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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修改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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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湘媛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你都没跟女孩子好过,不知道女孩子的好。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过啊。他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年晓米涩然开口:“不是他,是我,我天生的。天生喜欢男人。”他停顿了一下,鼓足勇气再次开口:“我是同性恋。姐,你知道吧,就是男的喜欢男的,女的喜欢女的……” 
福湘媛忽然起身走过来,一把抱住年晓米痛哭起来。 
他老公跟她说的时候,她原本死也不相信,直到看到了照片,那个高大的男人搂着他的腰把他护在胸前开单元门,她的弟弟怀里抱着个孩子。 
年晓米这才知道,原来是他姐夫的客户和沈嘉文一个小区,他每天和沈嘉文回来的时间,恰巧都是他姐夫那几天办完事回家的时间。做律师的什么没见过,有些事真是一目了然。何况他和沈嘉文一直以为晚上没人,拉手这些事,从来没有避讳过。 
后来跟他姐谈了什么,年晓米记得不大清楚了。福湘媛一直在哭,哭得年晓米自己鼻子也酸酸的。 
然而心上的包袱却渐渐消失了。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想,其实说出来,自己心里也好受多了。 
离年三十儿还剩下最后一天的时候,年晓米陷入了短暂的抑郁。 
他和沈嘉文要暂时分开了。 
两个人确定关系后就同居了,每天都能见到,每晚睡在一起,最长的分别也不超过48小时,那还是在年晓米短途出差的时候。 
有时他会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不像情侣,倒是更像多年的朋友和兄弟。这样原本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让人难免不时在心里画魂,对这段关系隐隐地感到不安。 
春节,意味着从三十到初五都要在姨妈家过。那么沈嘉文怎么办,淇淇怎么办?没有自己做饭,那一大一小会不会饿死?年晓米生生脑补出一部悲惨世界,完全忘记了没有自己的时候那爷俩也活得好好的这个既定事实。 
然而这份担忧也并非全无根据。 
沈嘉文其实在吃东西这件事上很能将就,曾经创造过在年晓米出差时带着淇淇连吃五顿速冻包子的记录,导致现在宝宝一闻见包子味儿就干呕,手工包的也不行,家里从此不能吃包子。年晓米的拿手本事再无用武之地,实在是郁闷非常。 
他早上四点爬起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从前还得过“赖床综合症”这种不可救药的病。事实上,打从他搬到沈嘉文这里,那毛病就一次也没犯过。 
卤牛肉,熏干豆腐卷,酥凤尾鱼,包饺子。时间太匆忙,只来得及做这寥寥几样。锅里呼呼呼地往外冒白汽,年晓米抽空在平素记菜谱的本子上认真写下年月日,把冰箱里什么可以直接吃,家里还有什么吃的一一列出来。末了拿笔挠挠头,想写“我很快回来”,又觉得自己矫情,把那个“我”字划掉了。 
随手把本子往前翻,一天一天的日期,每天打算吃什么,最后做了什么,记得一清二楚。刚会写字的淇淇前两天还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个“土豆泥”,字儿歪歪扭扭的,笔迹却深,看出来是认真地下了力气的。沈嘉文就简洁得多:“肉”,“排骨”,“肉”,“牛肉”,“排骨”…… 
年晓米把笔夹好,本子放回冰箱上面去。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关了炉灶。看看时间,来不及整理厨房,匆匆回卧室换衣服。 
身后传来被褥翻动的声响,一回头,沈嘉文头发凌乱,胡乱抱着被子,结实的大腿夹在被子上,光裸的肩膀和胸膛也露在外面,正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看他:“你干嘛呢?” 
