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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帝皇娇(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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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年意气风发的英王爷到如今万人之上的监国太子,七哥不见挥斥方遒的气势,反而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宫中耳目众多,我很是心疼却不能表露分毫。八哥倒是没怎么变,给人的感觉还是如从前那般自在温和,这让我还有可欣慰之处。
虽是兄妹,该有的礼数必须周全。我与薛绍各自依礼对着七哥道:“参见太子殿下。”
“令月,如何对七哥这般生疏了?”七哥的笑意僵在唇边,原本走向我的脚步也没有迈出。我知道,他是生气了。
“今时不同往日,令月怎可叫七哥为难?”不想七哥伤心,我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却并未起身。
七哥又是一愣,继而赶忙上前扶起了我,我看见他颇为自责的神情还有双眸中隐隐在闪的泪光,一时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相劝慰。好在八哥及时上前解了围:“不管身份如何转变,我们仍旧是兄妹手足。七哥没变,我没变,令月自是也一如既往。”
八哥总是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即让我与七哥的沉重得以缓解。我们三人相视一笑,这两年未见的岁月便是在这一笑中仿若从未流逝。
“天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细高亮的通报声让我们都收敛了各自的心事,纷纷跪地拜迎母后。眼下父皇的病情为重,母后并未与我们多言便在婉儿与韦素莲的搀扶下进到了轿中,我们亦随之入轿出发赶往洛阳。
整整五日的披星戴月后,我们见到了父皇。前不久母后还说父皇的病情大有好转,以至于我实在不敢相信,床上那个形容枯槁、几乎没有生气的男子便是往日那言笑晏晏慈善可亲的父皇。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去面对接受,在满殿的啼哭声中我听到他在唤我,看到他瘦骨嶙峋的手缓缓伸向我。我跪爬着去到他身边,握住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病中苍白的面庞,口中只重复地喊着“父皇”二字,其余的话再难以为继。
父皇很努力地对我微笑,张开嘴在说些什么,声音微弱得让我只有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勉强听清他所说的内容:“令月,嫁给薛绍……幸福吗?”
早在成亲前一日八哥就已告诉了我,两年前那场家宴是父皇为了成全我与薛绍而特地安排的。如今,他已处在弥留之际还一心牵挂着我是否幸福,我愈加难以自已,用力地点着头,在他耳边说道:“是,儿臣很幸福。多谢父皇!”
父皇无气力说更多的话,慈爱一笑后目光便越过了我。母后上前,我起身退后。没有人知道父皇与母后的诀别说了些什么,母后眼眶红肿,哽咽难言,只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突然,她整个人都向后瘫倒,幸得婉儿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御医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哭中宣布了父皇驾崩的噩耗——
那个强打精神大摆筵席只为成全我的幸福的男子永远不能再睁开眼看我,不能再对我微笑了。我早已气力不支地倒在了薛绍的怀中,失控的泪水打湿他肩头与胸前的衣襟。
此夜之后,大唐仍会有皇帝,李令月却再无父亲。
皇家从无真正的悲喜之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大去后的第七日,七哥君临天下,母后被尊为皇太后。韦素莲并未立即被立为皇后。这是祖制是规矩,也是七哥的心病——他心中唯一的皇后人选只有婉儿。这一点,便是韦素莲自己都一清二楚吧。可执着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八哥依然过他的逍遥生活,我与薛绍则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胤儿身上,孩童的单纯总是可以让我们忘却不少的烦忧。这一晃,便到了正月初一。除却改元以及大赦天下这种循例之事,立后亦是再拖延不得。韦素莲如愿以偿。她身穿华贵无双的后服、头戴金光灿灿的后冠,姣好的容颜媚中含羞,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一步一步走到七哥的身边,以一个完全匹配的身份与他一道俯瞰天下。从这一刻起,她是大唐天子的正宫之主;大唐王朝的一国之母。而七哥与婉儿的深情,前途愈加未卜。
………………………………………………
因着宵禁,长安城的夜总显得格外漫长。
“公主,驸马爷,有贵客到访。”
我刚刚将胤儿哄睡着,玉儿的声音就从卧房外传了进来。我疑惑地与薛绍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想不出这位贵客是何方神圣。待去到客厅,见到那人庐山真面目,着实是叫我与薛绍吃惊不小——
浑身酒气、醉醺醺瘫坐在矮榻上的人竟然是七哥!
