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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勒胡马-第530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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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当初石勒在渭滨造船,张宾因为反对沿江东下,以谋建康的策略,故此他连瞧都没去瞧过一眼。石虎却不仅去瞧过了,还受裴该的唆使——其实是欺骗——乘船往攻晋垒,结果在巨灵口遇伏,差点儿连命都给丢了……

    而且基于某种原因,石虎到处搜集相关裴该的情报,对于当年陶侃舟行兜截阴沟水之计,也了解得相对详细。

    因此在屠灭了卢子城之后,石虎掉过头来再攻谷城,却愕然发现,啃上了一根硬骨头……关键是他手下兵马有限,实不足万——曹兵不算——城守军本比己方为多,卫策又是晋之宿将,徐龛也还算悍勇,结果连攻三日,白白损兵折将,却毫无进展。石虎乃谋划着,利用船只由济水运兵,绕至谷城之后,断其粮道。

    但他终究是临时起意,有如当年石勒驻军葛陂,而于渭滨造船时一般——仓促之间,现造船肯定是来不及的,而搜集附近民船,统共也就得着了十来条小舟。石虎见卫策、徐龛只敢固守,不肯出战,于是大着胆子,将兵权交给呼延莫,自将三百勇士,乘坐小船,先渡过济水,攻破了清亭。

    清亭只是一座没什么防护力的集镇而已,由此再向西去,是济北名城东阿,石虎就不敢轻易去撞了。折回船上后,他便又溯济而上,偷袭了谷城背后的下聚。

    只是下聚虽然位于谷城晋军的运输通道上,却也跟清亭一般,本身没有什么防护力,石虎不可能久据于此,断敌粮运——倘若呆得久一些,估计卫策遣数千军来,就有可能把石虎给生擒活捉喽。

    石虎胆子也真大,干脆再渡济水,一路向西方杀掠过去,所过乡村,无不屠平,鸡犬不留。随即更绕过范县,迫近兖州旧治廪丘。

    蔡豹得信后,急遣将军留宠率两千兵马往救,结果竟在廪丘南面为石虎所破,留宠战死。消息传开,东平、濮阳两国人心惶惶,百姓无不扶老携幼遁入各地县城……

    蔡豹接到败报,不禁大惊,心说石虎真的只带了几百人过来吗?若止数百,如何能击败留宠两千兵马啊?其必有大军跟随在后!正好祖逖在河北岸占据了三津,蔡豹乃不怕羯军南渡,急忙亲率大军而向廪丘——可是石虎早就已经撤回去了。

    几乎于此同时,卢子城失陷、桓宣死节的消息,和卫策、徐龛的dànhé文奏,前后脚递至洛阳。司马邺追赠桓宣廷尉衔职,赐谥为“齐”,随即问群臣,蔡豹有罪无罪,是不是应该责罚啊?

    荀组上奏称:“蔡士宣拱卫三津,不克往救卢子,桓子室死难固然可悯,然非士宣之责也。”建议诏命蔡豹急急挥师东向,与卫策等合流,击败来犯的羯军。

    祖纳却道:“军争之事,当问骠骑大将军,朝廷既寄予御寇之重责,不宜别下诏命。”

    荀组说祖逖见在汲郡,则河北之事,自然由其统筹,至于河南的战事,若再从他那儿过一道,就怕延误军机啊!

    祖纳乃请求征询尚书殷峤的意见——殷峤昔日曾跟随郭默转战于河内,虽然只是参谋,倒也算打过仗的,不象他祖士言,平生未领一兵,未执一械。

    至于荀组、荀崧等,理论上也带过兵,但对于那几位的军事才能,祖士言只能在心里“呵呵呵”。

    殷峤本不愿多言,直到祖纳问到头上,这才起身建议道:“当命蔡使君屯兵于廪丘、范县一带,为谷城后援,不可使其遽向谷城。”

    为什么不让蔡豹直接去救廪丘呢?殷峤解释说:“石虎为羯贼悍将,所部虽寡,却为精锐,倘若平原对决,恐怕唯裴、祖二公可以破之。今卫将军等扼守谷城,使石虎不敢西向,虽间中骚扰,亦于大局无伤。且即谷城有失,蔡使君复于廪丘、范县遏阻之,亦可使其不能深入兖州。

