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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落梨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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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禁地,连陆雪娴平时都很少出入这里,外人都只当陆萧让不喜欢被打扰。
西院的凉亭是樟木所造,许多年了坚固依然。亭中玄色铠甲的男人倚坐在柱子边,手中提着一户酒,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看着满院的海棠含苞待放,忽然心中一阵烦躁。霍的拔出身上的佩剑,只见细雨暗闷的夜里划出一道亮眼的白光,待到一切恢复平静,那些洁白的海棠散落一地。
“你心中不痛快,又何苦折辱了释剑。”忽的身后一个温柔儒雅的声音。
陆萧让不回头,也不答话,是的啊,这把千年传世的释剑之中凝着多少英雄豪杰的英魂,此时却只用来斩花,说“折辱”一点也不过分。
身后的人也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然,我不喜欢海棠,明天叫人统统移走。”陆萧让饮一口手中的酒,回头对那个还撑着伞在雨中的男人道。
那人一袭白衣,面目依稀似陆萧让,却全然不同于他的刚强豪迈,而是带着浓重的书卷气,面上绽一朵浅笑,宛如这六月江南的细雨,懒懒的温柔,此人正是相府二公子——陆萧然。
陆萧让看着他,笑了一下,“怎么把那身紫袍脱了?”
一袭白衣踏上台阶,收起手中的伞,脸上仍是那种浅浅的笑容,“我不习惯,或许,等你什么时候习惯了脱下这身铠甲,我也就习惯穿上那身官服。”
陆萧让看着在黑夜中泛着寒光的玄色铠甲,薄唇上勾起一抹笑意,自十六岁起便很少脱下它,即便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
“唉!”虽面上笑着,陆萧让还是不自主的深叹一声。
“怎么,这可不像你。”一袭白衣坐在他旁边歪着头问。
陆萧让开着他一袭白衣,眼前忽然浮现一张清丽绝伦的笑容,她也如陆萧然一样浅浅笑着,然后还会抚着宽大袖口边淡褐色的回云纹。
“没什么,只是……”
“可不要说是因为雪娴,嗯,也许因为她会有一些失落,但是你那声叹息,是为别人。”陆萧然打断他说了一半的话。当然,身为他的弟弟自是知道陆萧让扯鬼话的功力非同一般,所以还是事先给个警告。
“不愧是我陆萧让的老弟,什么都瞒不过你。”陆萧让夸张的拍着陆萧然的肩,只是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喜欢海棠……我会叫人把它移光,但是偌大的西院,也不能空着啊……”陆萧然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似有似无的问起花。
“换梨树吧,全换了。”陆萧让又饮了一大口酒,然后起身拍拍衣服,摇摇晃晃走进雨中。
亭中人叹了一口气,“梨树?”他从来没有见过陆萧让这样失魂落魄,不过去了边关大半个月,怎么会这样?静默了一会,他朝着陆萧让离去的方向喊道,“子岳哥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不介意我去问他吧,关于梨树?”
然而,只有夜雨,静静的落着,没有声音。
半晌,陆萧然正欲离去,只听一声穿透缠绵的雨,“你要是敢问他,我就杀了他!”
什么嘛!喝醉了还这么不讲道理。陆萧然摇摇头撑起伞,没在相反的方向的黑夜中。
城中,主干街道上,静谧如同相府的西院。
一袭玄色铠甲,身形有些摇摆不定,他扔掉手中空了的酒壶,朝城北去。
即使身子已经开始不稳定,但是大概思想还是清醒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去处。
只是离开漠北几天,怎么就这样思绪不宁?明明匈奴应经退了……
忽的,眼角一滴热热的水顺着脸部简洁的线条滑落,陆萧让抬头看了看天空,京城就是好啊,连雨水也是温暖的呢,不像漠北。
当他低下头,看见一把油纸伞,一袭白衣,满满的充溢这他的视线,陆萧让拨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黑发,斥道:“陆萧然,别跟着我!”
话毕绕开挡在面前的人,继续向城北郊的方向去。
“堂堂护国大将军的眼泪,被我看见了呢!”这话语温婉,如同这雨,又带着初冬的清澈,令人舒畅。
陆萧让突然像触了电一样,转过身,看着横在面前的油纸伞缓缓移开,露出一张小巧清丽的脸庞,陆萧让愣在那里,这女子还像前几日那样,带着闲淡的浅笑。
他无奈的一笑,甩了甩头,自己第一次掉眼泪竟然被她看见,真是够丢人的!然而他不知道,那天在十里城的梨园中,她也是第一次在人前落泪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萧让稳住身子问道,嘴角扯起一抹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笑。
“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女子娇颜绽出一朵笑靥,她总是不知为何,就对他莫名其妙的一笑。
“你与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占了便宜就跑,怎么,还不许我追来报仇?”
“只是为了报仇?”
