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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四海鲸骑-第50章

小说: 四海鲸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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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给你匕首是什么意思?”七里看着还在码头大喊大叫的罗刹女战士问腾格斯。
“要我记住她的名字,下次见面要是敢叫不出,就杀了我。”腾格斯还在把玩着那把小匕首,语气里都是生无可恋的感觉:“可她名字那么长,我是一个字也没记住啊!”腾格斯想到那天晚上,罗刹女战士骑在自己身上用这把匕首轻而易举割掉自己辫子,全身恶寒,匕首竟“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铜雀忽然看到阿夏号主船顶舱的窗口,七杀想必正在里面悠闲地看着青龙船离开。他双手在嘴上比成喇叭的样子,故意大声叫道:“尊主大人!祝你和贪狼百年好合!”
话音未落,只见从那窗子里飞出只高脚玻璃杯,淋出的葡萄酒在空中划出条漂亮的红色尾迹。
“唉?原来七杀那么不喜欢贪狼?”七里忍不住好奇地问铜雀。
“当然不喜欢,哪个女人喜欢死缠烂打的男人?”铜雀对着七里挤挤眼,让她看建文。只见建文还稳稳站在船头高举着玉玺催动青龙船:“七杀喜欢的其实是这个类型的家伙。”
“唉?喜欢这种家伙吗?”七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建文哪里有帅气的感觉。
“不不,当然不完全是,只是七杀喜欢的人,和这家伙其实有些相似罢了。”
铜雀笑着将帽檐拉低,任凭七里怎么,他也不肯再说了。
青龙船阴暗的船底仓,装着食物和淡水作为压舱的木桶中,有一个忽然晃动起来。这木桶用力晃动几下,终于倒在地上,桶盖也“扑棱棱”地滚开,被捆成一团塞在里面的哈罗德嘴里塞着抹布,他“呜呜”叫着想引起别人注意,可谁也听不到。


第三十二章 珍馐
?火山岛渔村处于偏僻的南洋,距离所有国家都很遥远,平日这岛上来得最多的是采购硫磺的商船,最近这里不知中了什么邪,这些日子每天来的人比以前一年还多。
昨天离开的阿夏号水手已经比全村加起来还多,今天上午来的倭国船上的人凶神恶煞般打砸抢一番才离开,现在来的这大明船队人更是多到叹为观止。村长甚至有些期待,明天还会有什么怪人来不?
大明的军人还算比较和气,整整一个下午只烧了两幢草房,砸了十几只陶罐子,挨了嘴巴的村里人也只有五个。“真不愧是天朝王者之师,和野蛮的倭国武士就是不一样。”村里人揉着被打肿的脸说道。
来和村长接洽的是位看起来胖墩墩、笑眯眯的将军,手上没事还总盘着鹌鹑蛋大小的黄色蜜蜡串。他非常礼貌地向村长问了好,然后命令手下用铁链子锁住村长就走,一直把他拉到海边。
全村村民早被明军集中到了海边问话,所有人都盘腿坐在沙滩上,手拿刀枪的明军把他们围得死死的,谁也不许任意走动。
胖将军带着被铁链套着的村长来到海边,跳上艘小舢板,命令橹手朝着停泊在远处的大明水师船队划去。大明水师船只体量庞大,吃水又深,小渔村的简陋海港完全无法停靠,因此只好停泊在深水区。村长从未见过这般庞大的船队,黑压压布满湛蓝的海面,一眼望不到头。虽说他年轻时也曾去过林邑国,可即使林邑王都也没这大明水师来得壮观。
大明水师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远东第一劲旅,即使是暂时驻扎,也丝毫不敢松懈,大大小小数百船只按照功能和所属部队布下玄武之阵,各色旌旗迎风飘扬,离得老远就可以听到船上金鼓齐鸣,蔚为壮观。
小船前行到船阵旗门处,一艘鹰船疾驰而出,船头站着位怀捧令旗、衣甲鲜明的旗牌官,手执令旗喝道:“何人靠近我水师大寨,速速报上名来!
