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的季节-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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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你爸没了工作，一家子吃什么呀？还拿什么供你和妹妹读书？”他妈妈出来说道。
“我不念了！”许莫轩狠狠地地把书包掼到地上，气恨恨地说：“我宁可饿死、宁可去要饭，也不要这钱去念书！”
许莫轩的眉头纠结到了一起，向着他爸爸逼迫说：“你去不去？”看他爸爸愣在那里没动，“不去我去！”说完转头就走。
“哥哥！你干什么去？我也要去！”他妹妹拉住他说。
“滚开！”许莫轩狠狠地一推她，也不去管她摔得重不重？任她在那里大声哭叫，还是一味地跑了。
“轩轩！你干什么去？给我回来！”他爸爸瞪了他妈妈一眼，赶紧追了下去。
许莫轩一头闯进区委会，区委办公室这时也都已经下班了，许莫轩没有找到人，磨身又跑到区委宿舍、抓起桌子上的小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四处找寻刘瘸子。
刘瘸子下班出去买了点儿东西，因为离市场不远，所以也就没有锁门。回来的时候，就在宿舍院门这儿碰上了许莫轩。
“哀？小轩，你今天没上学？”他奇怪地问了声，看到许莫轩不说话，瞪着仇恨的目光向他扑过来，他心里一“咯噔”，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本能地往后一闪。许莫轩这刀就划在他的胳膊上。
“你敢行凶杀人？”刘瘸子抱着胳膊惊道。
许莫轩没有答话，而是愤恨地又一刀刺过来，巨痛过后刘瘸子这才想起来一瘸一拐地逃跑喊人：“来人哪！救命啊！许国强家小子杀人啦！”喊叫声惊动区委会大院里的其他人，出来一看刘瘸子浑身是血、在那里拼命地边跑边呼救；许莫轩手举着水果刀，紧紧追赶。他们一面派人报警，一面赶上来阻止。
他爸爸许国强这时也赶了过来，冲上来一把按住他，夺下他的水果刀，痛心地说：
“轩轩，杀人是要犯法的呀？”
“告诉他！你不干了！”许莫轩哆嗦着嘴唇，指着刘瘸子，逼视着他爸爸说。
“轩轩，……可是……”他爸爸看看满身是血的刘瘸子，为难地说。
看到他爸爸不情愿的表情，许莫轩歇嘶底地大叫一句声：“你不是我爸爸！！！”
在他的心目中，爸爸是何其的伟大？这些年来，他一直标榜着这个偶像，然而这个令他骄傲的偶像，在这一刻，在他心里彻底地破灭了！这个窝囊的、势利得没有了原则和尊严的、胆小怕事的人，还是以前那个传奇“少林寺”爸爸吗？……他好像跟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还有那个为了生存、就没有了底线的母亲。……
公安接到报案，很快来到现场，把许莫轩给捆了起来。
“求求你们了！他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法啊？”他父亲拉住民警的胳膊跪了下来，然后又向着刘瘸子求道：“你治疗的钱我们出，要怎么赔偿你就说个数？只求你不要告我儿子，他还是个学生啊？”
“起来！你要还是我爸爸、就不要求他！！”许莫轩急得跳脚，边叫喊边被公安带走了。
“叫我放过他？，他都已经上初三了，应该学到法律了！许国强，你纵子行凶，也脱不了干系！我明天就开除了你！”刘瘸子恶狠狠地说。
“刘瘸子！老子不干了！”听他这么说，他父亲急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下头上的帽子，气恨恨地一甩，说：“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们走着瞧？！”
许莫轩的妈妈也担心他会闯祸，安排好了他妹妹就赶忙寻了过来，一看这个情景，吓呆了！赶紧把刘瘸子先送进了医院。听医生说他的伤不重，只是皮外伤，他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照顾他，一面说好话：“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上，让他们把我儿子放出来吧？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有儿女不是？”
“不是我不肯帮忙，他持刀杀人情节何其恶挘？你看看我这伤？恐怕要落一辈子后遗症了！你能照顾我一被子吗？……”这瘸子从上到下瞟了她一眼，淫恶地说。
看他不但不帮忙，还想吪她便宜，许莫轩妈妈也火了！“刘瘸子，咱两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求你为他爸找个差事，你就要占我便宜？今天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儿子要是做了牢，我可就管不了许多了？你是主任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到时候说不定我也会不要脸面，去公安局呈报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妈妈压低声音警告刘主任，然后扳开门，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你……！”刘瘸子气坏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干部有伤风化，不但要挂牌□□（就是在胸前挂一大牌子，上面写上所犯罪行，由一帮四青分子押着，高喊“打倒某某！”拉着满大街转悠。）还要罢官做牢。他权横一下利害，只得来公安局把许莫轩给保释了。
但他毕竟是个学生，为了加大监管力度，公安部要求他所在学校来局里领人。
“我说过，不念书了！”许莫轩见到班主任，更加生气地瞪着他爸爸说。
“许莫轩！你这是什么态度？”班主任喝斥他说。
“没关系的。”许国强尴尬地笑了笑，给班主任递了根香烟说，“以后就劳烦班主任老师多多管教了！”
许莫轩失踪这几天，学校也很着急，尤其是他这帮小伙伴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十分地震惊。许卫国一路道歉地跟着班主任一起把他送回了学校。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校长问。
☆、不可理喻
孟瑶她们闻讯也来到办公室里来看他，都带这同样寻问的目光，看看他爸爸又看看许莫轩。
“……”许国强怎么能回答？他看一眼许莫轩，垂下了头，木杵在那里。