“还有其他人看到皇上吗?”很显然,薛绍也明白大事不妙,立即问玉儿到。我也紧张地看着她。
玉儿自然也知晓轻重,干脆回话道:“奴婢和张伯正在走最后一次巡视时听到的敲门声,也是张伯将皇上扶进来的。”
“先别说这么多了,七哥喝得这么醉,得先让他休息一下醒醒酒才行。”事已至此,再怎么担忧也于事无补,我提醒道:“玉儿,你去厨房煮一碗醒酒汤来。切记,不要再惊动张伯之外的人。”
玉儿应声而出,薛绍将七哥背到了西边的厢房,我紧随其后。虽是兄妹亦是男女有别,只能辛苦薛绍替七哥醒酒。待收拾妥当,玉儿端来了醒酒汤,我接过,吩咐她下去,一有动静就来禀报。
“七哥,你怎么会一个人喝醉跑来这里了?” 七哥只睁着眼睛看,就是不肯喝上一口。
无奈之下,我只好改问事出缘由。
“皇上,你这样跑出来宫中一定大乱,我们必须尽快送你回去。”
七哥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薛绍的话音刚落,他才笑了起来:“皇上?那个裴炎①咳嗽一声都比我说话有用,我算什么皇上?依我看,还不如把皇位让给他。母后不也一直都惦记着吗?我不做了,全给她……”
“七哥你小声一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们只当没听过。”七哥酒醉胡言,即便是在薛府也不能保证隔墙无耳,我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
七哥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奋力掰开我的手,坐了起来,“大逆不道?令月,我才是皇上,不该是我想将皇位让给谁就让给谁吗?你要不要?七哥让给你好不好?”七哥越说越激动,猛地按住我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起来。若不是薛绍及时拉开了他,我整个人都要给他摇散架了。
“令月不愿,薛绍你呢?你肯不肯当这样的皇帝?”七哥并未停止,又对着薛绍发问。好在他平静了不少,否则即便薛绍是习武之人,也不一定挡得住他疯魔了一般的摇晃。
七哥颓然坐到床沿,梦呓般喃喃自语道:“呵!你们都不愿意要,都不要……我也不想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只想要婉儿……只要婉儿……”
薛绍与我皆陷于沉默,不知该如何相劝。七哥的苦我们何尝不知?从前身为太子,母后就只手掌权。如今有了父皇临终的托付,父皇钦点的辅政大臣裴炎以母后马首是瞻,她更是权倾朝野。七哥这个皇帝愈加有名无实,却是敢怒不敢言。我不知他今夜是怎么做到从众目睽睽的宫中酒醉至此,我只知明日或者更快,他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母后的眼线无处不在,一时疏忽会有,却不可能一直被蒙蔽。七哥将薛府视作最后可以逃避的地方,可这里又怎会是安全之地?
“不管之后的事态如何发展,在那之前就让皇上好好睡一觉吧。”薛绍总能洞悉我的心事,说出我心底的话。
“嗯。”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这恐怕是我能为七哥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看着酣然入睡的七哥,我愁眉难展。薛绍关切地握了握我的手,我却做不到回他一个足以宽心的微笑。
注:①李治遗诏裴炎辅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情深路何处(二)

来人的速度之快在我意料之中,来人的身份却教我万万没有想到。
“奴婢参见公主,参见驸马爷。”一袭淡青色宫装的婉儿对我与薛绍屈膝行礼,脸上带着宫中常见而疏离的笑,让我恍惚觉得,眼前这名女子不过是容貌上与我熟悉的那个人相似罢了。
“怎么会是你?”一时之间我还弄不明白母后的用意,她明明知道婉儿与七哥之间的特殊牵连,理当尽可能避免二人的接触才是。难道她就不怕婉儿无功而返么?
“惊闻皇上失踪,太后娘娘担忧至极,宫中上下亦是乱得不可开交。经多番查探,得知皇上是想念公主与驸马爷才深夜来了薛府,太后娘娘特命奴婢率一队禁卫军前来接驾。”婉儿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说出口的话也是透着陌生。
我想,或许是人事变迁太多,薛绍在场婉儿有些别扭,便是想让薛绍先行离开。薛绍却是先我一步开口道:“我去看看皇上。”我感激一笑,目送他的背影。可没走出几步,婉儿就喊住了他:“驸马爷且慢,奴婢跟您一道去吧。这二月初的天气还是凉得很,禁卫军与龙撵都在外面等着呢。”
说着,婉儿就朝薛绍走去。我再顾不得许多,伸手拦住了她,疑惑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婉儿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在西厢房里的那个是什么人?”
“奴婢自然知道,在厢房的是皇上,奴婢正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接驾的。”
“皇上?七哥在你心里就仅仅只是皇上而已么?你知不知道他回去后会面临什么?你又知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如此?”看着婉儿无所谓的神情,我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质问。
婉儿笑得依旧恭谨:“公主又在说笑了。婉儿只是一个奴婢,在奴婢心中皇上自当只能是皇上。至于旁的,太后娘娘自有决断。还请公主与驸马爷不要为难奴婢才好。”说罢,她竟是又对着我们行了礼。
我是彻底看不懂眼前这个与我一起长大的人了。才两年多,她当初的坚持与亲昵竟是无迹可寻。之前的那些不是恍惚间的错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上官婉儿的确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了。但是,怎么可能?不管是与七哥还是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可能短短两年就烟消云散?
“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若是你听过了还是坚持即刻带七哥回宫,我不会再加阻挠。”我仍是不死心,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你知道么?就在刚才,七哥说他根本不想要这个皇位,他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婉儿,七哥对你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我很庆幸我没有放弃。婉儿听完我的话,脸上疏离的神色渐渐松动,她微微垂下眼帘,静静地站在原地。这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以往她只要想心事就会是这样的表现。我知道她刚才所言所行皆是出于对母后的畏惧,七哥的那句心里话一定让她想起了很多的陈年旧事,她不可能不动容的。我觉得,是时候放她进去跟七哥见面了。
“承蒙皇上厚爱,婉儿愧不敢当。太后还在宫中等候,烦请公主与驸马爷带路吧。”
就在我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时,婉儿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说出了这句让我心寒透了的话。
“婉儿你……”
“不必请人带路了,朕自己走!”
七哥的声音骤然响起,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婉儿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很明显,刚才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连我都这么难受,他呢?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又是怎样一副惨不忍睹的田地?
沉默之余依旧是沉默,若不是七哥自嘲地笑了几声后兀自朝前走去,我都不知道这种令人窒息的静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婉儿像是任何一个谨言慎行的宫婢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七哥身后,恪尽职守到无可挑剔。
他们的身影与禁卫军的脚步声终究被吞噬在茫茫夜色之下。我明白,我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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