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归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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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临轻轻将慕雪灵放下，用她的丝巾擦干净沾血的肌肤，给她上了药，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慕雪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肩膀上传来剧痛，她转头看见楚君临趴在床边睡着了。已经是第二次了，她间接为他舍命，他应该很愧疚吧，如今陆嫣然不再了，他如果不想欠着她的恩情，会照顾她一生吧。
楚君临浅睡醒来，已经看见慕雪灵睁开了眼看着他，
“雪灵，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则乱，想伸手扶住慕雪灵的身子，她却将头转过一边，拒绝了。
“你去休息吧，我已经没问题了。”她说，她知道，他看见她身上的伤痕了，他现在的关切，在她眼里就是同情，否则要如何解释他前后的转变。她要的是爱情不是恩情，如果他要同情她一辈子，她宁愿还是一个人。
“雪灵，”他想说，他想陪着她，可是她却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她可以为他奋不顾身，却不想再爱他了。他挫败的起身，“那我晚一点再来看你。”他出了门，却没走，而是坐在门外守着她。他想过，西征凯旋后，就告诉她，他爱她。可是，她却不想听了。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其实心里满满都是她，他还会不会跟陆嫣然做戏，就为了一把碧瑶琴？如今再去追问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他只求上天能怜悯他的爱情，给他机会，让他还能抱紧她。
碧落黄泉带着部分人马回踏雪楼向楚君桓报告，楚君临带着部分人留在听雨阁陪慕雪灵养伤。慕雪灵很少醒来，或许是她醒了不愿睁开眼睛，她知道，楚君临一直都在，她不想看见他。再见后，慕雪灵一直对他很冷淡，他以为是半年前因为陆嫣然的事她受伤太深，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释怀，他想等着她好一点的时候把事实告诉她，告诉她，不要不理他，不要离开他，请继续爱他。
听雨阁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南部，金灵担心得寝食难安，莫少聪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态度。
“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吗，还是怕我担心，不告诉我。”金灵挨着他，愁楚着。
莫少聪递给她一杯花茶，“我真的不担心，我就快能驾驭双龙剑了，加上碧瑶琴，绯云剑，幽冥刀都在我们手上，而且，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一直在训练一个秘密武器，如今已经大功告成了，有他们在，我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他狂妄的笑，仿佛真的能够安度劫祸。
“什么秘密武器？”金灵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还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可是他却能将事情瞒到现在，
“不要生气，我是为了给你惊喜才没告诉你的。”莫少聪知道金灵在想什么，她以为他是有心期满，对她有着戒心。其实是金灵一直担心着楚氏兄弟找他们报仇，在踏雪楼刚刚建成的时候，他就派人在中原网罗了精壮的男子，5年来秘密训练，培养了一支誓死捍卫宗主的修罗十三煞，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白莹知道慕雪灵受伤了以后，缠着楚君桓快马加鞭赶到听雨阁。
白莹泪眼婆娑的趴在床边看着慕雪灵病恹恹的样子，“是不是很痛啊？”她抓着慕雪灵没有温度的手，难过的问。
“已经不痛了，上了药，快好了，别哭了。”慕雪灵帮她擦着泪，出现了这几天唯一个柔和的表情。恍然抬眼，看见楚君临那张憔悴的脸，没有了雄姿英发的模样。不过就是一个恩情，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就这么放着踏雪楼前来好吗，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慕雪灵对着楚君桓说。
“短暂停留没问题，那边有碧落黄泉看着。”楚君桓是看着白莹忧心如焚的样子心疼，才排除万难带她过来的，预备在这待两天，让白莹陪陪慕雪灵。
白莹的到来似乎真的让慕雪灵的伤好得更快了，至少她现在能每天笑，不像是前几天总是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151　18：37：45　　字数：3040

　“她不想理我。”楚君临站在门外看着慕雪灵在白莹的话语中绽开笑颜，忧愁的说。
“那就是你的原因了，她跟着你那么多年你都视如无睹，如今人家才不理你几天，你就这副样子，她会理你才怪。”楚君桓刚到听雨阁的时候，看见形神消颓的楚君临着实吓了一跳，昔日那君临天下的气魄俨然已经销声匿迹了。
“她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我，我说话她根本不听。”他每天看着她每天守着她，每天跟她说话，可是她不是闭着眼，就是发着呆，他不知道，要怎样她才能听进他的话。
“等她身体再好些了，才慢慢跟她说吧，现在她这样，你也无能为力。”其实他是觉得楚君临活该如此的，当初慕雪灵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他就告诉过他，不爱她就放了她，免得牵扯不清，可是他却总是拖拖拉拉的，等到真的要放的时候，才发现早就陷进去了，在能回头的时候又不悬崖勒马，硬是逼着自己把她放走，总是要等到她心力交瘁的时候，才想着该对她温柔。明明是两兄弟，怎么对情感方面的态度会有天壤之别呢？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慕雪灵对着门外的楚君桓说，他们明天就要北上，接下来又要只剩下她和楚君临两个人无言以对。
楚君临和楚君桓相看一眼，知道慕雪灵是不想和楚君临单独待在一起。
“路途遥远，你有伤在身，还是留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楚君桓说，