年晓米咽了口唾沫,有点不敢看他,凑过去把被子整理好拉到他下巴下面才移回目光,看着他眼睛下面宿醉形成的青黑,十分心疼:“过年少喝点酒吧,再喝下去肝脏会受不了的。” 
沈嘉文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年晓米还不放心:“保温杯里我冲了蜂蜜,你记得喝,多喝点水……”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打断:“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五初六吧,可能……” 
沈嘉文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静静地望着他。 
年晓米一时忘词,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男人的眼白里都是血丝,那对金棕色的瞳仁却清澈依旧。年晓米被他这样望着,只觉得魂都被吸了进去,短路的大脑莫名其妙就转到另一个方向上去:那样的颜色,究竟是蜂蜜呢,还是黄宝石呢?
冷不丁一只温暖的大手袭上耳朵,年晓米冰凉的耳朵被那温暖粗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一揉‘捏,瞬间就红了个透。连带着身上也起来了。 
沈嘉文却又打了个哈欠,兀自翻了个身:“知道了,路上小心车。” 
年晓米在床边呆立半晌,最后咽了口唾沫,同手同脚地走了。 
姨妈家过年年年都差不多,全家人忙来忙去忙得都是吃食。 
年晓米拿刀子剔枣核,心里还想着家里那一大一小有没有吃上饭。沈嘉文年节时应酬最忙,差不多天天都是在酒桌上过的,昨晚喝得最多,回来时吐了两回,最后完全是在干呕。年晓米吓得差点要叫救护车。万幸男人神智还很清醒,吐完了自己晃晃荡荡躺到床上去,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年晓米不喝酒,家里也没人喝得这样凶过,整个人有点麻爪,像个烧了屁股炮仗,上蹿下跳地给沈嘉文冲蜂蜜水,又把挤好的梨汁拿热水温过给他喝,后来还下了一口青菜面喂了,最后看着人睡了,这才稍稍安心。 
大概是真的醉得狠了,今天他都没送我上班呢。 
年晓米这么一走神,手上就是一疼。他叹了口气放下红枣和刀子,姨妈不知从哪儿大呼小叫地冲过来:“哎呦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注意点啊!老大!你怎么让你弟弟干这个呦!” 
年晓米的大哥从豆馅儿盆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就是破了个口子……”年晓米往边上躲,却被姨妈拖麻袋似地拖走,强行消毒上药裹创可贴。 
腊月二十九已经有人家坐不住开始放炮仗了,年晓米坐在去年淇淇睡过的小屋里,看着窗外,对面人家的鞭炮在黑暗里燃起星星点点金红色的火花,他看着零星的红灯笼,忽然想起家里忘了买灯笼。 
就剩那一大一小两个,哪里有个过年的样子呢。 
手机一直很安静。年晓米翻开收件箱,信息都是朋友发过来的,没有沈嘉文。男人很不耐烦短信这种东西,一般能打电话都是直接打电话。 
古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从来当是夸张,以前偶尔分别一两天也没觉得多么想。然而,现在坐在这里看万家灯火,莫名地就抓心挠肝起来。三秋六秋九秋……年晓米掰着手指,最后忧郁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短信。自打跟沈嘉文在一起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对了,唠叨,喋喋不休,而且……时不时还很下流很色请……早上人家都那样了,自己还能……年晓米赶紧甩甩头,双手使劲拍脸:年晓米啊年晓米!你要有点出息! 
出息的年晓米同志镇定地接着帮姨妈干活,也就没注意到他大哥大嫂担忧的目光。 
年三十沈嘉文带淇淇回了趟大伯家,简单吃两口就回来了,那边还在很热心地张罗他再婚的事,他本想直接说有人了,见他父亲在一旁坐着,话到嘴边变成了有个对象,打算相处看看。有些事急不得,也不能急,只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开车回来路上淇淇蔫蔫的,沈嘉文想起去年的事,还以为宝宝又病了,结果小家伙像个小大人忧郁地盯着年晓米买给他的虎爪手套:小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过年呀?