“只是为了报仇。”
……。
她说的对,只是为了报仇,但是却不是为那“一吻之仇”,陆萧让不做声,他知道她不是那么无聊的女人,如果她不愿意说就算拿着刀逼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说,更何况,他陆萧让根本不屑做那种事,他也不是那种无聊的男人。
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渐渐平静不少。
雪离看着他淋湿的发,和疲惫的神情,拧起秀眉。
她走到他身边,为他撑伞,“夜深了,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回去吧。”
“我没有伞。”陆萧让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说着不成理由的理由。
这次他承认他不敢再莽撞的抱她,不是为别的,而是怕眼前这个是幻像,一触即散。
雪离别过头去,明知道他是淋着雨来的,明明可以把雨伞给他,但是她却说:“走吧,我送你。”
身边的人依然,原来只这么短短数日思念竟有如此之深,尽管他不承认,她也不承认。
她是他的敌人,仅仅是在她面前流过眼泪的女人。
他是她的敌人,仅仅是在他面前流过眼泪的男人。
命运横在中间,不知道怎样才能够改变,他们都想,然而,没有人问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放弃自己的方向;
她为什么不能放弃自己的执念。




第十七回  鬼府

左丞相府,西院之中是从未有过的喧闹。
自西院建立以来,这里第一次有陌生人进入,不错,正是陆萧然带进来的,只是因为陆萧让一句:然,我不喜欢海棠……
陆萧然做事一向是与他性格截然相反的雷厉风行,而且干净利落。
陆萧让的卧房就在西院里,一大早的吵闹令昨晚醉酒的陆萧让头疼欲裂,顿时火冒三丈,腾地从床上跳起来,裸着上身便冲了出去,吼道:“陆萧然!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正忙着移植海棠树的工人们全都一怔,看向那个怒吼的人,只觉得这个男人长的煞是好看,尤其是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即便匆匆一瞥都无法忘记,还有裸露的上半身,健硕有力,六块腹肌犹如切割一般,麦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散发蓬勃的生命力。黑发散落,随意的遮掩俊美的脸庞……
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样子连男人都会有些非分之想,又怎么会有女人能够拒绝呢!
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即使大家都是男人也应该收敛一点,然而那个男人竟然没有丝毫动摇,狠狠的瞪向看着他的那些男人们,直到大家被瞧得仿佛是自己没有穿衣服而羞耻的低下头为止。
“哎呀!哥,你怎么,快回去!”忽然花丛后中冲出一青布衫男子,面相一样的俊美,只是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陆萧然推着裸着上半身的陆萧让匆匆进房,院中众人仿佛做了春梦一般,甩甩头笑着继续干活。
“你干什么啊,大早上的出来魅惑众生。”陆萧然笑道,顺手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青衣扔给陆萧让。
陆萧让睁大眼睛,他压根就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样的杀伤力。“噌!”一声还未待陆萧然有所反应,陆萧让依然到他面前,还看不清有何动作,陆萧然的上衣已然滑落。
“哥你干什么!大早上的你一个人发神经还不够!”陆萧然边凄惨的嚎叫着边伸手去抓自己的衣裳。
看着同样完美只是肤色稍微白皙一些的上半身,陆萧让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啊,我怎么没有感觉魅惑众生!”
“哼!”陆萧然气喘吁吁的穿着上衣,他一身隐藏的武功自是不凡,但是要从陆萧让手中抢回衣服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陆萧让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他转身问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你啊,我怎么知道!”显然陆萧然的气还是没有消。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天天去看你的美人,不过,真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这个快要抛弃世俗的人硬生生给拉了回来?”陆萧让拖着下巴盯着他。
陆萧然从脸红到脖子,也不回话,嗤嗤笑着,像个傻瓜一样。这一点跟吴子岳还是真有的一拼,陆萧让一直觉得很神奇—— 一个人充血怎么会这么快?而且分毫不差的全冲的面部去!不同的是,子岳即使脸上能烧熟一个鸡蛋也要做垂死的挣扎,把他给骂一通,而且萧然也不像子岳那样喜欢说教,不过在陆萧让看来一样有趣,很有“挑逗”的价值。
“昨晚是管家发现你的躺在大门口,他老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给弄回来。”陆萧然撇撇嘴,好像这个做哥哥的很不懂事的样子。
老管家自小照料他们兄妹三人,在他们看来也就像亲人一样,如今年纪也一大把了,真是不晓得他怎么把这么大的一块给弄回来的。
陆萧让抚着额前凌乱的发,眼前在一次浮现那张秀丽的容颜,一袭白衣,带着闲淡的笑容,抚着宽大袖口边的回云纹,这一切,却原来只能活在梦中。
“报仇……”陆萧让饮了一大口水后,喃喃道。
在城北,那一袭白衣在一处豪宅门前徘徊。
这出宅邸单看这门外的两尊石狮子就已然可以确定,这绝对是皇亲国戚的府邸,寻常人家,即便再有钱,也绝对不允许在门前建这样的石狮。只是门额挂牌匾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甚至结起了蜘蛛网,斑驳的大门上用交叉的木板封起,即使这样还是依然看的出当年的光彩。
“姑娘,可不要一个人在这附近转悠,这里冤魂多啊!”忽然一袭白衣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雪离转过身。
那老者早已胡须花白,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他看见雪离的脸,先是一怔,随即又摇摇头,叹道:“唉!老喽!老眼昏花了!”
“怎么,老人家认识我?”雪离对老者的态度颇有疑惑。
老人摆摆手,又道:“姑娘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你没看见,连这条街都很少人吗?”
传说从前有人进去偷东西,自打进去就没有再出来过,这事情发生还不是一两次。现在就是从门前经过也会染病,人们都把这儿叫‘鬼府’,都绕道而行,致使整条街都异常冷清。
“老人家,多谢关心,我自会小心。”雪离心中苦笑,她倒是真的愿意相信传说的事。
老者欲离去,转身之前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深叹一声,才走开。
待到老者离去,雪离翻身进了府中。
多少年了,她徘徊在府外多少年了,始终不敢进来,她深深明白自己连虚幻梦魇都战胜不了,根本更无法接受所谓的物是人非,更何况是目睹了因何“人非”的惨状。然而今时今日,她终于有勇气重新踏入故地。
府内,一切如往日,唤回了十多年前的记忆。雪离一怔——本以为会杂草丛生,没想连原来的花草也全部枯死,更没有一根杂草。几十亩的院子就像死神居住的地方,没有丝毫生气。
在这个地方居住不过八年,但是她这一生所有的快乐也都只凝在这八年里。虽然幼小的她母亲不能在身边,甚至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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