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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花果树里寻花-第6章

小说: 无花果树里寻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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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远!”倾瑶拍拍门,“我说了,你不洗,我也不洗!”
江远在门外说:“你先把湿衣服脱了,我去拿睡衣过来。”
倾瑶拉开门,执拗地站在门口等她。
江远很快拿来两套睡衣搁到衣架上,见她这样,摇摇头:“你呀,”她反手拉上浴室门,“那干脆一起洗吧,要不第二个人还得等水。一会儿我转过去不看你,好不好?”
血液瞬间直往上涌,倾瑶的耳边响起强烈的轰鸣,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害羞。”
江远摸摸她的脸,轻笑:“小时候一起洗了那么多次,我还记得你在咱们楼的走廊上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的样子呢。”
“那时候还小呢,男女都辨不出来,怎么一样嘛……”倾瑶扁扁嘴,“那,你光转过去也不行,还要闭上眼!”
江远无奈地说:“好,我闭上眼。”
“我也闭眼,这样公平。”
江远的笑意更盛:“傻瓜,你这样怎么洗呀?”
“需要看的时候我眯着眼嘛!”
倾瑶说到做到,紧紧闭着眼,竭力忽略心里的异样和羞窘,摸索着打开了花洒,又摸索着去找架子上的沐浴液。
“把沐浴液递给我。”不一会儿江远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一直暗示自己别在意的倾瑶陡然一惊,沾满泡沫的手一松,沐浴液掉了下去。她微微睁眼,条件反射地弯腰去接,谁知脚底一打滑,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她不由得惊呼一声,下一秒便稳稳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江远扣着她的腰扶她站好,捏捏她鼻尖道:“小冒失鬼。”
浴室里雾气弥漫,镜子上也蒙上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方才一片慌乱中倾瑶下意识睁开了眼,此时瞥见江远的身形在这水雾中若隐若现,她的脸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顿时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再闭眼也没有什么意义,倾瑶草草冲掉泡沫,喊着“我洗好了”抱起睡衣跑出了浴室。
等她摊开睡衣准备要穿时才发现,她错拿成了江远的,倾瑶咬了咬唇,决定不去对换,免得再生波折。好在分别的这一年她的身量拔高了许多,江远买的又是均码的睡衣,她穿着倒也不至于过长。
不多时江远穿着她的睡衣出来了。这身睡衣倾瑶穿的时候领口有些大,穿在江远身上倒是意外的合适,只有下摆稍微短了一些,露出一点点白皙细长的腰来。
倾瑶打量了一下,悲哀地发现了睡衣合身的缘由。江远不枉年长她两岁,身材发育得很好,活脱脱一个完美的衣架子。倾瑶又偷偷瞧了眼自己的身材,惆怅地缩进被窝里。
累了一天,倾瑶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但事实是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刚才洗澡时的情景,就连当时未曾注意的感觉也一一闪现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江远去扶她的时候手好像从她身前划过,还碰到了……胸。直到此时那触感才猛的清晰起来,害她辗转反侧,心神不宁。
折腾半晌仍是睡意全无,倾瑶轻声问:“阿远,你睡着了吗?”
“还没呢,”江远转过来看着她,反问,“怎么啦?”
她的声音很温柔,倾瑶一直都知道,但她从不知道,那么温柔的声音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低低的,沙沙的,像是风轻拂过树叶,又像是退去的海浪摩挲着沙滩,听得人心里微微发痒。
鼻尖是她清新的香气,眼前是她凝望自己的眼眸,倾瑶如酒饮微醺,又似被什么蛊惑,陶然不知身在何处,只凭着直觉想要靠近,再靠近一些。
双唇快要贴到的时候,江远微微偏过头去,这个亲吻便落在了她脸上。
倾瑶一下子清醒过来,心慌得厉害,低下头不敢看她眼睛。心里却想,她的脸可真软啊。
江远搭着她的肩,低声道:“睡吧。”
纷扰的念头须臾离她而去,倾瑶点点头,将脸埋进她肩窝里,终于安心睡去。
再醒来时雨还在下,只是已接近尾声,淅淅沥沥的声响似乎没有打搅到仍在安眠的江远。
倾瑶细细看着她眉眼,发现她的眉原来长得十分英气,细长挺拔,眉尾上扬。看着看着倾瑶想起昨晚的事,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还在睡呢,倾瑶忍不住想,这个时候偷偷地,轻轻地亲一下,她会发现吗?
