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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胡言狐语-第11章

小说: 胡言狐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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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云繁对视了一番,我问:“青铜面具?”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怎么?”
“因为我们以前遇到过一个戴青铜面具的,法力也极其高深。”
我想,这下可大大不妙了,能和云繁打成平手的家伙,有一个已经够可怕的了,不想又来一个,可多想无益,只好先一门心思地找齐三种草药,再去担心其他。
出了龙宫,我们往南飞行了大约三十多公里,落到海水中央一个绿色的圆形小岛上。小岛植被茂盛,却安静得有些可怕。
走进林子里,开始还能看到湛蓝的天空,愈往里走树木越来越高大密集,光线也越来越暗,几乎有种从白天走到晚上的错觉。
云繁走在我身边,突然问我:“你害怕?”
我老实承认:“有点,这林子着实诡异。”
“不怕,你法术高着呢。”
我笑笑,叫住彩桔:“彩桔夫人,我们还要走多久?”
彩桔回头笑道:“快了。”
又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光线又逐渐亮起来,我们应该是穿过了整片树林,从岛的一侧来到了另一侧。我十分不解,当时为何不直接飞过来,非得走这么长一段路?
出来后,走到海水拍打的岸边,彩桔对着海面大喊:“老龟先生!”她连喊了四声,一只年迈的海龟浮出水面,慢慢游了过来。它一直游到彩桔脚边,才看清楚是谁似的,用苍老而惊喜的声音说道:“是你啊小彩桔,你从龙宫回来了?”彩桔蹲下身,试图与老龟扬起的脑袋平视。
“我带朋友回烈焰岛一趟,老龟先生,有劳你了!”
“好,好,你们稍等。”
老龟游走后,海面出现了一道横跨天际的白线,那白浪越涌越高,轰隆隆的声音很快便响彻耳畔,一面巨大的浪墙平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直直朝小岛逼近。
云繁用手挡在我身前:“往后退。”
我道:“没关系,人家彩桔还在你前面呢。”
他没搭话,手却也没移开,朝前跨了一步,用半边身子挡住了我。我有些感动,听话地往后退了退。
白色巨浪堪堪在岸边停下,翻卷的浪花如孩童追逐嬉戏,溅起点点水珠洒在我肌肤上,沁人心脾的清凉。
彩桔示意我们跟她走,只见她径直走进浪墙,便消失不见了。我闭上眼,紧跟着云繁穿墙而入。
另一侧,竟是另一番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彩桔的故事还有后续。。。后面会再写到

