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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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像流霞、像走水,有时碰到山间的石会顺势躲开,见到大海的波涛却渴望成为最热烈的浪花,她觉得自己始终属于“人”,她世俗的认为,人也许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
“依我们的力量,也许能够不问所有,可是我的心又很…空虚。”
玄言将她抱在怀中轻轻转动着,像是一场短暂的冒险。她咯咯笑出声来:“你会纵容我吗?”
那双沉蓝色的眸子却很温柔,他将峭直的外壳留给了旁人,却将最本真的一切留给了她:“姜岐,我的自私是为了成就你的自由,你的自由亦是为了成就我的自私。其实,你心中仍旧挂念天宫之事吧。”
姜岐有些赧然的勾了勾面颊:“我曾经想,这世界若无神灵,也许每个人都是虚空中一团气,会活的更加快意一些,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太过稚嫩。啊…无论是神还是人,似乎都不能有永恒的生命,然而他们却都有跳动的心脏,他们亦并无是一块冰,他们亦是一团火。即便如蚩尤一般灭亡众神,甚至他在最终可能会毁灭创世的女娲又能如何呢?蚩尤所创造的也许是一个新的世界,可是那样的世界…我决不能认同。”
她绝不认为女娲是个令人喜爱的女神,但是蚩尤这种彻头彻尾的毁灭,同样是对生命的漠视。
玄言附在她的身边轻轻叹息:“若你是坤后,你会如何去做呢。”
姜岐双目灼灼,却丝毫不畏惧:“我会让女娲看着,她蔑视的人类最终主宰世间所有的一切;我会和众神一切等待,神从人类的世界中完全消失。”他们气息焦灼,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姜岐嘻嘻一笑:“骗人的!”
玄言恶意的将那微卷的发揉的乱蓬蓬的,怎料这女孩子野的双腿缠上他的腰间,嘻嘻笑个不停。
玄言在她的耳边含笑拂过:“恰好…你的想法很有趣。”
姜岐笑看那双沉蓝的眼:“认真的?”
“认真。”他将她抱在怀中,淡淡弯唇:“迟早要同他兵戎相见,既然终结他的因,就要继承他的果。”
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似乎在此刻结成了契约,既然如此,便一起去终结这一切。
淮夷的竹影似乎已经终结了,他们越向南方,便发觉走入了一个异处。玄言摸摸她的面颊,眉眼间有些松动:“这里…曾经有一个蚕丛氏。”姜岐失笑:“你的岁月太久了,那之后是柏灌氏的年代,虽然我未曾至此,却听族中的青年人说过,这里现今是鱼凫氏的领地。”虽说如此,二人却觉得面前的一切神秘的不可思议,他们像是走进了一个镀着太阳金色的王国,高高的神树拔起,金粉轻盈的闪耀着。那些金色的翅鸟,真如同梦中的一切真实。
“空桑…”姜岐喃喃低语。玄言望着那孩子的侧面,却知晓它对那传说中姜氏的梦幻之城无比崇敬:“姜氏是个极有风致的氏族,我的母亲…她亦是这样的人。”美丽的彤鱼氏大妃虽然寡言,却有一双巧手,她能够制作最精美的陶器,是完全不同于轩辕氏的厚重稳健,缀上的凤鸟都如同高高欲飞一般。
“这里真美。”二人踏过洒满金光的杂草间,看着那尊耀目的日,它本应在蚩尤的控制下晦暗不已,却独独将光赐给了此处。这里的族人们似乎对太阳有一种莫名的崇拜,那高高悬挂的旗子上是金色的阳,与各种奇形怪状的眼珠结合在一起,仿佛是太阳在俯视人间的一切。
