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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勒胡马-第570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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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好言抚慰一番,并说你只要管理好海贸就行了,具体增援厌次之事,量力而行,我不会苛责——我知道你那两把刷子,不会要求你去打海战,你暂时也还搞不了海军陆战队啊。

    卫循留宿一夜,便即匆匆东归。

    ——————————

    又过数日,陶侃的老妻龚氏领着一家老小连仆役百余人抵达长安城,裴该亲往相迎,给足了陶士行面子。当日晚间,陶侃召来几名已经成年的子侄——陶夏、陶琦、陶旗、陶斌、陶称,以及陶臻、陶舆,问他们:“汝等可知,我因何召一家到关中来么?”

    陶夏道:“大人受大司马厚爱,任行台重任,总司戎事,以靖贼氛,则三五年间,恐怕难以返归乡梓。妻妾、儿女天涯悬隔,难免殷殷思念,是故召我等来也。”

    这就是片儿汤话,没啥营养,因此性情急躁的陶称当即隔过诸位兄长就说了:“大司马重用阿爹,官居三品,而子孙除道真兄{陶瞻}外,皆为布衣,如何绍继大人之业,且光大家门啊?今召我等来,是有荐于大司马之意了。”

    陶侃朝他一瞪眼:“住口!便汝这般轻佻急躁之性,岂能为官做宰?恐汝出仕之日,必为家门招祸!”

    陶称被老爹这一骂,不禁又羞又怒,却也不敢回口,只得悻悻然朝后一缩。陶臻就问了:“叔父谋划深远,随大司马数岁,从不召我等北上,今既见召,必有其因。小子愚钝,还请叔父明言。”

    陶侃手捻胡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近日长安内外的传言,我于家书中,亦有提及……大司马虽寄托腹心,而陶某只愿为国家逐寇灭贼,实不愿卷入政争浊流中去也……”

    几个儿子听了这话,都不禁微微吃惊,陶琦试探地问道:“大人之意,难道大司马……有应谶之心么?!”

    陶侃摇一摇头,说:“大司马之心,我不知也,然诸裴之心,不问可知。今大司马内控朝局,外总戎政,雄兵数万,强过中军,将吏千数,贤于zhongzhāo……时势如此,即不欲效仿武皇帝{司马炎},亦难免成一文皇帝{司马昭}。

    “我既受其恩德,自不能轻言背之,且羯贼未灭,社稷未复,国家未定,也不愿退归乡梓,优游林泉……”

    总体而言,陶士行的事功心是非常之重的,加上他寿命也长,原本历史上领军长达四十一载,高寿七十六岁,这才将兵权交还给东晋朝廷,然后交接返乡的翌日,就在途中挂了……也就是说,兵权一直捏到临终的前一天!

    则如今正在意气风发之时,你要他辞官卸任,打死他也不干哪!

    “若大司马成文皇帝之功,我必善辅始终,若其成武皇帝之业……”陶侃说到这里,又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即便陛下肯禅位,丹阳、汝南、彭城诸王尚在,中国难免割裂。尤其丹阳王南渡多年,总江南之政,有王茂弘为辅,王处仲手握重兵,岂肯屈居人下啊?一旦南北分治,我在北地,汝等在南,恐怕为人所鱼肉……

    “儿孙众多,固是福祉,实亦拖累。我不禁想起所传大司空{刘琨}之事,因其子刘群为段末柸所俘,段匹磾疑之,遂囚大司空,几乎不幸……倘若将来汝等为江南所劫,而大司马因此疑我,我与胡奴等复殒命于北,则恐陶氏一门绝矣!即不绝,亦将沦为庶人,我半生辛苦,俱化烟云!”

    说到这里,又瞪一眼陶称,说:“我今召汝等来,是为全父子性命,岂是为汝等求仕啊?!”

