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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勒胡马-第696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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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术笑道:“汝以朝廷为好意么?朝廷命我为旅帅,不过离间我与同袍关系罢了。虽然如此……”轻轻一咬牙关,说:“在徐州,我虽得旅帅之职,却无实权,若随过江,恐怕连虚职都将为褫夺,而归韩晃、马雄辈。朝廷既命我为旅帅,若有功无过,轻易也是不会罢免的吧。不如还是归附朝廷为好!”

    于是二人故意拖延不出,随即在营中放起火来,甚至于从后方夹击**所部。**大败而走,匡氏父子即开垒迎华军进入,并且自缚向陆衍请罪。陆衍亲释其缚,安慰道:“将军昔在苏峻麾下,不得已随之而反,非本心也。今既能幡然改悔,善莫大焉,朝廷岂会责罚啊?”

    苏峻正在挥师攻城,忽闻西垒急报,乃稍稍却后,遣人再探消息,看看是否需要增援。然而攻城之卒才刚退下来,尚未来得及歇息,**便带矢逃归,报说匡氏作乱,已夺西垒。苏峻大怒道:“早知彼獠与华廷有款曲,可惜我念其前功,未能及时正法,遂至于此!”当即领兵西去,意图复夺西垒,并且派人去向晋军请求增援。

    邓岳回报苏峻,说你不如伪败,稍稍却后,靠近水边,我便可以舟船加以配合,必败华师。命令传递出去不久,果然苏峻就败回来了,只可惜——不是诈败是真败……

    原来两军才一接触,匡术便命部下齐声大叫道:“汝等家眷,皆在青、兖,若随苏峻谋叛,必遭显戮。难道当真无所顾念,而愿孤身随苏峻南渡蛮荒之地不成么?!”

    其实苏峻在正式竖起叛旗的时候,就于军中宣告过,说华军主力正在河北与羯贼厮杀,后方空虚,所以我可以配合晋人,一口气杀回青州甚至是兖州去,规复汝等乡梓之地。本是为了安众军之心,但问题是打回老家去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和尚不可见的远景罢了,家眷俱遭显戮却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军心大乱,不少士卒当即抛弃兵器,跪地请降,苏峻乃大败而退归施水岸边。

    陆衍逼近施水,晋人舟船上乱箭齐发,导致不能近前,只得仍归西垒。邓岳遂发兵接应苏峻收拢败兵,于岸边重新下寨。

    可是邓伯山登高而望,看华军进退自如、令行禁止,也不禁慨叹道:“如此强兵,无怪乎能逐胡败羯……我江南之卒,唯倚水可保,倘若登陆与战,毫无胜算啊……”

    。。

 第二十五章、宁便民而不便官

    邓岳原本打算,若是苏峻强攻拿不下合肥城,那我就只能用水师去攻合肥水门了——多少还是有些胜算的。(全本小说网,HTTPS://。)只是如今华援已到,军又齐整,则我军即便拿下合肥,又有什么意义啊?

    合肥城位于江、淮之间,临近巢湖,周边虽然多是平原地形,水网却相对密集,理论上利于南方步兵,而不利于北方骑兵,故而三国时代,始终是魏、吴争夺的焦点。满宠因之而废旧合肥城,挑选地势更险要处,建此合肥新城,堞高橹密,实非易取之处。

    王敦此次北伐,完全是因应苏峻所请,复听从了钱凤所言,来趁乱占便宜的,故此发兵不足两万,其实并无深入华境的决心。倘若苏峻食言不肯来援或者起码配合呼应,则原计划止步于巢湖以南地区,争取只吃下一个庐江郡;是因为苏峻率三万兵马来合,这才有了强攻合肥,进取淮南的信心。

    然而华援已至,青州兵又已败退,邓岳自思,我即便拿下合肥,也不敢再前出一步,且还需留兵驻守。合肥位置很重要,必然成为长期争夺之处,但以江南目前的状况而言,实在不宜跟华人拼消耗啊

