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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戴震评传-第47章

小说: 戴震评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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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同上。
破假借字。
为了更好地作词义解释,戴震还分析了“因声求义”中一些音义关系的类别。一是声同义别。例如蜥易之易借作变易之易。另一类是声义各别,如关门之关借作关(弯)弓之关(弯)。由于音义关系极为复杂,除假借以外,还有远引申义。音义不相关的同形字等。从戴震的举例看,他对假借的理解还有缠夹,例如,在第一类中,他举了动物的象与象形之象,实际上这不是假借,不在通常说的“因声求义”之列,而是本义和远引申义的关系(或作同形字看待)。在第二类中,戴震举了燕子的燕作燕(yán)国之燕,实际上这也不是假借,而是同形字。汉语史的研究告诉我们,对“因声求义”破假借字的分类,只要从形体上分成本无其字和本有其字就可以了,从音义关系上对假借字分类是难以说清楚的,一则本字和借字的读音须近同,后人读之不同只是语音的历史变化或音转①,二则借字和本字在意义上无联系。值得注意的是,戴震已提及“本无其字”。②对于历史语音的变化,戴震是明确的。他认为,掌握了“因声求义”,“六书假借之法,举例可推”。他曾就假借字指出古书中“异字异音,绝不相通,而传写致讹,混淆莫辨”③。这里所说的讹体字,实际上是指通假字。戴震举出《诗经·陈风·月出》“劳心惨兮”中的“惨”字与“月出照兮”的“照”,“使人僚兮”的“僚”、“舒夭绍兮”的“绍”等字通押,今音读起来并不押韵,何故?隋唐时期的经学家陆德明将“惨”仍读成“七感反”(按:cǎn,反,反切),戴震指出:“惨”不过是“懆”(音采老切,愁不安义)的讹体字,或可看作通假字(按:上古“惨”清纽侵韵,“懆”清纽宵韵,同声母),“懆”是本字,与“照”、“僚”、“绍”相押。又如《小雅·雨无止》:“莫肯用讯”之“讯”和上文“戎成不退,饥饿不遂,曾我暬御(待御),憯憯日瘁”之“退、遂、瘁”为韵,似不能押。“讯”字陆德明以为音“信”,戴震指出此“讯”字为“谇”之讹体,实际上“讯”通“谇”(按:上古“讯”:心纽真韵,谇:心纽物韵。二字同声纽,韵部物、真二韵旁对转),这样就可通押了。戴震认为,“凡古人之诗,韵在句中者,韵下用字,不得或弃”,也就是说,凡逢韵脚字当必押,以今韵读之不押,必有其故,凡遇韵字不押而“失诗句用韵之通例,得此正之,尤稽古所宜详核”,即对貌似不押韵的韵字应找到本字本音,便可使通押成立了。强调本字本音对通押字作出解释,是考虑到了形音义的统一,戴震所说的形体的不同是指借字和正字间的形体不同,古音仍应是相同的,本字本音的提法,归根到底还是透过历史语音的变化求本音。戴震指出;“故训音声,自汉以来,莫之能考也久,无怪乎释经论字,茫然失据,此则字书、韵书所宜审慎不苟也。虽旧韵相承,其中显然讹谬者,宜从订正。”①关于《诗经》以今音读之“不押韵”一事,明末陈第(1541—1617)在《毛诗古音考·自序》中从语音发展史入手作了理论上的说明:“盖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亦势所必至。”到《四库全书》收入① 如戴震自己举证的关门之关和关(弯)弓之关(弯)读音仍相近相通。关门之关,上古见纽元韵。关(弯)弓之关(弯)上古影纽元韵。可见同一韵母,而见纽和影纽为准双声。
② 《论韵书中字义答秦尚书蕙田》,《戴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年版57 页。③ 同上,56 页。
① 《论韵书中字义答秦尚书蕙田》,见《戴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57 年版57 页。该书时,《总目提要》指出:“不知汉、魏以下之转韵,不可以通三百篇,皆为未密。”肯定了陈第对历史语音研究的贡献。陈第以后,顾炎武的《诗本音》、江永的《古韵标准》,以经证经,批判了宋儒随意改读韵字的“叶音”说。戴震则指出《诗经》中韵字似不能通押处犹假借,按本字本音读则通押无碍,戴说是对陈第以来的历史音韵学说的继承和运用。考虑到历史语音的后来的发展变化,破假借字,就是使字归复其本音,找到其本字。故戴震关于本字本音的提法,无论对历史语音学的研究或“因声求义”破假借字,都是有意义的。
戴震运用古音学“因声求义”破假借字,到了他的学生段玉裁、王念孙手中,则进一步娴熟和条例化。黄侃说过:“清世自戴震创求本字之说,段玉裁注《说文》,逐壹意推求本字。”①段玉裁他们都撇开戴震在破假借字的草创期难免发生的与意义的缠夹,更直接地联结语音和文字本身,使破假借字的学理逻辑变得简单明了。段玉裁说:“圣人之制字,有义而后有音,有音而后有形,学者之考字,因形以得其音,因音以得其义??治经莫重于得义,得义莫切于得音。”②王念孙则说:“训诂之旨,本于声音。故有声同字异,声近义同,虽或类聚群分,实亦同条共贯。譬如振袭者必提其领,举网必挚其纲,故曰‘本立而道生’。”③戴震的这一学术精神传到王引之手中,说得最为简明:“大人(按:指其父王念孙)曰:诂训之旨,存乎声音,字之声同声近者,经传往往假借,学者以声求义,破其假借之字而读以本字,则涣然冰释,如其假借之字而强为之解,则诘为病矣。”①因声求义破假借字,成了有清一代语言解释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
