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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明1937-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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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被敌人炸死是一回事,但自己杀死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

……

“噗通!”艇长把枪扔到水里。

然后,她又艰难地掏出一个小药瓶,举在半空:

“那……有谁想用……这个?”

周围仍然鸦雀无声。

……

“噗通!”

艇长又把药瓶扔进水里。

“艇长大人……”通讯官艰难地抬起身子,“后面……两组蓄电池全都……全都泄漏了,再过一会儿……这里的水就要变成……变成酸性……”

所有人都惊骇地低下头,看看泡在水里的小腿。

……

扩音器仍在广播:

“……我是大清海军‘辽河号’驱逐舰的舰长……”

……

“哗啦!”

艇长猛地将海图桌上的圆规和三角板推到水中,伏在上面抽泣。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了一圈下属,噙着眼泪说:

“那我们就出去投降吧,但愿那位舰长,是个……是个好人……”

橡皮筏停在潜艇指挥塔边上,潜艇里的女孩子一个一个钻出指挥塔,老老实实地爬上橡皮筏。每钻出一个,驱逐舰上就响起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在驱逐舰舰艏的黑影下面,向小强手脚攀着水里的锚链,小心地缩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他觉得现在没刚才那么冷了,好象呆在水里比露在外面还暖和一点。

刚才小强就趴在指挥塔上面,把一切都听到了。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在哪里,大概处于什么年代,双方都是什么人。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朝的潜艇部队怎么全是女人,但听了她们的对话和驱逐舰上的狂笑,立刻便明白了这些可怜女孩们的处境。

自己这条命是她们救的,为了救他,她们冒着风险没把潜望镜收下去,可是自己却大喊大叫,把清朝的驱逐舰引来了。

最初的羞愧、悔恨过后,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自信心升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在黑暗中冻得瑟瑟发抖,被人发现便自身难保,但他心中却已打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主意:

我,向小强,一定要把这些女孩子救出来。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慢慢地从潜艇上滑入水中,借着黑暗的掩护,静悄悄地游到驱逐舰的锚链边。

向小强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卑微、懦弱、被公司炒、被女人甩、只知道朝九晚五上班、寄简历的窝囊小强了。人,要有责任感,现在对他来说,“小强”二字的意思就是:

小,而强大!

驱逐舰装完俘虏、搜完艇舱,开始拔锚了。向小强连忙松开手游到一边,大铁链就在他眼前“哗哗”地出水,最后大锚爪腾出水面时,他看准机会,一把抱住,瞬间被带了起来。

“哐!”

链子收完了,锚爪卡在舰艏的舷侧。向小强用力攀上去,挤进锚爪的内侧,身体正好隐蔽在阴影中。

驱逐舰长鸣一声,在江面骄傲地划了一个大圈,满载着它的战利品,向北岸的浦口驶去。

在前世,向小强并不是一个大汉族主义者,明朝和清朝对他来说,只是中国历史上的两个朝代而已,对任何一边都没有明显的好感或恶感。但是现在不同了,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小时,他就已经旗帜鲜明地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小强攀在驱逐舰的外侧,头顶是清朝水兵的说笑,耳边是机器的轰鸣。寒冷地江风吹在湿淋淋的身体上,但他却热血沸腾,身上热乎乎的。

这种感觉就像已经用鼠标点开了一个游戏,正在LOADING……

第4章 浦口码头

“这个,要不……还是算了吧?”

向小强的热血只沸腾了几分钟,等他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发觉腿都软了。

前面是一片黑乎乎地大码头,高高矮矮的建筑像幽灵一样蹲在岸上,大概是灯火管制,没有一扇窗是亮的。几根探照灯的光柱到处挥舞,像长长的棍子,移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雪亮的大圆圈。

黑暗中的某处,一个圆圆的亮点有规律地闪动着。小强听到头上有人笑道:

“回信号,辽河号进港,请求派卫兵来接,我们舰上有好东西,哈哈。”

头顶开始“啪啪”地回信号。小强听到“卫兵”二字,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自我安慰道:

“没事,没事,这是穿越,我是主角,主角的意思就是永远一帆风顺,永远有惊无险,永远不会死,什么都不用做,敌人会自己倒霉,到处收美女,到处收小弟,钱多得花不完……”

冷风吹来,小强又是一阵大哆嗦。他继续强笑道:

“呵呵,今天好运气,刚穿越来就邂逅一船的MM……勇敢点,男人点,这一船MM就都是为我准备的……别人再牛B、再种马,泡MM还得一个一个泡不是?哈哈,俺这里却是一船一船的泡……怎么样,俺厉害吧……”

探照灯的大亮圈照了过来,从舰艏慢慢地移到舰尾,然后又慢慢地移回来。大概是为了看清舰艇的编号,探照灯照到小强处还特地停了一下。向小强大气不敢喘,死命地缩在锚爪后面,一动也不敢动。雪亮的强光从他脸上移过,刺得眼睛疼。他真怀疑开探照灯的家伙是白痴,要么就是在偷懒,这样居然都还看不见。

驱逐舰转了半个弯,逆水驶进码头,慢慢靠在船台边。

甲板上一声扯着嗓子的尖嚎:

“下锚——”

向小强立刻知道不好,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就看到脸前的钢板飞快地向上移动,紧接着“通”地一声,一片黑暗,全身被冰水包围,连同铁锚直坠水底。

“我靠……”