    于是遣人禀报王敦,建议撤兵,独留苏峻守在江北。

    数日之内,双方对峙不动,青州军残部和晋人自然不敢再攻城了,陆衍顾虑到施水上的舰船,也不便接近岸边。苏峻见此状,不禁慨叹道:“邓伯山已有退兵之意了吧”他如今所部士卒陆续跑散,剩下的不过六七千人而已——多是起家旧部,或者东镇后才从青、徐招募上来的——估计靠这点儿人马,不仅守不住庐江郡,也守不住徐州南部的广陵、临淮、下邳等处啊。

    于是亦行文王敦,请求退向江南。

    沈充不建议让苏峻过江,他说:“此子豺狼之性,只可以利诱之,不可寄托腹心,若许其渡江,不便安置,将来必为国家之患。”

    钱凤却说:“若留苏峻在北,恐亦难久守,则大将军此番出师,近乎劳而无功。若拔庐江百姓南徙,并容留苏峻数千兵,稍有所得,可以振军威,并坚晋王守江之心。苏峻所部多北人,既归江南,人地两疏,有何难制啊?如何会成为国家之患?”

    王敦素信钱凤,至于沈充前阵子他利用沈充而“兵谏”司马睿,事后不得不破灭吴兴周氏,然后漏点儿利益给沈氏,使得沈氏之力更盛。那么对于一个无根基、无兵权,只能依靠自己的钱世仪,和一个根基深厚,本身私兵不下四五千数,随时都可能扯旗自己干的沈士居,谁更可信,那还用说吗?

    因而王敦最终还是信用了钱凤之言,下令邓岳、苏峻自合肥城下撤退,并迁徙临湖、襄安和皖县数千家百姓,归于江南。陆衍趁机收复了庐江,并且东指徐州。

    可是他晚了一步,谢风得到谢鲲的求救,已然先期自青州南下了——因为羯赵主力被压缩到了襄国,导致冀州方面再无大敌,谢风原计划是想趁机渡河去收复厌次等地的,因而多方筹措粮草,出兵的准备颇为充分。他甚至于请求历城的冯龙也发兵协助平定徐州之乱。

    冯龙素恶苏峻,一听说啥,去打苏峻?当即首肯。于是合兵一万五千之众,几乎是倾巢而出,急驰而向下邳。马雄据守下邳不过五六日,听说苏峻已然败退江南,而当面敌军又甚勇锐,乃不敢久持,亦于途抢掠后自江都渡江而南。

    苏峻残部六七千,屯扎在宣城郡内;马雄所部三四千,则屯扎在毗陵郡中,正好把建康城给夹在中间。邓岳因此规劝王敦警惕,王敦遂请建康zhèngquán下诏,拜苏峻冠军将军、徐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封邵陵郡公,使其南下新安;拜马雄安集将军、历阳内史「跟苏峻的徐州刺史一样,都是遥领」,封将乐侯,使其南守会稽。

    打算先把他们都赶离建康周边,然后再尝试徐徐分化瓦解之,夺其兵柄。

    至于华朝方面,自然褫夺苏峻及其所部将吏的一切职、爵,命陆衍为徐州及豫东二郡都督——并将冯龙拨其麾下,为的是把“复仇军”从老窝历城调开。匡氏父子反正有功,使即入京受赏。

    匡术有些担心,乃往恳求陆衍、王贡,说我此前从贼,并未能立大功以尽赎前愆,无颜去见天子您帮忙跟朝廷说说,我先不进京成吗?王贡笑道:“将军何必顾虑。天子御下宽厚,将军既反正来投,自可放心进京,朝廷当予犒赏,岂有加害之理啊?”

    随即面色一板,又威吓道:“昔日苏峻若肯归洛觐见,天子必寄付重任,何至于因疑忌而生乱心,进而败逃江南哪?将军若不归洛,乃是疑忌朝廷,则尚望朝廷信任将军么?!终究为苏峻故将,难道朝廷会让将军留在徐、豫,再做下一个苏峻不成?!”

