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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历史上那些奇案-第75章

小说: 历史上那些奇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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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求像羊羔落入了狼群,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打颤,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哪里还敢抗争!明娘则不同,她一反常态,表现出巾帼英雄的气概,她手握一把菜刀,浑身赤条条地站在床上,发疯似地叫道:“谁敢进前,我就砍了谁!”
火把一照,只见床上一片煞白。叶大洪忙用手捂住双眼:“退出来,都退出来!教这两个狗男女穿上衣裳。”
两人穿上衣服,明娘手中的菜刀仍然握得紧紧的,她恶狠狠地当门而立:“咱们一同去见官,该杀该剐由县官大人定夺,就是游街示众凌迟处死,我心甘情愿。若不如此,我就跟你们拼命!”叶大洪表示同意,明娘才把菜刀放下。
叔伯兄弟们蜂拥而上,将明娘和罗秀才绑了个结结实实,抬上太平车,拉往县衙。
叶家一伙人磕磕绊绊,赶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潮阳县衙门,若是白天,定然引来一街两巷的看热闹的人群。恰值亥时,一街两巷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叶大洪拍响衙署的黑漆大门,当班的衙役丁户光出来问话,叶大洪说是来报案的,接着将捉奸的经过说了一遍,要求面见县官蓝大人。丁户光说:“深更半夜,怎能惊动大人!暂将这对奸犯关入牢房,等明日再作处治。”
叶大洪指挥族人,从太平车上将罗文求和明娘拉下来,交给牢头,关入了牢房。
2
叶家一伙人在衙外蹲了半宿,又冷又饿,一个个如同冰河上的耗子,急痨痨的,天刚放亮,便捶响了堂鼓。这时,丁户光已将昨夜叶家捉奸案禀报给了蓝大人。蓝大人草草用罢早膳,匆匆升堂。
叶大洪立在大堂口,侃侃而谈,诉说罗文求和明娘如何少廉鲜耻,如何败坏门风,要求蓝大人将这对狗男女立即处死。
蓝知县命衙役将罗文求和明娘带上大堂。
昨天夜里的罗文求,像一只拔光毛的秋鸡,瑟瑟索索蜷成一团,蔫吧得没了人形。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之间,他完全变了模样,站在大堂上,趾高气扬,蔑视一切,大有登泰岳而小天下的气势:“叶大洪依仗家族势力,无缘无故绑架我罗文求,制造谣言,诬我清名。我罗某有功名在身,叶大洪绑架秀才,犯了蔑视皇恩之罪,蓝大人应拿叶大洪及其同伙治罪。”
大堂上的人们被姓罗的弄得懵里懵懂,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蓝知县心里明白,文人一旦撕下脸皮,比无赖还要无赖,这位罗秀才无疑就是这种类型的赖皮狗。蓝公冷笑了一声:“罗文求,不要再卖关子了,越卖派越没有脸面。你说你是个秀才,秀才就应该知书达理,知书达理的人还勾搭寡妇,作奸犯科?你也不撒泡猴尿照照自己,成何体统!”
“大人,您这话学生就不明白了。夫妇同室,人之大伦,有什么不可以的?”罗文求仰起脖子,大声作答。
蓝知县心中一怔,
“什么?夫妇同室?难道你与那叶家寡妇成了夫妻?”
“大人,我不知道有什么叶家寡妇,与我一起被捉来的,确是我的内人!”罗文求理直气壮地说。
蓝知县感到蹊跷,叫了一声“叶大洪!”示意要他说话。叶大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急又气,直指着罗文求骂道:“畜牲!到什么地方了,你还胡说?明明是叶五郎的孀妇明娘,你恬不知耻,硬说是你的内人。当着蓝大人的面,你还耍赖吗?你这个赖皮狗!”
这时,一直跪在罗文求身后的女人尖叫了一声:“冤枉呀!”
