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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原镖局同人)中原镖局义薄云天之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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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会中人见蔡汉英态度诚恳,竟也受其所感,各自放下兵刃来。
赵燕翎退一步去搀扶汉英,道:“姐夫说的,可是兵法中‘攻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的道理?”
蔡汉英点头应道:“不错,如今铁衣卫与我们之间的矛盾,江湖几乎人尽皆知,若是铁衣卫在我们不易设防的七星会设下埋伏,确是有极大胜算将我们一举歼灭——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陷害老当家的,以及转而要以借刀杀人之计来对付我们的,应是铁衣卫在七星会的卧底,并且地位决不会低于各位舵主之下。”
先前的那位白净的年轻人站了出来:“那么,蔡公子是说,我们七星会里有内奸?”
各舵主互相对望,纷纷叨念着怎么可能。
叶振宇也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你们中是谁最后一个见到了那位送药的,又是谁负责打理老舵主的药膳,一问便知!”
此时七位舵主的目光,竟齐刷刷地聚在了安东庆的身上。
“我记得,是安总管负责接待那年青人,后来将他送走的。”
“负责老当家用药的,也不是一直都是安总管么?”
安东庆脸色一阵煞白:“我与你们共事多年,对老爷子忠心耿耿,你们、你们莫非就凭这来路不明的小子搬出的这些浅薄的道理怀疑我不成?!”
贾湖土“哎哟”一声道:“哎我说安大总管,大家只是说说当时的情况嘛,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赵梦娇有气无力地冷笑道:“哼哼,除非呀,是他自己心虚!”
安东庆咬破了唇,猛可横心一提剑,一股剑风劲出,直指赵燕翎的前胸。燕翎忽然愣了一下,抵挡不及,只有飞身跃退数步,身上的纱衣被剑风划破,隐隐溢出丝丝的鲜血来。
各舵主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安东庆逃逸消失。
“这个混蛋!让二姐去追——”赵梦娇见燕翎受伤心疼不已,却被燕翎拦住。
“二姐,安东庆不是坏人,我觉得,从一开始他便有说不出的苦衷!看!他在最后给了我这个。”
燕翎微微痛苦地皱眉,却在纱衣的夹缝中取出一卷字条,展开一看,乃是鲜血所书。
安东庆在递剑的瞬间反手将纸条推进了燕翎的夹衣中。
写了四个字。
苗疆之毒。
“这是何意?”蔡汉英急忙望向各位舵主,却找寻不到答案。
燕翎也重复着这四个字,很久很久。
夕阳西驰沉落,空留长影。


☆、第七章 迷踪错影(下)

天色渐暗,空中却既没有星,也没有月。
七星会数里外的一株大树之下,安东庆见身后无人追来,便舒舒转过身来缓了一口气——
蓦然一阵寒气侵肤,冷光夺目,原来是一柄耀眼的银刀已搁在他的咽喉之上。眼前人横眉以对,他奋力一喝,接着一刀挥去,安东庆倒跃两步、退得奇快,但下盘仍感到一股劲风袭向腿膝之间。转身忽觉已被逼到死地,只有微叹一声回过身形来。
安东庆道:“逐浪刀江雄?”
那人应道:“正是在下。”
安东庆直视江雄的双眼道:“我早该想得到,江雄适才没有同赵燕翎一行人步入大厅,原来是埋伏在外,随时等候增援。如你这关也被突破,还有游龙公子前来化解,对是不对。”
江雄忆起一个时辰之前的事,颔首应道:“汉英处事睿智冷静,深明大义。他早便料到那背后主使之人会暗度陈仓,于是便授意我于酒肆趁乱混出,在七星会总舵外静观其变——结果不出所料,你这大鱼果然上钩!”
