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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勒胡马-第120章

小说: 勒胡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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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陶侃被贬,王导便把他的旧部暂时划归新任湘州刺史甘卓指挥。甘卓字季思,丹阳人,乃是东吴大将甘宁的曾孙,也是妥妥的南貉。按照王敦的想法,本来想就此吞并陶部,但王导却考虑到骤然剥夺南兵为侨客所御,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也会使得江南士人疑惑、恐惧,故此还是仍以南人任将为宜。

    于是春末夏初之际,王敦便命周访、甘卓率军,再伐荆、湘二州。

    有了陶侃的前车之鉴,周访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奋勇冲杀在第一线——他并不担心杜彛⒍旁P牡氖亲约喝粢渤愿霭苷蹋蛘呓倩海峙陆岜涑商召┑诙脖荒切┍必靼岜ǎ断兄蒙ⅰ

    周家军首先进入湘州,陶侃旧将杨举奉甘卓之命,担任先锋,于巴陵击败了杜彛1居檬つ先〕ど常旁幢咀糯酵龀莺澹颖毕呖级晕髡骶┭埂V芊醚鹱鞍芡耍赐怀銎姹比〗辏旁黄韧斯榻辏局腥丛庥雎穹徽蕉#招┳隽斯倬断轮怼

    这位自封的南中郎将、竟陵太守败得好惨,带出去七千多人,跟他返回的不过三百挂零,军资器械抛弃殆尽,他本人也身中数矢,好在甲胄坚固,加上皮糙肉厚,倒不算什么重伤。一路败逃到江陵城下,留守的王贡打开城门,策马迎将上来。杜曾就在马上拉着王贡的手,臊眉搭眼地道歉:“悔不听子赐之言,致有此败……”

    王贡字子赐,三十出头年纪,身量颇高,四肢修长,面若冠玉,目似朗星,勉强可以算是个美男,只可惜一对吊眉毛,破坏了整张面孔的布局,瞧上去阴郁郁的,一望便不似正人君子。他当即笑对杜曾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过折损了七千之众、荆州精锐而已,如人断折双臂,幸好腿脚尚在,还不至于一命呜呼。”

    杜曾心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怎么听上去是在嘲讽我?但他也知道王子赐惯常这幅德性,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势比登还难。当下连声哀恳道:“如今当如何处?还请子赐教我。”

    王贡了:“我本奉劝将军,趁着官军南攻杜彛业燃丛诰V菡倬廴寺恚ㄔ熘鄞亟拢比∥洳蚬倬峙铝傅辣欢希蛘弑黄韧吮蛘弑黄日邪参业取=裉帐啃幸牙虢苁看锉灿虢⑽奚畛穑灰呗竿醮χ僮笥疑虺洹⑶锏热耍乜辖幽晌业取现欣山灰椎茫沽晏厥嵌坏舻摹D魏谓徽缴ゾ【瘢乱殉苫霉倬髅鸲艔|,收其余众,挥师北上,恐怕我等将死无丧身之地……”

    杜曾我知道啦,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那么多干嘛?我问你还有没有扭转局势的妙计,你要是没有腹案,那就先进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若有腹案,就请赶紧出来吧——“我必肯定言听计从,再不会孟浪行事了。”

    王贡吊眉一垂,淡淡而笑:“诚恐江陵居不得也,即竟陵亦不可守,为今之计,只有北上,弃长江而经营汉、沔之间。”

    杜曾皱眉问道:“人地生疏,如何经营?”

    王贡突然反问:“将军可知,当日我因何劝将军降而复叛?”

