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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勒胡马-第156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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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粲忙道:“不可。”随即躬身奏道:“陛下,始安王已得冯翊,长安一望可见,此时召还,恐怕数年之功,将会毁于一旦。当敕始安王急攻长安,若能俘得晋主,臣料南军必退也。”

    刘聪皱眉道:“晋主我前此已俘得一个,却不能遽定天下,今再俘得一个,果能济事么?彼等若再立,却又如何处?”

    刘粲道:“若攻克长安,俘得晋主,则可代之为君者,唯建康司马睿耳。彼僻处江东,惧我大军趁胜而进,必然召还北征兵马,退守长江。皇汉乃可底定大河上下,再挥师入蜀,剿灭巴贼,则又是昔年晋与东吴对峙之象——晋灭吴,势如破竹,皇汉灭晋,亦当如是。故此始安王不可轻归。”

    刘聪点点头,说你所言有理,那么若不命始安王东归抵御晋师,又该派谁领兵前往呢?

    靳准掐准时机,朝着在旁边侍立的王沈、宣怀使个眼色。王沈点头会意,便即拜伏在地,对刘聪说:“老奴有一言,恳请圣明垂听。”

    “汝说。”

    “我皇汉以弓马取天下,先帝在时,无岁不征,无征不亲临前敌,始能摧破故晋,建基立业。陛下亦英迈雄武,力敌万夫,摧敌破阵,无不克陷。然今皇太弟已冠多年,却未尝临阵,军中将吏,多不心服,如此则何以绍继先帝之伟业,追步陛下之荣光,使皇汉混一天下?今日诚为良机,请诏皇太弟率师御敌,以长其力,且重其威。”

    刘粲虽然是刘聪的长子,执掌朝纲,但论爵位他不过是晋王而已,并非储君,真正的储君是刘聪的同母弟刘乂。想当年刘渊病逝,太子刘和登基,想要诛尽诸王,结果反为刘聪所弑杀,其后刘聪就假模假式地要把帝位拱手让与刘乂——刘乂年齿虽幼,却是单皇后所生,子以母贵,比刘聪更有继统的资格——刘乂坚不肯受,刘聪这才登上皇位,并且当即册封刘乂为“皇太弟”,作为自己的法定继承人。

    王沈提议让刘乂率军抵敌,因为他将来是要做汉国皇帝的,可如今二十多岁了,几乎就没上过战场,更无军功,如此怎可能服众啊?不妨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吧。

    刘聪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问刘粲:“吾儿不去么?”

    靳准回答道:“大单于总统内外军政大事,不可轻离平阳,还请陛下派皇太弟前往。若战事不利,大单于再为其合后,也不为迟。”

    刘聪捋捋胡子,瞧瞧儿子和朝臣,又再瞧瞧身旁两名宦官,沉声说道:“本当朕御驾亲征,平灭晋寇,奈何刘琨在北,蠢蠢欲动,朕也离不得平阳然而皇太弟终究未识战阵,贼势甚大,难保必胜啊”

    刘粲一撇嘴:“谁也不是生下来便能打胜仗的,总须历练。陛下但遣百战宿将辅佐皇太弟可也。”

    “要不要召石勒自河北南下,以挠晋寇之背?”

    刘粲和靳准对视一眼,心说啊呀,还有石勒,咱们倒把那羯奴给忘了关键那家伙兼并了王弥之后,就一口气跑到千里之外的河北去了,又不肯听调,那谁还会想到他或许也能派上点儿用场啊?

    宣怀偷眼瞧瞧刘粲和靳准的神情,转过头去建议刘聪:“陛下,与其命上党郡公(石勒)南下,不如命其西进,威胁晋阳,使刘琨不敢妄动。否则若刘琨与南军相呼应,诚恐平阳不稳,陛下也无优游之闲暇了。”

    刘聪“哦”了一声:“说得对如此,便依从卿等,诏始安王急攻长安,石勒西逾太行以攻晋阳,皇太弟率军南下,抵御晋寇——可命尚书草诏,诏成也不必呈朕看了,吾儿自署可也。”说完话一甩袖子,意思是你们可以出去啦,别耽搁我跟老婆们喝酒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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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着吾先鞭