    “然若命蔡使君前抵谷城,军势既雄,诸将必生骄心,且粮秣压力增大,多半是会出而与石虎野战的。然臣恐彼等皆非石虎之敌,野战败多胜少,则一旦军溃,兖北再无可拮抗羯贼之大军也,河南局势,怕会糜烂……”

    祖纳连连点头,说:“殷尚书所言是也。然既如此,朝廷正不必下诏与蔡士宣,骠骑大将军见在汲郡,必可谋夺津渡,照应河南战事。”

    其实他也不懂军事,只是觉得军令应当统一,还是都交给我兄弟为好,咱们就别跟后面指手划脚瞎出主意啦。

    荀组不肯让步,说:“终究大河阻隔,河南战事,恐怕骠骑大将军难以照应。且若长守谷城,不能退敌,兖州各郡国士民百姓都将惊骇,有损朝廷之威啊!”

    主要是即便荀组为之粉饰,终究蔡豹身为兖州刺史,失地、丧守,不管有什么理由、苦衷,也不可能彻底抹消责任吧。蔡豹是荀组一党,又是他推荐担任兖州刺史的,故而乃欲蔡豹进击立功,将勋折罪,将来才可以完全不加追责。

    梁芬见此机会,乃移目荀崧,荀景猷会意,当即提议道:“中军主力,皆在河北,欲图一举而击破羯寇,挺进襄国,河南唯各州郡外军而已。诚如殷尚书所言,外军战力本弱,且聚愈众而愈不齐,难以遏阻石虎,遑论击退之呢?陛下何不下诏,请大司马分一部来援,以拒石虎。大司马麾下多百战宿将,非蔡士宣等可比类也。”

    荀组怫然不悦道:“难道洛阳城内,再无能将乎,而欲千里迢迢,向关中请援?”

    荀崧反驳道:“关西行台之军,挫败刘粲,复克平阳,殄灭胡寇,既然精强如斯,又为何不用啊?且中军皆由骠骑大将军统属,能将皆入其幕下。即已有之五校,与太尉欲复之七军,皆因统将难募而不能出战,若有能将,其为谁欤?”可以任谁为将,你倒是推荐一个人出来啊。

    荀组不禁语塞。

    想当初荀氏兄弟原本保着司马邺,想在河南地区扯旗的,但司马邺却被一票关西人给拐跑了,剩下荀氏孤掌难鸣,兵力日蹙,最终bèipo弃河南而逃往江滨;因而手底下能打的几个人,不是陆续战死,就是都跑散了,没谁能够积功升为千石以上。目前荀组的基本盘,还都是先前落跑江东的士人陆续北归,投入的麾下,这票人若能打,当初还用逃那么远吗?

    关西和徐方能战之士,都在裴该麾下;兖、豫能战之士,都在祖逖麾下……若非如此,荀组也不会想要伸手抓军权了。如今他实在拿不出什么人来将兵增援谷城啊,府中确有猛士,但都是自家部曲性质的,怎么可能蹿跃而出任军将呢?

    西党就此大占了上风。

    。。妙书屋:。

 第三十四章、日落复升

    北汲县、南谷城,晋赵两军长期对峙,忽忽便已半月有余,很快迎来了当年的十一月份。全本小说网;HTTPS://。m;

    十一月乙卯日黄昏时分,红日才刚落山,突然间又蹿跃而起于空中,高三丈余,天宇暗而复明,凡见者无不惊骇。

    正在对峙的双方兵马,因此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和混乱。其中祖逖方命祖智将兵掩袭枋头,未至而军大溃;石虎本欲再渡济水,骚扰谷城后方,将士见状,即刻转棹返归东岸,虽百般斥喝而不肯继进。

    石虎黯然归营后,参军冯翥对他说:“昔楚之鲁阳公与韩师交战,战正酣时,日却将暮,于是阳公向天挥戈,红日为之退返三舍。今日落而复升,或许正为照应太尉,此去可大破贼也,奈何诸军无识,不知史事,就此退缩,岂不可惜么?”