“一起回去吧，白莹在，她的伤也好得快些。”楚君临留下话后落寞的离开了。希望她伤好了，能听他把话说清楚。
白莹尴尬的看着形神具远的两个人，情感真的很折磨人，可是为什么她和楚君桓却能相处得那么甜蜜呢？
楚君临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由白莹在车里照顾慕雪灵。为了迁就慕雪灵的伤势，队伍走得很慢，走了几天才回到踏雪楼。
慕雪灵已经渐渐康复了，由白莹扶到院子里，“雪灵姐姐，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楚君临呢？你不喜欢他了吗？”坐下后，白莹问。
“是不知道说什么，不是不想理他。”慕雪灵有气无力的答。
“那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白莹天真的问，在她看来，爱情就是两个人点不点头的问题，只要大家都有情，想在一起，就可以像她跟楚君桓一样了。
慕雪灵沉默了好久，“已经不是会不会在一起的问题了，我跟师兄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即使是要面对都觉得困难，在一起，谈何容易？”她习惯性的抬起头，尽管天上，除了空旷，什么都没有。
“你离开以后，楚君临也经常在这里抬头看天。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呀。”记得在那半年里，楚君临有事没事就往东兰厢跑，总是坐在慕雪灵经常做的走廊上，抬头仰望。
“在让眼睛变得清晰。”她经常抬头，不是因为看什么，而是想止住欲流的泪，寂寞难耐的时候，她就抬头，泪流不出来，她就还能看清，楚君临或许在某个她可能忽视的地方无意的露出了真情，只是，她从来没看见过。
“我觉得，楚君临是喜欢你的，连君桓哥哥都这么说。”
“爱情，外人是说不准的，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彼此感应，可是，不是我跟他。”
“所以，你是不喜欢他了吗？”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我跟他，注定是走不到一起了，就算他真的想要照顾我，那也只是感情，不是爱情，更何况，我这身子，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又能要求**呢？”
白莹看着她抬着头依旧没法止住的泪慢慢下滑，此刻的慕雪灵，几乎被悲伤吞噬，满眼愁伤，满面难捱，满身疲累。
白莹将慕雪灵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楚君临，慕雪灵一句，面对都困难了，在一起谈何容易，就让他颓废的跌坐在凳子上。他到底给了她什么，满身伤，满心痛，满面愁，他还给过她什么？
“你介意雪灵姐姐的身体上有伤痕吗？”他真的可怜又可恨，把雪灵折磨得不像人，如果不是看在他半年相思的份上，白莹一定不给他好脸色。
“介意？”他惨笑着，“怎么介意，我疼她爱她都来不及，还能介意她什么？”他第一次把爱她说出口了，可是却是在这样悲凉的情境中。也许真的是他做的不够，所以慕雪灵感觉不到，他的心，真的一直跟着她。
挨过了漫长黑夜，他一大早就等在慕雪灵的房门口，想尽可能的抓住她。
“可以听我说说话吗？”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即将离去。
“师兄，”以前，她很少这样称呼他，而是他总唤她“师妹”，因为那是提醒，经过半年，他们的很多事情都换了态度，现在，轮到她来提醒他，他们是师兄妹了，“我决定回雪山了，明天就走。”她想阻止他说出要照顾她一生的话。
“看见我，让你那么痛苦吗？”他的声音在颤抖，抓她的手却紧紧不放。
“既然你明白，那就让我离开吧。”她也颤抖着，他的手抓得她生疼，可是她不说，因为松开以后，再想碰到就很难了。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留下来？”他哭了，她看不见，以为那只是激动。
“我把心留给你，你放我的人走。”她也哭了，爱他她从来不说出口，如今一句“把心给你”算是明了的告诉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爱着他。
“算我求你，求你留下来。”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可是他现在流的泪，跟雪灵为他流的泪水比起来，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留下来又怎么样呢？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半年改变了很多，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身体不再完美，而她的心，亦不似以前那般渴望，渴望着他向她靠拢。因为不是了，所以留不下来。
“我不介意。”如果她的心里还有他，那他就什么都不介意，只要她留下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在他眼里，比不上她存在的一分一毫。
“我介意。”慕雪灵握住他的手，把它从她的手腕上解了下来，转身，抱着他英挺的背脊，“我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你，就算是由别人陪伴你走完人生，我也不会难过，因为只要你过得好我就会好，师兄，我爱你，很爱你，就当是成全我的爱，成全我想给你的幸福，让我离开吧。”她第一次跟他靠得如此亲近，从来只能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拥抱他。心形契合，她把爱，毫无保留的放到他那里了。“师兄，保重。”她隔着衣服亲吻他的灵魂，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她走后，他痛哭无声，哽咽了很久，艰难破碎的开口，“没有你，我怎么会过得好？”可惜，她听不到，他也明白得太晚了。
是夜，十三名黑衣武士，从南海之滨北渡，黑夜里，他如刀锋利的眼光刺破苍穹。如15年前那一夜，天狼星摇摇欲坠。
慕雪灵还是选择晚上离去，黑夜可以让她的离殇不那么清晰可见，这一次，她没有告诉白莹她何时动身，她不想再听见她难舍的哭声，这一别就是一生了。对楚君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起码她还能将爱他的话说出口，这样就够了。
她留恋的看着住了几年的房间，雪弓留下，她只带走来时的行装。
楚君临站在门外，他知道，以慕雪灵的性子，会选择在晚上动身。
“师兄，”慕雪灵打来房门，看到楚君临站在门口，眼眸微红。
楚君临慢慢上前，抓住慕雪灵闪躲退后的身体，他抱着她，“不要走，留下来。”他在她耳边哀求，“我求你留下来。”他的手臂很有力，将她圈禁在他怀里，求她留下来的话，何止说过一次，他知道恳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