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文艺-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嗟氖峭氲玫剑治薹ǖ玫降姆吆抻爰刀省�
初二回家处理生死攸关头等大事！爸一口说定不必三心二意，不必犹豫不决，时间比什么都宝贵，走了之后虽然彼此交往受到限制，但，看问题应着眼于长远。而且说文字方面我们不够老练，主动执笔一会儿沉思默想，一会儿翻阅报刑，忙了半天也只是草草两页。还，怕有什么欠妥之处，叫我们仔细听着念了几遍，真不愧社会上爬滚多年的老夫子，听起来比理想还要理想，只是末端加上一段‘……你一定回来，切切不要忘记，我日日夜夜盼望见到你的身影，如今白发如霜不久人世，唯一的心愿是有生之年能见上一面。每逢佳节倍思亲！当此除夕之夜，孤灯独影飘泊海外的你，想必同感离散之苦，今生今世如能了此心愿，黄泉之下，冥冥之中我心安矣！……’
由于表明这个院子地扯不能不写姓名，更不能以假代真，爸干脆落上自己名字，只是在后面注上徐嫂的乳名。
我说笔迹不对要引起她舅猜疑。
爸说：“用徐嫂笔迹那才真正是自投罗网，据我所知，所有往来信件全部截留，由有关部门检查化验之后，再决定寄出，或另抄一份寄出……。并对寄信人政治背景社会面貌明查暗访，要不了多久，神秘的不熟之客将出现在我们这个院子前后左右，彼此思想上必需有所准备，并统一口径。在别人高度警觉敏感神经中枢那怕一个字，一句话有欠妥当，也将招惹意想不到麻烦，甚至是极其可怕灭顶之灾的麻烦！”
在一片迎新去旧爆竹声中，寄予深切希望的信件投进了邮箱。听说邮检以大区为单位，另抄一份由娅娅从西北寄出，她那里政治气氛更浓厚，组织纪律更严密。为解救徐嫂，大家承担一份‘海外关系’，这个极其可怕，又极其严峻后果很必要。
春节过后我忙于机电通风设备，以及和有关单位业务方面联系。回去的前一天去她们那里告别，进到屋子空无一人，天黑尽疲惫不堪的她们，拖着沉重无力步子回到了家里。特别是徐嫂，也不知道得什么病，虚弱已极喘息不已，去卫生所，三、五颗药片打发了事；去请病假，那些人说：“既然病了，又怎么能跑上跑下的去医院看病。”
兰兰没有说错，这个人采取另一种方法打击报复，不是死刑的死刑以前也曾见过，虽然觉得过分了点，却也没有引发进一步深思。如今落在自己身上，才深深体会它的冷酷与无情。古往今来无论民间传说，还是文字记载，那里有如此严密庞大层层叠叠整治人的组织机构；那有如此强制之下人为的贫困饥馑。人们习惯将奴役称之为当年当马。其实，牛马和主人相依相附关系极为亲密：当主人遇上危险，牛马会奋不顾身抢救主人；同样，主人也会全力以赴抢救牛马。除相互依附彼此从属，具有一定感情也是个重要因素。
而这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人民犯罪’！关系到阶级立场坚定性，纯洁性……‘宁左勿右’才一个比一个新鲜，整治人人的办法才一个比一个卓绝。建国初期过激点，过火点，是可以理解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必要的。一统江山多年，建立一整套至高无上既不许推敲评论，更不准研究论证，强权强迫之下所谓的绝对‘真理’。而在此基础上制定的一整套方针政策，远比历史上，历次极左路线更加极左！更加荒谬！什么‘以阶级斗争为纲’，什么‘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并指令全国上下‘天天讲’，‘处处讲’……到底为了综合国力提高？为了人民生活改善？为了社会整体进步？还是以‘阶级斗争’为晃子，达到既不可告人，又不便言明的另一层含义！？人人共知而不便明言的那层含义！
离别心绪是忧郁的！处于我们这种情况更是忧郁的！！我和小秀在外间无语相对，对我们来说，那怕最、最微小一点举止，一点感受，也无须借助于语言，无不融会贯通得如同一个人一般。望着粗糙开裂肌肤，失血在浮肿身子，望着她身后墙角动也未曾动过一堆堆书刊作业练习，回想当初豪情满怀奋发攻读精神，又怎么能不感叹万千，难怪有人说‘人究志短’，处于她这种情况体力的消耗，时间的浪费，再加上精神折磨身心摧残又怎么能‘志长’！
见我望着书刊感叹，她安慰道：“来到这里是没有摆弄过这些，你尽管放心，只要条件稍稍好转我会赶上去的。”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徐嫂从里屋出来：“外面地上木柴去拣一下，夜里露水打湿了不好烧。”
“小秀体力不行让我来。”边说边抢在前面。
在不允许站立情况下，等她身影消失后：“我这个身子虚弱已极，也许八、九天，也许十来天……。”
“在任何情况下，千万不能丧失信心，两个月……或者一个月没有回信立即接你们过去。”
“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死不足惜，只牵念这孩子，今天正式托咐给你，只要她有了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既然这么糟糕，又何必在这里等死，明天你们先走一步，我买三张车票前面山沟上车，只要一离开这里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不，不行，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并没有大的变动，总比等死强。”
“我情愿等死，但，不能有损长远安排。”
“……。”
再三相劝无济于事，平时看起来极其温顺；如今又那么固执，非比寻常的那么固执！争执中，小秀走了进来也只好到此为止。