“滚！都给我滚！”谁知许莫轩反弹似的一个跃子蹦了起来，指着门口大怒道。他的脸上再没有了淘气的笑容，也没有了傲然的神彩，有的只是暴躁、还有眼里那让人窒息的阴霾。
他爸爸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班主任强把他拉到他的宿舍。
看到他通红的眼睛里颤动着泪水，浑身也在不住地抽搐。
“读书是干什么的？是要与人讲道理的，怎么能动刀子？……好了！念你是初犯，也没尽到教育好的责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曾经是个多么上进的学生，以后可要好好表现，将功补过。”班主任安抚一番就走了。
“莫轩，……”
“滚！”见许莫轩如座木桩，什么表情没有，只剩下冷酷的话语。孟瑶和唐敏相觑看看，带着疑问、退出他的房间。
许莫轩把她们都赶了出去，这才把门重重地关上，一头扑倒在床上，无声地声痛哭。
“莫轩！……到底出什么事了嘛？”唐敏在门外也哭了。
“敏敏！”孟瑶把她的头抚在自己胸口，也是眼泪汪汪。
李小凤叹了口气安慰她俩说，“他可能是受打击了！既然他不想说，咱们也不要去问，等他心情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嗯。”孟瑶和唐敏哭着点点头。
放学了，孟瑶还来在他的宿舍门口，呆呆站了许久，担心着里面的情况。直到班主任过来打开他的门（那时的住校生，学校只是给他们配了一把钥匙，学校留了一把方便随时检查的。），命令他去吃饭，她才离开。
这天，孟瑶回去得很晚，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的吵嚷声：
“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死哪里疯去了？”
孟瑶现在心情也不好，所以她没有吭声，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养大了，翅膀硬了？敢给我甩脸子了？”她妈妈追进来叫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一个同学出了点儿事，我多留了一会儿。”孟瑶心情沉重地说。
“同学出事你能帮上什么忙？他不是有父母的吗？要你管什么闲事？”她妈妈不与理会继续斥责她说。
孟瑶没再说话，低着头出来吃晚饭。
她妈妈一边把小菜端到桌上，一边叨叨：“你是姑奶奶，回来就吃现成的！我该是奴婢命，伺候完老的又来伺候小的……。”
孟瑶本来就心情不好，被她这样一说，哪还有心情吃饭？放下快子、就把饭碗端到了厨房里倒了。
“还没长成个人样来，就说不得了？我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读书，回来晚了说你几句，你就给我脸色看？这要是靠你养老了，那还得了？”辣婶一见嚷道。
孟瑶气不过怼回了她一句：“我不念了，行了吧？明天就回来放牛！”
“反了反了！我还没说你一句，你就回我七八句？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辣婶又叫又嚷。邻居们以为她又在家跟男人吵架呢！都跑了过来。辣婶见到她们，声音更高了：“你们给我评评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我？你们看看她，这还没长大成人呢，就知道给我甩脸子了？”
“我哪有甩什么脸？是你一进门就吵到现在好不好？”如云气坏了，抵证她说。
“你们看看？她这还叫没甩脸子？……我命苦哇！……怎么养了这么个对头啊！”辣婶拍手打屁股地坐到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她毕竟是个孩子，小孩子说话如放屁，你还跟她计较？……谁让你平日总惯着她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平常太稀罕她了！”邻居们劝道。
“你们看看她这个样子？我稀罕还有什么用？”
孟瑶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她攥着拳头、紧紧捏着，若不是自己的妈妈，她早就想冲上去打架了！
“丫丫啊，赶紧跟妈妈道歉，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快别让你妈妈伤心了！”邻居大妈看着她催促道。
心肝宝贝……？？孟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从小到大怎么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哪怕是一丁点的被希罕的感觉？……原先还指望邻居大妈们能说句公道话，没想到她们竟然都向着她说话，还来责怪自己？她崩溃了！蹲在地下泪如泉涌。可是她的眼泪并没有换来同情和安慰，而是妈妈暴跳的怒吼：“还没怎么你呢，就跟我虐待你很久似的？这长大了还能吃人？”她又看着众人哭泣说，“你们看看？她这我哪里还能管得？……我不管了！这就帮工去，免得养了个仇人给自己找罪受。……”说着爬起来就走。
邻居们一边拉住她一边带着责备的语气对她说：“小云，你咋这么不懂事呢？快跟妈妈道歉，说你错了，让妈妈不要走。”一边又过来劝辣婶：“她婶子，你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真忍心丢下她不管啊？……”
正说着，孟得福犁田回家吃饭，看到这个情景忙问：“怎么回事？”
辣婶一看到他，更是大放悲声：“前世没干好事蛮，……这世养个对头蛮！……现世现报蛮！……讨债鬼蛮，……我不说她她还想说我蛮……我不管了！再管我就气死了蛮……”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成那样，孟得福的火腾地上来了，也不问青红皂白，举起打牛的鞭子，就朝孟瑶身上一通猛抽，打得孟瑶是满地乱滚。
邻居们赶紧过来劝阻：“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你这样会把她打坏的！”
“你们别管了！都回去吧！管小孩可不能护短？你越护着、她以后胆越大，这以后要是管不住了，总不能送你们家去吧？”辣婶忙擦擦眼睛，对她们说。
邻居们一听，再不能维护，只是同情地看一眼孟瑶，赶紧走了。
看到孟瑶浑身上下肿起的鞭痕，辣婶又过来抢过孟得福的鞭子，埋怨他说：“打孩子吓唬吓唬得了，你还真打呀？看你把她给打的……？”孟得福看她那样也懊悔了，闷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任她妈妈数落。
好人不能给别人当，她数落完孟得福，又看了看孟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