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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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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张合,为了钱公子的钱财前去客栈欲偷窃,正遇陈二,便将他杀死,后又使迷魂之香欲将钱公子灭口,现已伏案。”亦山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又道,“客栈杀人一案,结案。”
我与道君相视一眼,皆不再言语,亦山走下台来,“诸位父老,可回去了。”又向我二人俯身,“此事全赖二位才可解,贫僧谢过二位贵人。”见门外诸人皆三两散去了,又道,“还请二位在小叶村多留几日,压压惊,张合所偷的钱财,不日便会送到二位的住处。”又似突然想起来一般,道“客栈生了命案不宜再住,二位若不嫌弃,可先歇在衙门的偏房内。”
我颔首,“法师还要处理此案,我等自行去便可。”便与道君一同去了亦山安排的住处。
劳累了几日,一到房内,道君就瘫坐在床上,我走过去将她的鞋袜脱下来,轻轻揉着她的脚,“夫人辛苦了。”我一边按压着穴位一边道。道君将脚抽回去,“今日称你为夫君是为便宜行事,可不是……”。我也坐到榻上,“可不是什么?”道君将脚伸到我手边,“按脚!”
“道君,待从天竺回来,我们便即刻完婚。”我仰倒在床上道。数月前我和道君从钱塘出发,当时便已由兄长赐婚,可天竺之行尚未完成,我二人便一直不可完婚。道君半倚在榻上,一边将头上的白纱取下来,露出光亮的头,我不禁想起初见她时,那时好生惊诧一名女子怎会剃了光头,如今才知道她这样出尘的女子,没有那千千烦恼丝却是好事。
道君见我盯着她的头看了许久,突然道,“我想……何时开始蓄发。”我望着她漆黑的眼睛,“为何?”她不言语。我坐起来将她的手拉起,“你知道我从未在意过的。”她摇摇头,“我自然知晓你不会在意这样的事,只是……如今我愈发地沾染世俗的事,便觉得我不再是从前了。”她说到这,又叹一口气,“哎,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我二人都沉默下去,我们相识不过数月,更是在相识一月之时就定了婚,都觉彼此定会一生同行,可正是如此,才忽略了许多现实的问题。我们从初见时的一幕一幕皆在眼前浮现,仿佛遇见彼此后我们便是又一世了。


第14章 三月听经
我幼时常去佛院听经,那时天下纷争,吴越一带在我哥哥的治理下还算平安,钱氏一族自成吴越王以来,一直颇重佛缘,我哥哥尤是如此。
“七弟,明日灵隐寺中有大师前来讲经,你代我去封赏吧。”我的哥哥,即吴越王钱弘佐吩咐我道。
“是。”我应下。大王只比我大一岁,今年刚及十八,却已经继位四年了。西都很大,他却只能困在子城的宫殿中,我时常可怜他,也感谢他给了我作为他弟弟最大的自由。人生短短数十载,若不能得意尽欢,岂不辜负?
翌日。
我携了大王的诏书及宫内送来的许多贴身物什来到灵隐寺。春日里桃花还未散尽,有些花瓣飘飘洒洒,落在了寺内的大钟上,巳时一到,沉钟被敲响,那花瓣便都无奈落了下来。
寺中的小弟子们早就诵完了好几遍经,此时全都向大殿聚集过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殿上,我便看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光头脑袋,想起僧人敲的木鱼,不禁笑出声来。
“安抚使?”身侧传来声音。我转头望去,又看到一个更圆更亮的光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那大光头面色一红道,“你笑什么?”我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人,个子不高,穿着一身僧袍,眼眸中有怒气,却掩不住丝丝风情,这人……
光头见我不说话,急的直用脚踢向我,“钱倧!”“你还知道我的名姓?”我感到奇怪,佛寺中小僧人当是不知世事才对。“大王邀我前来讲经,并安排他的弟弟东府安抚使钱倧前来代他主持。”
“大王邀你讲经?”我惊讶,这人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上几分,况且还是个……莫不是骗我?“你如何会讲经?”我便问那光头。“我会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还要一一给你解释不成?”