他却未说金不凡本意一同前往,却被燕翎执意回绝的事,心想三小姐不愧为总镖头的传人,无论气势还是担当,与她爹真是越来越像了。
江雄这便做好应敌架势,突然心生疑虑。
只见安东庆面色一沉,冷笑数声,却是越发笑得苍凉,笑得悲哀。
江雄虽退隐江湖多年,但经验仍在,见了这番蹊跷后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隐情。
两人四目相对,虽无言语,但也生了一种奇妙的相惜感。
一时间的寂静忽然被一阵铮铮琴音打断。大路上忽现一位高髻美妇人,踏云般飞掠而来,只见她身穿一袭暗紫纱衣,单手横琴在胸;眉目间清冷爽秀;颇有古范;却叫唇角凝着的一股阴狠戾气添了几分邪魅,令人不寒而栗。在她身后有一红一青两位美艳少女,各执一柄短剑相侍左右。
美妇人轻轻一拨弦,口内冷冷清清道:“安东庆,本座让你办的事,你非但没有完成,反而让赵燕翎一行人占了风头,如此一来,本座先前所承诺给你的,你便休想得到了。”
安东庆啐一声道:“云三娘!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若是要让安某再为你做出一件事,安东庆死不足惜!”
江雄这才知道来人便是云三娘,便问安东庆:“若江某没有猜错,安总管乃是受人所迫?”
安东庆转身朝向江雄道:“实不相瞒,安某对赵姑娘一行人出此下策,实在是因情势所迫而不得已为之。云三娘遣苗疆中人对总舵主狠下三重剧毒,迫使在下困住赵姑娘一行,若不能在三日之内拿到解药,那么老爷子将性命危矣!”
江雄终于明白,豪气相应:“安总管,若不嫌弃与在下合作,我们一同擒下这三档头如何?”
安东庆道:“如此甚好,我本来也想独自来找云三娘算账,如今添了帮手,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
“你们……”传音与传剑见两人如此无礼,双双短剑离腰而出,森气逼人,却被云三娘拂袖轻轻一挡,只有敬一声退了回去,当见到三档头的眼色,二人竟盘腿坐下,各自运起气来。
云三娘看着江雄和安东庆两人,笑得更加美艳:“本座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狗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想替凌千里和赵燕翎教训教训自家的恶犬,想必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说完掌心翻动,却是已做好了奏琴的准备,江雄见那方古琴通体青灰,散发出一股冰冷肃杀之气。他心中一个犹豫,确是似曾知道此琴的来历,却又记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在他一恍的瞬间,空气突然沉重得异常,云三娘单单仅拉动了一根琴弦,却如同震地天雷般发出爆响!
“唔!”江雄和安东庆猛然心紧,被这疾奏而来的琴曲震得气血上涌,虽尽全力护住灵台和心脉,心头却依然如同有千万斤巨石直压下来般一阵阵的颤抖。
云三娘脸上的表情沉静得可怕,手下动作越来越快,五指在古琴上连连拨动,隐隐约约能见一层气浪从琴下涌出。
安东庆睁大双目,挥剑引出剩余的内力,方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七、七刹魔琴……”
声音虽小,但江雄心底暗自大惊。中原武林中人人闻之丧胆的七刹琴已消失多年,没想到竟落入她的手中,琴共七弦每弦一音,曲调变幻莫测,无穷无尽。听到此琴音之人,除非内力超绝,心净如玉,方能免受琴音所害。否则一旦被弦音牵引,只到五腑俱裂、气血耗尽方休。
江雄缓一口气,将周身内劲转入丹田。突然之间,琴声大变,已成千军万马般的杀戮之势,锥心刺耳的嘶鸣之声,更加尖锐地响起来。
他偷见即使是传音传剑两位婢女也紧锁眉头,恶运真气抵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安东庆负创极重,方才说了几字已心力交瘁,早已抵受不住,口中不断涌出血来。
此时的江雄虽仍能挺立在街,但手中的逐浪刀,已是挥不动了,有气血含在齿间,他也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生死一发,命在须臾之刻,云三娘倏地动作一滞,单手轻一挑弦,真气却是径直袭向上方——铮铮两声、几根树枝应声而断,而又一片树枝从斜空砸下,目标竟是她的古琴!
