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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原来爱你这么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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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我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抬着母亲就进了手术室。

    又是漫长的等待。

    仿佛一场闹剧终于落了幕。

    整整十个小时的煎熬,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我和宋思耘迎上去,“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医生取下了口罩,摇头,叹息一声:“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扶住大夫的袖子,“你说什么?”

    “还有气……但撑不了多久了……”大夫怜悯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进去说几句话吧。也让患者走的安心一点。”

    我立刻冲进去,母亲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楚了,整个人躺在蓝色的手术床上,看的那么瘦小,那么柔弱,手术室的无影灯已经关了,只留着一盏顶灯,打下来,显示屏的影子落在母亲的脸上,整个人都像落在了海水里,不那么清楚。

    看见我进来,她笑着伸出了手,我将手覆上去,看见她眼角的泪花落下来,滚在无纺布的床单上,好半天才晕开,晕成深色的一大团。

    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了,凌乱而破碎:“红红啊红红……”

    我抵着鼻尖,把翻涌而上的悲伤压下去,笑着答:“在,我在。妈,我在的。”

    她说:“妈妈……妈妈错了……”

    她的眼里是满满的悔恨,攥着我的手颤抖着,冰凉刺骨。

    我低下头,泪流满面。

    “我只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才会、才会……做了那么多错事……”

    她的话已经说不清楚,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我点头如鸡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跟宥然……散了吧……”

    她的手很缓慢地抬高,母指轻轻抚着我的眼角,想要帮我擦去眼泪,可我的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在往下落,“妈妈想看你幸福……”

    这一声尾音很长,消散在安静的空气里。

    好像那风筝飘了很高很远,最后不见了痕迹。

    我看见她的手从我的手中抽离。

    最后僵硬成一个不变的姿势。

    我在手术室里坐了很久。

    仿佛外面的医生都走了,仿佛这一间屋子只剩了我一个人。

    我没有再哭。

    哭有什么用呢?

    能让母亲再回来吗?能让我心里的恨消失吗?能将我背的那些巨额债务抵消吗?

    都不能。

    我慢慢地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宋思耘还在外面等着,看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阿姨怎么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3章 离婚

    (全本小说网,。)

    我看着他的样子,高大伟岸,眼眶深邃,多么像张宥然。

    我咧开嘴,想笑一下,却眼前一黑。

    什么也不知道了。

    母亲走的仓促,我病得也仓促。

    从来福无双至,只见祸不单行。原来这一辈子要经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也练不出一颗强大而坚硬的心脏。再也不会在乎,就再也不用疼了。

    葬礼办得极为简单。母亲生前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追悼会都没有办。

    宋思耘陪着我去了派出所,去了民政局,将各项手续都办全了,最后去了殡仪馆。

    生前为了钱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死后终究什么也带不走,只剩了一方小小的盒子。

    我这些天都是麻木的,仿佛自己要化了仙,再也没有悲喜。

    宋思耘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像个大哥哥一般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菀之啊,越长大,越成熟,你就会知道。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是自然规律。没有谁能够一直陪伴谁一辈子的。夫妻都难以相伴到老,何况父母。节哀顺变吧。”

    许多天淤积的泪水一下绝了堤,我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恨。

    我是真的恨!

    我恨我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忘不掉张宥然。

    假如我不曾爱他,母亲不会对达之做出那些事情,达之不会怀恨,我们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母亲更不会死。

    可即使母亲临终前的愿望是我和他分开,但我做不到。

    我握着电话,在他的名片页几次停留,终究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我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会突然间崩塌。

    我怕自己一听到他温暖而磁性的声音,就会奔溃。

    多么讽刺,我就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执迷不悟。

    手机在手心握得发烫,我看着屏幕一闪一闪,我愣了好久,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张宥然来电,是否接听?”

    铃声一直在响,声音越来越大,旁边人也都在看我。

    我最终还是接了。

    “菀之,你最近还好吗?”

    宛如陌生人一般,像是例行的问候。

    他的确是这样一个人,谈不上笑面虎,但至少是凡事云淡风轻。即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依旧是能够淡定处之,甚至笑如春风。

    比如此刻的我和他。

    自上次的事故之后,我和他就没有再见。中间经历了我这一生最艰难的割舍,而他也被重度烧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得音讯全无。

    我其实想问问他的伤怎么样了,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不能对他好,不敢对他好,那样就是对不起我的母亲。

    所以我只是嗯了一声,“你有什么事?”

    他似乎料到了我的冷淡,只是轻轻的顿了顿,笑得苍凉:“阿姨的事情,我听说了。希望你节哀顺变,注意身体。”

    听起来可真是有心啊。

    可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呢?

