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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烽火引-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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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獍听着马蹄声远,那张冷漠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您心中的冀国天下,可一定要实现啊。”
话音落时,齐国追兵已至。
未着齐国兵甲,一律黑巾遮面,若是常人见了,绝看不出,这是齐国军士。
可是,这一切落在扬獍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
“齐国。”扬獍冷笑一声,不退反进,“也是无胆匪类啊!”
大风扬起!
一人反冲骑阵。
风卷起扬獍大氅,却见那大氅之下,一侧手臂空空荡荡。
“我这一生,做过农民,当过将军,害过大王,救过黎民百姓,负过爱妻亲儿。起落无常。唯独不变,是我心中祖国!
至于如何盖棺定论,那是别人的事情。
而我,生为冀国童,死亦冀国魂!来生!再为!冀国人!”
齐国骑兵放箭!
独臂长刀,穿梭羽落!
利箭将他面孔划破,割开两层面皮。
独臂长刀仰天长啸,“冀国死士!吴离在此!谁敢伤我主公!”
狭道远方,金灿坐于马上,揭下面上易容假面,露出他本来面容。
扬獍眼眶微红,伏鞍疾驰。
是日,吴离力战百骑,力竭而亡。
是月,扬獍回归冀国。
月末,齐国发兵南郡。
大战,箭在弦上。


第283章 孤礁南郡战火燃
那一夜追杀,吴离生死,扬獍与齐王田午,皆是心知肚明。
即便是黑巾掩面,即便扬獍李代桃僵,逃过一劫。
可他们两人,便像是此事未曾发生过一般,依旧按照所定协定同时进攻南郡,至于那月黑风高之事,心照不宣便可。
权谋之术,不是既往不咎,而是深埋心中。
他们之间关系,便像是一块不断在悬崖边缘摇摆的巨石,欲落未落。
何时为这巨石,加上一推?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这时机,必须如同图穷匕见,不露则已,锋芒露时,必是绝杀时刻。
双方对南郡作战,如同一幅染血画卷,便在这种默契之中,悄然展开。
南郡同时腹背受敌。
第一把火,由扬獍点燃。
自从拓跋元一解了狄国之围,扬獍再无北方之患,随即以平定叛乱之名,大军疾驰南下。三日间,连克三城,南郡外戚人心惶惶。
而紧跟扬獍之后,齐王宣布与扬獍同盟,协助平叛,御驾亲征。
齐王田午率领十五万大军,如同巨斧,斩向南郡脚背。
一斩之威,宛若势不可挡。
南郡同时面对两支大军,刹那间焦头烂额。
十日间,南郡丢失半数。
南郡郡都“安远”。外戚之首“元府”,如今改了名字,多加一字,又称“元帅府”。
只是这元帅府,这几日来,没有一日消停。
外戚文武来往进出,人人皆是行色匆匆。更不时有咆哮声,从那会客厅中传出。府中下人,多是低头快步,就连见面也不曾高声招呼,仿佛人人皆有心思,不露于外。
元帅府中气氛,压抑至极。
今日,府中会客厅,依旧人头攒动。
厅中早已变了模样,原本正中所挂那幅价值连城的《冀水瀑布落势图》被如同废纸一般随意丢放一边。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木质方桌。桌上固定南郡地图,地图之上放有三色人偶。兵卒骏马,不一而足。
一名文臣打扮外戚,用长杆虚划地图分布,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昨日战报,扬獍所率军队已经突入小河套,受困于地形,攻势终于减缓。不过,南方齐军实在是难以阻挡,十五万大军,几乎与我南郡全局军队数量相当。况且此次齐王御驾亲征,却见不到焦躁,他稳扎稳打,已经深入惠山腹地。若是再进一步……”
元豕面沉如水,原本坐于主位,撑着下巴,端详文臣勾画。可此时,他站起身来,指着齐军侧翼,“这便是那位将军负责抵御?”
文臣望向元豕所指那处,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是罗将军。”
元豕抬起头来,他眼带发黑,显然是多日未曾安睡,“哪位罗将军?”
文臣与身边人耳语几句,回答道:“罗希国,罗将军。”
元豕盯住那处,点了点头。他从身边侍卫手中接过长杆,将罗希国兵马,向齐军一推,“只要从此处肋部插入齐军侧翼,情况就能好转,我们或许能够……”
“元帅。”文臣突然出声,将元豕打断。
元豕略微愣神,抬起头来,望向那文臣,眼带迷茫,“怎办了?”
那文臣面露尴尬,又望向身边那人。
元豕目光随他移动。
却见到屋中众人,皆是互相瞪眼,却愣是谁都不发一言。
元豕心中疑惑,眉头紧皱,加大些许银两,“究竟是怎么了?”
屋中鸦雀无声。
元豕将长杆猛拍桌上,“说!”
为首那文臣,终于吞吞吐吐说道:“那个……元帅可能忘了,您的命令前两日便已经传达了过去……今天……今天罗将军也给了回音。”
“是吗?”元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语气缓和,“事情太多,可能是我忘了。却不知道,罗将军回了什么?”
“罗将军说……”文臣顿了顿,面露难色。
元豕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静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文臣压了咬牙,方才说道:“兵少将寡,恕难从命。”
恕难从命!?
元豕骤然捏紧双拳,一拳砸在面前桌上,震得桌上棋子倾覆,“什么叫做恕难从命?他把战争当做什么?我说出去的话又是什么?那不是儿戏!那是一个命令!让他进攻齐军侧翼!那是!一个!命令!”
一屋文武,皆是低头不言!
元豕环顾四周,无人与他对视。
越是无人与他对视,他心中怒火,越是暴烈不止,“你们告诉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没错,我们丢了半个南郡。可我们还没有山穷水尽!昨天是肖洗,今天是罗希国,什么兵力不足!全部都是借口!他们都是懦夫!一群不忠不义的懦夫!”
