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寒尘-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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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雪中玉也叹道，“一切都在通天尊者的计划中，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究竟是人？还是神？”
两人走近殷月岩泉，但顷刻间他们就如五雷轰顶一般，因为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堆干涸的泥土。
“不……不……，殷月岩泉怎么会干呢？”韩竹轩面如纸灰，发疯似的跑上前。他拼命的扒着越来越干涸的泥土，“一定还有水的，一定还有的！只有挖一下就好了！”他继续挖着，但随即瘫坐在地，泪如雨下。他是从来都不哭的，可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哭一场，为绝望而哭泣，为那个破碎的梦。
“轩儿，别这样！”雪中玉心疼的握着他已鲜血淋漓的手指。他终于明白了韩竹轩对水云裳的情，也开始后悔自己当日的坚持。有也许韩竹轩对水云裳的人魔结合会比今日的天煞魔女要好一些吧。
两人就这样双手紧握呆呆地坐在泉边。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干涸的泥土全都被卷起，如狂沙般漫天飞舞，霎时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轩儿！”雪中玉大声惊呼，却已阻止不了韩竹轩被吸进漩涡中。
“水……水……”韩竹轩抿动着苍白而干裂的嘴唇，微微睁开眼，但毒辣的阳光又迫使他重新合上眼。
“这是什么地方？”脑中意念一起，韩竹轩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她已置身于一个大沙漠中，满目荒芜，他找不到绿洲，也找不到水，只能蹒跚着向前挪步，但随之而来的干渴和饥饿也在疯狂的侵袭着他。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终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隐隐约约中，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身影在晃动。
“云裳！”他惊喜一叫，勉强地撑起意识。是的，在他前面的的确是水云裳，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善良，一头青丝似瀑布般的倾斜下来，只可惜，她的嘴角在流血，抱住她的那个可恶的男人，已用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云裳！”他挣扎着想上前去救她，却已无能为力。
“逸！”他看到她对那个男人凄美的一笑，“今生能遇见你，殷月死而无憾，只可惜，你还是不能改变！”
“殷月？”韩竹轩恍然大悟，原来她并不是水云裳，而是殷月仙子而在他眼前上演的，只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逸，永别了。”殷月眼角淌下一滴泪，如一个破碎的红尘春梦慢慢跌落，最后凝成琥珀。韩竹轩伸出手，它就这样悄然地落入他的手心。寂寞红颜，玉陨香消，却只是骤雨中无力飘落打残红。
韩竹轩静静地看着眼中晶莹透明的物体，突然又一阵狂风吹过，他便与黄沙一起席卷而去。
第五十四章 墨羽飞歌
熟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韩竹轩睁开眼，却头痛欲裂。因为这一觉，他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映入眼帘的，也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雪千影、莫邪，慕容兄妹，还有——雪中玉。
“爹，你回来了？”他欣喜的一笑。
“你都能回来，我难道不能回来么？这是你这一觉睡了七天七夜，还真会偷懒啊。”雪中玉笑着将韩竹轩从床上扶起来。
“竹轩哥哥，快把这颗丹药吃了，保管你身体立马恢复！”稚嫩的声音响起，秋童子一本正经地将药喂给韩竹轩，细心的程度不亚于一个母亲对待生病的孩子，却引来众人的一阵捧腹大笑。
莫邪也打趣道：“看来有了秋童子，老夫这副老骨头恐怕派不上用场喽！”众人又一阵大笑，秋童子的小脸涨得通红：“你放心，你永远派的上用场。我可不是谁想治就帮他治的！”
正说着，突然墨南墨北兄弟一脸慌张地赶来：“神侠，不好了！水云裳带着大批人马攻上来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雪中玉微皱眉头：“快，大家赶快出去迎敌！”
庄内，已一片狼藉。好好的一片梅林已成残花败枝，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只有那落英缤纷，依旧那样绚丽，漫天飞舞之间，宛若一片香雪海。
水云裳立于一颗还未倒的梅稍上，冷冷地俯视着下面有些愤怒、有些音害怕而发抖、有些却依旧正义凛然的人群。漫天飞舞的花瓣环绕在那头随风飞扬的银发，她的眼中不带一点温度。
“雪中玉，本王说过，要与你们来一场真正的决战！不知你们可准备好了？”
“水云裳！”雪中玉大声正色道，“虽然你拥有神功，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希望你还是快点迷途知返，不要步寒自箫的后尘！”
“笑话！成王败寇，这是千百年来不变得真理，你的满腔正义，还是等到打败本王后再说吧！”一语即毕，水云裳挥出白练击向雪中玉，却被雪中玉抓住沿着铺展而开的白练顺势而上。不一会儿，两人已同时立在梅稍上。
“雪中玉！当日你凭一套所谓的‘除魔灭寒掌’和七星剑法，乘人之危，胜了我父王，不知今日，你可有把握再次胜我？”水云裳挑衅道，弹指之间，她已向雪中玉击去数掌，却一一被雪中玉化解。
雪中玉一笑，道：“你这几套功夫都是寒自箫以前使过的。你现在想单凭它们打败我，恐怕有些困难呢！”
“可我的功夫远不止这些！”水云裳一个转身翻越，便已从树上飞落地。“天魔神功第一式——凤出江湖！”话音刚落，只见一只巨大的白凤从天而降，向雪中玉袭来，雪中玉急忙出剑抵挡，却被灵凤巨大的翅膀，连剑带人一起扇落连剑带人一起扇落在地。
“爹！”雪千影大惊，正要上前将他扶起，却见灵凤突然伸出一只巨爪，将雪千影凌空抓起飞向高空时，凤爪突然一松，雪千影就这样直直地落下来。
“啊！”
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死亡，却被一个飞来的身影拦腰抱住。