云三娘皱一皱眉,那片树枝夹着两股强劲的内力,冷不防直射她的心脉,于是慌忙抱琴闪避到一边,丹凤双目微微提起直视来人,先前慵懒的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凶狠。
琴音一断,江雄和安东庆身子一软,双双跪倒在地上。
剑光飘闪,两名英俊男子从一旁的古树飞身落下,隔在了双方之间。
“终于现身了,三档头!”
“你可知,我欧阳无敌已等了你不少时日,心里可空虚得很呢……”
云三娘冷笑两声,她虽与这两人从未谋面,却也知道他们是谁。
欧阳无敌也跟着笑一声道:“三档头的琴艺不凡,怎么不继续弹下去呢。莫不是嫌我们不够风雅,煞了如此风景?”
司马无情没说什么,因他先前用柏枝试探三娘功力,已然比起初弱了不少,七刹琴音即使摧人肝胆,但若云三娘不投入八成以上功力的话,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欧阳无敌却是起不了半分作用。
云三娘提住一口气,缓缓道:“今日天色已晚,本座也没心情再弹几曲,若是两位不嫌弃,大可明日前往开封城外的翠音亭畔,到时姑且再论乐律不迟。”
“你想走?!”欧阳无敌半带笑容地问一句,却是再直接不过。
云三娘哼一声:“若是本座认真起来,你们两个活人拖着两个还剩一口气的家伙又有何作为呢?” 
司马无情望了望伤重的江雄和安东庆,道:“我司马无情便宽限一日,明日翠音亭,在下定准时拜访!”
欧阳无敌也道:“可别说话不算数,到时候没了人影。收账这种事我做得多了,可就不想每次都特别麻烦。”
云三娘再不说话,招呼了传音传剑,转身而去。
“这样好么?”欧阳无敌目送三人远离,“本该趁势追击,结果却做了纵虎归山的事。”
司马无情低下头道:“可总不能丢下安东庆与江镖头不管。”
欧阳无敌笑道:“司马朋友你啊,完全不配‘无情’这个名字!”
司马无情嘴角一抹轻笑,笑得遥远而又哀伤。
“我嘛……本来可不是这样的名字。”
不知是哪里的钟声敲响得清亮而又悠扬,一种稍微带着寂寞的余韵,缓缓飞向了云间。
不知是哪里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碧蓝如洗的长空白云,交织成片片迷相。
赵燕翎立在青松坡,远远望见飘荡的白云之下,司马不平策马远去。
“喂!你要去哪里?”她挽留地叫道,“你就不管我,再也不回来了么!”
司马不平再没有回答她的挽留呼唤,头不回地消失在片云之间。
她叹口气,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那钟声却依然在响,似乎要响到很多声才能结束。
原来是梦啊。
燕翎收回坐息的姿态,下床伸了个懒腰,她侧身却看见梦娇伏在床边睡着,身上盖着的,是小叶的披风。
她突然想到了大姐和莲姨,以前也曾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
梦娇察觉到动静,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啊!燕翎,你终于醒了!”
燕翎舒展身体,只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地笑道:“我很好啊!”
叶振宇在门口守候了多时,听见两人声音后,他盘算了燕翎更衣的时间,轻轻推门进来:“燕翎姑娘,你可将梦娇姑娘急坏了,梦娇姑娘可是一夜没睡,陪在你身边呢!”
“谁让你多嘴!”梦娇满脸疲惫之色,嘴上却不让半分,她缓缓对燕翎道,“你没事就好了,昨天大战七星会的前辈们之后,你在思考安东庆的事情时忽然昏了过去,二姐还担心你是被他暗算了呢!”
叶振宇忙摆手道:“梦娇姑娘,不是昏过去,是睡着了——湖土不是已经说了嘛,这是因为燕翎姑娘练习了更加高深的内功心法,在短期内便运用于实战当中,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负荷,觉得疲累是很自然的——”见梦娇柳眉一竖,举拳欲打自己的模样,忙乖乖地住口了。
燕翎想想昨日的事情,却远比刚刚的梦来得遥远,忽然觉得周围没了湖土的声音,说什么也不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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