☆、乞丐公子

高大挺拔的冷杉直指云霄,如一柄柄深扎泥土的利剑。身后不再是海水与小岛,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杉树林。朝前远望,茂林深处,依稀有一座巍峨的宫殿。
彩桔带我们去拜访了火凤太君,只字不提自己在龙宫的境遇。火凤太君极为喜爱云繁,对我也甚是客气。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老身上一次见到云繁君时,看到的还只是个胖乎乎的娃娃,不想一眨眼,娃娃都长这么大了,老身也老了。”
然后云繁就会说:“太君还年轻着呢,您和彩桔在一起,比起母女,倒更像是姐妹。”每每说完这句话,火凤太君都会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是真老了,真老了。” 叹完了又会哈哈大笑,“你这个孩子,老身从小就欢喜得紧,又聪明又乖巧。”
是啊,又聪明又乖巧,还尽溜须拍马。
拜访完了火凤太君,彩桔便带我们去了后山,漫山遍野的赤色桔梗如团簇的云霞相思成海,又如被风吹落的星辰兀自飘零。
采到赤桔梗后我们便离开了烈焰岛,和彩桔分别前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希望她照顾好自己,她心领神会地笑着点头:“阿菱姑娘,谢谢你,我会的。”她只身飞回龙宫,而我和云繁,则朝着下一个目的地——江邑进发。
江邑是北临吴川的一个小城,面积不大但人口密集,不甚繁华却颇为富庶。我们到江邑的时候天色将晚,向行人打听了去西山的方向,准备先找间客栈投宿一宿,明早再出发。
路过一家包子铺时,诱人的香味钻到鼻子里,我仔细一算,发现自己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年不曾吃过包子了,突然就很想去尝一尝。
当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来时,我也顾不得云繁在旁边,正欲大快朵颐,店伙计的叫骂声却不断传入耳中。
“哎哎,臭叫花子,你干什么呢?没钱就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做生意啊!”
我侧头看去,他正轰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乞丐被骂后走了几步,边走还边回头看,待店小二没注意,又走了回来,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这下包子铺的小哥可火大了,一脚将那乞丐踹倒在地,另一个伙计见了,也赶过来,两人一边用毛巾抽打一边骂。
“又是你?前几次偷东西骂几句就放你走了,你又来?真该报官把你抓起来!”
“抓他有什么用?这种臭叫花子他娘的有谁管?这次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我看那乞丐蜷缩成一团,嘴里咬着的半个包子也掉在了地上,着实可怜,便决定出手相助。不过云繁比我快,他上前拉住两个小哥,从怀里掏出一笼包子的钱:“两位小哥,他的包子钱我替他付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他走吧。”
年纪稍长的一个苦着脸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他来烦我们好多天了,这次不给他个教训,他下次还来!”
云繁道:“你们也算是教训过他了,再打下去,引来更多路人看笑话,你们这生意也不好做了是不是?”
我朝四周一看,确实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两位小哥估计也觉得难堪,遂罢了手,狠狠对那乞丐道:“赶紧滚赶紧滚,别再让我们看到你!”
我拿了两个包子给那乞丐,他害怕地往后躲了躲,我努力摆出温柔如水的表情:“别怕,给你。”
他怯怯地看着我,怯怯地伸出手,猛地拿走了我手里的热包子,大口大口地嚼起来。我端详了一会儿,发现他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五官却很是精致,若好生梳洗,应该也是位俊俏公子。
我刚要站起来,他却拉住我裙角,轻轻叫了声“姐姐”,然后又冲云繁叫道:“叔叔。”
云繁愕然,我乐得大笑,他也傻傻笑了声,从地上爬起来,牵了我的衣袖:“走,走。”
我柔声道:“姐姐还要吃包子,你一个人走吧。”
他却像没听到似的,还是拉着我往前走:“回家,回家。”
我无奈地转向云繁:“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送他回家?”
云繁眉峰微蹙:“我虽然不能很准确地解读,但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们只好跟着那乞丐走,走之前我特意和包子铺的小二哥打了个招呼,帮我把包子留着,我等会儿回来再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走过几条大街小巷,最后在一座气势不凡的宅院前停下。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擦拭得锃亮的金匾,匾额上书着“孟府”两个大字。
我惊讶:“这是你家?”
他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我又问:“你家在哪呢?我们送你回家可好?”
他不做声,站着也不动。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云繁,云繁想了想道:“还是敲门问问吧,这里说不定真是他家。”
我道:“好的你去吧,我等你。”
云繁走上前,拍了拍金色的门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开了门,目光谨慎地扫过我们三个,突然“啊呀”一声,砰地把门给关上。
我莫名其妙,这是几个意思?
云繁又敲了敲门,一丝动静也无,我们正打算走,门又开了,这次还是刚才那个小厮,只不过身后跟了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件淡色的织锦长裙,如瀑青丝只用一根细带简简单单地束起,妆容淡雅,风姿绰约,有明眸皓齿,玉骨冰肌,真乃人间绝色。
她一看到我们,便惊喜地叫道:“哥哥!”一下子飞奔过来,又心疼地喊了声“哥哥”。我咋舌,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真是这“孟府”的公子?
“是你们送我哥哥回来的?”
我吞吞吐吐道:“呃,其实,哎呀,算是吧。”
孟家小姐道:“多谢二位了,我叫孟雪熙,这是我哥哥孟阳。两位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云繁道:“我们从外地过来,只是途经江邑。”
“现在天色已晚,两位若不嫌弃,就在孟府住一晚,明早再赶路吧,也好让雪熙略备薄酒,好好感谢二位。”
一番话说得言辞陈恳,倒教我不好拒绝,两个包子换人家一顿大餐,实在是很划算,但想想似乎又有点心虚……
乞丐孟公子这时扯了扯我的袖子:“吃饭。”
云繁抢在我前面回道:“既然孟小姐和孟公子如此客气,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雪熙笑道:“两位,请。”
我前脚刚踏进大门,就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便让他们先进去。我跑到之前的包子铺,将没吃完的包子解决掉,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孟府,云繁他们竟还在门口等我。
云繁问:“你去哪了?”
我据实以告,云繁用表情诉说了他的惊讶,我解释道:“以前隔三差五就能吃到包子,也没觉得什么,如今好久没吃了,实在稀罕得很,更重要的是,银子都付了啊!”
沉默。云繁转头对孟雪熙道:“走吧。”
孟雪熙莞尔一笑,领着我们往里走。
穿过回廊,走过一小片花园时,碰到迎面走来的孟老爷,他身材微胖、面容严肃,比一双儿女都要矮。
孟阳一见到他,竟害怕地躲在妹妹后面,嘴里不断嘀咕着,连牙齿也微微打起颤来。
孟雪熙叫了声“爹”,脸上全无见到哥哥时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局促不安。
“是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送哥哥回来的,他们从外地过来,所以我请他们今晚在府里住下,明早再走。”
孟老爷表情僵硬地冲我和云繁点了下头:“有劳。”在孟阳身侧停住脚,脱口一句,“没用的蠢东西!”然后又大踏步走开了。
我和云繁不明就里,站在那儿颇为尴尬,孟雪熙只是歉疚地笑笑,笑容甚是凄恻。
晚饭时,孟阳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若非他痴痴傻傻的模样,倒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他不与我们同坐,自己拿了碗筷,独自走到角落里。角落的地上有一块软垫,应该是故意放在那里给孟阳坐的。
交谈间,我才知道这孟老爷原来是江邑县的县令,孟夫人病逝得早,孟老爷也没再续弦,膝下只有孟阳和雪熙两个孩子。
我看着孟阳将还剩下半碗米饭的瓷碗搁在盘起的腿上,歪着脑袋用筷子敲打,忍不住问道:“你哥哥,他天生就?”
“不是的,哥哥小时候特别聪明,私塾里的先生没有一个不喜欢他。十岁那年,哥哥因风寒发高烧,爹请了城南的神医张老给他看病,忙活了一天一夜,哥哥的烧才退下,醒来时却发了疯病,摔家里的东西,嘴里也总说胡话,张老就说怕是烧糊涂了。他一直给哥哥治病,哥哥的病情也确实有了好转,到十二岁那年,竟完全好了,也能继续读书了。
“爹高兴地不得了,因为他一心一意盼着哥哥考取功名,做朝廷的大官,光耀门楣。可哥哥却对进士及第没有丝毫兴趣,他与张老待得久了,渐渐喜欢上了那些草药和医术,他想成为一名大夫,行医治病。但爹铁了心只让他读四书五经,还把他的医书都藏了起来,逼着哥哥去学堂。哥哥表面上顺从,却偷偷把被爹藏起来的书找出来,为了不被爹发现,还把好多书都放在我房里。
“哥哥十八岁那年,也就是五年前,本来是进京赶考的日子,哥哥却为了救西郊一个重病的小孩,耽搁了考试日程。爹估计气疯了,勒令哥哥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去给哥哥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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