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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都怪你们的梦太辣眼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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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的数学小测验,分数下来,一百五十分的卷子,陆悠悠一百三十多分,黎柯只有她的零头不到,后面的大题全空着。
黎柯切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把卷子塞进抽屉里。
“以为自己这么做很酷吗?”陆悠悠有些嫌弃,“太差劲了。”
什么样的班主任就有什么样的班长,黎柯算是见识到了。他气得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陆悠悠一眼,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卷子撕成几片,挑衅地问:“够不够差劲?”
全班人唰地望向两人,大概是从来没接收到这么强烈的攻击性的恶意,陆悠悠顿时眼眶红了。
徐智骂了一句,跳上前使劲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你横什么横,欺负女人啊?”
黎柯咣地站起身,满脸凶气。
傅小瓷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呵斥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方才骤然紧张的氛围顿时消失,徐智撞了一下他的桌子,挑衅地低声道:“等会约个地方见啊。”
他冷冷扯起唇:“谁怕谁。”
林隽望着两人,表情若有所思。
放了学,傅小瓷收拾好没改完的作业放进包里。她原本是按照往常的路坐公交回家,结果,今天嘴馋,突然想起学校后门的小道里开了一家甜品店,貌似下午六点过后会有八五折的切块蛋糕。
傅小瓷绕了个弯,从后门抄小道过去。
店里果然在打折,听到她说是老师,老板非常热情地打了个七折,倒是让傅小瓷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拎着蛋糕一出门,正好撞上一个人。
“林隽?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林隽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回家。”
“你回家不是坐公交吗?”
傅小瓷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顿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
她看林隽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总觉得哪点儿不对劲。这时,忽然有两名穿着十二中校服的女生匆匆忙忙地小跑过去,表情还有几分惊慌,嘴里说着“打架”、“可怕”之类的话。
傅小瓷心神一动,立即朝着她们相反的地方跑了过去。
“老师!老师!”
林隽拉住她不让她过去。
“你是不是一伙儿的?”
“我不是,我发誓。”
林隽怎么可能会跟徐智是一伙的,只是,他也对黎柯的作风看不惯,所以才不想让傅小瓷过去。
傅小瓷哪能被拉住,三步并作两步小跑,最后一拐弯,看到摆地摊的大爷。前面是几条通往居民楼的分岔路口。
“大爷,刚刚有没有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过去了?”
“有,你朝右边走。”
傅小瓷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折回,在林隽茫然的表情中问大爷借了扩音喇叭,向着大爷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隽知道拦不住她,只好希望徐智别哔哔,赶紧把人收拾了。
另一边,徐智领了七八号兄弟,浩浩荡荡地围住了黎柯。后者一手抄兜,表情不耐:“你就这点本事?自己打不过我?”
徐智呸了一声:“我是怕你跑了!”
说着,捋起袖子,走到黎柯面前:“今天咱俩打完,你打得过我,我就不找你麻烦,打不过我,你就给小傅老师和班长道歉!”
“哇,好听话的狗。”
“你!”
徐智一拳作势要打下去,黎柯的眼神一冷,突然,一道扩音喇叭传来的响声叫停了他们的动作。
“我是高一五班班主任傅小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站成一排,否则罚抄五十遍《离骚》。我再重复一遍,放下你们的武器,站成一排,否则罚抄五十遍《离骚》。”
方才还一脸凶相的学生们:“……”
黎柯诧异地看着徐智收回手,如丧家之犬悻悻地站到旁边。
“你怎么不打了?”
徐智表示这事情高风险不适合:“你他娘的给我抄一遍《离骚》试试!字都写不出来!”
黎柯:“……”
接下来,路过的行人纷纷转过头,一边走一边看热闹。
站成一排的学生低着头,就连黎柯和林隽也没能幸免,傅小瓷举着扩音喇叭表情严肃地教育他们,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妈耶,这辈子的人都丢光了。
他们恨不得把脸遮住,就连黎柯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他从没见过这么拼命的老师。
真的。
……
当天晚上,傅小瓷回到家里,嗓子都有些哑了。
她泡了一杯蜂蜜水,躺在沙发上,把袋子摊开,小蛋糕都拿出来,这才惬意地舒了口气。
“叮叮咚咚……”
傅小瓷看到是陌生的来电,但地址是本地,犹豫几秒,还是接了电话:“喂?你是?”
“嫂子是我啊白……”
“咣!”
傅小瓷挂断电话。
她已经删掉钟斯灼的电话,拉黑了他的微信,连着一周多再也没说过话。傅小瓷表示她是个干脆的人,从不拖泥带水黏黏糊糊。
电话又打了过来。
傅小瓷挂断。
再打,又挂断。
如此反反复复五六次之后,对方总算没了动静,傅小瓷松了口气。
下一秒,白粲的号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钟哥好像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第19章 心只为你跳动(捉虫
傅小瓷看到白粲的短信; 忽然一呆。
她电话立即打过去,一接通就问:“你什么意思?他要死了?”
“还没死,但也快了。”
白粲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他的嗓音很低很疲惫; 仿佛熬了夜; 平时精精神神的神采也消失了。
傅小瓷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回事?”
“嫂子; 你现在在家吗?我过去接你,路上说。”
……
白粲的车开得很快。她收拾了一下后下楼,对方已经停在路边了。驾驶座的白粲正在抽烟,看到她过来; 立即把烟头掐灭,打开车窗通风。
傅小瓷坐在副驾驶座上; 因为走得太快,气还有点喘:“怎么回事?”
