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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黑洞同人)霜风有时尽-黑洞同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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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宇依旧是以前那样恭敬谦顺的模样,他望着面前浮雾的大海,沉静地说道:“你就相信吧。我做了他们说的那些事。”
“你、你真的?杀了人?犯了法?”
聂大海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聂明宇已经看厌了。
“什么叫犯法?犯不犯法谁说了算?老爷子,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没好处。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升你的高官,我做我的生意,互不打扰。”他的脸上露出些许嘲讽,深沉的眼眸下,浮现出许多儿时的回忆。
“从小不就这样吗?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绝不连累您。”这句话说得不痛不痒,把几十年的怨恨炼化得似有若无。
聂明宇眼中,聂大海无疑是位失败的父亲,他总是孤立与家庭之外,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的仕途与清廉的信念,在他的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避而远之,甚至连一句温存的话都不会施舍。
他是世上最无用之人。
聂明宇转身离开了,聂大海仍旧站在原地。
聂大海从那双眼眸中隐约察觉到了恨意,他感到万分的迷茫。
他的脑海反复浮现聂明宇最后说的那句话,几十年来,他第一次对家庭产生了名为“愧疚”的情绪,聂大海觉得心口一阵憋闷,渐渐的,他的视线模糊起来。
聂大海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医院里了。他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他的儿子,聂明宇。
黄盛悲怜地坐在聂大海的床边,细心地照顾这位备受打击的可怜的老爷子,他注视着聂大海迷茫的眼睛,知道这是绝佳的时机。
很快,聂大海秉承大半辈子的廉政信念将会被黄盛用聂明宇的安危加之温言软语打动得摇摇欲坠。
天都市,将迎来最漫长的寒冬。
对于聂明宇来说,这是糟糕的一天。接二连三的打扰,接二连三的压力,接二连三的诘问。
聂大海之后是冯蕾蕾,她从孟琳处得知哥哥的处境,也来到龙腾公司。
“你去找了刘振汉?你找他做什么?求他放过我吗?”聂明宇面对着这个单纯到愚蠢的妹妹,只能失望地摇头。
“怎么,丢你面子了吗?不然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啊,哥,你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冯蕾蕾一厢情愿地以为她的哥哥是被卷进涡流的无奈者,却没想到他就是罪恶的源头。
“我看你是疯了。”聂明宇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他眼前的人是蕾蕾,是他最宠爱的妹妹,连她也要指责自己。
“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冯蕾蕾眼中有泪光闪烁,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聂明宇的冷漠让她无从接近。
冯蕾蕾走后,聂明宇感到使人痛苦的疲惫,像有一只巨大的水蛭吸干了他的血液。
他打开隔间的门,林霁月正坐在狭小的军旅单人床上,替他折着往日的军装。毫无疑问,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
聂明宇走到她身边,无助地把头埋在她的膝盖上,他好累。
如果是以前,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他早已在孤独的岁月里熟练地掌握了调节情绪的方法。可是林霁月的存在像一张温床,他贪婪地享受她的理解与包容,宛如不能自制的瘾君子。
“我该怎么办?霁月……”
他卸下冰冷的伪装,把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卑微地哀求。
林霁月的手指拂过他的眉头,抹平深狞的沟壑,在那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答案早就在你心里了,不是吗?”她出现的时机太晚了,无能为力,“你想要的是什么?对你而言,更重要的是什么?”
聂明宇眩晕的眼前走马灯地闪过无数的碎片,龙腾是他的荣光、他的寄托、他的成就、是他无法割舍的生存的意义;可刘振汉的面孔、蕾蕾的面孔、以及眼前林霁月的脸也交织在其中。
他的心里雪虐风饕,四面楚歌。
他感到眼角有些湿润,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扭曲、下沉,林霁月的脸近在咫尺,他情不自禁地靠近,颤抖着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立个flag,我要保持日更≥﹏≤,话说你们果然没发现我日更了……

☆、第二十七章  意义

半个小时前聂明宇收到张峰被捕的消息,他的大脑空荡荡的。一直以来他和张峰保持着距离,得知消息的时候他突然明白张峰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一种特殊的友谊。
虽然彼此警戒,疏离,但龙腾之内没有比他们更加了解彼此的人。
然后他出神了半个小时。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聂明宇从兜里掏出一个桃色的丝绒盒子。
钻石闪烁着绚烂的火彩,银质的指环也熠熠生辉。在来到龙腾前他路过一家珠宝店,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情不自禁地选了一枚戒指,想象它戴在林霁月葱根玉指上的美丽景象。
聂明宇把戒指夹在手指间,眼前的戒指突然有了重影,他眼前的一切都随着这样的视觉飘渺虚幻起来。
他无意识地把戒指叼在唇上,银质冰冷坚硬的触感十分清晰。他想起那个没有被拒绝的吻,然后意识恍惚起来,突然,戒指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体育馆的更衣室里,林霁月帮贺丹丹换上一身运动服,她整理了一下女孩的碎发,然后说道:“可以了。”
林霁月推着她的轮椅,两人一起离开更衣室。贺丹丹激动得无以复加,她觉得如果世上有天使,应该就是林霁月的样子,温柔,美丽。
她们来到空旷无人的体育馆,入口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面容清瘦俊朗,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似乎在等待她们的到来。
“聂叔叔好。”贺丹丹礼貌地问候。
聂明宇朝她招了招手以示回复,然后走向一旁的篮球框,从里面取出一个篮球,递到她怀中。
“谢谢您。”
“不客气。”聂明宇从林霁月手中接过轮椅扶手,推着贺丹丹走向体育馆的篮球框架下。
这个向往篮球运动的女孩坐在轮椅上,在聂明宇的指导下将那手中的球向上一掷。可惜力道太小,没中。
“没关系,多练练。”聂明宇把球捡了回来,示范给她看,“像这样,手臂用力。”
篮球准确无误地投进了框中,贺丹丹的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真厉害!”