沈嘉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在等红灯时抽出手来摸摸他的小脑瓜。 
淇淇声音小小的:我想小爸了,大爷爷家里的饭菜好难吃…… 
沈嘉文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家里只是少了个人,却骤然空荡起来。沈嘉文把阳台盖帘上冻着的饺子拣出些下了,冰箱里还有拌好的凉菜和熟食,简单切了些摆盘。 
白胖的饺子浮起来,沈嘉文尝了一个,是他一向喜欢的三鲜馅儿,咬上一口,鲜美的汁水就溢出来,很香。 
宝宝太小要少吃熏酱,于是就只是埋头吃饺子。 
沈嘉文也沉默着吃饺子,间或夹一口凉菜和凤尾鱼。前天拌的凉菜收在冰箱里一直没坏,糖醋的味道都反而浸得足了,里头还放了他喜欢的芥末油。凤尾鱼连中间的脊骨都酥掉了,一条条却还是完整的,微咸略甜,鲜美非常。他本想开一罐啤酒,眼前闪过年晓米担忧的目光,最终只是自嘲地笑笑,又夹了个饺子。 
那些为应酬而喝下去的酒不过是有滋味的水,而伴着好菜好人儿痛饮的,哪怕本是劣酒也能喝出个琼浆的滋味来。那个人向来不懂这个。但是也只有仔细保养着身体,以后同他喝酒的日子才能长远。一念及此,沈嘉文便忍不住又微笑起来。 
电视里的春晚兀自热闹着,越发显得屋里安静又寂寞。窗外不时传来焰火声鞭炮声,淇淇扒在窗子上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沈嘉文把儿子抱回屋里安顿好,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手机像抽风似地响个不停,他却破天荒地懒得回复那些短信和电话。最后干脆直接关了机。 
年晓米那些喋喋不休的短信他看得都能背下来了,却始终没有回复。不想承认心里是有点生对方的气的,因为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可是这气实在毫无道理。三十岁了,沈嘉文在心里悄悄嘲笑自己,怎么能跟个不讲理的孩子一样。然而道理是道理,心情又是另一回事。他略路思索了一下,最终拨通了李秋生的电话,那头背景嘈杂吵闹,沈嘉文也不在意:“哥,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声了。” 
年晓米初二这天就坐不住了。电话不敢多打,怕家人疑心,只是三十的午夜夹在一堆电话里拨出去一个,那边沈嘉文似乎有些疲惫,声音也淡淡的,问十句嗯一句,年晓米还想多说点什么,那边一句“没什么事我挂了”,然后就真的挂了电话。年晓米握着手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前天还好好的呢……难道是病了?! 
初一一大早,家里人都还睡着,一夜没睡着的年晓米就匆匆爬起来套衣服,正苦思找个什么借口出门,姨妈出来看见他:“哟,小米你起这早干啥?快去多睡会儿,饺子都包好了一会儿一下就成。” 
年晓米说那个……那个我想回家一趟…… 
姨妈说回家干啥?天都没亮,外头二十多度(当然是零下的),冻坏了哟。这两天都冷,家里也不缺啥,猫着多好…… 
年晓米默默无语,只好回屋里呆坐着。他大侄子睡迷糊了,直往他身上猴,像个沉甸甸的小号沙袋。 
他给沈嘉文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年晓米忧心忡忡,直到中午时收到了短信:“有事么?” 
年晓米赶紧拨回去,对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没什么事别老打电话,吵死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不是生我气了吧。但是……为啥呀?
初二姨妈就这么一个没看住,年晓米跑了。 
等了好久也没有公交,出租打不到,年晓米一狠心就这么走回去了。马路上到处是放炮仗的,他被火药味儿呛得有点咳嗽。 
家里静悄悄的,年晓米来不及换衣服,匆匆推开卧室的门,床上一大一小睡得正香。他凑上去一看,脸色都还不错,这才安心下来。 
沈嘉文其实在年晓米没进门前就醒了。他听力很好,楼道里的脚步声,很容易就分辨得出。年晓米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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