那是令人感到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们仿佛在梦幻中起舞一般。姜岐嘻嘻笑着,如同轻盈的蝶在丛林间自由漫步,她的足尖踮起,细长的脚踝在一片金色中闪耀着。随着那轻盈的歌声而扑进玄言的怀中:“糟了,被大狼捉住了!哼哼哼。”玄言一时气笑,捉住她的脚踝攀爬上那汝白瓷般的肌肤,将这少女弄得喘息的笑。她像是不服输,唇去逗弄他最敏感的颈骨,舌头却是轻盈的,他的手更是邪恶,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他们唇舌交缠,温柔缱绻,将彼此的欲望吞入腹中,身体如同相连一般。随后她像是倦了一般,在他的怀中轻轻低喃:“若是永远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幸福啊。”
这并不是梦,他在心中轻轻的对她说。
第131章 新生之灵
他们在迷醉的一片金色中沐浴温柔的光,小憩半响后,却并没有月色落下。“难道世上亦有永远被日色所照耀的土地吗?”他们在林间轻轻走着,这里很少有鸟的鸣叫,然而那些树木却生的十分壮阔,又不同于北淮夷的阴毒。姜岐的眼睛并未放过每一个角落,而她的耳朵亦十分聪明。她轻轻的看着玄言,玄言亦知会她的意图,便向后退了半步。只在一瞬间,姜岐手中的剑便凛然飞了出去,将那树上隐藏的人形射下来。环佩声随即响起,那熟悉的乐声令姜岐微微一愣:“是祀…”纤细的影子随即落下,两人剑身将交。她的面前垂着纱,只看得见一双美丽的桃花目。姜岐嘴角微微勾起,手中剑重新成形为璎珞,双手随即结成咒印,那纤细的身形亦同她遥想对应,相似的艳丽光芒相冲衡,二人皆直直退了半步。
姜岐气急败坏的看着面前轻覆额纱的少女,指着对方差点骂出口:“姜九曜!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对方的纤纤玉指一把粗鲁的扯掉额纱,露出一张更是气急败坏的艳丽面庞:“你这个笨蛋!在树上看你们恶心到眼睛瞎掉!”玄言站在二人身旁,就看着这两个已经成人的年轻姑娘滚作一团,然后用女人最原始的打架方法——撕衣服扯头发,两个人口中骂咧成一团,像是小猫小狗在逗毛一般。
“唔…”此时此刻,他该如何是好呢。
两个女孩子撕扯的厉害,不一会儿瘫到了一起。姜岐气喘,将自己在泥土中滚的厉害的发丝掀到脑后,看着面前美人满脸不屑:“整日跟在阿尚身后的倒钩虫,竟然亦有落单的一日。”姜九曜咬着唇越发愤恨,一双水媚眼睛却几乎喷出火来:“自鬼方追及至大邑商、再到周邦,甚至是这毫无鬼影的鬼地方,谁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姜岐心中偷着嬉笑,她自初见姜尚之时,这位妹妹便咬在他的身后不肯放松,偏那个姜尚的心散淡的很,总是踽踽独行,竟是让姜九曜东西奔走。姜岐同她纠纠缠缠的相互搀扶起来,她拂去九曜面上的额纱,虽然积年未见,这位姊妹的双眼依旧那般如火耀眼,好似永远不想服输一般。
姜九曜利落的将朱紫巫女服上的灰尘拍下,纵是酸笑:“哼,你这般缠人妖精,终于自由天收,天命诚不欺我!”姜岐亦同她四肢相斗,空闲仍旧不忘嘲讽:“先找到你的姜尚再同我打嘴仗吧!”二人倒是心有灵犀,停了半响后,姜九曜忽然后退半步,飞也似朝着玄言攻击,她四肢极为凌厉,却不知混杂着什么咒术。玄言摇了摇头,随即将剑身微微露出,那剑似乎沉默已久、剑中之龙欲鸣啸而出,九曜心中如同大吕之鸣,几乎被震了三震。“什么鬼东西!”她随即倒后几步,姜岐幸灾乐祸的将这位姊妹拦在怀中:“这个人性子怪的很,你最好少惹他。”
九曜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那天空的金乌:“一路而来,到处都是魑魅魍魉,不知天上怎的了,人间日月两分,被阳光烧焦与冷月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姜岐哑然吃惊:“怎么…”九曜嘴角发寒:“大抵是你们在淮夷逗留已久,淮夷遮天蔽日,早已被月阴控制,而你们身有仙骨,自然不知人间疾苦。”她半弯下身子,用松枝在地上划出几个痕迹,姜岐勉强能认得出来,那是九黎曾崇尚的螭龙纹。九曜面色凝重,似有思虑:“姜氏的族人对于人祭一向敏感,自发现这螭龙纹大兴后,便心生疑虑。”