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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骑士乱武-第120章

小说: 骑士乱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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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伴星的“乱武”,这三百年一度的天地之变会成为灰烬中的历史。然而,这始终还是乱世,那主宰乾坤颠倒的“乱武”终究还是放出了那不祥的光芒。

“你是说那小子要回来了?”红杏低沉了声音,眼睛却闪出了兴奋的亮。

“我不知道,可你这个太子该知道这一点,炎龙东洲,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该是你奋武的时刻了。”依露笑了,能看到朋友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她觉得很是欣慰,尽管这朋友有可能掀起一场血色的海潮。

红杏很认真地点着头,暗咬着牙关,绷紧了脸上的线条,形成一个坚定的表情。“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说过,我要这炎龙,再无人可挡我去路!”

岑岑望着他的侧脸,半张脸上锋芒显露,那是王者本身的气势,隐隐间有了锋利的光辉。他不再是那个心里彷徨的太子了,许久以前随风飘落在地里的种子,如今已经破土而出,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再无须别人给他指引方向。

眼睛里也许进了沙,她觉得眼睛有点痒,禁不住用手去揉了揉,收回了手之后,她看到这个男子背对了她。

那眼神**去的方向是哪里?玄月关么?不!是天京城!于是她明白,这个男子已经决定回到天京城去,而她本人,却再次觉得自己会离这个男子很远。曾经把臂共游东风、细数缤纷落英的日子突然变得梦幻起来,隐约间看到的画面全然是扬鞭策马、枪舞梨花的战场驰骋。漫天风雨、青丝轻绾、红袖添香、流年清唱的过往,终是不及那长啸当歌、山川踏遍、仗剑天下、**纵横的未来?到底我什么时候能栓了他回到身边?

她痴痴地看着挺立如山的背影,更加惶然。

加入军营的红杏,卸去了那一身鲜红武衣,穿上了简陋的下级军官的布衣铁甲。可装束是不能掩盖一个人的气质的,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军旅的生活,他不会介意在脏**的泥地里打滚,不会介意吃着涩口的食物,不会介意和别人同挤在一张破床上。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成长,同时,为了更好的成长,他会尽一切努力掌握军营里的规则,并用之于征战天下。沉稳地看着天京城的方向,他的眼神里被坚定完全占据了。

依露也在看着天际深远处,只是目光凝定在西方。春观繁星、夏赏夜樱的日子在心底深处一片片浮了出来,拼出了完整的往事。归程不远也不近,只看什么时候想回去,却总是找了借口拖延时日。

您养我教我,却终是被我亲手伤了,我还怎能面对您?罢了,纵然是飞雨想杀我,我也得回去,我要回去和您说,如今的依露已经长大了。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锁定了前程去路的她,不再枉自凝眉。

秋风吹开满林的落叶,飞卷在空中舞动,白衣长裙的岑岑轻托了香腮痴望了黑蛮的方向,左边金衣灿烂的依露凝视着西洲的方向,右边铁甲铿然的红杏冷看着天京城的方向,不得不承认,这是三个奇怪的人,这更是一个奇怪的场面。

风穿过了**暗的城门洞,却晃了金色的闪光,依露终是回过头去,却又不知该看些什么,说些什么。红杏和岑岑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挡去了来往穿梭的人流。

天色尚好。

“看你这样子,我还真是不习惯,搞的像是跟男人告别似的。。。。。。”

岑岑急忙扯了他的袖子,红杏这才反应过来,依露的神情明显是黯然了,远没有平日的狂放,更没有把那招牌笑容露出来。

马蹄声得得,一辆马车慢慢靠近了城门洞,在进入暗影之前停在了阳光里。

忽的一下,依露扬起手来,指尖跳动起五朵黑色的火焰,城门洞里的温度顿时升高,吓得周围的人哗然闪避,惟恐惹火烧身。

岑岑冷汗都来不及擦,赶忙抓了她的手,“别随便找人发火啊,要发火你冲红杏发。”

红杏一咧嘴,下意识退开几步去。

没等依露发飙,有**笑,“却没想过你这丫头也会迁怒于人!”