    几乎同时间得到晋军北伐消息,并且深受震撼的,还有河阴的荀组和蓬关的陈午。(全本小说网,https://。)荀组得信后,不但不喜,反而长吁短叹,其侄荀邃、荀辏Вㄜ鞣牧礁龆樱┪仕骸袄喷鹜跚泊缶鄙希湮幢啬苋牍鼐然け菹拢扔行薷瓷搅曛裕蜃嬖ブ荼厝槐幽希业扔胫粲Γ床荒苁ぃ部衫氪撕右醯柚亍馐呛檬掳。甯敢蚝翁鞠ⅲ俊

    荀组摇摇头:“道玄、道明,卿等也知河阴弹丸之地,城内公卿多过将吏,将吏多过兵卒,实不能久守,为胡贼方致力于西,逼迫天子,无暇他顾,我等方才苟且得全。然今琅琊王遣大军北来,若不入河南即退,还则罢了,若入河南,胡贼恐我与之呼应,必然先来攻我……我无守御之策,安能不叹?”

    荀邃问道:“既不能守,何不遽走?”

    荀组还是摇头:“我受卿父所托,守此孤城,敌来难御,自然可退,若敌不来便退,则天下人将如何评论我颍川荀氏?”

    “敌来再退,却也无妨。”

    “只怕待敌来时,便退无可退了……”荀组心说临阵逃跑你们以为真那么容易吗?我虽然不懂指挥打仗,终究战阵见得多了,经验比你们丰富点儿,就怕到时候胡军从后追赶,咱们还没等逃出生天呢,就会沦为阶下囚——“也只得看天意了……”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一事来,急忙对荀邃、荀辏担骸安蝗缜湫值芟确钗沂樾拍舷拢粤缱媸恐桑绱颂没适姑晃烟樱兰浔匚抟炻邸<幢阄椅羲埃踔劣谘彻羟湫值芸傻帽0玻蛭臆魇仙杏懈葱酥找玻 

    于是叔侄三人抱头痛哭一场,完了荀邃、荀辏Ч淮宪髯榈氖樾牛鲜仔挪壳背龊右酰豢谄芑刭鹬蒡4ǹだ霞胰チ恕谴蛩憔驮诶霞揖奂迦耍斜蚵恚茸抛驽汛缶矗俚菪磐犊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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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午的势力比荀组要略强一些,麾下胜兵虽然不过五六千,但所谓“乞活”,和汉末的黄巾没有太大区别,所有召聚和挟裹的百姓,真被逼急了都可斩木为兵,上起黄发老叟,下至垂髫童子,乃至于壮年妇人,全都能够上阵搏杀——虽然力弱,终究有着人数优势啊。陈午所部“乞活”不下五万之数,随随便便就能拉一两万的农兵出来。

    尤其是蓬关的地势比河阴要好,沼泽环绕,真正易守难攻——此前石勒派桃豹率三千骑来袭,就被陈午设伏击破过。而且当石勒离开兖、司地区后,陈午南结祖逖,势力就更为膨胀,先后攻下了开封县和北方的浚仪县,直迫陈留州治小黄,于是他乃自称振武将军、陈留内史。

    关于这个职位,祖逖是打算承认的,但是书奏送至建康,却被王导给按了下来——小小一股流寇而已,给他个八九品的散职就顶天了,竟然想做两千石,何其的狂妄!祖士稚你想北伐想疯了心吧,那也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体系里塞啊!

    当征北消息传来的时候,陈午并不在蓬关,而居于浚仪——浚仪是大城,经济实力和生活水平都要比小小的蓬关高上好几个档次,而且既然自称陈留内史,你怎么着也得找座大城邑呆着,才跟身份相配衬不是么?