我凑近她几分,“你可不同,你是女子。”她身体一震,“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事情也多了去了,难道还要一一给你解释不成?”我用方才她的话揶揄道。
“咚——咚——”堂外传来钟声,僧人们起身,绕着大殿默行,末了,又盘腿坐下,嘴中喃喃。她这才转过身,疾步走出大殿,站在门口,抬了抬头,“时辰已过,今日不讲了。”
台下立刻响起不同的声音,我凝神将她的名字听了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唐元稹《离思》)。道君,好听。”
“道君是我的法号,你应当叫我大师的。”
“我偏要这样叫。”我说罢便将她肩头环住,提气便携她飞出了灵隐寺。
我在城西的湖边停下来,就看着她对着我笑,尘世间的无尽烦恼丝她全没有,无论青丝还是白发都随它去。她的眉眼真是好看,好似漫天的繁星与清风都坠进了她的眸子中,她一笑,那些光就闪烁起来。“你不怕我?”我问道。
她索性在河堤旁坐下,“我信你。”
我感到无比的畅快,遇见一人,不知为何就想与她独处,而她恰好就悠闲自在地坐在我的身边,这难道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吗?
这一天我们在河边坐了很久很久,我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最快活的一天,流水与花都不重要,只要她笑了便足够。
她是汉人,却生在天竺长在天竺,她的记忆始于在寺庙中的生活,师父将她和其他弟子养在一起,十几年来从未有人对她的身份有过怀疑,只有我今日一眼便看出了她是女子。
“师父是当地有名的高僧,而我又自小便随他到各处讲经辩论,师父说不会有人会怀疑我的身份的,可谁曾想竟遇上了个你呢?”她假装无奈道,眸中却没有丝毫的不快。
“你已经修够了道,如今便要与君修渡了。”我道。
我想着从前的事,不觉嘴角带笑,“道君,谁说不可既修道又渡君了?”道君疑惑地望着我,我将她手中的白纱拿过来丢向地上,“在钱塘是为着不给哥哥带来麻烦,如今在蜀地了,还戴这劳什子作甚!”
白纱落地,仿佛前生因缘际会戛然而止,今生今世,便由此始了。道君也莞尔,“是佛非佛又如何?我便是要信这大道至上,便是要同你这吴越王室成亲,世人又能奈我何?”我哈哈大笑,“道君,昔日你同那些僧人辩论之时,是否也是这样?”道君曾是有名的少年高僧,敬她之人许多都是讲经会上败给她的,我虽未得幸亲眼见过,却也可以想象了。
傍晚的屋子内分外凉爽,我二人闲话许久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间,外面传来几声虫鸣。道君下了床将烛火点亮,屋子内晕起昏黄的光,她的影子映在窗上,在我的眼中跑也跑不脱。我将床榻收拾整齐,道君又剪了剪烛光,便一同坐在灯下。“我们何时再启程”道君问道。
“待此番事了罢。”我道,客栈杀人一案虽然已破了,可此事还有许多蹊跷之处,我们既已牵扯进来了,便必要把此事摸清楚了再走。我任安抚使时,也常理刑狱之事,此事虽然错综复杂,前后牵连了包括鬼神案和牢中神秘男子等许多事,但我仍已理出了头绪,只有些部分还待证实罢了。
道君颔首,“柳娘的家中甚至还摆上了亦山的供台。”柳娘的丈夫即是前几日暴毙的那柳姓男子,因是“天罚”,柳娘便只能拜托这一切事件的掌控者——亦山来帮助自己早逝的丈夫。也正因柳娘对亦山的尊敬,才让她毫不犹豫地按照亦山的吩咐做事。“柳娘家中曾经养过鸭子,如今却早就没有了,家中鸭棚早打扫干净,也并没有鸭蛋的贮备了。那日见她时的那群鸭子,许是野生的恰好碰上了。”道君又道,“如此看来,从那时起柳娘便有意接近我二人了。”