江远不知道梦着什么,正笑得欣然,小酒窝又露了出来。长大后江远便很少这样笑了,倾瑶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酒窝。江远睫毛轻颤,似是本能地挥手驱赶,倒吓了她一跳。
许久,见江远再无反应,倾瑶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去,继续昨晚未竟的事业。怕睡美人会从梦中醒来,她屏住呼吸,甫一碰到对方的唇便飞快地退开,悄悄砸吧砸吧嘴,想着原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嘴唇比脸蛋还要软,只一下就差点让她陷于其中。
天色尚早,倾瑶搂着江远的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再度合上眼,很快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江远睁开眼,无奈地看着熟睡的人,怔怔出神。
下了整晚的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厚厚的布艺窗帘,将房间微微照亮。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上今日腹黑份额:两套睡衣搁在衣架上√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成功了。
(小姐姐:是对喜欢的人的试探,才不是腹黑呢哼)
唔,今天会有小可爱给我意见吗?


第10章 荷尔蒙
睡梦中倾瑶朦朦胧胧感觉她搂在江远腰上的手被握着慢慢放到身侧,随即江远“咦”的一声,将手贴在她额角,跟着便起身离去。倾瑶想睁开眼看她,眼皮却紧紧黏连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江远回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放柔了声音唤道:“阿瑶,先起来,我给你量个体温。”
量体温?倾瑶听出她语带焦急,又勉力挣了挣,终于半张开眼,含糊应道:“阿远……”一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吓了她一大跳。
江远不让她再多说,将温度计探入她口中,解释道:“你好像发烧了。”她很是懊悔,若她能带把大一些的伞出门,又或者不绕那第二圈……不,若是根本没带她坐什么环城公交就好了。
倾瑶不想叫她担心,连忙说着“没有关系”,话一出口变成了“唔唔唔唔”。
江远朝她笑笑:“这么说话不费劲吗?你嗓子都哑了,还是歇着吧。”
倾瑶听话地安静下来。江远从她口中取出温度计,仰头在阳光下查看温度,一边喃喃道:“是低烧,是药三分毒,退烧药还是先不吃了……”她表情一松,跟着又蹙起了好看的眉,“不过还不能完全放心,我去拿酒精给你擦身。”
捧着江远给她的杯子喝了大半杯水,倾瑶有些窘迫地跑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微微红了脸。
江远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青春期的少女对生理变化格外敏感,连着想了几个生理期比较隐晦的说法,倾瑶还是害羞,只摇了摇头。
“那你坐好,”江远晃晃手中的酒精瓶,“这样烧退得快些。”
想象了一下江远在她身上挨挨擦擦的场景,倾瑶抿了抿唇道:“要不就算了吧,我大姨妈来了,用被子捂一捂估计也就好了。”
江远没再坚持,抱来一床厚被子,严严实实将她裹好,手贴在她小腹轻轻揉着问道:“疼吗?”
“啊?噢,不疼,没事的。”隔着被子传来的碰触那么温柔,令她恍惚不已。
“咕噜——”这一打岔,两人才想起还未吃早餐。
“你就这么坐着吧,”江远一本正经,“别掀被子了,多麻烦,我喂你吃。”听似有理,实则全是歪理,毕竟刷牙的时候她可没法把倾瑶裹成个圆球。
倾瑶有点不好意思,却没有拒绝,就着江远的手小口咬着早餐。能这么照顾她的人除了家里人就只有江远了,但这两者又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也许是心里那一丝丝的甜。
倾瑶这一低烧,行程便搁浅了几天,直到江远确信她完全复原才宣布出发。两人将创意展上的特色小吃品鉴了一番,又动身去了邻省看海。待她们将名山大川挑着走了一遍,暑假也过去了大半。再回来的时候,原本肤色白晳的倾瑶变成了熊猫。
倾瑶感慨:“阿远,你可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你就晒不黑呢?”