    陈午当即召来部将冯龙、魏硕等人商议,于会的还包括了他的叔父陈川和儿子陈赤特——赤特是小名,年方十二,尚未成年。冯龙、魏硕都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只要能够协助祖豫州底定了兖州北部和河南地,立下功劳,还怕您得不着振武将军、陈留内史的实授吗?建康不肯给,将来咱们可以去向长安讨要嘛。

    陈川却始终垂着眼睛,不肯发表意见。陈午瞥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叔父是怕与祖豫州合兵,彼将会责问汝昔日不救郏县,并杀李头之事么?”陈川一梗脖子:“阿午汝知道便好。当日之事,我确实行事操切,有些不当,汝也命我闭门反省数月,致信谢罪于祖豫州了。然而冯宠在祖豫州处,据说颇受重用,冯宠每欲为李头复仇,必说豫州以取我性命——汝是打算真把为叔这颗首级拱手奉上不成么?”

    陈午摇头道:“叔父说哪里话来,我若屈从于豫州之强,要害叔父,当日便可处斩叔父,向豫州请罪了。时过境迁,往事如同流水,何必萦怀?若祖豫州真要叔父的性命,我是断然不肯从命的。”

    陈川冷哼一声:“只怕两军会合,彼强我弱,我等性命皆操于他人之手——若不肯献上我的首级,那便只有献上阿午汝的首级了!”

    冯龙素来瞧不上陈川,当即反驳道:“若真如此,却也无可奈何,难道不献汝的首级,倒要献大帅与我等的首级不成么?豫州军克日北伐,虽向河南,但为保障侧翼,必然要求与我等合军,若不肯从,是为叛逆,必然鸣鼓来攻,到那时又如何处?”

    陈川道:“我等又不与其相攻,如何是叛逆?祖豫州若果真遣将来侵,那便固守蓬关好了。”

    魏硕道:“蓬关虽险,奈何祖豫州精通兵法,智勇无双,所部也皆精锐,就我等这些人马,如何抵御得住?蓬关若破,开封、浚仪皆不可守——到那时,祖豫州说我等是叛逆,我等便是叛逆,还如何洗刷得清呢?”

    陈川一瞪眼睛:“既如此,便请二位抽出刀来,先断了我的首级去献予豫州,谋汝等自家的富贵吧!”

    冯龙也怒了:“汝做的事,倒要牵连我等,我等不过欲求生路而已,说什么谋自家富贵?听汝之言,难道打算投靠胡虏么?!”

    陈川还待辩驳,陈午“啪”地一拍几案:“都住口!”随即摇头苦笑道:“我身可死,胡是绝不肯投的……”随即转向陈川:“我叔侄有若一体,叔父犯错,便如同我陈午犯错一般,自当亲去向祖豫州谢罪,豫州若想要叔父的首级,那便先取了我的首级去吧……”

    不等陈川再说什么,陈午一摆手:“然而,实不宜使叔父与豫州所部相见——不如我与叔父一千兵,北上去取酸枣,避开豫州——若能取下最好,即便取不下,也可暂时栖身于延津、胙亭之间,待豫州军退去,或者攻取河南地后西向长安,到时候再归还不迟。”

    陈川“啧”了一声,皱皱眉头:“也只得如此了……阿午,汝可当心某些小人,勿要将为叔我卖了呀!”说着话斜眼瞟瞟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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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阳刘琨得到这个消息最晚,他不禁对部下慨然而叹道:“祖生真欲着吾先鞭矣!”

    数年前,当刘琨听说祖逖被司马睿任命为奋威将军、领广陵太守,与裴该一起北渡长江的时候,就曾经写信给朋友说:“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着鞭。”如今的慨叹,算是与之呼应了。

    刘琨字越石,本籍在中山国的魏昌郡,据称乃是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也就是说,他跟三国时代的蜀先主刘备是一家人,而且留居中山,可能他这支是大宗,刘备倒算小宗——为此自视甚高,乃至于人前人后,竟每每以刘备来自况。天下英雄,就没几个人能入他刘越石法眼的,其中自然包括了“闻鸡起舞”的老朋友祖逖。

    当初两人抵足而眠,等天不亮就爬起来舞剑锻炼的时候,刘琨曾与祖逖有语,说:“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后人往往将后一句话解释为“前往中原躲避”,完全是望文生义的胡扯——这俩货又不是偏远地区的士人,出仕晋朝也很早,本就身在中原,为啥还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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