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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幽梦长酩-第7章

小说: 幽梦长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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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瘦?”
刘子易挪动着脚步,转了个身由倨而恭地说,“是饿的,老大。”
他会认为黄昊升会同情,可黄昊升的眼神里只有绝情。村子里有点儿本事的人都是结了空网的蜘蛛精,我知道一定会找不回食物,更不想被烫死在烙铁下,于是,我开始寻找食物。
正如他们描述,天上飞的我够不着,水里游的我看不见,地上爬的早已被他们灭绝,能看见的只有飞来飞去的苍蝇,不远处的石蒜花丛下,躺着的几具骸骨成了苍蝇的美食。
早就听说石蒜花又叫彼岸花,花朵很美,全株有毒,食后会流涎、呕吐、下泄、舌头硬直、惊厥、四肢发冷、休克,甚至呼吸麻痹,导致死亡。
村子里没有多余的障碍物,我能眺望到阿星和刘子易,现在的黄昊升一定摊在院子里等着我们三个带食物回去。从那两个一瘸一拐的家伙状态来看,黄昊升是个没道义的人。
我想靠近他俩,但他俩跟我保持着距离,以免回去后因没有食物而带来更大的后患,我最关心的不是食物,而是暂时还没在我腿上留下的烙印。
我试图用并不关心的语气去答茬,“你们俩的腿没事吧?”
他俩并没有因我的问话而感激,阿星把裤带一松,裤子掉在脚踝骨上,我看到他的腿根处肿了一大片,那是用烧红的火钩子烙下的字符。
阿星张口大骂,“黄昊升这个狗娘养的不是人,我以为做个简单记号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个比我还文盲的人,在我腿上刻字还他妈多刻了一笔。”
随着连绵不绝的谩骂声,我看到留在阿星腿上歪七扭八的像是“无耻”二字,而刘子易的腿上虽然是个“贱”字,但他因刻的笔画少而觉得比阿星幸运。
“咱们谁也别笑话谁,带不回食物少不了一顿狠揍。”刘子易轻轻叹了口气,他注意到我的眼中带着笑又笑不出的怜意。
我联想到即将到来的痛苦,所以不由自主的选择了沉默,想跑出这个鬼地方的不止我一个人,可跑出去就会被那群“狼”活活的撕巴掉。
世界很大,村子很小,挣扎是徒劳,苟活才有希望,昨天我还是个抱着远大抱负的知识青年,今天却愚蠢的选择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魔窟。
“啊——!”一声惨叫由远处传来,又一个倒霉鬼来岔了地方,隐隐约约可以闻到大腿焦糊的气味儿。我告诉自己:樊卡,你是一个有牵挂的人,你得活下去,世界很大,只有活着才能记住美丽的风景和牵挂的人。
新来的比我们更怕死,所以他先找到了食物,我无心去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想用我的脑子让自己活下来。
那家伙拎着一只不知从哪捉到的兔子经过我的面前,虽然他的腿也是瘸的,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我赶紧晃醒流着口水睡觉的刘子易和打呼噜的阿星,理直气壮的对新来一通问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存有震慑力,连熟悉我的阿星都觉得我在这个村子里有地位,“小子,没有规矩是吗?”

☆、《幽梦长酩》第二卷 无名村落(03)