    。。妙书屋。

 第十九章、前驱

    平阳、西河之间,晋赵两军的战斗延续到了第二天。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初日之战,赵将张豺率三千精锐来攻,却被姚弋仲利用地形之便,和尚未完工的工事为辅助,以百余正兵、三千辅兵,予敌以重创。赵军统共也就发起了一次猛攻而已,便即伏尸近百,受创者倍于此数,被迫狼狈而退。

    姚弋仲远远眺望敌旗欹斜而去,不禁轻叹道:“可惜,可惜。”

    为什么可惜呢?因为山道狭窄,攻方卒伍拥挤在一处,直接冲过来那就是天然的靶子啊,以晋方所携箭支,足够射光这三千敌兵有余。倘若张豺贾勇不退,反复冲击,必将死尸遍地;但他既然只冲了一次就退,说明想要改换攻击思路和方法数万赵军汹涌而南,受此小小挫折便即全师而还,那是绝不可能的到时候自己是否还能想出合适的应对之策,以及能够再给敌军造成多大杀伤,就都不好说了。

    当然姚弋仲并不知道,其实张豺本想继续再攻两轮试试,偏偏有传令兵来报,说石虎已到山上营盘,要他收兵回去谒见。张豺无奈之下,只得传令全军暂退,他自己更是急急忙忙跑着来见石虎。

    石虎派张豺先攻晋营,本人却也没闲着,稍稍整束兵马,便即踵迹而至,然后站在山上,居高临下,将这首日接阵、首轮冲锋的经过瞧得是一清二楚。随即没等赵军尽数退出晋方弓箭射程范围内,他便派人去召唤张豺回来。

    见面之后,石虎也不废话,直接问张豺:“晋人所据地势甚佳,又有壕沟、墙垣为助,正面突击,恐怕难克,反倒白白地损伤士卒性命汝有何良策啊?”

    张豺闻言略略一愣,便即苦笑道:“末将愚鲁,实无良策……”

    他还在河北的时候就被拨隶在石虎麾下了,其后又从之镇守并州,一直到去年石生接任……所以对石虎这位老长官的脾气再了解不过。在石虎面前,超拔逸群之才是没有好下场的起码在打仗方面,石虎绝不允许有人比他更强但相比起来,更恨大言炎炎之辈。你可以才具平庸,只要勉强适任加忠诚肯干就行,但若能做三分而吹嘘十分,一旦败露……石虎屠刀下本多冤魂,况乎不冤之人呢?

    对于应当如何攻打晋寨,张豺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点儿想法,但终究没经过深思熟虑,尚不完善,生怕一旦说出来却难以奏效,反触石虎之怒。所以还是说我没法子好了既然大王您亲自上来了,那战术还是由您来制定为好啊。

    石虎道:“我方探问军中,寻觅熟悉地理之人,看看可有小路,可以兜抄至晋人之后……”石勒、石虎叔侄虽然是并州人,但老家在上党武乡,于太原、西河两郡,也属客居。虽说石虎曾经被刘琨拘囚在晋阳,终究身为人质,是不大可能随意到处乱跑的。

    况且若是普通小路,晋人自然也会知道,必然事先加以防堵,而要寻那些少为人知的隐秘通道,就得大海捞针一般询问世代居于附近的乡人啦。

    结果石虎运气不错,还真被他给问出来了“不料陈川竟是介休土著!”

    根据陈川的禀报,从这条山路的正中位置也就是张豺扎营的北方六七里外有一条隐秘小道,西行二十五里,可以直接连通汾河,并且位于晋人在汾河上所筑碉堡的南侧!再由彼处沿着汾河南行三十里余,便可入平,抄至永安县城的西北方向。

    张豺闻言大喜,忙道:“既如此,请大王即刻分兵,缘路而南,然后南北夹击晋人营垒!”

    石虎却摇一摇头,说:“我已命陈川为向导,引麻秋所部,经此小道而向汾水。然而据陈川所说,其道极其险狭,马不能行,人亦须缘山攀崖,根本无可通过大军是以命之麻秋,及其麾下五百健儿。

    “且路既难行,则必迟缓,虽然只有五十余里地,却非三日三夜,不能下平。比及陈川、麻秋得至,晋人平阳之军,亦将开到……到那时说什么南北夹击?恐怕这五百人只有去时,而再无生还之日了!”