胖将军赶紧朝着对方抱拳行礼:“尊驾,兄弟王参将,奉郑提督钧旨,提调本地土人村长来问话。”
见原来是王参将,旗牌官也赶紧回礼:“原来是王参将,虽说该放你进去,只是郑提督军法森严,没有令箭小人纵有泼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
“怎敢为难尊驾,既是公干,自然有令箭。”说罢王参将双手递上令箭,旗牌官验证令箭真实无误,这才朝着旗门挥舞令旗。只见两艘插着方位旗担当辕的大福船真如大门般朝着两侧退开,让出条宽阔的水道。鹰船带着小船进入水道,只见水道两旁都是三五成群分列成阵的各色战船,水道尽头是一艘大到如同小山的巨舰,船主桅杆悬挂着驺虞旗和九盏青色犀角灯,正中的红色大纛上分明写着个“郑”字。
和大船相比,村长所坐的小船好似蚂蚁一样渺小,他正琢磨船上人要如何才能把他弄到甲板上,只见小山般高大的船上竟伸出来个带滑轮的长杆子,上面“吱吱呀呀”降下来个大筐。那筐实在大得离谱,胖胖的王参将叫人先把村长轰进筐里,又招呼同行的亲兵扶着自己迈步进了筐,这大筐装了四个人竟丝毫不显拥挤。王参将拽拽绳子,上面人一起用力,大筐颤颤巍巍地就升了上去。
这大明水师郑提督的主船除了大还是大,而且是什么都大,只有站在甲板上才知道这船究竟有多大。不要说甲板两边望不到头,就是从左舷跑到右舷也能把人累死。甲板上来来往往的不但有大批穿铠甲的明军士兵,更令村长惊愕的是,居然还有骑兵在甲板上遛马
村长被王参将牵着来到一间装饰如王宫般豪华的大房间,被中军官挡在门外。只见厅中央站着许多头顶乌纱曲脚帽、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正簇拥着一名容姿魁梧、身穿蟒袍的中年高官正看海图。那高官一面听着锦衣卫解说,一面用毛笔蘸着红色朱砂正在图上画线。
“根据情报,今日海上将有大风暴,我军连日来千里奔走,士兵舟师劳顿,给养也消耗殆尽,最好至附近港口优先进行补给。”
听着介绍,高官面色深沉,对众锦衣卫说道:“此钦犯干系重大,皇上听说仍未捕到甚为忧虑,夜夜寝食不安。诸位指挥使既被调派来本提督麾下,查访搜拿之事唯有暂且请众位劳心,我军补给完成自当尽快追上。”
众将官连连称是,高官抬头看到门口候命的王参将,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叫他们上前来,中军官这才敢放行。
王参将进了厅里,拉着村长口喊“参见郑提督”纳头便拜。郑提督在上面看到铁链子拴着个懵懵懂懂的老头,情知王参将动了粗,深感不悦,口中“啧”了声问道:“王参将,本官叫你好生请村长来问话,你如何用铁链子锁了人家来?还不快把铁链子解了?”
原来驻扎南洋本地的明军极是骄横跋扈,军纪也甚散漫,平日里偷摸砸抢原是常事,今日奉命找村长来问话,王参将习惯性地用锁拿了人来。
知道手下就只是这般人品,郑提督也很无奈,只好摆摆手说:“下不为例,且先问话,事后赏这位老者二十两银子压压惊。”
王参将给村长解去铁链,又搬来个板凳让他坐了。
郑提督问:“老者,前日可有一支船队在你村外停泊?船队里可有艘青龙外形的大船?”
村长张着嘴,还是痴痴呆呆模样,点了点头。
见村长点头,郑提督又问:“那青龙外形的大船后来是跟着船队,还是自行离开的?”