那人怔在那里,他脸上的茫然不是因为我的问话,而是一直在想如何逃出这个村子。我能看透他,阿星和刘子易也能看透他,没有一个人不想逃出这里。
我们都在估摸着他的智商,那人提了提眼神呆滞的兔子,他看起来比我们还要欣喜,“大哥,食物找到了。”
阿星在我和刘子易面面相觑中站了起来,一旦遇到说不通的路就用拳头来解决,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攥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在那人眼前晃悠,“小子,别太实在了,回去还是难免一顿毒打,听我的,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西走,你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了。”
那个家伙很好哄,阿星给了他希望,他头也不回的按照阿星指引的方向离去了,看来他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在他离开之前兔子被阿星留下了,那是我回去交差的食物。
我嬉皮笑脸的对阿星说,“你终于做对了一件让我感动的事情。”
说服一个人容易,找到食物太难,我终于明白馒头为什么可贵了,就算是一块狗粮一把猫食都会被抢的一干二净。
村子里的残渣们大老远就瞄准了我手中的兔子,所以提前用砖头搭好了炉子,村子里有免费的水,有不要钱的柴火,唯独稀罕的是来之不易的食物和几毛钱一包的佐料,这个兔子的吃法很简单,只要不是囫囵着吃怎么都行。
“都给我看好喽,这就是不服从老大的下场。”村子里没有鸡也没有猴,一个九流的打手杀了一只兔子敬给我们看,他的威严并不是有那把极利于劈砍的刀,而是来自于他身边的黄昊升,他在给兔子掏膛的同时,我们闻到一股血腥味。
那家伙恭敬的露出一个笑脸,“老大,今天这顿怎么个吃法还得您说了算呐。”
黄昊升用鼻子“嗯”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水桶里的水,那意思是炖肉汤,整只兔子瞬间变成了杂碎。
在这些仿如原始人类的眼里,肉不是给我们吃的,就连汤都不是,黄昊升的嗅觉中漏出了贪婪,我怔怔地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我只听到,“小子,今天表现的不错,一会儿赏你半块肉,明天还得你去找食物。”
绝不能跟这些人讲道理,在他们眼里,人是死的规矩才是活的,时时刻刻都在定规矩,想到什么张口就能改,只有无赖碰上无赖才会考虑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们会谨慎的对待这顿荤餐,并提前放松了原本勒得很紧的裤腰带,这只兔子是别人的苦劳却成了我们三个人的功劳,村子里狼多肉少,如果分到兔子的一根肋巴条,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
炉子里的火很旺,锅里的水很满,一股淡淡的肉香味飘了过来,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肚子里仿如长江东逝水。
炉子旁围着的几个打手欲图抢食,被黄昊升用火钩子指了又指,于是那帮人重新坐回了原处,继续拿着半拉瓦片和用树枝做成的筷子等待着。
“兔子是我的抓来的,是我抓来的兔子。”
那个嘴碎的家伙叨叨着回来了,身上沾满了干枯的苍耳,喋喋碎语像是在诅咒,他不是为了挑战黄昊升的权威,而是愤恨我们三个成了精的人,是阿星从他手里骗来了兔子并指了一条不可能出去的道路。
这家伙非常不讨人喜欢,凭着自己有理有据的尊严,理直气壮的与我们对峙,我、阿星、刘子易都很清楚,此时的黄昊升早已不在乎兔子的来源,所有人也都拿着碗片等待着锅里的肉。
天下再大也大不过阿星的那块心眼,他的腮帮子是因为咬牙而鼓起的,阿星恼火了,“我就当它是顿庆功饭,至于谁当垫背的就来试试吧。”
我不喜欢暴力,有话好好说,没话就沉默,我指了指那家伙劝了句,“走吧。”
“如果今天我死了,希望能有人记得我,我叫耿于怀。”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名字耿耿于怀,只是被三个非常怕死的“骗子”骗走了食物,交不了差而牵萦于心,从他的性格来看受尽欺辱跟他的脑子有直接关系,他就那样戳着,僵持着,准备为一只兔子而死,跟所有人证明兔子是他抓到的。
“安心的死吧,没人记得你。”刘子易很少说话,在维护自己的自尊面前决定与我们同一条线,用违背了良心的手势在驱赶一只与我们无关的畜生,勇气并不是他的本能,而是有阿星这样的人为他撑腰。
在这个因食物而互相狠咬、互相算计的村子里,让我有些尖酸刻薄,在人死之前很难评价他是善良还是邪恶,“都消停了吧,争来争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刚明白过来这句话不该我来说,不知道哪几个家伙的手同时捂住我的嘴巴。我开始咬人和挣扎,那帮家伙只好把我压倒在地上,因为继续下去的话,我要开始“雄起”了。
“雄起”还没有苗头,一只大脚从身后袭来,我飞出去的距离足以证明那人的力度,“妈的,这话是你说的吗,今天这顿晚饭没你的。”
黄昊升就此绝了我的食,并企图现出他的原形,阿星没有冲动,因为黄昊升的手里有一把已经烧红了的火钩子,身边有一群只要有食物就跟着他的亲随,他尽量冷静下来,前几天的那群“狼”的确让他长了记性。
黄昊升说话间唾沫跟着横飞,“耿于怀是吧,你也忒孙子了,别人坑你的食物也给啊,这世道还有谁值得相信,就眼前这三个渣子永远都不会出人头地,你怕他个鸟甚啊,打他们呀。”
实际上这里的人都忍不住对全世界怀疑,怀疑那目光、那嘲笑、那话语、那表情,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即便有痴情的希望,坎坷也会接踵而来。
耿于怀没敢抬起他的狗头,似乎委屈到连哭的心都没有,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在那发着呆。
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黄昊升没再去管他,他走到那口锅前掀开了锅盖,整颗脑袋深埋在蒸汽里,他用树枝在锅里搅了搅,味道弥漫了整个村子,所有的狗腿子都在呆呆的看着,我仍旧在被踢倒的地方趴着,饿的不想关心更多尊严,也无心在乎更多损失。