可证明我二人清白的只有她一人,若按一开始,她本不必再出现,只是负责看住我二人在那段时间内不会回客栈便可。可不想张捕头并未窃得财宝,还杀害了恰好也前来偷东西的陈二,闹得此事人尽皆知,柳娘便再次出现并对道君热情相邀。可不想因为柳娘只是普通的农妇,不仅并未探得道君的底细,还将自己的目的都暴露了出来,甚至给了我们幕后主使人的线索。“柳娘只是按吩咐做事,在此事中,她估计一开始也什么都不知道,被愚昧利用了罢了。”我道。
道君点点头,“操控一切的只有亦山一人。”亦山在逾月前的“鬼神案”中便操控了衙门,此番便派了做事较为缜密的张捕头去偷窃,事情败露,便立刻放弃了张捕头。“他还懂得几句佛经,只是却这般轻视他人的性命。”道君望着窗边道,我亦假装不经意望向窗外,烛光映出了一点墙边的影子。
“张捕头待他尽心尽力,前面的‘鬼神案’中还助他给村中几十只狗下毒,如今只不过是被我二人发现,竟要惨遭灭口……”我缓缓说道,说完又拿起桌上的茶饮了几大口,许是话说得多了,今日总觉口干舌燥,茶水饮了许多却也不见缓解。道君亦发现了我的异常,为我斟满了面前的茶,担忧道,“你今日怎得这样异常?若是明日还不见好,便去寻个大夫来瞧瞧罢。”
烛火又渐暗,道君的眸子在烛光中愈发晶莹,比火光还要明亮许多,我盯着她的眼睛,道“嗯。”
“‘鬼神案’中牵扯之人太多,受命于亦山的更是不少,那法师是有意寻个机会将知情人一一除掉罢。”我对道君使了使眼色,她立刻接到,“确实如此,柳娘的夫君似乎也曾是受命于亦山的,后来却因想私吞财物而被他除掉了,可怜柳娘还不知道,仍在帮助亦山做事。”
窗外的黑影似乎动了一下,过了半刻,我走到窗边向外望去,便见外面空荡荡的,那人已走了。“该听的他都听到了。”我道,又回到桌边坐下。“明日上街去买些梨回来罢,天气暑热,梨正能清热解渴。”
道君点点头,又拉过我的手,将她凉凉的手指放在我腕上。我笑笑,“我自己已把过脉了,无碍。许是未曾来过蜀川,水土不服罢。”道君拧着眉头,“医者不自医,还是要看过才好。”又无奈地放下手,“可惜我医术不精。说起来白天在集上走了一遭,却未曾在这村中见过医者,这村子虽小,总会有些病痛,怎得连个药房都没有。”
“许是你没看到,明日里好好的找找就是了。”我温声道,“不要担心,不过是口渴之症罢了。”


第15章 世俗之心
窗外又晃过人影,便听得脚步声传来,“咚咚咚。”我和道君相视一眼,人来了,便去开了门。
亦山仍穿着那件华丽的金丝僧袍,俯首道,“钱公子,道君……”他看到道君的头,虽然诧异了一下,却立刻恢复了平常的神情,“道君法师。”
道君颔首,我立刻明了,这亦山法师年已不惑,也修习了许多年的佛法,今日与道君辩论一场,自然知晓了道君比他得道更多,现在见到道君亦是光头,便可确认了道君的身份。给亦山让了座,我同道君皆不言语,静静地等待这位村中把持大权的法师开口。
“是我命张合前去偷盗的。”待了一会,亦山开口道。见我二人神色未变,又说道,“二位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定是早就猜到了罢。”
“法师,你专程过来若只是为了此事,那便请回罢。”我道。
亦山苦笑一声,“我知道二位身份不同寻常,今日我将一切事端都告知二位,还望钱公子毋要使我难堪。”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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