村长还是张着嘴,痴痴呆呆地点点头。
郑提督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村长都是那副茫然无知的面孔,也不说话,只知道点头。郑提督有些气恼,问王参将这村长是不是哑巴,王参将到村长家一副锁链把人带来,还真没和他说过话,如今也不知村长是何状况。
“算了算了,”郑提督摇摇头:“带他下去领赏银吧。”
“谢大人赏。”村长听说放他走,还有银子拿,欢喜地扑倒磕头。他磕完头才想起应该继续装傻,抬头偷眼观看,只见郑提督面色如常正低垂眼睑侧目看着自己,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们也在瞅着自己,气氛甚是尴尬。
“提督大人,依下官看这老头忒奸滑刁钻,不如交给下官来问。我们锦衣卫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保叫顽石也点头。”一名锦衣卫指挥使讨好的说道,其他锦衣卫官员也都点头称是。
郑提督没有搭理他们,端端正正在中间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抵住鼻子,一对眼睛鹰隼般盯住村长。村长跪在地上感受到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吓得不敢抬头。
“本官前面所问的问题,逐一回我。”
村长知道这回糊弄不过,只好老老实实将阿夏号在本村驻扎、建文与七杀赌铳、七里与伐折罗决斗的事都讲了一遍。讲到青龙船和阿夏号分离航行时,王参将在他面前放了张很大的南洋海图让他指点。
村长瘪着嘴在图上看了会,非常肯定地用手掌朝着东边用力拍了几下:“是这边,那少年说了要去这边的几个岛屿。”
在村长回禀的过程中,郑提督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一言不发,两眼死死盯着村长的眼睛。村长感到自己像是被猛兽盯着的兔子,心里无比后怕:“这提督像是能看穿人心肠,幸好那小子提前嘱咐过,要不一开始就露馅了。”
原来,建文事先提点了村长,如果郑提督亲自讯问,开始切不可说谎,否则必会被看出,只有待他放松警惕才可将关于青龙船出航的错误信息指给他看。多亏有建文提点,郑提督眼见是信了村长的话,在几名锦衣卫指挥使的指点下开始研究起海图,判断建文目的地在何处。
郑提督听了会儿锦衣卫指挥使们的汇报,又睥睨地斜了眼村长,问道:“你说倭人潜伏在阿夏号上,也在追踪青龙船?你可知道他们意图为何?”
“那谁知道?今日上午还有艘倭人的大船来过岛上,闹得鸡飞狗跳才走,也是来问青龙船的事。”村长想起上午那班倭国武士的穷凶极恶顿时感到连脚踝都变得冰冷:“倭船是一艘通体黑色的铁甲大船,船上有很高的建筑物……船上下来许多戴着长鼻子面具的武士,不但烧房子还随意殴打村民,村里过冬的粮食也被抢光了。对了,带头的是个面色清白、穿着长袍的男人,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
“船只可是这副模样?还有,审问村民的男子以及倭人武士长相可是如此?”一名锦衣卫指挥抖出几张图放在村长面前,上面画着火山丸、芦屋舌夫和天狗众武士的画像。
村长一打眼便忙不迭地说:“对对,就是他们。那戴高帽子的男人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被抓的村民都变得呆头呆脑的,问什么都会回答。”
众锦衣卫指挥使相互传递眼神,情报完全对上了,他们都是职业情报人员,终于可以确定幕府将军的目标和他们完全相同。
“这些鼠辈。”郑提督得到了他需要的情报,口气也变得缓和了。“老者辛苦了,我天朝上国物华天宝、应有尽有,并不觊觎他邦领土宝货。我等来此,正是为了驱逐为害尔等的倭国人,不会骚扰乡里,老者尽可放心。”
村长见郑提督口风软了,眼珠一转贪心大起,又苦起脸来添油加醋诉说王参将和手下们到村里如何砸毁财物、烧毁草房、打伤村民损失惨重云云。
“两间大瓦房就那么被烧了。当初盖的时候,一间起码花了五十两银子。”村长说起谎来毫不脸红,郑提督朝窗外看,果然看到两条黑色烟柱。王参将明知只烧了两间草房,却只好打掉牙和血吞,一个劲向郑提督告饶。
“都按老者所言,翻倍赔偿好了。”郑提督瞪了王参将两眼。他怕村长再出去乱说败坏大明声望,明知对方是在狮子大开口,也只好多掏银子了事,并从不多的粮食里分出许多留给村里过冬。参与烧房子打砸的官兵都挨了军棍,又让王参将带着给村民挨户扫地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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