    杜曾摇摇头,王贡便:“将军资英武,有倜傥之志、纵横之才,只可惜根基浅薄,非可自成王霸之业,而须有所依附……”

    杜曾对啊,你当初跑竟陵来劝我归顺建康,也是这套辞,可是后来怎么又劝我造反,还发兵袭击陶侃呢?王贡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道:“我本以为,陶士行为将军可依附者也,谁想他不信将军,要召将军前往。我投入士行幕下,已历三岁,其人心胸、秉性,我所深知也,得其书信,便知已起杀心,要害将军。如此一来,岂非我坑陷将军于死地乎?王某虽然薄情,却亦不肯为这般不义恶行,更不肯无辜而背负害人之名。故此乃劝将军背反,且知陶士行必不设防……

    “陶士行之召将军,是不信将军,更是不信王某,则其不能预料王某的手段,是可知矣——袭则必破!将军有若后汉张绣,而王某自拟为贾文和,既有主从之谊,绝不轻弃,必当为将军谋一可安生立命之处,共享富贵。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

    杜曾急切地问道:“然则机会何在?”

    王贡神秘兮兮地回答道:“世间健者,非止王处仲、陶士行,而下之主,也不在建康——江北恰有友人到来,通传消息,将军只须随我北上,自有强势可以依附……”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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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凉水

    这一年六七月间的某日黄昏,卞壸前来汇报郡中事务,裴该留他吃饭。(全本小说网,https://。)正好前些日子,祖逖有书信传来,炫耀他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于是二人就此自然而然地便又谈起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原之事。

    祖逖在兖、豫之间的战事进行得非常顺利,主要原因是他比原本历史上提前了数年西征,这会儿石勒在河北才刚立住脚跟,还不能派兵进入河南地区,而胡汉的精锐则大多在刘曜麾下,图谋复收长安,能够派过来拦挡祖逖的,相对而言都是些角色而已。

    经过一年多的奋战,祖逖以谯县为中心,向南一直打到淮河北岸,向北攻占襄邑,雍丘,西则进入颍川境内。他打算先拿下颍川、襄城二郡,便即挥师绕过嵩高山,直取洛阳。

    此时刘聪正派前军大将军呼延晏和特进綦毋达,率军三万,围攻据守河阴的荀组,听闻祖逖有北进之意,即命二将南下征剿。祖逖率本部兵马四千人,及各坞堡武装近万人,逆之于新汲之辰亭,鏖战经日,阵斩綦毋达,呼延晏大败而走。只可惜因为粮草不继,加上坞堡武装都不愿远离故土,没能进一步扩大战果。

    卞壸对于前景是非常看好的,觉得有徐州作为后盾,祖逖当能顺利收复洛阳,还能给长安朝廷减轻相当大的压力。到时候刘曜肯定被迫掉过头来与祖逖相争,倘若索綝等人挥师而东,与之策应,两相夹击,则刘曜必败无疑。刘曜所部不下十万,是胡汉方面最精锐的一支野战集团,一旦将之摧破,那么攻取平阳,彻底平定乱世,也就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

    但是裴该却摇摇头:“卞君,我料祖君入洛,与刘曜相争,则索綝必不肯东……”

    卞壸问道:“得无前日令弟(指裴通)所言,索巨秀虽执国政,却不能使上下一心,关西多叛,故此担心他无暇东进么?”

    裴该摇摇头:“但恐非不能也,实不肯为也。”

    突然间转换话题:“卞君,倘若君是刘聪,将会如何部署?”

    卞壸眉头微皱:“使君此言何意啊?我非刘聪,亦不熟战事,实不知当如何部署,才能有反败为胜之机。”

    裴该一摆手,且不论此后的中原大战,孰强孰弱,先刘聪自僭位以来,他都做了些什么——“我若为刘聪,便依山阻水,以御官军,或命石勒将别部骚扰河南,自身则全力以向晋阳,收取并州……”

    咱们退回两三年去,研讨一下当时的形势。当时东海王司马越才刚掌控国政,但是各地军阀大多不服,比方曾经与他约为兄弟的苟曦。苟曦原领兖州,河南尹潘韬劝司马越,:“兖州乃中原要冲,昔魏武帝以之辅相汉室,遂成霸业。苟道将素有大志,并非纯臣,若令其久处兖州,必为心腹之患。不如迁之于青州,厚其名号,则道将必悦,公自牧兖州,经纬诸夏,籓卫本朝,乃可不致于乱……”