聂明宇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她的眼睛让他想到蕾蕾,蕾蕾的目光也是这样纯净,像澄澈的湖水。
“你要不要来试试?”聂明宇看向一旁的林霁月。
“我不会。”她摇了摇头。
“我可以教你。”
在他的坚持下,她还是拿来一只篮球:“这样投就是了吗?”
“嗯,把手感练出来就好。”
贺丹丹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林霁月试着投了几下,始终找不到力道,她再一次把球捡回来,让贺丹丹试着投篮。
“丹丹,我们已经帮你找好了英国的医院,只要手术成功,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聂明宇说。
“谢谢您,聂叔叔!”贺丹丹欣喜若狂,“可是,我爸爸没有那么多钱……”想到父亲微薄的薪资,她有些沮丧。
“我们会帮你爸爸垫付这笔钱,他以后慢慢还就是了。”聂明宇的眸光翕动,为了不让贺清明反水,他只能用贺丹丹威逼利诱。
“那太好了!”贺丹丹没想到的事情太多,比如她的腿还有救,比如她有生之年能够出国。聂明宇像上帝一样打开了她人生的一扇窗。
“丹丹,”聂明宇把篮球留在手里把玩,问道,“如果你的腿能治好,但不能再见到你父亲,你会愿意继续治疗吗?”
“为什么?”贺丹丹有些不明白。
“我就是假设一下。”
这个问题对贺丹丹来说似乎超纲了,她皱起沉思的眉头,陷入选择的困境。
聂明宇见状不再多问:“胡乱问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继续打球。”他抬起手,瞄准了篮筐。
“……我应该会选不治疗吧。”贺丹丹稚嫩的声音说道。
聂明宇的球今天第一次没有投进,它撞在了边框上,在空中划出一道飞速下坠的抛物线。最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不温不火地问,“手术能让你重获新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错过机会不会后悔吗?”
贺丹丹眨了眨眼睛,自然地说道:“以后可能会后悔吧,不过让我抛弃爸爸的话,我会更后悔。”
“可你想过吗,轮椅上的你会给他很大的压力,他肯定也希望你变得更好。”她的答案并不出乎聂明宇的意料。
“这我不知道,但是爸爸很爱我,我也很爱他。”贺丹丹想过自己会是个累赘,但似乎没有什么足够让她信服的理由和父亲分开。
一生都在轮椅上度过,自始自终受累他人,只是为了那一点“亲情”?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聂明宇对着手中的篮球叹息,突然觉得它像灌了铅一样重。
“爸爸足够爱我的话,就不会嫌弃我是个累赘。我会好好学习,用知识换来美好的生活,这样也很好啊。”贺丹丹朝着篮筐又投了一下,虽然也没中,但比上次离框更近了。
她的话语充满了学生的纯粹和天真,让聂明宇无比羡慕。
“每个在世上有牵挂的人,都愿意吃苦受累地活着,丹丹是这个意思吗?”林霁月上前抚摸着她汗湿的额头,替她拨开碎发,别在耳后。
“对,我们老师说,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着,爱别人才会收获双倍的快乐。”贺丹丹怡然一笑。
对聂明宇来说,那些从老师口中传播给学生的句子本应无聊又无用,如果是以前,他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心里。
但他回过头看贺丹丹时,看到了林霁月。他想到自己在遇见她之后的确感到很快乐。
蕾蕾学业有成,家人安康无虞,聂明宇的人生经历过一无所有到富贵荣华,他本是安然地沉浸在欲望与黑夜中,甚至隐隐期待刘振汉将他送进坟墓,结束这段荒芜孤独的人生。但是林霁月的出现让他突然有了牵挂的感觉,打破了他的坦然。
贺丹丹很快又投入到了篮球的乐趣中,聂明宇便退到一旁,把场地留给她。林霁月也来到他身边。
“这些天,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足够多了,有什么想说的吗?”他靠着场地边缘的半墙,下意识地抽出一支烟。
“少抽烟,对身体无益。”她伸出手,把他拿着烟盒的手压了压。
这样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聂明宇有刹那的失神,他木然地收回烟,再次看着她的眼睛:“如你所见,我的处境不好,可能会连累到你。”
她嫣然一笑:“连累我?我没有受过你的贿赂,也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你怎么连累?”
林霁月不擅表达,尽管她得知了很多事情,但很茫然。聂明宇的事就像一团乌糟糟的蜘蛛网,她无从捋清,甚至不能碰触。
“所有与我亲密的人都在劝我回头,你为什么不呢?”虽然他也不希望她那样说,但还是好奇。
“我劝的话,你会那样做吗?”林霁月的目光落在贺丹丹身上,语气有些虚弱,“你清楚后果,但还是那样做了。如果你一定要我表明立场,我会倾向所有为你好的言论。”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道。
“……我爱你。”虽然有一丝停顿,但她回答得很肯定。
“谢谢。”聂明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句话,脱口而出的。
但这两个字让她感到不悦。
经历过与骆铭的感情后,林霁月对待身边的人与事物的看法要比以前清晰一些,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和聂明宇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谢”两个字就像聂明宇为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沟壑。谢谢她的爱吗?她又不是施舍。林霁月觉得心口憋了股无名的闷气。
“我买了一只戒指。”聂明宇摸着口袋里盒子的丝绒触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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