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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9章

我要做皇帝-第1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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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部的首领们,也非常阔气,戴着黄金头冠,身着丝绸衣物,葡萄美酒陶瓷杯,美人常依。

    哲别贵族们,则身着各自民族的衣着,紧随左右。

    西域各国国王,战战兢兢,在会场边角瑟瑟发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就是西域各国现在的处境。

    他们的命运,自己无法决定。

    唯有疏勒王、莎车王等少数几个与单于庭关系密切的国王,方能神清气爽的安坐。

    会场中央,数十名萨满祭司,握着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开一个个被绑缚在祭祀柱上的俘虏的的皮肤,嘴中念念有词,俘虏们的哀嚎声,声闻数十里,闻者胆颤,见着心慌。

    这既是祭祀祖先,请神明与祖先享受血食。

    也是在给各部一个下马威。

    用鲜血警告所有人——这就是与匈奴为敌的下场。

    句犁湖端坐在上首的单于宝座上,凝视着整个会场。

    左贤王狐鹿涉坐在他的左侧,右贤王乌屠坐在右侧。

    乌屠是一个老的几乎都走不动的老贵族。

    他是老上单于时代的左谷蠡王,冒顿大单于的侄子,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这在草原上几乎相当于中国的八十岁。

    属于很罕见的寿星。

    因为活得久,所以资格老。

    但论实力和手腕,他拍马也不及狐鹿涉、句犁湖。

    他能做右贤王,仅仅是因为北匈奴已经丢掉了幕南,而且死了太多孪鞮氏的高级成员。

    所以,句犁湖和狐鹿涉选择他来当做这个右贤王——其实就是个橡皮擦。

    匈奴的国内事务,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对外征战,也与他没关系。

    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当个吉祥物。

    但他怎么会甘心?

    右贤王是匈奴权力序列的第三号人物,也具有单于的继承权力。

    眼见句犁湖与狐鹿涉打起了夏务改革,发出向汉全面学习的口号。

    乌屠于是喊起了祖宗制度,打出了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单于的旗号,倒也团结了不少贵族和权贵。

    至少不再是一个吉祥物和橡皮擦。

    也有了些右贤王的模样。

    最近单于庭内外喧嚣的‘瓦尔那’之制就是他在暗地里鼓噪起来的。

    目的,就是要借此,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借此,打击狐鹿涉和句犁湖的威望,为自己未来做准备。

    看看死前能不能过一过单于的瘾。

    至少也要给他的儿子,现在匈奴的右谷蠡王忽盾拿到一个宗种的名额。

    至于匈奴会不会因此怎么样?

    管它呢!

    在乌屠的眼里,只有权力!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权力,被人轻视的日子。

    汉朝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只要获得权力,哪怕与魔鬼为伍,又有何不妥?

    至于汉朝的威胁?

    在乌屠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不了,汉朝打过来了,匈奴就西迁呗!

    这幕南和西域,丢给汉朝人就是了,无所谓,对吧!

    西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康居、大夏,国土广阔,物产富饶,水土肥美,月氏人都能在当代混的风生水起,匈奴人过去了也差不到那里去!

    更远还有身毒,还有更西方的世界。

    汉朝人再牛逼,总不能一直追上来吧!

    与之相比,句犁湖与狐鹿涉才是蠢货!

    说什么夏务运动,非得要跟穷凶极恶的汉朝人分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嘛?!

    汉朝人那么凶!

    折兰人都被打成了渣,单于庭的精锐万骑被摧枯拉朽的击破,就连胥纰军这样的镇压匈奴国运的精锐,也被歼灭在汉朝。

    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惹不起,躲得起啊!

    想到这里,乌屠就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首的句犁湖,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汉朝有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听我得话,迟早要吃亏!”

    但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极为顺服和恭顺的模样,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此刻,祭祖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绑在祭台柱子上的祭品们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血淋淋的身子,在柱子上挣扎扭曲,鲜血沿着血槽流到祭台上的一个池子里。

    一个老迈的萨满祭司,拿出一个人头盖骨制成的酒器,将一些马奶酒倒进去,对着所有与会的贵族们大声道:“伟大的撑犁啊,您卑微的仆人,请求您降临这尘世,给与您的子民指引……”说着他将一碗碗血酒洒到祭台周围的土壤,这是匈奴人传统的请神仪式。

    至此,碲林大会正式开始。

    句犁湖提着宝剑,头戴单于金冠,站起身来,望着一个个贵族,一个个部族首领,一个个国王。

    “今日,在天神与先祖的注视下,本单于在此与诸位贵人、国王、首领,大会于此,共商匈奴国事!”句犁湖缓缓的开口说道:“今日所议三件事情……”

    “第一件……本单于决定,明年继续向西远征,这一次,本单于将率领匈奴的勇士们,打开进入身毒的道路,去那流淌着牛奶与蜂蜜之地,去那黄金与香料之国!!”

    “本单于对天神与先祖发誓:必将带领各部,征服身毒!”

    “万岁!”

    “伟大的撑犁孤涂万岁!”

    所有贵族与国王,全部俯首大喊。

    西征就是现在匈奴的政治正确,谁主张西征,谁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反之,则去死吧!