依露、岑岑和红杏当即噤声,默默站了。

一人从马车中跳出,面目尚未清晰,那个大肚腩倒是颠了两下,刷拉声中,一把折扇蓦地张开,轻轻摇了摇。却是大将军剪爱到了。

“听说你请的是病假?”剪爱斜眼瞧了红杏,嘿嘿冷笑,“早知道你会给这丫头带坏,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变坏了。”转而脸色变了变,“嗯嗯,一定是依**你的了,了解,了解。”

红杏正在打鼓的心立时大好,忙不迭地点头,气得一旁的岑岑直用“掐”字诀招呼他。

“哎?他变坏还不是上梁不正?教不严,是你这当老师的问题吧,怎么又扯上依露了?”嗔怪声中,一名妇人从马车上下来,随手推开了剪爱,径自上前,一手一个,牵了依露和岑岑朝城外走去。

剪爱在背后跟着,偷偷朝红杏挤个颜色,颇是滑稽。红杏却不敢笑,低了头也跟了去。

“怎么要走也不说一声?”红酒夫人柔声问道。

依露这是却红了眼圈,低声讷讷,“怕姐姐担心。。。。。。”

“走便走吧。。。。。。我也正打算回老家住一段时日,过几日便走了。”看到依露和岑岑不解的表情,红酒夫人淡然笑道:“这乱世终究没有我们女人**手的余地。”

“果真要打仗了么?”岑岑轻叹出声,“总是不让人好好过日子的,这天下,争来做什么呢?为了在历史上留下名字?辰光过去,年月流淌,留下名字又能怎样?”

红酒夫人扯了她的手揽到怀里,“男人么?不做出事业就不会安定的,这是他们存在的目的,其实也不过是无聊罢了。”

“哼,这个世界,没女人可不行,这战争,总会有女人的力量展现!”

众人止步,看了这金发的女子飘然前行,这骄傲的背影里,仿佛有澎湃的气势暗暗翻涌。

那一瞬间,这金发的女子霍然回望,却被阳光刺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上额头。

城关之上,有人站定,袍袖翻飞,静静不语,那光芒落在他的身上,他便像一尊菩萨雕像放了光芒,嗯。。。。。。他的确头上没毛。。。。。。

到底是没有看清你的容貌。。。。。。依露只是笑。

第三卷 乱世奋武情 第195章 炎龙新皇绿荷(一)

历经了七百余年的沧桑,天京城依然屹立在炎龙东洲的大地上。无数次的宫廷内斗,天京宫依然毫无争议地继续着它的金碧辉煌。它是王朝的首都中心,冷眼看了鲜血在苏砖地面上渗透,然后被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洗刷干净。四十九根蟠龙巨柱撑起了大殿,仰首望去,穹顶如天幕一般遥不可及,一盏盏七彩琉璃灯从上空垂下,如宝石般光华耀眼。两只高达半丈的铜狮熏炉分列在王座下的白玉阶前,袅袅轻烟从其咆哮张开的口中缓缓吐出,与大殿门口的仙鹤熏炉遥遥呼应,将沁人心脾的香散播到大殿的每个角落。

这本是吉祥富贵的锦绣之地,如今被一股暴虐之气**得污秽起来。

年纪轻轻的男子,身材却是臃肿肥大,一身杨柳色长袍,百花缭绕,扎一条明晃晃金丝腰带,坠了白玉双璧,全副一套行头,绝对是名家手笔。可这一来倒凸显了他的“丰肚”,怕是弯了腰,也不见得能看到自己的脚。年轻诚然是青春焕发的,可此君偏是脸上肉多,楞把眼睛挤成细细两条缝,若不是眼里还有些光彩,正正就是个肉球。

这正是当今的炎龙之主——白绿荷!

