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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夫唱妇不随-第11章

小说: 夫唱妇不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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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她需要安静歇息。”他再度打断她的话,赶人的意思很明白。

她错愕地僵了僵,小脸上的诚挚被无情击溃。

他就这么在意那名女子,在意到连与她说的话都只围绕着那名女子打转?那她在他心上哪个位置呢?

思绪猛然一顿,喜韵被自己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雷朔想对谁好根本与她无关,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过是希望他听她把话说完,接受自己的道歉,如此而已,真的……

“请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向你道歉。”她倔强地一字字道,在心头扩大的酸涩已然悄悄成为一个她不愿正视的缺口。

她的话像是引起雷朔莫大的兴趣。

他总算正眼看她,一对赤眸却蒙上一层清冽的寒霜,喜韵因他冷凝的目光巍巍一颤。

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她的眼神,比起那天离开时还要冷酷,为什么会这样?

鹰隼般锐利的赤瞳盯住她,雷朔终于冷鸷开口:“为你的哪个谎言道歉?”

在两道深不可测的目光下,她恍觉自己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几乎教她以为他洞悉她的一切,深刻地洞悉到似乎失去对她的信任,她惶然一凛。

“什么意思……”

“若没有找到圣物,你换不回卖身契,是否得从此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他突然问。

“是……是呀,跟逃亡差不了多少……”

“你究竟还要欺瞒我到何时,秦喜韵!”诡魅冷颜转厉,令人不寒而栗。

这趟下山,他从旁得知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被卖到妓院的小孤女,而是京城首富秦家逃家不归的千金小姐,秦家正派人在暗中打听她的行踪。

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对他隐瞒了真实身分、屡行骗术,为的只有不知到底存在与否的该死圣物!

“你都知道了……”喜韵心头一沉。

这是事实,她无法反驳;不过,一想到雷朔对她仅存的信任也许不复存在,她的心就沉重得发慌,而他愤怒的神情,正好明白诉说了她的可恶。

“雷朔,我能解释……呀!”

她被他扯到内室外头,雷朔冷眼扫过趴在门口探听消息的一干部众,大家接收到冷厉的目光,纷纷有志一同地东张西望,搔头摸鼻子闲聊起来。

“喂,我说今儿个的天气真不错!”福来张望万里无云的天空。

气氛不太对劲!

“这倒是,我想回去晒晒棉被。”阿虎附和道。

寨主的脸色不是普通的凌厉,好恐怖呀。

“不愧是好哥儿们,我也想到这点,咱们一块儿走吧。”哥俩好勾肩搭背晒棉被去。

别看热闹了,保命要紧。

直到门外的人都“借故”散光了,雷朔才冷冷开口:

“解释?除了圣物,你还有其他目的么?”

“我的确是为了圣物而来,可是……”她却愈来愈忘怀来到乾坤山的本意,她有多久没想起圣物了?因为脑海不时浮现的都是──

雷朔随之接口:“可是我始终不透露圣物的下落,于是你便处心积虑算计我,连名节都可以置之度外!”

而该死的,他明明应该气愤于她的所作所为,但是却嫉妒圣物更甚于厌恶满口胡语诌言、耍得他团团转的她!

内心的矛盾烦乱使得雷朔心旌动荡难平,蛮横地将喜韵扯入胸怀,霸道覆住她柔软的双唇──

强势的吮吻直捣她错愕的小嘴,连大掌都带有想藉折磨她来平复内心躁郁的自我意识,隔着单薄的衣物用力揉捏手中嫩软的肌肤,甚至不餍足地探入她的衣襟内,攫住一只饱满的浑圆,指间粗糙的厚茧刮痛了她娇弱颤抖的蕾尖。

伤人的讽刺、炙烫得灼人的颤麻、与胸中气息愈显薄弱的痛苦,同时无情袭击喜韵,一股椎心刺骨的疼痛贯穿心口!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疼痛与屈辱化为湿意涌上眼帘。

“你怎能这样对我!”

两人会有那一夜,也是她始料未及之事呀!他怎么能把她说成恬不知耻的随便女人,他怎能这么说!

“你都能把上床当作没发生过,一个吻不算什么吧!”他轻佻回道。

“住口、你住口!你凭什么羞辱我!”

“这不就是事实,你不承认么?”

啪!

随着这记耳光,两人周遭的氛围霎时凝结无温。

窗外原本摇曳的树影,似乎也沉默了。

雷朔转回被打偏了的晦涩俊脸,赤眸深处有抹苦涩一闪而逝。

“打得好!雷某只是个山贼草莽,确实没有资格!”

“你……”喜韵既痛心又懊悔地握住自己作疼的右手。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她脱口反击,想听的不是他自贬身分,而是希望听他说他不是有意出言中伤她啊……

“回家去!”他犀冷道。

“你赶我走?”

“小小的山贼窝,不适合秦小姐这样的上宾纡尊降贵逗留。”

“我不回去!”她执拗道。讨厌讨厌!她不喜欢他用有礼、却疏淡得宛如陌生人的语气跟她说话!

“回去。”

“我不要!”

“你听不懂吗?回家去!”雷朔咬牙低咆。

世上有多少人渴盼拥有一个家,她却毫不惜福、任性妄为地离家出走,徒增家人担忧,他只想吼醒她。

“我就是不懂你自以为是的理由!你根本不晓得我离家的原因,没有权力教训我!”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良久,见他不发一言,喜韵悬在眼角的泪水倔强地不愿落下,哑声低语:

“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

雷朔不是要她当他的新娘么,他反悔了?