姜岐将怀中捡到的布片放到她面前:“这是巫女服上的纹路,但是却并非你的。”九曜耸了耸肩:“亦有可能是邑子,她最爱去那些阴气聚集的鬼魅之地。自怀疑蚩尤再生以来,姜氏族人倾巢而出,皆是因当年祖先大战而留下的愤恨吧。”玄言同姜岐相视凝望,她终究未将许多事情告知九曜,只是沉声询问:“这既是鱼凫氏的部族,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九曜歪了歪头,手指轻轻的摩挲下颌,似乎在想着什么:“前几日似乎有淮夷的部族北迁,那应该是祝融九姓的后代,随后淮夷便几乎空了下来。若真是蚩尤的力量作祟,却未免可怕。只是,我在这鱼凫氏的领地中逗留几日,终日金光笼罩,却未见一人。光似乎…是从那片森林深处汇聚来的。”九曜轻轻指了指路,那是偏东之处。姜岐摸了摸冰冷的脖颈,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扯下脖颈上的璎珞塞到了九曜的手中:“莫问原由,这是姜氏一位先祖的灵魂栖息其中,帮我送她归乡吧。”玄言抬起眼看了看她,若无声息的微微叹息,亦点了点头。
姜岐似乎想着什么,双眼狡黠一笑:“实则…前几日我曾见到阿尚,在…淮夷之西。”九曜一听这名字毛发炸起,整个人都旺盛了起来,脸却是气鼓鼓的,摇晃的姜岐不得安生:“哼!又抛下我,这次别想跑!”这少女永远在追逐那位天涯漂泊的兄长,姜岐心中闪过一丝不舍,她拽住这位姊妹的手,深深的凝望这张面容,似欲将一生看透一般。姜九曜面带疑惑的歪着头,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紧紧抓着自己:“笨蛋,别和那个哥哥一样在外面飘着了,族里的孩子们都想着你呢。”姜岐心中一酸,眼眶中转着几乎欲垂下泪,却依旧笑着:“记得,以后性子莫要这般火爆了。”九曜吐吐舌头,如同鱼凫鬼面一般俏丽:“知道啦!你这个大麻烦!”这少女轻盈飞快,如同鸟一般便失去了身影,徒留下姜岐空空的双手,她看着这空荡的一切,不由叹息一声。
“舍不得?”玄言轻声问道。姜岐摇摇头,心中虽是万千依恋:“许多事一言难尽,这也许便是最后一面了。走吧!”玄言哼笑一声,沉蓝色的眼珠戏谑闪烁:“姜尚再淮夷之东,你却骗她。”姜岐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模样:“最后一面,当然要她一生难忘!”她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垂下头笑容渐失,却觉得满足。若说还有什么值得依恋的,便是这些她始终无法遗忘的人们,若不为她们除去应有的灾祸,她们又怎能继续露出这样的笑容呢?
“话又说回来,姜家的女人…唔…”玄言遮住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角眉梢却都写着:“一群麻烦的女人。”姜岐气笑同他打闹:“九曜亦是特殊的。”玄言想了想那明丽女子的模样,微微抚额:“九曜是司长北七星与辅二星的星官,如日中天?”姜岐点了点头:“周邦的后稷、鬻氏先祖祝融、包括姜氏的四岳,这些被人崇敬的先人,其实是一个部族的特殊称谓。对于姜氏来说,九曜亦是一个特殊称谓,她同天上的星星之命紧密相连。能够得到这个名字的人,自然寄予了家族的厚望。”姜岐在这里见到了九曜,使得她更加相信一个事实,姜氏族人无需令她担忧,既然姜九曜已经开始行动,姜氏族人亦不会坐以待毙。
“每个时代都有被天命眷顾的宠儿,既然姜九曜是这样的宠儿,未知姜岐是否?”
姜岐笑骂:“天之目瞽,真可谓识人不清!”
是光。玄言同姜岐相视一望,二人加紧步伐,那金色的光源处耀目的散落着。光源处是被缀满金色鸣鸟之处所笼罩,祥和的金色与振翅之声异常可闻。在黄金树笼罩的顶端,是供奉的神物,它似乎被包裹在层叠的金玉之间,等待着有心人的解放。
姜岐性子冲,被那缀目的美丽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