“不知道……”
提起这事,白粲挤出来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我无法形容,总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听到白粲语意不明的话,傅小瓷的一颗心被吊了起来,半晌都没有着落。她紧紧拽住自己的安全带,掩饰着不安的心情。
破天荒地,两人在一起没有说话; 安静的氛围持续到车停下来。
“我带你上去。”
“好。”
比起傅小瓷所在的公寓,这里就算是相当高级的单身公寓了,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好。白粲带着她上了楼梯; 穿过走廊,最后到达门口。
他掏出卡,刷了一下,门打开了。
傅小瓷在白粲的示意下进了门。
从大楼外面看,公寓非常豪华,然而一进门,房间里的摆设有些格格不入。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柜子,黑色的窗帘……除了墙是灰色,剩下所有东西非黑即白,傅小瓷的生理上顿时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习惯就好,他从小这样。”白粲挠挠头。
房间干净整洁到没有痕迹,仿佛没有人在里面生活。傅小瓷的脚步放得很轻,她没听到声音,回头望向白粲,后者站在客厅,朝她挥手,示意她进去。
傅小瓷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门打开了。
卧室的摆设同样除了黑白没有第三种颜色。他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得要命。他的睡颜沉静,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胸口没有起伏,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傅小瓷回想起白粲给她交代的话。
“他这段时间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竟然当着我的面昏倒了一次,把我吓坏了。但是你又知道,他的身体……没法检查,这个病,没人能治得了。这次昏迷了两天多还没醒,我怕他真的……就想,如果你来了,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如果……如果真的……他希望你亲手将他火化。”白粲吐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微微颤抖。
傅小瓷向前走了几步,到床边,她微微低下头,审视着钟斯灼。这个男人,明明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却像个年事已高的独居者一样,和世界隔绝,清心寡欲,甚至还随时做好准备死去。
她缓缓地坐在床边,床微微陷下去一块。
沉默片刻,傅小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眼,帮他把凌乱的碎发捋顺,最后手覆在他的胸口。
“喂,如果你醒了,我就原谅你。”
“……”
回答她的是沉寂的没有心跳的胸腔。
傅小瓷紧抿着唇,强忍住涌出眼眶的眼泪。她一阵阵酸楚,像是被谁在鼻子上重重打了一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再眨眼睛的时候,扑簌簌的眼泪落下来,打落在钟斯灼的手上。
傅小瓷忽然明白钟斯灼为什么那么矛盾了。既想接近她,又不得不远离她。
他没有明天,怎么能负得起责任。
她哭得伤心,哽咽声脸白粲也听到了。白粲走到门边,小声说:“嫂子,你别哭了。”
“我哪是你嫂子。”傅小瓷哽咽着说,“你要我守寡啊!”
钟斯灼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傅小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白粲震惊的目光中,沉静如死去的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平静,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小瓷。
“钟哥!!”
傅小瓷愣了愣,顺着白粲的视线扭过头,还没看清,一只冰凉的手覆在她的脸颊,替她抹掉眼泪:“别哭。”
这下,傅小瓷真的连惊带吓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你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表情平静,平平淡淡地道:“我有点累,睡了一觉,被你们吵醒了。”
傅小瓷:“……”
白粲:“……”
“他他他不是说你昏迷了两天……”
“事实上只是因为太累脱力。”钟斯灼坐起身,取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对于他们的行为,他的表情明显一副没想到人会蠢到这个地步的不可思议。
“一个非常复杂的手术,花了十几小时时间,身体有些受不住。”
“那你怎么会晕……”
钟医生扶了扶眼镜,异常冷静:“热量摄入太少,活动量太大,低血糖导致的休克。休息后适当进食就会恢复。”
这下真的尴尬了。
白粲干咳一声,说:“那我下去买点宵夜,嫂子你有什么要吃的?”
“我不吃!”傅小瓷气冲冲地拒绝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别叫我嫂子!”
钟斯灼接话:“你又不会守寡。”
言下之意是,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
白粲明白这场景他暂时不应该出现了,连忙溜之大吉。
傅小瓷的脸顿时成了红苹果,难得羞赧的表情让钟医生心里一动。他的眼神近乎温和,只可惜傅小瓷眼神闪烁不敢看他,没看到他沉静的温柔。
傅小瓷张牙舞爪,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你把我的眼泪还回来!”
“嗯。”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相握,每一根手指与手指紧紧相贴,在傅小瓷茫然的目光中,他拉着傅小瓷的手,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跳比平常更快,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胸腔的共振,传递到傅小瓷的手心。
——都在这里。
傅小瓷还不知道这一刻的意义。
面前的男人,心只为她一个人而跳动。
钟斯灼在昏迷的那一刻,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或许也不错,疲于奔命,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东西。
就在那一瞬,他的脑海浮现了傅小瓷的笑脸。
轻易地把她推开,轻易地让她继续过没有他的生活,像以前一样。
舍不得?真是舍不得的。
他忍了八年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意外发生过后就再也不对她有奢望,但是现在再放手?他真的做不到了。
从那句“以前喜欢”之后,他每秒钟都在体会某种叫做后悔的情绪,一步步蚕食着他所剩无几的心脏,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傅小瓷望着他,气鼓鼓地说:“你什么意思?不是以前喜欢我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极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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