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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霄汉-第57章

小说: 霄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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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循声一看,这才看清面前女子容貌,登时痴痴地望着转不开视线。

天书凛然朝他一瞪,冷声道:“你信不信我将你眼珠挖出来!”

六子被她一吓,忙撇过头去看谢曜,这一看,却又呆住了。谢曜将近三日滴水未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仿佛关牢中死刑犯。而他右手用几根丝布草草包扎,双腿至膝以下,诡异垂地上,显是骨骼碎。

那老大夫虽然耳朵不灵,但那双眼睛却很尖,一看伤势,便知道谢曜伤势。他让六子去后屋拿一身干净衣裳,准备给谢曜清理伤处后换上。

天书见状不再多留,转身出去。

六子回到屋里,找了一身干净衣裳,忽然拉开角落里柜子,拿出一根红漆木棍,棍上负有三个布袋。

他打开其中一个布袋,摸出一卷纸,缓缓展开,只见纸上绘着一人,面目正和谢曜一模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我丐帮弟子这魔头,今日自投罗网,也怪不得我啦!”六子低声暗笑,将画像卷成一卷塞进怀里,又写了纸条,跑去后院捉了只信鸽,绑腿上,扬手送飞。

丐帮仙居县势力不小,差不多一个时辰便有人来。六子一边做着升职美梦,一边往厨房去熬药。

天书门口支颌坐了半晌,心中却是无比复杂。谢曜虽然是为讽刺,但他说不错,一个废人,是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按理说,她已经可以下手了结,但不知为何,总隐隐含有期望,深信他不会一辈子都沉浸于此悲痛中。但要等着他走出来,却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

“他手臂上伤势倒好医治,不过骨头折了,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复原。”老大夫一边擦手一边对天书言道。

天书瞧他一眼,明知却还要追问:“那他双腿当真半点复原机会都没有了?”

老大夫“啊”了一声,反问:“你说甚么?”

天书没好气大吼重复了一遍,他才掏掏耳朵,说:“别那般大声,我听得见。他腿骨全一寸寸断了,纵然我医术奇高,也不能帮他重站起来。但是他这双腿我倒是可以帮他保住,不至于砍了。”

“罗里吧嗦,废话一堆!”天书横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进屋去看谢曜。

这屋子与外面不过一道帘子相隔,方才天书与老大夫谈话,谢曜想必全都听见。天书也不瞒他,全说了出来,末了又道:“过去只是一种经历,我希望你能忘了它。”

谢曜淡淡道:“我也想忘,但不能忘。”

天书冷然道:“你这个人就是太重情重义,这非但不是一桩好事,反而会害死你!”她希望谢曜如她一样,将自己利益放顶端,因为只有这样,到时候才不会让他难受,让自己难受。

谢曜喉头哽咽,双眼放空,并未答了。

天书正要再说,六子忽然撩帘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褐黄药汁,看了眼天书,忙移开视线,走到谢曜面前,颇为忐忑道:“谢公子,你将这药喝了罢。”

天书眼神一凛,冷冰冰道:“我没说他名字,你怎知他姓谢?”

六子闻言脚下一软,几欲跌倒。

“你那是甚么药?”天书不动声色挡谢曜面前,出言问了一句。那六子支支吾吾半晌,说:“……调内养外补药。”

天书瞧他眼神慌张,心下一凝,走上前道:“药碗给我。”

“是。”六子双手递给天书,却不敢看她。天书将药丸举鼻下嗅了嗅,忽然道:“你先喝一口。”

六子闻言大惊,抬头道:“啊?”

天书见状确定此人有鬼,一把揪住他领口,将药碗凑到六子嘴边,冷声道:“你不喝我就要灌了!”

六子斜了眼碗中药汁,双手忽然握拳。谢曜躺着看得真切,危急关头,脱口便道:“小心!”