    司马越听信了潘韬所言,谁想倒成为祸乱的源泉:苟曦占着兖州不肯走,还上书请求斩杀潘韬和趁机诬陷自己的尚书刘望——两人就此决裂。司马越因此而裹胁卞壸闻听裴该的谋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君所见深远,果然有经纬地之才,幸亏君非胡人。”

    裴该笑笑,:“胡人自无见识,也幸亏有见识的衣冠华族,皆不肯从胡。”其实他的就是自己,除自己而外,真想不出来当世还有谁能够出前面那番话来——反正史书上没有过记载。当然啦,这不是他裴文约有多了不起,关键他比旁人多了两千年的见识,据他想来,在没有后事为鉴的前提下,百年间能够在见识上接近自己的,大概也就一个王猛王景略了。好在那家伙貌似都还没有出生。

    不过若有王景略在,裴该肯定要三顾茅庐,哪怕在茅庐后面放火,也要逼他出山的——只有废物桓温,才会轻弃那般宝货……谁叫桓元子无下之志,不入王景略的法眼呢。

    摇一摇头,驱散脑海中过多的联想,裴该继续道:“是以今子既立,刘聪必使刘曜猛攻关中,未必会将全力来抵御祖君——在彼想来,若能再擒得当今子,则司马氏近支血脉便尽了,或许可以谋夺下……”

    刘聪不可能有裴该得自于此后两千年间的见识,所以虽然撞了一回南墙,他也不会回头,仍然想要捕拿晋愍帝——我掳一个皇帝,你立几个皇太子,我杀一个皇帝,你新出一个皇帝……那我就继续逮下去,总有一司马家近支皇族会被我逮光的,到时候你们还能依靠于谁呢?

    所以打长安,在刘聪看来,绝对要比御祖逖来得重要。再洛阳本来就烧成一片白地了,周边地区我拿下来也没力量去管理,祖逖你想来就来吧,大不了我控扼黄河渡口,你也轻易威胁不到我在平阳的根基。

    比起一个才刚收复了河南的祖逖来,还是仍然固守晋阳、近在咫尺的刘琨威胁更大一些。

    “昔秦在关中,闭函谷而关东之师难进,今日却难以复现——为秦南得巴蜀,西驱戎狄,东逼魏国迁于安邑……”

    关中那地方确实易守难攻,但问题如今朝廷就保有长安周边那一片地方,雍凉之间很多氐、羌部族,时降时叛,不能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南方丢失了巴蜀,无法源源不断地资供军需;再加上更重要的,即便胡汉军打不破潼关,人可以绕路啊——刘曜就多次西渡黄河,经北方的冯翊郡南扰长安城。

    当年秦军先取河西地,继而渡过黄河,进入河东,逼得魏国把都城从安邑迁去大梁,等于把一侧的墙给堵严实了,光剩下函谷关一道门,关东联军根本打不进去。如今可不成,关中四垣皆破,别刘曜可以屡屡渡河而西了,就连潼关也还在胡汉军手里……

    那么即便祖逖收取了河南地,也不等于解除了长安的威胁,刘曜可以放弃潼关,继续从北路往攻啊。

    因而裴该了,刘聪、刘曜很可能不管祖逖,而继续猛攻关中——除非刘琨南下,直接威胁平阳,但若刘琨有此等实力,他早就可以动手啦,何必等到祖逖北进?而即便刘曜暂退,或者北御刘琨,或者南敌祖逖,关中却也不见得就会发兵呼应——

    “南阳王(司马保)大都督陕西诸军事,然而屯兵上邽,并不前出御敌,则彼与索巨秀不和,可以知矣。若刘曜暂退,索巨秀必与南阳王相争,哪还有余暇呼应祖君?”

    卞壸闻言,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国家多难,朝臣亦各龃龉,遂使胡贼坐大,此莫非意乎?!”

    裴该冷笑道:“意或欲亡晋,但必不亡华夏!”顿了一顿,瞅瞅卞壸,貌似对方没把“亡晋”二字太放在心上,这才继续道:“朝臣龃龉,非止索巨秀等辈。前此我与祖君北渡击贼,建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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