是呀,在她毅然决然拒绝成亲后、在她失去他全副信任后、在他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后,她已然变成多余的、可恶的、处心积虑的坏女人,他哪里还会跟她成什么亲……

最初的坚持与反对,如今却令她觉得怅然若失,一直以来,某个她想逃却又难逃的体认,终于在她心中明朗──

她何只当雷朔是朋友,她喜欢雷朔,喜欢他的眼、喜欢他的发色、喜欢他的寡言、喜欢他的良善、喜欢他的卓绝不凡,对他有好多好多的喜欢,因此脑海里每每装填的都是他的身影!

先前不断找机会为自己的任性道歉,也不过是想与他合好的借口……但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她爱上雷朔了,却也亲手将这份爱推上颠簸的情路,让路上的碎石割得体无完肤,徒留残缺的碎片。

“你想知道与圣物有关的消息,是吗?听好了,我原原本本告诉你。”雷朔冷淡开口。

“我从未见过圣物。义父之所以霸占乾坤山,是因为救过端木大夫一命,端木大夫为报义父的救命之恩,告知他乾坤山地势易守难攻,泉水、食物、药材均垂手可得,依照端木大夫的建言,义父才会在此建立山寨,与圣物毫无关联。”

现在,他连赶她走,都以圣物作为说服的理由?

喜韵尝到难忍的苦涩,举步维艰地往外走去。

在跨出门槛时,她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

“如你所愿,我会离开乾坤山。”她有她的傲气,不会当一个厚颜无耻、赖在山寨不走的女人!

泪,却在转过身时懦弱地落下……

第九章

“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您这是做什么呢?”

“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小禄,小禄一定尽力帮您,您别不说话呀?”

小禄看着喜韵“打包”亲手栽植的几株药草,紧张得直在喜韵身旁频问。

自从昨日喜儿姑娘见过寨主后,整个人就一声不吭,她还瞧见姑娘偷偷拭泪,这回又与寨主发生不愉快的事么?哎唷,急死人了!

“小禄,麻烦帮我把布巾摊开。”喜韵捧着一棵根连土的小苗株,对双手绞着布巾的小禄道。

“姑娘,您为何打包苗株?”

“我要离开。”

离开?!姑娘不是待得好好的,而且就要嫁给寨主了呀?怎么说走就走?

“麻烦帮我把布巾摊开。”喜韵再次开口。

“姑娘要离开的决定同寨主商量过了么?寨主他答应了么?姑娘何时回来?如果姑娘仅是有事下山一趟,犯不着把这些药草带走呀,小禄可以帮您浇水、施肥、锄草──”

“就是雷朔要我走。”喜韵黯然道。

“怎么会?”

“我从一开始就打着圣物的主意、欺骗雷朔,没有资格继续待在乾坤寨。”喜韵幽幽自嘲。

“可您的所作所为并非十恶不赦之事呀,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还替端木大夫病舍的病人采回急需用的药草!”

“我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十恶不赦之事,但却伤了雷朔。”平心而论,有谁愿意遭人利用?她太过恃小聪明而骄了。

多讽刺呀!逃婚来此寻找圣物未果,却把心给赔在此地,无疾而终。

“小禄,你不是要帮我么?请把布巾摊平在地上吧。”

“姑娘……”

“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喜韵真诚道。

“姑娘别这么说,这是小禄该做的。”离别的愁绪绕上心头,让小禄忍不住哽咽。寨主明明很喜欢喜儿姑娘,为什么要赶她走?

此时,阿虎的嚷嚷声突然在屋外响起──

“喜儿姑娘,有个自称莫言的男人说要见喜韵小姐,可咱们寨里只有你的名儿中有个“喜”字,所以先让他在寨门等,你要不要……”

喜韵一听,立刻往门外跑去,飞也似地冲过话还没说完的阿虎。

阿虎搔搔后脑杓。看样子是找喜儿姑娘没错……

“莫言!”

当喜韵看见伫立在寨门前的藏青色身影时,脆弱的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奔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莫言矜敛的眼中升起一抹怜惜,将泪人儿纳入怀中。

“莫言……”喜韵埋头在对方怀中啜泣。“呜呜……为什么我非得嫁给穆鹰不可……如果没有这桩婚事,我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更不会尝到难忍的情伤!

莫言轻轻拍抚她哽咽的背脊,仍习惯沉默。

“是大哥要我回去?”喜韵抬首,泪眼汪汪地问。莫言是大哥的贴身护卫,莫言会出现,也就表示大哥下达了某道命令。

“大哥还是不愿改变初衷,是么?”

莫言点头。

“即使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还是非得把我当成利益联姻的牺牲品?”

听她如是道,些许诧异掠过莫言心底。看着泪人儿眼中沾染红尘情爱的痛楚,莫言了悟地微微叹息,清凝好听、像是刻意压低的嗓音从唇内发出。

“小姐,少主的心意向来不容置喙,所做的决定更不会害你。”

喜韵默然无语了。

爹娘过世得早,啸日大哥兄代亲职照顾她,她何尝不明白大哥对她的好。

若是大哥不疼宠她,就会逼着她学针黹女红、要求她当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而非任她钻研药草、整天弄得像个泥人似的,所以连婚嫁都为她挑了个上上之选的夫婿。

她若不想再令大哥操心、不愿陷大哥于无义,就该遵循兄命披上嫁衣、安静嫁人。

只是,如今就算嫁的是人人称羡的人中之龙,怎么样也比不上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啊!

“少主命我送你回府,你愿意回去么?”莫言道出此行目的,却在后头补充了一个问句,不在命令范围内的问句。

“莫言?!”喜韵诧愕怔视眼前的人。莫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么做不就等于违抗主子?莫言一向忠心耿耿的呀!

莫言神色平稳无欺,对她的惊讶坦然以对。会帮助她,是因为他们都属同一类的人,无法爱得恣意的人……

喜韵明白莫言想帮她,也明白这一回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她内心烦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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