话音甫落,六子手中一把迷药便朝天书扔去,天书听到谢曜开口早就屏息凝神,抬手将那药碗往六子身上一砸,旋身避开,顺势绕到六子身侧,反手擒拿他双臂,一扭一压,踩他背上制住。

六子哪想得到这娇滴滴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双臂反剪,疼面色发青。

“你是甚么东西?敢暗算我们!”天书厉声质问,六子却咬牙不答。

天书冷笑着环视四周,说:“难道你们这是家黑医馆?想要讹诈钱财,杀人灭口么?”

六子一听这话,突然怒气冲冲瞪视谢曜,厉声道:“这受伤人名叫谢曜是也不是?”

天书正想要说是有如何,但看六子身上穿着打扮,她忽然心下一惊。谢曜见他二人神色似乎大有周章,只道:“正是下。”

“果然是你杀了肖方和宋振!”

天书一听肖方名字,慌乱看了谢曜一眼,狠狠一拍六子脑袋,威胁道:“闭嘴!”

谢曜闻言陡然大惊,他奋力从床上坐起,却牵动伤势,疼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丐帮肖方、宋振?他们死了?”

“呸!你不要明知故问,你亲手将他两人杀害,还想狡辩么?”六子横了他一眼,又道:“甄忠才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甄忠才……”谢曜喃喃自语,细细回想了那日洞庭湖一面之交,岳阳城中把酒畅谈,转眼竟三死其二,而此人竟还说是他杀害。

六子怒声道:“我丐帮污衣派与净衣派早已联手捉拿你,姓谢狗杂种,天南海北你都逃不走!”

天书心下一转,急忙问道:“你已经给丐帮透风报信?”六子撇过头,却是不答,但这情景却反倒是默认。

她又怒又急,倘若被丐帮人发现谢曜此,就难以脱身。谢曜却恍若未闻,神色木然道:“天书,那日到底出了何事?”

谢曜记起当晚客栈中,天还未亮,便被天书叫醒,两人披星戴月离开岳阳,其中答案昭然若揭!但谢曜却不愿意相信,他紧紧攥着左手拳头,右臂伤口也因此迸裂,鲜血渗透包扎纱布,星星点点。

天书却没听见,她一记手刀敲晕六子,慌忙收拾药材纱布,道:“我们走,丐帮人不过片刻便会赶到……”

“肖方和宋振……到底是怎么死?”

他语气沉重而蕴含怒气,天书不由一怔,转过身道:“你甚么意思?大难临头你还来质问我这些?那杂碎半夜三来偷你东西,我……”说到此处,天书想到当夜她幻化成人,正欲对谢曜下毒手,是以不再说下去。

谢曜听她言明,怔然道:“就因为此事,你便将他们……杀了?”

天书本想说自己只杀了肖方,那宋振如何死跟她无关,但见谢曜一脸疏离神情,她突然怒从中来,大声道:“是!肖方是我杀,宋振也是我杀,你师父们全是我杀!”她说罢,想到正是因为那日斩草不除根,才埋下今日隐患,当下转身一掌拍六子天灵盖上,道:“我想杀谁救杀谁!”

谢曜不可置信看向她,心头大震,哑然失言。

天书做完这一切,气也消了大半,正要给谢曜说她只是做做样子,那六子还活好好,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曜颓然垂头,闭眼道:“那你也杀了我罢。”

“你……”天书一个箭步冲上前,提起他衣襟,死死盯着谢曜道:“你当我不敢杀你!”

“我留世上,也无用半点处。”

天书呆呆看着他,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谢曜。是,从来没有。

她忽而轻笑一声,缓缓松开抓紧衣襟手,退后两步,冰冷吐出一字字:“你不是身体残废……你本来,就是一个扶不上墙废物!”