如前所说,转语和破假借字都是古音学的实际应用。以现代科学范畴之,转语是词源学,破假借字最终还是求字义词义,因而是词义学,两者密切相关。在转语方面,戴震试图建立其应用理论系统,即从音理上回答形成转语的条件,以矫正声训中的滥转。这对破假借字当然也是有用的。
要论转语和通假的音理,就不能不涉及语音的发音方法和部位。戴震说:“人之语言万变,而声气之微,有自然之节限。是故六书依声托事。假借相禅,其用至博,操之至约也。”②为了说明音转之理,戴震引进了声类与声位的概念。他说:“人口始喉下底唇末(按:喉音至唇音),按位(按:声位)以谱之,其为声之大限五(按:五大声类:喉音、舌音、牙音、齿音、唇音),小限各四(按:声位分四等,相对应的发音方法有清、次清、次浊、浊),于是互相参互,而声之用盖备矣。”这样5×4=20,正好二十章,“余别为二十章,各从乎声,以原其义”,作《转语二十章》,是想列出个语音系统,说明什么情形下可构成声转,形成假借,什么情形下不能构成声转,形成假借。何九盈先生曾据上述思想画出了戴震转语的声母系统表:共分二十章,五大声类,各类声位有四,相对发音方法有四,因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形成二十声纽③。何先生评价说:“确定了声类与声位,‘转语’就有了一的基础。① 黄侃著,黄焯编次《文字声韵训诂笔记》,上海古籍出版社版183 页。② 段玉裁《王念孙广雅疏证序》。
③ 王念孙《广雅疏证序》。
① 王引之《经义述闻序》。
② 《转语二十章序》。《戴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年版106 页。
③ 何九盈《中国古代语言学史》,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 年版,261 页。先不论这个基础是否合理,是否完善,它毕竟搞出了一个语音系统,严格按此系统去谈‘语’之‘转’,就是遵循了一定的准则,比之漫无边际的声训,又是一大进步。”①戴震对语转音理的探索,是语言学史上最旱的尝试,现代则有王力《同源字典》中列出的声纽表及声转情况的说明②,一目了然,而戴震是探索这一重大课题的先驱。从戴震到王力,其间探索这一课题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遵循戴震前行的。孔广森(1752—1786)阴阳对转直接继承戴震(孔主要还是讲韵转),章太炎又继承戴震、孔广森而言阴阳对转旁转之说,并作《成均图》,加之《文始》,章氏可谓言转语的集大成者,王力的《同源字典》中的声转和韵转表,大受益于章太炎,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也直接得益于戴震③。
戴震的转语法还有正转和变转的区别:同位形成正转,位同形成变转。
他说:“凡同位则同声,同声则可以通乎其义。”这是讲正转的。又说:“位同则声变而同,声变而同则其义亦可以比之而通。”这是讲变转的。“同位”实际上是指同一声类中同一母位,也就是同一声母。“位同”是不同声类中的同一母位。戴震举例说:“台余予阳”在他的《转语》第三章喉音第三位,而“吾印言我”在第十五章齿音第三位,声类虽不同,但声母的母位相同,属于“位同”,称为变转。“位同”说似乎是戴震的独创,用“同位”说声转即有同声母或双声说,用“位同”说声转为变转等于撇开了声类、声纽及其联系,仅就清浊谈声转,有很大的困难。现代科学告诉我们,语转离不开声类、声纽和韵类、韵部,位同不必再作为一个条件放入,且确定“位同”字也很困难,后来,戴震把语转的研究坚决转向了韵转,比《转语二十章序》(1747)晚二十九年的《答段若膺论韵》(1776)则讲正转之法:一为转而不出其类,二为联贯递转,三为相配互转,前二者都是以古韵分部,邻韵相通为依据的,第三讲阴声韵和阳声韵的配合。真正完整地运用阴阳对转的,还是孔广森,而王力的对转说以古音分部为基础,表而出之,简单明白,说得更为显确和简明①。
《转语》的科学价值,还不全在于对声转原理的具体探索,而更在于揭示了研究声韵学的根本途径,这就是要重视发音原理。戴震所说的“自然之节限”,从舌根到双唇的发音,就是对发音原理的刻意探寻,这是科学史上对发音原理的最早的思考和具体叙述,开近现代语音科学研究的先声。梁启超曾认为,那些洋洋千万言的文字、古音研究的书,都不足畏,唯戴震重发音为最可观。他说:“??所做声系一类书,我都认为不满意,因为他们都注重收音,忽略发音,还不配戴东原所谓‘那一卷书。’”②梁氏所看到的戴氏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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