    张豺不禁嗒然,就问:“既然如此,大王又为何要遣陈川、麻秋啊?”

    石虎道:“此不过为日后之战,预作准备罢了。我料平阳若遣轻骑来,最晚后日便至;若刘央亲率大军来,也不过三五日罢了。我等须于此二三日间,先破当面晋垒,逼敌下平,退守永安。倘若当晋人归城之际,麻秋可以侧翼突击,必能极大杀伤晋卒,且摧破其将之胆!”

    张豺心说你白扯一大套,最终不还是绕回来了么?怎么攻打正面晋垒,还是啥都没说啊“大王容禀,晋垒虽不甚坚,其壕虽不甚深,却尽占地利,正面突击,二三日间恐怕难有胜算啊……除非不顾死伤,拼死往夺……”

    根据目测,守营的晋兵不会太多,也就两三千人罢了,还不到我军的十分之一。那么我军若是不计伤亡,白天黑夜地轮番往攻,就算杀不死晋人,也能把他们给累残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二三日内,便即顺利突破大王您能够下这个决心吗?

    石虎闻言,突然间撇嘴一笑,说:“汝未免将战事,想得太过繁难了。”说着话伸手朝南面一指:“我看晋卒肉搏之兵不多,其壕三道,一道未成,轻跃可过,即其余两道,似也不太深……”

    张豺是实际经过战阵的,虽然没上第一线,但从抬下来的伤兵口中,也对晋人的防御工事有了相对全面的了解,当即回禀道:“此二堑,不过深四五尺而已……”就是不到一人高“然其中埋有削尖的木桩,士卒跌落即死啊。”

    石虎点点头,继续说道:“壕不甚深,垒不甚高,也不过四五尺而已。则以汝的估算,若以人身将堑壕填平,复以人身堆至垒上,需要多少具尸体啊?”

    张豺骤闻此语,便感一股寒气直透脏腑,说话也不由得结巴起来:“末、末将不知……”

    石虎笑道:“昔日裴先……文约尚在我军中时,曾与我言,为将者不可不识数算之术,不但要核计粮秣、物资消耗,其于地方广狭,可排布多少兵马,亦当心中有数才是。而据某之估算,由一箭外铺尸而直登晋垒……”说着话张开五指“有四千人足矣!”

    虽然摄于石虎之威,张豺还是忍不住伏地劝谏道:“我军不过四万余,而大王将其十之一于此山之中……此事万万不可,大王三思啊!”

    石乎撇嘴一笑:“又无须动用汝之精锐,怕的什么?”

    敌众我寡之时,最怕遭逢夜袭因为敌人派出部分兵马来夜袭,哪怕仅仅搅扰得你睡不安稳觉,第二个白天他们仍有余力发起进攻啊姚弋仲乃命于营前、垒上,尽皆举火,将壕前数十尺内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然而空等了整整一宿,羯军却并无动静。

    直到翌日黎明时分,才听得山上赵营中鼓声震响,很快大群赵军便即蜂拥而来只是山道狭窄,难以排布太多兵力,赵军前锋已然逼近了晋方弓箭射程范围,后军都还没能出营呢。

    姚弋仲也就只能望见山上赵营而已,至于赵营之后,尚有大军陆续逾山而来,他就瞧不见了不过也能料想得到。

    晋方正兵手握长矛,辅兵中的弓箭手端起步弓,严阵以待。可是再一细瞧,今日所来的赵军,却与昨日不同……

    昨日的赵军一望可知是精锐,全都身穿皮甲,将近半数还有兜鍪,或挺短矛,或执刀盾,队列说不上有多齐整,也是能够勉强瞧出阵形来的。

    而今日杀来的赵军,却乱哄哄的全无队列可言,抑且多数身上无甲、头上无盔,就连衣衫也皆褴褛;手中兵器更是简陋、驳杂,只偶尔能够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刀、盾,其余多是木棒、锄头,或者削尖的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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