第二天上车，不愿意外人见到凄楚离别样子，半山坡上挥手告别，下到山底转进巷子，两个身影仍然站立原地挥舞着手臂。她们身后，是阴沉忧郁暗灰色的天；她们脚下，是荒芜贫瘠不毛寸草的地，她们身影伴随着朽枝败叶，在凄厉刺骨寒风中抖擞着！颤栗着！死沉孤寂笼罩着整个大地，整个大地一片萧瑟见不到半点生命气息，处于这种境遇中的她们，不知道就此湮没于荒寂，还是能坚持到春回人间……。鬼魈横行，绝路逢生谈何容易，也许这一次挥手不是告别……而是……而是……永别……想到这里，真想强行拉着她们登车而去。可是，徐嫂不容改变坚定不移决心，逼使我又不得不一步步向车站走去。
『11』第十章外出
一个星期后，回到县里一切事务进展顺利，公路上马已经准备就绪，矿业公司土建申请亦已批复。唯一棘手，是通风巷道尚未打通，而且随着掘进延伸，危险一天比一天更加严峻笼罩着整个矿区。多年的经验教训，坐等调拨设备只能是望梅止渴。最困难，也就是最接近胜利的时候。采取种种措施见效不大，副县长想到电影队小发电机不仅可以照明，还可以带动电扇有利于井下通风，虽然不尽完善，也算是柳暗花明了吧！
但，随着巷道延伸电扇也无济于事，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挺而走险。但，四平八稳的事是根本不存在的，只要有奋斗，就会有牺牲，向大自然进军又怎么能例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采取一定措前提下勇于去闯，敢于去闯，无论如何总比束手无策强。经过多次慎重研究周密考虑，首先指定跟班、跟组、安全人员，时时监测井下作业情况，并准备好突发性抢险措施。其次，换班之间延长休息时间有利通风。好在井内上下已经清晰听见彼此敲击钢钎，开掘岩石的声音。当此时刻，我日日夜夜守护开口旁边，死神徘徊于前后左右不允许畏缩不前、不允许麻痹大意，万一出点差错不仅矿区建设造成损失，而且给逍遥旁观指手划脚之辈可乘之机，也必将促使处境艰难，甚至是整个矿区建设总崩溃的开始。特别是阴雨天气气压下沉，井下作业，如同身处海拨六千米以上头昏脑胀呼吸急促。好在虽然有人昏倒在掌子面前，后面的人立即拖出抢救。只好再次，多次，勤于轮换前沿人员，并尽量改善伙食增强休力。
一次夜间排炮之后，万恶的炮烟，伴随着粉尘从通风硐口涌出地面，连续许多天日日夜夜紧张、焦急、恐惧……。如同这硝烟，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闪闪发亮煤炭从架空索道放了下去，望着家家户户炉子发出红红火苗，喜悦心情像长了翅膀天使，虽然算不上了不起胜利，毕竟是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为民众做了件好事，而且是历尽艰辛几经危险来之不易的好事。
这使我想起建矿初期，对保持千分之五坡度，和吊测中线苛刻要求包括领导在内，认为吹毛求疵死搬硬套，有的说我就不相信高一点歪点煤就拖不出去，有的说就是削豆腐，那里能削得这么平整……。当我用火车钻山硐，要是高一点，歪一点，将有什么样后果解释时，他们说那是火车，我们是几辆破破烂烂架子车。我说明年，或者后年用铁轨翻斗车，每秒以三至五米速度自动滑行，而下一个中段采用电瓶车拖上十多二十个车斗……。
不了解，不理解，多讲解几次也就是了。最可怕，最可恨，又最难以应付：是，站在一边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甚至于背后捅你一刀给你一拳的那些人。要不是申、周、全力支持，冯、罗、鼎力相助不可能这么顺利见到成效。建成投产还属其次，更重要，更难得的是，培养一大批顶得住放得下技术骨干。无疑，为下一步扩大生产提供极其宝贵，又极为有利的先决条件。
一天申书记带领一大邦子人前来参观，有专区的，有邻县的……反正大大小小都是些领导。晚上在小礼堂介绍经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可言。如果说有；那就不外乎少说话多干事，而且是实实在在，不允许半点言过其辞的少说话；和认认真真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多干事。至于矿区远景那就多了，现在只不过属于顶部帽子中的一个角落。如果全部开发，年产量应在一百八十万顿左右。但，必须指出；矿山建设程序是先勘探，后设计，再基建。这里不具备条件，只能采用总体构思下的边采、边探、边建、走一步看一步的办法。其中任何一步无法通过就得仃步不前。如果确实严重无法解决，也就只能到此炎止。反之，一切顺利，洪水位以下还可以再增加几个中段。更值得注意的是，矿带由西向东两、三百公里范围之内，至少有四到五处和这里情况极为相似，也就是说全部建成，极有可能成为大型能源基地……。
当然，运输、市场消售……是个问题，最理想的办法，是建坑口电站将电力输出，此外可以液化，可以气化，可建化工企业。可提取高于规定指标几倍，甚至于二、三十倍稀有分散元素……。再说，如果真正具有巨大潜在经济效益，也不是没有建筑铁路的可能……。
汇报之后提问的，解释的，反驳的，全场为之沸腾。
散会后这个说欢迎你去我们那里看看，那个说也许我们条件更好……。李专员半开玩笑认真：“既然不是你们一个县的事，我看，不如干脆将一民同志调到专区去算了。”
申书记可不答应，对这个‘玩笑’立刻作出反应，并指着站在旁边专区工业局长：“肯定又是你在后面出点子！”
张局长笑道：“尽冤枉好人。再说，你不同意，难道别人能来个王老虎抢亲不成。”
“……”
这么多领导热心于矿藏开发，经历这么多年反复折腾，见到希望所在的同时，从内心深处确实感受到莫大鼓舞！
一天和副县长去矿山的路上，将小秀的事刚开了个头，他愤愤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