谢曜闻言,心头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一击。他猛然抬头,却只看见天书决然离去背影。

第74章 风雨同路

天书头也不回离开。

谢曜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她,却想起自己早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他现下一无所有,再也不能做到“天下第一”,天书跟着他焉有未来。

所以走了也好,不必受他拖累。

谢曜想到此处,面容上竟忍浮现一抹苦笑。

那老大夫走进屋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地上一动不动六子。他忙冲过去,摸了摸脉搏,鼻息,只当他死了,抱着嚎啕大哭。

突然“砰”一声大响,两名手持竹棍丐帮弟子闯了进来,一高一矮,瞧打扮当是净衣派。那矮子瞧老大夫抱着六子大哭,也当六子被杀死了。高个儿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副画,拿谢曜面前一比对,忙用竹棍指着他,惊声道:“正是此人!正是此人!”

这一高一矮两人分别叫梁冲储东墟,皆是彭长老手下嫡传,乃六袋弟子中佼佼者,武功自是不弱。

两人对视一眼,瞧出谢曜右臂受伤,二话不说便举竹棍朝谢曜猛攻而去。他们只道谢曜武功高强,却不料谢曜根本没有还手,呆滞望着一处,任由二人封住其穴道。

“咦?这人怎么啦?”储东墟心下惊异,走上前掀开被子一瞧,他双腿缠着纱布,右臂也折了吊胸前,搞了半天,竟是受了重伤。

梁冲不由笑道:“天助我也,咱们将他押回丐帮,让彭长老好好处置!”

储东墟忽然抬手做了个小声姿势,凑上前梁冲耳边耳语几句,那梁冲听连连点头,眼珠子却谢曜身上打量。

“小子,你说,你为甚么要杀肖方和宋振?”

谢曜被点住穴道,却还能说话,他知道天书杀了丐帮弟子,自己定是要为她抗下一切罪名。何况他此时万念俱灰,纵然这两人即刻要他性命,他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面无表情道:“见到你们长老,我自会明说。”

梁冲听罢,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子扔给老大夫,说:“六子因公殉职我等会向帮上禀告,你将他葬了。此人我们带走,交给上头,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那老大夫胡乱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听清他说甚么。他稀里糊涂间又给六子拔了把脉,才发现六子压根儿只是晕过去了,当下扶着六子去了后院,而梁冲和储东墟还只当他是去挖坑埋人。

梁冲和储东墟一左一右架着谢曜走出医馆,走了不过片刻,来到官道,两人便气喘吁吁,将谢曜往地上一推,也不管他,只道:“贼老天,可热死人啦!”

储东墟举起袖子扇了扇风,又道:“瞧这样子是要下暴雨了。”他说罢看了眼地上谢曜,面色苍白,神情木然,鬓发散乱,不由满脸鄙夷道:“此人竟然是长老们悬赏捉拿高手,当真可笑至极。”

梁冲扫了眼谢曜,也附和道:“可不是么,我们就算不封他穴道,他这样子哪里像身怀绝世武功人?”

两人听到“绝世武功”四个字都不由眼前一亮,储东墟眼珠子一转,蹲□子,厉声道:“小子,我们此去岳阳三五天时日,你若事先将《九阴真经》交出来让我哥两儿先行阅览,这路上必不会亏待你,反之……”他说到此处冷冷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谢曜打定主意为天书抗罪,也只是认下杀人罪名,对其它人一概不理,好比又回到了再小舟中孤寂心情。

威逼利诱半晌,谢曜根本没有回应半句,两人耐心渐失,不禁迁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梁兄,是不是得给他一点苦头吃?”

梁冲低头打量谢曜一眼,冷嘁说:“你瞧他这模样,跟条狗似,别未到岳阳就给弄死了。”

储东墟一看也是,他忽然笑了一下,道:“既然是条狗,咱们也不必一路扶着了,他就这般爬罢!”说罢,他将竹棒往谢曜背上一抽,厉声道:“走啊,我们启程!”

谢曜耳朵还没有聋,痛觉也还没有消散,他本该十分生气,但一想自己残躯,纵然不遇这两人,这辈子也只有拖着双腿,地上爬着走。诡异而病态,他竟然觉粗粝地面摩擦,每一分外疼痛,都能麻痹治愈他心中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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