“父亲有何高见?”
“安常大人。”
“父亲……您想……”鸿锐世子觉得不可思议。
“不,不为他想,只顾绮儿。”
“安常大人生性傲慢,又反复无常,会好好照顾妹妹吗?”
“这个人不是看着那样简单,我只怕他来历。”
“出身卑微倒没什么。”
“不。”瑞王压下声音,“锐儿你想想,十年前华妃那件事,其子骕康皇子毫无踪迹——像是不像?”
鸿锐世子“啊”了一句,惊讶无比,“父亲,不可能,皇上怎容他?”
“在我想来,当时的情形恐怕另有隐情,皇上与骕康皇子关系匪浅,哪里不能相救。这个安常大人若如所说出身卑微,那他的举止大体毫无晦涩之气,宫廷礼仪熟稔异常,又是一手宫体字,难以解释。”
“皇上真是有胆识,他竟然能将大权交到他手上。依父亲之见,这安常大人倒尊贵得很,妹妹嫁得的。”
“若他是骕康皇子,绮儿绝不能嫁他。皇上自登基来与安常大人连番退出新政,惹出多少嫌隙。皇上致力于移权于官,镂空王侯权势,安常大人所处之为,正是进退之处,他要么为新政刃下流血之人,要么显赫一生,就得看他是什么人了。”
鸿锐世子呆呆地叹了口气,“这安常大人见识已算是非常了得了,皇上倒要厉害千万倍。”
“希望他真是出生微贱,受皇上赏识,绮儿也有荣耀。”瑞王几次打算对安常大人提婚事,都顾虑万重,却独独不顾忌安常大人是否愿意。他认为自己将来可以为安常大人化解一切。
安常大人没有妻室,甚至连妾室也没有,虽然养着侍妾,但都没有给名分。这样看来他还是很让人垂涎的,许多贵胄养着女儿除了把眼光投向内宫廷,还可以时时觊觎这安常府。不过前段时间流传一种说法,安常大人非常爱慕寿阳公主府的扶音郡主,那么安常大人可能、似乎、一定会成为皇上的连襟,只要宝嘉郡王府不说话。然而宝嘉郡王府也说不了什么,除非去世十一年的长公子突然复活,这个婚约才能限制小郡主的自由。
安常大人并没有在虎视眈眈中再掀风浪,当流言传到巅峰时,事情本身似乎正悄无声息地退至不见。安常府没有提亲,公主府毫无动静,而在廷内安常大人与战将军仍有对立分抗之嫌。
很快,躁动的阳京又恢复了往常的清明、安逸之气,生机勃勃斗志昂扬的精神立马标榜出来。有好几户贵人家的女儿在今年及笄。
二月中旬,南方暖风吹来,阳京正是冰雪消融的时期。新政下来,言平民子弟有文韬武略者皆可共参春试,于次年三月春试执行。这原只是四品以上的大臣子弟的资格。
那日花园雪净,荷塘初化,一封匿名折子递进内廷,元统帝急召安常大人进宫。
短短两个时辰,阳京传遍一个惊骇的消息。
安常大人与齐吏夫人秦征颜私通。
安常府陷入巨大惊惶中,奇善几次到内廷门打听,回来对着慕夫人只有一句话:“里面没有丝毫消息,问人,没人知道所为何事。”
慕夫人昏过去,入夜醒来,安常大人正在榻前,见她睁眼,眉目舒展开来,不料想慕夫人坐起身一个巴掌扇到他脸颊上。屋里众人始料未及,都跪下去。
慕夫人下榻,安常大人伸手去扶,被推开了。
“都出去!”她盯着奇善,“你去抽条马鞭来,粗实的!去!”
众人都惶惶退去,闭上门。慕夫人发髻蓬乱,脸色难看至极,她瞪着安常大人,颤着手指他的脸面,“你……你知不知错?”
安常大人不言不语,跪下去,一脸漠然。
马鞭递上来,慕夫人“唰”地往他身上狠抽下去,泪水涌出来。她一鞭一鞭地抽下去,力气越来越小,喘气发抖,满脸是泪。可她仍旧不松手,直往他身上抽。
安常大人一动不动地跪着,他的脸竟是苍白木然的,如无声无息的瓷。
“做的都是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慕夫人严厉地叫道,混着伤心的哭腔。她几乎倒下,靠着桌子。
慕夫人难抑哭出来,她捧住他的脸,冲着他的脸咬着牙讲:“你的尊严呢,你的礼教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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