当这女人走进大堂时,衙役们谁不想看看这个与秀才通奸的风流寡妇,可这女人披头散发,脑袋勾在胸前,谁也没有看清眉眼。进得大堂,一直跪在罗文求身后,更无法看清了。此刻女人一声大叫,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她的身上。吃惊、紧张、好奇……说不清的那种复杂的心情,将人们的精神纠结在一点上,大堂上静得只能听到丝丝地喘息声,就听那女子高喊道:“明明我是罗秀才的妻子,叶大洪仗势欺人,硬说我是叶家寡妇,半夜三更绑架我和丈夫,还发虚要把我们夫妇活活打死。大人,要给小女子我申冤报仇呀!”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来,堂上的人们紧张地盯住她。衙役们既没见过叶家寡妇,也没见过罗家夫人,眼中充满了狐疑,回头盯住叶大洪,好像众人一一齐向他发问。
叶大洪惊得目瞪口呆,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站在大堂门口旁听的叶家族人也紧张起来,一阵窃窃私语,“哎呀,怎么回事?”“不对呀,难道出了鬼啦?”蓝知县感到惊奇,又有几分紧张,拍了一下惊堂木,好像以此来驱走鬼魂似的:“叶大洪,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不对呀!我们捆来的是明娘,怎么变了?……怎么一夜之间变成罗家媳妇了?”叶大洪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成个了。
蓝知县觉得尴尬,又有些恼怒:
“叶大洪,你说清楚,这个跪在堂下的女子,到底是明娘还是罗夫人?”
叶大洪翻过来,掉过去,倒腾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跪在堂下的是罗夫人。
蓝大人又急又气:
“你三更半夜跑到衙门报案,说是捉到了奸夫淫妇,结果是一对合法夫妻,这不是成心成意地戏弄本官吗?”
叶大洪躬身施礼:“学生不敢,请大人恕罪!”
“你诬告他人,搅扰公堂,犯了孶事罪。”蓝知县喝令衙役,“将叶大洪监禁起来,等待发落。”叶大洪高声喊叫:“冤枉啊!犯罪的是罗文求,反而把我关入监牢,冤枉啊!”罗文求见叶大洪被关入牢狱,面露得意之色,追问蓝知县,如何惩治这个仗势欺人的恶霸?蓝知县意味深长地一笑:“如何惩治叶大洪,那是本县的事,现在你的责任是先说清自己。你与夫人不宿在自己的家中,却宿在叶家寡妇家里,这是何故?”
“大人,叶五郎是学生的表弟,五郎生前,学生替他管账,而今仍是这样。他去世后,弟妹明娘寡居,多有不便,为了避嫌,学生让妻子与我同宿弟妹家中,不料叶家族人产生了误会,强行将我们夫妻捉到县衙。学生实在冤枉!”罗文求侃侃而谈,知道避嫌两个字,就不该住到一个寡妇家里。”蓝知县肃然地说,“你们同居一村,相距不过几百步,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呢?再则,昨天夜里叶大洪如此无理,毁了你罗秀才的美誉,也污了明娘的清白,明娘竟如此无动于衷,到现在都不出来说话,是不敢呢,还是不愿呢?实在令人费解。罗秀才,还得委屈你一下,先在牢房里清静几天,待本县弄清了原委,再放你回去。”
罗文求大叫:
“大人,冤枉!犯罪的是叶大洪,反而把我关入牢狱,冤枉呀!”
“叶大洪喊冤枉,说犯罪的是罗文求;你罗文求喊冤枉,说犯罪的是叶大洪。我该听谁的呢?对不起,我谁的也不听,只按自己的章程办事。”蓝知县拂袖退堂。
断了十几年官司,蓝知县没见过这样的怪事,越想越觉得纳闷,他呷了一口清茶,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暗自琢磨:即便叶大洪是个小儿,也不会干出这种指鹿为马的蠢事,何况他是个有功名的人,又是一族的族长。蹊跷出在哪里呢?蓝公找来咋晚当班的衙役丁户光问话,丁户光据实禀报了一遍:“昨夜刚过亥时,叶家的族人七八个,绑来一男一女,说是他们通奸犯科。男的就是这位罗秀才,满脸灰黯,萎靡不振的样子;女的搭拉着脑袋,头发散乱,我没能看得真切。因天色太晚,不敢惊动大人,只好把人犯关入了牢房。”
“进了几号牢房?”蓝知县关切地问,
“三十三号,临时牢房。”
“看监人是谁?”