江远听言故意将手臂伸过来,贴在她的手旁。
前一秒还笑嘻嘻的倾瑶想到马上又要分别,悠悠一叹:“我得回去了,还有一堆卷子,英语报纸什么的等着我去宠幸。”
江远摸摸她的头:“好好学习,你还要考过来呢,考得好一点选择也多一点。”
情知她说的是对的,倾瑶却不想听。每次分别时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惆怅,而江远永远是这么淡然,是否她对自己的来去全无所谓?
“乖,别不高兴啦。”江远继续劝着。
倾瑶背过身去不理她,连她自己都觉得荷尔蒙作用下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又无法克制。
江远低声哄着她,问她怎么了,对方越是这样温柔,她越是难过。身后的人感觉到她肩上的微微颤抖,手顿了顿,从背后环住了她。
这个夜晚,不止一人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失眠。
回到C市,倾瑶埋身作业,暂时忘记了恼人的情绪,只是不知何时有了每晚给江远一个电话的习惯。有时探讨几句她不会做的题目,有时一起回味一下刚刚结束的那场旅行,更多时候则仅仅为了听到那句“晚安”。
转眼又开学了。
晚自修课间倾瑶偶尔望向窗外,路灯在夜色里闪着辉光,那柔和的光晕令她想起一双明亮而温柔的眼睛。
直到上课铃响,倾瑶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信笔在纸上写了江远的名字,她连忙将字迹涂掉了,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回到寝室,其他人还没回来,这也是她们寝室的常态。高一结束时他们就文理分班了,缪远舟和曲珊珊选了文科,却仍留在寝室,没有像其他选文的人一样被换走。林可还和倾瑶同班,每晚会去食堂吃个宵夜,更准确地说,是和男朋友一起甜甜蜜蜜地约会。
虽然他们有条神奇的校规“禁止异性同学脱离公众视线相处”,但班上谈恋爱的仍不在少数。“谁和谁谈恋爱了”,“谁和谁分手了”这样的八卦总是传播得很快,不光学生们私下议论,其实老师们多半也是知情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倾瑶放下沉甸甸的书包,坐在凳子上歇了口气,给江远发短信。自打从江远家回来,她便不在寝室打电话给她了。言语神态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而她心底似乎有了不欲人知的小小隐秘。
“教学楼下的岸边栽着一排柳树,每个月夜里望见了,都会想到那句‘杨柳岸晓风残月’。”
江远回她:“小诗人,学习学累了呀?快去洗漱吧。我在校外买水果,一会儿可能不会及时回复,先和你说一声。”
倾瑶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隔了一会儿,江远又回道:“终于到寝室了,学校这段长坡可累死我了,差点儿骑不上去。”
“那干嘛不推车上去?”
“唔,载着欢欢呢,不好意思跟她说。”
倾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嫉妒这个叫余尽欢的人能和江远住同一个寝室,上同一门课,嫉妒她能和江远朝夕相处。但到底是护犊子的心情占了上风,她替江远抱怨:“她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吗?”
“毕竟人家都陪我选修周末晚上的课了。”江远不在意道。
倾瑶知道她的小姐姐面冷心善,而且对这个麻烦的闺蜜尤其宽容,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没多久缪远舟和曲珊珊先后回来,曲珊珊看着林可空着的位置撇撇嘴:“你们说她还要多久回来?”
倾瑶看看时间,接道:“快了吧。”
缪远舟在浴室催着曲珊珊:“你别管她了,管自己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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