    陪着菀之柔情蜜意么?

    我不允许自己想下去,也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电话,“嗯。”

    话说得再漂亮,再体贴,终究没有任何意义。

    他爱达之的心不会变。

    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昨天梦见你了。”

    “梦见了什么?”

    我听到他像梦呓一般地在我耳边说话,语无伦次的,但又句句戳心,“梦见你怪我杀了阿姨,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往我心里戳,我没办法辩解,我只能握着你的手,任你用锋利的刀子绞着我的五脏六腑,却说不出来。菀之啊,这段时间我……”

    我低下了头。

    眼眶都是泪,可我没有发出声音,我只觉得喉咙干涩,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笑了笑,没等他讲完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宥然啊,你不觉得在现实里,那个拿刀子的人,从来是你吗?”

    他的声音隔了很久才响起来,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对不起。”

    我还是在笑:“你现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你讲。”

    他说:“我不方便见你。”

    我除了冷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张宥然,你不用怕见到我。我不会像你的梦那样对你做什么的。虽然我现在身负千万外债,但我好歹还有脸皮,我不会问你要钱的。我不知道你在心虚什么?是害怕被我发现你和林达之在一起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放心,我只是跟你讲几句话,讲完我就走。”

    他虽不愿,但我都这样讲了,他终究还是报了地址。

    是在几公里外的私人医院。

    我挂上电话就往外奔。

    医院从门口到走廊里,埋伏了还多的记者和摄像,有的在对着镜头说话,有的在吃盒饭,有的在打电话,而大部分人坐在板凳上,等待着。看起来已经蹲守了很多天,大部分面色疲惫不堪。

    我正往前走,一个护士走过来,看了看她手里的照片,问我:“你就是林菀之?”

    我点头:“是。”

    “请跟我来。”

    穿过一层一层的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前。

    是直梯,直通顶层。

    他住在独立的加护病房里,整层都没有其他病人,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只有满满当当的鲜花篮,海芋、百合、玫瑰、郁金香、满天星……整个走廊里都弥漫着馥郁的香气,有的花篮连透明的包装纸都没有拆开就已经枯萎了。

    她将我领进去,我这才发现,这个病房是有两间的,外间是消毒手术室,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设备,她从墙柜中取出了蓝色的隔离服,递给我:“进入重症监护室必须要换衣服,消毒。”

    我哦一声,又听到她说:“按理说非工作人员是不能随意进入监护室的。这是唯一一次例外。下次就不行了,就算病人打过招呼也不行。”

    我点了点头:“好。”

    穿好衣服进去,终于看见了张宥然。

    大概是知道我要来,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穿着病号服,半坐在雪白的床上,捧着书的手还挂着针。

    我顺着输液管往上望,架子上已经垒了四瓶未打的吊瓶。病床边呼吸机的屏幕还亮着,指示灯一闪一闪,发着滴滴的声响,似乎先前还在工作。

    听见了声音,他抬起头来,笑:“来了。”

    只有半个月没有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脖颈下的锁骨性感而突出,旁边还贴着纱布,隐隐有些血色。

    他的气色也不好,泛着病态的白,嘴唇也有些青紫,只是因着五官周正而英俊,而看着不那么可怜。

    他放下书,指了指床边的板凳,“坐吧。”

    我不坐。

    我站在病床前,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将那一份婚约放在床边:“这是我们结婚前签署的婚约。”

    他望了望那婚约,没说话。

    我捋了捋两鬓的碎发,对他道:“婚前就约定好了组成家庭的各项细则:包括费用的承担,你必须在家陪伴我的天数,还有你不能跟达之在一起。”

    他说:“我知道。”

    “但你没有做到。”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起伏,“你每月必须陪我十五天,若天数不够,次月必须补满。可除去最开始的那一年,你已经有小半年违约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更不知道你跟谁在一起,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那纸婚约。

    他一边看,一边皱眉,语气明显不善:“所以呢?你要怎么样?”

    我来之前特意化了妆,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虽然最近祸不单行,我身心疲惫,面色一定也是憔悴不堪的,可我还是希望在分离的时候能给他一丝好印象。

    让他回忆起这段婚姻的时候,能够有一点的美好回忆。

    而不尽是对我的厌恶。

    “我不要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样子,是我梦想中王子的样子,只是这王子从来不爱我,那又怎么样呢?

    我把这份爱情剪断行不行?

    我把这份心丢弃行不行?

    我可以没有爱,没有心,但至少我能够活下去。

    我抬起了脸,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光深邃,像一片海,似波光粼粼,却又波澜不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张宥然,我们离婚吧。”

    他手一松,手里握着的那张婚约落了地。

    我想他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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