    毫无意外,句犁湖的西征决定,立刻得到了全力支持和拥戴。

    没有人不想继续西征,继续发财,继续去劫掠和征服那些软弱的国家,孱弱的人民。

    鞭笞他们的孩子,杀死他们的父亲,间淫他们的妻子,虐待他们的母亲,调、教他们的女儿,夺走他们的牲畜,霸占他们的土地,抢走他们的黄金。

    在无尽的土地上尽情挥洒和挥霍自我。

    “第二个事情……”句犁湖压了压手,全场立刻安静,他握着宝剑,宝剑出鞘,道:“本单于听说,最近单于庭上下有人在鼓噪所谓‘瓦尔那’,更有奴才打着我的名义,到处宣扬所谓‘瓦尔那’的好处!”

    “那个卑贱的奴隶,已经被我亲手所杀!”

    “他的脑袋,将被制成牲畜的水槽,他的灵魂,将永世被禁锢在其中!”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许多贵族,不敢相信的看着句犁湖。

    然而,没有人敢有异议。

    右贤王乌屠却按耐不住的跳了起来,拜道:“伟大的撑犁孤涂,您卑微的奴仆乌屠有话要说……”

    “右屠奢请说……”句犁湖握着剑柄,淡淡的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啊,那‘瓦尔那’有何不好呢?”乌屠上前道:“人生而有别,自古就是真理,就像高贵的孪鞮氏,英勇的呼衍氏,睿智的须卜氏以及坚强的兰氏,世世代代,用自己的神圣高贵品质,率领所有引弓之民,走向胜利与辉煌……”

    “那些无能、软弱之人,就应该世世代代,为我匈奴的奴隶,为我大匈奴供给牲畜、女子、财帛……”

    “是吗?”句犁湖看着乌屠,道:“右贤王所说,或许有道理……”

    “但是……”

    句犁湖一步步靠近乌屠,道:“那‘瓦尔那’不过身毒的一个制度,身毒,世界上最弱小但却富裕的一个国家,其坐拥万里疆土,却孱弱的连大夏也能主宰其国……”

    “如今,右贤王却赞同这个孱弱国家的制度,右贤王难道就不怕,我匈奴也变成身毒那样的孱弱之民吗?”

    “这……”乌屠一时有些语塞。

    他的儿子,日逐王忽盾见状,立刻起身,对句犁湖道:“伟大的撑犁孤涂啊,我匈奴世代,也是用类似于瓦尔那的制度啊,贵族头人们,用自己的高贵意志和睿智英明,领导着万万千千的引弓之民,鞭笞世界,统治万国……”

    “冒顿大单于、老上大单于时,匈奴也没见弱小啊……”

    听到忽盾的话,十余个部族首领,也都点头附和,道:“撑犁孤涂,我等以为,用瓦尔那之制,并无不妥啊……大单于还请三思……”

    这些人,皆是一直顽固保守,抗拒着夏务运动和改革的中坚。

    其中甚至有人还是句犁湖的嫡系。

    但句犁湖看着这些人,冷笑两声,再看着整个会场,高声问道:“还有谁支持‘瓦尔那’?都站出来,本单于想知道,你们为何支持这‘瓦尔那’……”

    立刻便又有十余人出列。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希望在匈奴乃至于整个世界实施等级种姓制度。

    这样,他们与他们的氏族,就永远高贵,永远富庶。

    句犁湖,看着这些贵族,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身去。

    左贤王狐鹿涉已经拔剑而起,数百名忠心耿耿的王庭武士紧随其后。

    会场四周,数千名哲别骑兵呼啸而来,哲别王阳罔率领着他们,将所有部族首领和国王全部控制起来。

    元德八年夏五月,匈奴单于句犁湖于姑衍山碲林大会之际,与左贤王狐鹿涉、哲别王阳罔策划政变。

    囚禁、。杀死、流放所有异己贵族。

    姑衍山上流血三日不止,死者数以千计。

    从此,匈奴改革派占据绝对优势,保守派溃不成军。

    北匈奴轰轰烈烈的夏务运动,由此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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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节 技术发展与未雨绸缪

    初秋,长安依旧酷热难耐,正午的阳光更是炽烈的有些可怕。

    望着放在案前的一块棉布,刘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军国之重器也!”抚摸着棉布上细细的条纹,感受着其上的细腻手感,刘彻心旷神怡,龙颜大悦!

    “制诏:封大匠张奋为建章君,封大匠何贵为献文君,各赐黄金五百金,宅地一栋……”刘彻对左右尚书郎们吩咐着。

    他没有理由不高兴,也没有理由不兴奋!

    经过长达四年多的不懈摸索和努力改进,少府东西织令的纺织技工们,终于研发出了汉家第一台可以纺织棉纱的纺纱机并且发明了飞梭来织布。

    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机器时代的萌芽,是黎明前的曙光,也是革命的开端!

    棉布和纺织业的兴盛,在事实上来说,推动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开始。

    没有纺织业,特别是大型纺织工坊的涌现,工业革命?做梦去吧!

    而纺织业也确实是东西方资本主义萌芽的标配。

    宋明时代,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就是发生在江南的手工业作坊,特别是织造作坊之中。

    倘若刘彻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大明1556》,其中就有介绍江南织造业兴盛之时,与农业抢人口和土地的情节。

    “下一步,应该全力研发和研制类似‘珍妮纺纱机’的机器!”刘彻在心里告诉自己。

    珍妮纺纱机,是世界上第一台机器。

    没有它,就没有工业革命!

    毫不夸张的说,它的意义还在蒸汽机之上!

    为什么?

    因为,正是它的出现,使得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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