过了一会儿,呛得半死的小强从水里露出头,吐出一大口泥水,拽着锚链,恶狠狠地咒道。

这水里不但有淤泥,还有不少柴油,味道别提了。

经这冰水一激,他的头脑仿佛清醒了许多,自信和好胜的感觉又被激发起来了。

驱逐舰放下舷梯,小强听到脑袋上有好多只脚“嘭嘭”地走下来,还有几声“老实点儿!”之类的呵斥,好一会儿才走完。他估计着不会再有人下来了,就松开锚链,轻轻游到船台边上。船台是水泥的,上面有一道铁梯直通到水里。小强扒着铁梯往上爬了几级,让身子不再泡在水里,露出眼睛,窥视着船台上的情况。

船台上停了两辆大卡车,好象是军车,带帆布蒙的,样子比老式的解放还要老式。

汽车前边整齐地站了两列兵。看不清脸,好象已经没有辫子了,也看不清军服的样式,反正是穿着长长的军大衣,背着大步枪,头上的钢盔和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乍一看有点像二战时的苏联大兵。

这应该就是这时候的清朝士兵了。

他们身后,围了一大堆别的兵,应该都是不当班的水兵,挤得一层一层的,都显得很兴奋,小声嘻嘻哈哈,有不少人攀着同伴的肩膀跳起来往前看。但没人大声叫喊,也没人敢吹口哨,大概是被前面这两列笔直的刺刀兵震慑住了吧。

让他们如此兴奋的东西就在两排刺刀兵中间。

四盏雪亮的车灯照耀下,十几个穿着深色海军制服的女孩子恐惧、不知所措地挤在一起,试图躲避着周围无数条目光。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担架上。向小强悄悄数了一下,连同躺在担架上的,一共是十二个人。

然后,她们被喝令站成一排。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慢慢地从她们面前走过,打量了每一个人,最后在一个女孩面前停下,指了指她。

立刻从旁边过来一个大兵,抓着她的胳膊,在一片惊叫声中把她拖了出来。

“喂,不会吧……”小强张大嘴巴,几乎要绝倒,“不会这么猴急吧,连审问也不用,这就开始挑选啦?这……这我可怎么救啊?”

……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侬啊晓得啥子是教养啊?”

军官扶了扶金丝眼镜,出言教训那个出手拉人的大兵。

这军官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地道地苏沪口音。长得慈眉善目,干瘦干瘦的,弓腰驼背,夹着个公文包。要不是这身军服和肩膀上的少校军衔,那就十足一个教书先生。

“嗻。”大兵低下头,讪讪地退到一旁,周围一阵小声哄笑。

“偶跟侬岗(讲),偶叫侬请人侬就好好请,不要那么拉,哎,那么拉不好。人家姑娘都是通情达理地。哎,以后跟人家好好岗(讲),晓得不啦?”

周围又是一阵窃笑,那大兵忍住笑,又说了一声:

“嗻。”

“嗯。偶来看一看,”老少校又仔细打量一下那个女孩,怜爱地摇摇头,“老可惜了哦,啧啧,尬水灵个小囜,当兵打仗,侬爸爸妈妈不心疼吗?”

那女孩揉着胳膊,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嗯,好,好,”老少校点点头,慈祥地问,“偶来问侬,侬啊是艇长?”

“嗯!”女孩点点头。

“嗯,好,好,”老少校又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小小个年纪,不懂事啊,嗯,到阿拉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侬再把那个保险柜给开一开,偶跟上面岗(讲)一岗(讲),好好放侬回家。哎,尬小个年纪,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喽……”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女孩突然张嘴问道。

“啊?”老少校昏老的眼中射出一丝光芒,“侬岗啥?”

“你明明是江南口音,为什么要跑到北边来当汉奸?”

“嗯,好,好,”老少校又点点头,“好,好,到了这里就没事了……待会问侬啥子,侬好好岗(讲)……老可惜了哦,家里面爸爸妈妈要担心死了……”

他打了个手势,旁边的卫兵立刻围上来,用刺刀顶着她们,分别上了两辆卡车。卡车发动。

“向左向右——转,跑步——走!”

两派卫兵枪上肩,齐刷刷地转身,护着卡车两侧跑步而去。

……

“我靠……这帮狗日的可算走了……”

人散了以后,船台又变得一片漆黑。向小强艰难地爬上船台,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打哆嗦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辈子没这么受罪过。第一件事,找衣服穿。第二件事,找东西吃。

寒风吹来,向小强一阵猛烈地咳嗽,江水在舰体和船台之间“啪啪”地拍着。

真他妈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可是,”他近乎垂死地抬起头,望着这片黑乎乎、死气沉沉地大镇子,“衣服到哪里找,饭又到哪里吃呢?”

第5章 粘杆处

“噗通!”

一个踉跄,女孩被猛地推进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摔倒在地。

屋里一片漆黑。地上好象是木地板,上着蜡,很滑。

她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摸到墙边,双臂放在胸前,防卫着。

“啪”,灯被拉亮了。

门口出现一个年轻军官,鹰钩鼻子,满脸横肉,狞笑着望着她。

女孩吓的脸色惨白,慢慢地退到写字台的椅子后面,双手紧紧抓着椅子靠背。

“你……你干什么……”

那个鹰钩鼻子军官却没有进来,掏出一支烟点着了,靠在门口,一边抽,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浑身上下看。

女孩被看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又从头顶窜回脚底。

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鹰钩鼻子军官马上把半截烟扔到痰盂里,“啪”地一个立正,站地笔直。

“来来,坐坐,勿要客气。”

老少校夹着公文包,笑容和蔼地走进来,指指沙发,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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