脸上的眼睛撑开附近的肉,猛地睁了开来,他狠狠注视着身前的王座,露出了暴戾的神采。“炎龙之椅!你终于是我的了!”他暴笑起来,托身形之福,笑得甚是辛苦,满身的肉在笑声里震荡着。空无他人的大殿内,他的声音空洞而无力,在琉璃灯的光芒下,他就像是一只看见了美好食物的饥饿野猪,毫不掩饰自己对**的渴求。

铁线楠木,髹了金漆,刻了山川、云纹,十三条龙蟠曲其中,扶手上两颗昂然硕大的龙头桀骜地吞吐出红舌,威严雄壮。七颗龙眼大小的彩色宝石排成北斗,引“北斗注生”之意,向人们彰显仁慈,却被奢华气掩了,成了富贵的代名词。明**锦垫铺在椅内,衬了宝石灯光,亮得竟有些晃眼,让人产生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觉,椅后一排九宝屏风,珍珠、玛瑙、翡翠、玳瑁、珊瑚、琉璃、琥珀、砗磲、水晶嵌出瑰丽图案,虽极尽色彩,却仍透出了苍白空虚之感。这龙椅本就是一个人的天地,一个高于众生的位面所在。

“我的,是我的,我坐在这里,我就是皇帝,我就是皇帝!”

绿荷并不在意周围有没有人,他的呼喊声如此之大,使得整个大殿里有了回响。嚣张狂妄的笑,只有这种笑,才能让他一吐心中怨气。他坐在龙椅上,眼前虚幻出百官朝贺的景象,笑得更加大声,他的嘴也张得很大,可以看到他贪婪的白牙,甚至还可以看到他牙缝里残留的昨夜的绿色菜叶。

“红强蓝富!说什么红强蓝富!两位哥哥,你们从小就受万民仰视,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如今这里只有我!我才是东洲之主!”

压抑多年的怨气将祥和之气冲得七零八落,美仑美涣的大殿里于是有了太多的不和谐。

“我主陛下,苦人参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殿门处传来,打断了绿荷的得意。

绿荷收了笑,伸出手去漫不经心地挥了挥,“先生请进!”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慢慢踱进来,近了才发觉这人年纪虽老却无老相。极朴素的一件半旧的灰白长袍,只在腰间束了条丝绦,灰白相间的头发没有绾起,简单地披在肩上,他的眼神极为明亮,没有一般老人家的晦暗,配了他瘦削的脸容,隐露了不羁狂放。他抱了一张古琴在白玉阶下席地而坐,丝毫不见局促,自然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身后跟了四名弟子,围了他也安然坐下了。

说实话,对于老者这不敬的举动,绿荷颇是恼怒的,因为他已经是这炎龙东洲的圣主。可他对这三朝乐师也不好发作,且不管此人身份高低,只是此人名震东洲“宫廷第一乐师”之名,也足以让他有自傲的本钱。

“我……朕已贵为皇帝,今日请先生前来,就是想劳烦先生为我奏一曲。”换了对自己的称呼,然后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口**说话,绿荷的脸上一下就涨得通红,强烈的兴奋感让他有了飘然云天的感受,分外享受。

苦人微微一笑,“陛下还曾是皇子的时候,苦人就听说您精通音律,如此,就让苦人与四个劣徒为陛下胡乱奏上一曲如何?”

“请!”

清音起调,圆润、柔和、恬静、甘美,四只黑漆九节箫同时奏起,细腻的音色如丝如缕,像是少女缠了衣袖,伸出纤纤玉手去卷了熏炉里的香气,慢慢流曳在空气中,淡雅处不留痕迹,飘渺处幻化天际。

听得绿荷眉头大皱,这不是一只喜庆的曲子。他没有别的本事,对音律一道却是有些研究,此时一听便知,这是“清平乐”,劝人修心养**的。

一个声音适时响起,“琴箫之声,古人制下,修身平气,抑起**,去其奢华,风清月朗,舒卷自若。陛下有心喧闹,只怕我等难以如愿。”

散音沉着浑厚,随了箫声、和了熏香,悠悠飘起,注、揉、捻、抹,各种繁复的指法如织女刺绣般穿花绕枝,苦人终于奏响了古琴。七弦之音委婉缠绵,颤抖着仿似清客吟哦,缓缓流泻,空气里渐渐浮了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慢慢渗透到时间的深远处。

苦人一挑琴弦,泛音突起,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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