☆、《幽梦长酩》第二卷 无名村落(04)

直到一群人围着火炉吸溜着肉汤,我才想起来这是第二次吃到没有油盐的伙食,偶尔可以嚼到黄昊升和那些打手们挑剩下的骨头。再腻味的肉汤也舍不得泼去,因为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了,连泥土里的蚯蚓都已经被诛了九族。
吃的最有味道的人是黄昊升,兔子不是他抓的,也不是他做的,但仍需要一些渣子们进行阿谀,他在亲信们拍马屁之后打了个饱嗝,把剩了半碗的兔子肉放在了地上,随后看一群人死盯着他刚放下的碗。
黄昊升冲他们把脸一仰,“干什么,这是我的夜宵,吃你们自己的吧,吃着自己的还盯着别人碗里的,这毛病在我这千万别犯。”
这样的人谁都明白,他即便吃饱了撑的把肉倒掉也不会给我们吃,免得我们有力气跟他对抗。现在锅里已经没有任何内容了,就像这个村子似的一无所有,再也没有争抢的必要,接下来要做的是回到自己的狗窝,睡自己的狗觉。
只有耿于怀躺在土地上落魄的看着天空,没人去关心他在想什么,也没人在意他因什么事来到了这里,我只看见他从内心显露出来的委屈表情。
在村子里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想要像黄昊升那样什么都不做就有食物吃,还需要有一定的地位,但是谁都不能保证明天吃些什么,只能把一时的愤怒化做找食物的动力,然后继续饱暖思□□,如果还会重复这样的剧情,我会把石蒜花掺在食物里,让所有的畜生们一了百了。
刚过一天,我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可能是黄昊升和他的狗腿子,或者报复的人找上了门,万万没想到敲门的人是沫沫,我假装没听到一样躲在狗窝里不敢吱声,她在门口哭了半个小时,“阿卡,我知道你在屋里,你能躲我一天还能躲我一辈子吗?”
我拉着长音回喊着,“你回去好好上班,自己养活好自己,不要再来管我,跟着我等着饿死啊?你这个……”沫沫哭着砸了一下门,我的最后一次嚎叫也变成了嘟囔,“你这个……傻丫头。”
听得出来,她的手里提拎着半块砖头,“就算饿死我也愿意,就是要饭也要和你在一起。”
要么滚上床,要么滚远点,我打开门,看见沫沫正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瞪着我,这不怪她,我每次一生气她都会觉得奇怪。成熟不是心变老了,而是泪在打转却还在微笑,沫沫抱住破衣烂衫的我一通痛哭,使劲的打我抓我,骂我不是人更不是男人,我也感觉自己不是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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