“顾小宝。”
3
蓝知县传顾小宝问话。
顾小宝十六七岁,长得单薄,像个大孩子,刚谋这份职业不久,说话有点胆怯:“回禀大人,昨夜送来的一男一女,反剪双手用麻绳绑着,确实是关进了三十三号牢房。天黑灯暗,什么模样,我没有看清。”
“他们被关进三十三号之后,有没有再出来过?”蓝知县仔细查问。
“没有。”顾小宝十分肯定地回答。
除了那一男一女,还有谁进去过没有?”顾小宝害怕碰上蓝大人的目光,慌张地低了头,垂下眼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顾小宝,照实说,不必害怕!你想想,不说实话,我会放过你吗?”
顾小宝涨红了脸,吃力地说:
“自己人,是自己人,没有外人……”
“谁?”蓝知县拍了一下桌子,“到底是谁?”
“牢头简大爷,是,是简大爷。”
“只简牢头一个人吗?”
顾小宝确切地说:“只简大爷一人,就一个人,没见还有别的人。”
蓝公见小宝回复十分恳切,不像有什么隐情,便要小宝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一番。
小宝说:“更漏刚过亥时,简大爷悄悄把我喊出看监室,顺手递给我一把砂壶,砂壶里盛了半壶热乎乎的米粥,要我提到耳房里去喝,号子里的事,便交给了他。待我喝完壶里的米粥,正好简大爷来叫我,我就回到了监房里。”
“你喝完那半壶米粥,约摸用了多长时间?”
“米粥很热,又没有碗筷,喝起来很烫很慢,约摸用了一寸香的时辰吧?”
“这期间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蓝公紧追不舍。
顾小宝皱起眉头:“没有呀,没有什么呀!”嘴里咕哝着,十分为难的样子。
蓝公暗自琢磨,可以肯定,简牢头是解开这个疙瘩的关键人物。若立马提审简牢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疙瘩会越拽越结实,就不好办了。蓝公丢下顾小宝,去查问昨夜在衙门里巡更的人,问了几个,都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不经意间,问到一个姓马的厨子,马厨子说,“有一桩怪事恍恍惚惚,让自己疑惑不定,昨夜睡得正酣,卷毛(狗名)狂吠,生怕有贼人偷窃菜肴,我忙披衣细看,见一个人样的东西从牢房那边走来,向衙署大门走去。黑乎乎的,比一般人要粗大得多。卷毛有个老习惯,从来不咬熟人,我断定那黑乎乎的东西,肯定不是熟人。偏偏出乎我的意料,那黑乎乎的东西,发出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卷毛是我!卷毛,是我!’更让我奇怪的是,这卷毛依旧狂吠,叫得更凶更烈,我疑惑不定,睁大两眼盯住那黑乎乎的东西,说来天缘凑巧,这当儿天空划过一颗贼星,唰的一道白光,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两条腿,而是四条腿,长着四条腿的怪物是什么呢,我半夜也没睡好,反复琢磨,总也琢磨不透。”
“能发出熟悉的声音,肯定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人!”接着,蓝公一边分析一边追问,“仔细回忆那声音会是谁呢?”
马厨子皱着眉头拧着脖子想了一阵,犹豫不决地说:“很像看监的简牢头……”
“穿的什么衣服?颜色、样子,能记得吗?”
“黑色,像是一件大褂,比一般的大褂要肥得多、粗得多,有这么鼓鼓囊囊的大褂吗?”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蓝公觉得马厨子的话很有意思,展颜一笑,轻松地说:“不要忘了,简牢头比咱们多了两条腿!大褂鼓鼓囊囊不是很正常吗?”
马厨子好像听懂了什么,拳头轻擂着自己的脑袋,“对呀,四条腿就是两个人呀!”
“对!与简牢头并肩的还有一个人,还是一个陌生人。”蓝公十分肯定。
马厨子兴奋起来,“哦——怪不得,卷毛叫得那么疯狂!”
蓝公带人搜查了简牢头的临时寝房,在铺席下搜出一件黑色大褂,紧接着传唤牢头简志方问话。简牢头看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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