“是你？”她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里不安全，我是来带你走的，还有飞雨，我欠她太多了。”赤练易晓平静地说道。
“可是爹他们？”
“你放心，韩竹轩会搞定一切的，因为他有殷月仙子最后一滴眼泪！”
于是雪千影不再说话，只是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怀抱虽然陌生，却让她感到异常地温暖。
韩竹轩目送着三个渐行远去的身影，会心一笑。“她走了，我应该再也没有牵挂了。”向前一看，一只巨大的火龙正盘旋空中，像人群疯狂地喷射火苗，而双方已形成激烈的作战阵势。雪中玉对水云裳，莫邪对萧梨落。美丽和宁静的庄园顿时化为一片熊熊火海，而火光映照下，只有鲜血！只有鲜血！
“啊！”只听几声惨叫，雪中玉、莫邪、慕容兄妹等皆受重创跌落在地。而魔族越战越勇，他们挥舞着大刀，疯狂的吞噬着每一个正派人士的生命。徐万鸿倒下了，墨氏兄弟倒下了，无数的兄弟倒下了……这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场疯狂的大屠杀！
“只有你才能救大家。”赤练易晓临走时最后的一句话回荡在他耳边。“啊！”韩竹轩怒吼着冲向人群，左手风吟，右手香雪。精妙的剑法在他手中尽情挥洒，行云流水之间就已将数十号人毙于剑侠。他终于练成了风尘诀，尽管没有雪千影的配合，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促使他练成的能量来源，不是爱，而是恨！
他来到水云裳面前。水云裳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剑，“你杀了很多人，看来你已跟我一样。”
“不一样！”他冷冷地看着她，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犹豫和挣扎，“你杀人只是为了自己，而我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
她轻蔑的一笑：“不管为什么，我只知道这一天我们等了好久，不是吗？”
于是人们眼中，只看到两个绚丽的白影飞向空中，电光火石之间，世界已经静止，因为天地之间，只有两股超能力在比拼着，震天动地，宛若天神。然而，数百招之后，人们已清晰地看到水云裳的手指已扣住了韩竹轩的喉咙。
“你输了！”
“是吗？”韩竹轩一笑，突然伸手搂住水云裳的脖子，狠狠地吻向她的双唇。时间停住了，空气停住了，呼吸停住了，只有那永不满足的唇舌交错。
“你给我吃了什么？”水云裳猛然推开韩竹轩。
他优雅的一笑：“虽然你毁了殷月岩泉，但我却得到了殷月仙子最后一滴眼泪！”
“什么？”水云裳痛苦地捂着喉咙，只觉得里面如火在烧。她的体温越来越高，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一般，那滴眼泪在她体内蒸腾着，似要释放出她所有的能量。天旋地转间，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另一种意识又在她脑中强烈地萌发着。她想起了忘忧溪，想起了那张俊美的面容和那温暖的笑颜，但是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她终于昏厥过去了！突然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一泻而下，熄灭了那场熊熊大火，也熄灭了她体内的那股热气。
顷刻，雨过天晴。水云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韩大哥！”
她看到在她身旁的男子，轻轻呼唤着。
“云裳，你终于醒了！彻底醒了！”韩竹轩把水云裳紧紧搂在怀中。她终于回来了，她的头发，如墨一样黑亮，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忧伤！
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天煞魔女，只有水云裳！
“韩大哥，对不起，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他们相拥而泣，虽然经常见面，但只有此时，他们才感到是真正的相聚！
“你们以为就凭一滴小小的眼泪就可以毁掉我多年来辛苦的经营？不会的，永远不会！”萧梨落冷冷地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阴冥神水被我下了血咒，除了我，谁也无法去除她的魔性！”
她得意的笑着，随即割破手指，一缕红丝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向水云裳袭来。
“小心！”韩竹轩一声惊呼，便已挡在水云裳面前。
阴冥神水会让水云裳再次成魔，却对韩竹轩有致命的作用。
“没想到我们的缘分这么短暂，对不起！”他最后一笑，便安详地闭上眼。
“不！”她扶住即将倒下的他，“天啊，为什么老天对我那么残忍，刚给我希望又这么快将它毁灭。如果这样，那为什么要我醒来？我宁愿一辈子活在黑暗中！”她哭着，哭得昏天黑地，最后终于无力地喝韩竹轩倒在一起。
“通天玉笔，云去竹存，难道你们真的注定不能共存于世？”雪中玉苍白无力地说道。
“通天玉笔，云去竹存？对，还有他，还有爷爷，爷爷一定可以救他！”水云裳转悲为喜，将韩竹轩扶上马。
“云姐姐，快把这颗丹药给竹轩哥哥服下，保住他最后一口气！”
“谢谢！”水云裳感激地看了秋童子一眼，便已策马离去。
绕地八万里，依旧梦仙湖。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只有这里依然是一片净土，依旧那么美丽。
“爷爷，云儿知错了。云儿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就算天打雷劈，云儿也绝无怨言，只求爷爷能救韩大哥一命！”她跪在通天尊者曾经居住的古松下，拼命地磕头，只求上天怜悯，让通天尊者出现。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声浑厚的叹息传来。水云裳呆呆的望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喜极而泣：“爷爷，你终于出现了，十多年了，您怎么忍心抛下云儿那么久？”
“唉！”通天尊者慈祥地抚摸着水云裳的发丝，“当初让你步入红尘，是为了让你在与人类的相处中领悟大爱，却没想到你会碰到这样一段孽缘？”
“孽缘？您是说……”
“你和韩竹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们的结合只能产生痛苦。所以韩竹轩有这样的结局，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她痛苦地叫起来：“我不服，作恶的明明是我，为什么却是他受到惩罚？爷爷，请您救他！只要能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