    匡术吓得一头的冷汗,只得将兵马交给陆衍,复与其子匡孝一起跟随王贡还洛。王贡与陆衍勘测地形,反复商议后,上奏朝廷,说待等国家安定中原,必然要平定江东,但无舟船,长江难渡。不如在巢湖建造战船,训练水师,以备不时之用。

    裴该即命以卫循为水师都督,使其前往巢湖,造船练兵。

    卫循卫因之在晋时即任淮海都督,主要负责东海上南北商旅的管理,以及青州几个港口和“海军”的建设。然而其成绩却并不如裴该之意——商业倒是管得不错,海上舟师却始终强盛不起来啊,那家伙究竟把精力和钱粮都花到哪儿去了?

    等到代晋之后,建康zhèngquán不从王化,则那些吴郡、吴兴、会稽等地的海商,处境就非常尴尬了。绝大多数商团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与青、徐、幽、平,乃至三韩贸易——既然晋王没有严令禁止,华人又不拦阻,还照旧有定额收税,那咱们又何必因为政治纷争而放弃发财的机会哪?

    但也有部分豪强趁机干起了海盗的勾当,劫掠所遇商船——谁管是哪方的,即便同一郡里出来,只要不属我家,皆可攻夺。卫循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能战之船,基本上难以遏阻其势,全靠南方豪族自发联合起来,形成类似于同业公会的组织,往往聚集大小船只十数条一起北向,才使得海盗行为渐趋式微。

    所以说,南商不需要官家管理,自己就能够把海贸给搞得风声水起了,卫循因为不能禁绝海寇,威望下降,逐渐的只能在青州几个中继港口引水、抽税,而无法再掌控海贸。裴该考虑到,即便零星海盗,暂时也还不敢上岸抢掠——况且从长江直到马訾水「鸭绿江」,目前只在山东半岛的曲成、黄县有几个中继港口,其余地区沿岸十里内甚至更远处,除了有官军设防的盐场外,就少有村镇和居民,即便海盗上岸,也抢不到多少东西啊——则大力发展海军并无紧迫性,因而才转调卫循于巢湖。

    一方面,卫因之好歹负责过海贸,对于舟船的建造和管理,颇积累了一些经验;另方面,他当淮海都督时间也不短了,又曾经跟苏峻打得火热,则不趁机换个地方,怕会形成割据之势。

    ——即便无土地、无兵马,但长期把持一个部门甚至一个领域,上下皆其私人,朝命难以贯彻,同样可以称之为“割据”。

    曾经有官吏上奏,希望能够关闭黄县等处港口,禁绝海贸,以免资敌——因为绝大多数海商都来自于江南,尤以卫循出身的会稽郡为甚。对此裴该分析道:“海商取江南之货,转输辽东,复将东北之货,转归江南,确乎获利甚丰,倘若把持在司马睿或王氏手中,确实不得不加以制约。然而建康见不及此,或者虽有心而无力,则贸易所得不能尽为彼等所用,有何可虑啊?

    “建康不过于海贸中抽些赋税罢了,我朝在黄县、曲成等处亦抽税,足可抵过。况乎江南豪族,相互勾连,各恃徒党,既不肯全受建康之制,复贿上欺下,隐匿财产,偷逃税项。据报,建康从中所得,尚不足我朝三分之一。则是海贸之利,我得其三,敌只得其一,如此好事,岂容废罢?

    “再者,海商自南来,入于青州诸港时,必将建康内情,通报于我;而我将来定南时,也可以关闭青州诸港为要挟,使彼为我内应——此天然之间者也,何必拒之于千里之外?”

    至于海上贸易的两个终点——交、广和平州、三韩,本来就很偏远贫瘠,还用担心他们靠着海贸能够很快富庶起来吗?根本不必加以考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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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国家zhèngquán的逐渐完善,裴该得以彻底从细务中抽身出来,而只负责大政方针的制定和重要事务的督责,倒是比在长安时要轻松一些了。

    好比说,他诏下工部,使规划长安新都的建设,工部尚书徐渝动作倒是很快,才开春后不久,便将图样草稿呈递了上来,裴该一连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逐一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要他加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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