“元帅!”文臣双眉挑起,再次开腔,“注意你的身份,若不是你手里有王后私章……”
“若非如此,你全都不会服我?”元豕闻言冷笑,“我有了这私章,你们便服我了吗?一个个惺惺作态!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战?”
文官眉头紧皱,“我们自然是为了冀国百姓,为了……”
“放屁!”元豕将身边木椅一脚踹翻。
“嘭!”
元豕伸手,指过每一张面孔,“你们只为自己的权势,只为自己的财富!你们!只是!为!了!你!们!自!己!”
咆哮声回荡屋中,文武无人回应,元豕气喘吁吁。
众人便如此僵持片刻。
元豕缓缓恢复平静。
他双手撑在桌上,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为首文臣眯了眯眼,朗声说道:“既然元帅今日心绪不宁,那么,我看这军议,稍后再议也不迟。毕竟我们还有半座南郡,明天那扬獍和田午也不会兵临城下。”
说罢,那人便拂袖而去。
其余文武互看几眼,纷纷告退。
不多时,屋中只剩元豕与侍卫两人。
元豕低垂脑袋,轻声说道:“你也出去吧。”
侍卫拱手,退步而出。
厅中安静异常。
元豕仰起头来,望着空空荡荡的厅堂,重重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子,扶起倾倒木椅,便若用尽了所有力气,陷入椅背之中。
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吗?


第284章 齐头并进欲争先
屋中已经没有他人,元豕陷在椅背中,双眼望着天花板,脑中不留他物。
他刚刚将他人全部赶出屋外,也不怕有人打扰,更不担心让府中下人,见到他这种颓废模样。
下人们这几日也是提心吊胆,若是没有他召唤,自然不敢靠近。
如此一来,他便能如同烂泥一样,敷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过去许久,元豕深深叹了口气。
又搞砸了。
他在心中默念。
这几日来,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将军事会议搞得不欢而散。
之前,他还算是克制,最多让人感到冷漠,可今天,他终究是无法克制心中怒火,将所有人得罪了干净。
他也明白,这些人中,没有人是真心服他。只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这南郡的将领们,居然败得如此之快,败得如此彻底。他甚至在想,若是扬獍与齐军再进一步,这些文武是不是会望风而降。
冀国北人,常常嘲笑南人软弱,说他们这些外戚养尊处优惯了, 经不起一点风浪。元豕原本是不信的,可是见到今日这般情景,容不得他再怀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元豕不由问着自己。
事实,让他不得不想起不久之前,那天雨夜,吴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生死存亡之际,交给他那封遗诏。
如今想来,便是从那一刻起,他便踏入了陷阱之中。
便如懵懂的飞蛾,撞入蜘蛛网中而不自知。
随后他联系朝中对扬獍不满之人,又沟通王后,随后远逃南郡,最终落得这种局面。
他这飞蛾,被蛛网所困,还在死命挣扎。最终,只会让蛛网越缠越紧。
紧得让他难以呼吸。
他曾经以为,扬獍的五甲之名,不过是沽名钓誉。
现在想想,其实是他过于天真,夜郎自大。
元豕低下头颅,眼眶微微湿润。他在此刻,感觉到自己与扬獍的距离,便是那高山仰止。
如今,齐国已经牵扯了进来,扬獍的计策,只到这一步吗?
元豕摇头苦笑,他是不信的。
若是相信扬獍,那才会被吞得尸骨不存。
尸骨不存,或许便是他的结局,但是在这结局之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知道扬獍与齐王的赌约。
若是被齐王一举占领南郡郡都,那么整座南郡,都会落入齐王手中。
这一局,扬獍赌得极大,却也收益颇丰。
南郡叛乱,眼看转瞬便能平息。
可是现在,便有一个决断,放在元豕面前。
扬獍!齐国!
他该如何选择?
元豕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成了左右胜负天平的重要砝码。
若是他想要齐国获胜,完全可以大开边防,让齐军长驱直入。
另一方面,若是他想扬獍获胜,也是同样选择,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向,让扬獍率军直达郡都。
这道抉择他该如何去做?
如今想来,或许这抉择,便是扬獍特意放在他面前。
元豕不由闭上双眼,仰起头来,枕着梨花大椅,心中凝思。
他毕竟是冀国人,这种时候若是投降扬獍,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他从心中所想,投降扬獍,便是向扬獍服软。
让他卑躬屈膝,他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笑柄!
他绝不愿意,跪在扬獍面前。
若是让齐国得势,他或许会被贴上背宗忘祖,卖国求荣的印记。但是他这一生,至少能获优待,不说掌握实权的显贵,至少能够混个余生不忧的闲差。
心中天平反复颠簸,元豕双眼跳动不止。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人冒出头来。
是府中管事。
那管事留着两撇小胡子,看着便是精明模样。
可是这时,他望见屋中元豕,也是战战兢兢,探头探脑,不知该进该退。
屋中无人,原本便是安静。元豕听得管事脚步声响,坐直身躯,缓缓睁开双眼,淡淡说道:“何事?”
管事小心翼翼说道:“少爷,府外有一游方郎中求见。”
游方郎中?
元豕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早就说过,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管事却没退走,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那郎中说,他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根治少爷此时心中忧烦。”
元豕大怒,正想破口大骂,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子,“把书信拿过来。”
管事点了点头,赶紧奔入屋内,将书信双手递到元豕掌中。
元豕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管事立即鞠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仿佛屋中有一恶虎,随时准备伤人。
元豕也不在意这些,撕开信封,拿出其中物件。
却是一张雪白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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