    石虎心说还有这事儿?我也没听说过啊。倘若当时能够对诸军说出你这一大套来,说不定可以稳定人心,不至于遽返……心中甚感羞恼,没过几天就找个借口,把冯翥给处死了。

    再说王贡在下密,见此异象,急匆匆地就跑出城外,去拜访老友虞喜,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究竟是何预兆?

    虞喜倒不象平常人那么慌乱,他笑笑对王贡说:“此幻象也。”

    王贡说人人得见,怎么能说是幻象呢?

    虞喜道:“旦则日升,暮则日落,天道有其常,安有堕而复起之理啊?不过高天云雾缭绕,如同镜之可映照人面,彼乃化为落日之幻景,似如复起之象罢了。”虞仲宁对天象颇有研究,即便是这般数百年不遇的异景,他也能说个大概齐道理出来。但也到此为止而已,王贡再深入探询,就连虞喜也解释不大通了。

    王子赐乃道:“即便是幻象,天既示此幻象,得无别有征兆乎?”

    虞喜斜睨着王贡,问他:“君以为是何征兆啊?”

    王贡神神秘秘地回复道:“先前所堕之日,与其后复升之日,恐非同一日……”

    虞喜急忙摆手打断他的话:“日堕而复升,或示社稷危而复安也,子赐慎勿别想!”

    王贡突然间敛容正色,朝着虞喜深深一揖,说:“仲宁大才,贡再请西向长安,拜谒大司马。”

    虞喜说我无意仕途,都已经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还是不依不饶啊?

    王贡劝说道:“仲宁既无宦意,其谁能够相强?大司马终非诸葛道明「诸葛恢」,必不会强人所难。然关西星象,必然又与徐方不同,难道仲宁不愿前往观览么?但请君入长安,进谒大司马,为我致意。或许仲宁见大司马相貌非凡,乃愿改变初衷,也未可知。”

    他说我写一封信给你,申明你不愿意做官,则大司马就算不顾你本人的意愿,想要任用你,也多少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你就算为我跑一趟长安城,又有何妨?

    虞喜被逼不过,就说:“河上方有战事,去路不宁,我如何能够抵达长安?”

    王贡说无妨,我可以派兵护送,你略略往南边儿绕一下,躲过战场也就是了。

    王子赐心里在想些什么,虞仲宁与其相交莫逆,又岂有看不穿的道理?但他本人倒也好奇,裴大司马究竟是何如人也,就连王贡这般毒士,都感觉他有非凡之命……跑去瞧瞧那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逼我做官……

    于是半推半就,三日后启程,乘车绕行泰山以南,往长安驰去。

    ——————————

    再说裴该在关中,接到朝廷要他增援的诏命,本也在意料之中——

    司马邺小年轻是一定胆怯的,生怕祖逖兵力有限,难以抗拒羯军;而梁芬、荀崧等辈,也一定会趁机进言,希望我关中兵马可以再立新功。

    于是商议命谁出征为好。甄随当即跳将出来,说大都督你昔日曾经许过我的呀,岂可出尔反尔?自然还是我去,何必商议!

    裴该问他:“卿子即将诞育,难道便忍心遽离长安么?”

    甄随说小妾临盆,这还得俩仨月呢,我跟长安城里呆着,反倒起急,还不如把心思花在战场上——“倒是大都督,次子理应降生,我等都等着吃喜酒,如何不闻消息啊?”

    荀灌娘就理论上而言,已经过了产期了——不过那年月产期计算未必精准——肚子挺大,却无临盆动静,裴该也不禁有些着急。不过他由此倒不禁想起一桩古事来——

    想当年官渡之战前,曹操东征徐州刘备,田丰就劝说袁绍,发兵掩袭曹操之后,袁绍因为小儿子正在病重,拒绝了这一提议。于是田丰用手杖击地,恨道:“夫遭难遇之机,而以婴儿之病失其会,惜哉!”

    老婆至期不产,或将遭逢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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