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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第3章

小说: 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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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都快一年了,可不知为何,大少爷老拖着不肯成亲,总推说铁剑世家尚未娶,他也不急。不过啊……”瑞香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大少爷不想成亲,无非是因为芙蓉世家二小姐李凤娇美是美矣,可也傲慢任性得紧,没几个人受得了,如果可以的话,大少爷还真想退亲呢!”

“我看是不太可能吧?”退后半步,惜惜仔细衡量药草间的距离。“你们家大老爷野心那么重,哪有空考虑到儿子未来的幸福。”

“说得也是,不过……”瑞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在老爷心目中,我想还是有一样比武林盟主宝座更重要的。”

“哦!是吗?是什么?”

“夫人。”

“夫人?”满意地颔首,惜惜起身小心翼翼退出药草圃。“你们老爷真有这么疼爱夫人?”

“真的、真的!”上前接过药铲子和小水桶,瑞香拚命点头以加强语气。“我们老爷爱死夫人了,虽然夫人自嫁过来之后老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不过,我想男人家就是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吧!”

“没用的菟丝花!”惜惜喃喃嘟囔,她若是像那女人,压根儿活不到今天。

“呃?什么花?”不是种的药草吗?怎地又变成花了?

“没什么。”拎起放种籽的小皮袋,惜惜转身向小楼走去。“走,帮我梳洗一下,然后带我到府里各处逛逛去!”

“咦?姑娘要出绿烟苑?”除了上雨梦苑诊视上官夫人之外,一个多月里来,惜惜姑娘足不出绿烟苑,只守着她那片药草圃相亲又相爱,就差没睡在那里日夜相依偎,怎地这会儿终于腻味儿了吗?

“药草种好了嘛!往后只要每日去巡视一下,除除杂草浇浇水就行啦!”

听到不必再苦守寒窑十八年……不,十八个月,瑞香的精神马上就振奋起来了。“原来如此,那惜惜姑娘想先上哪儿逛去?”才守一个多月,她身上已经长出好几颗蘑菇了。

“自然是府里呀!好歹我也要在这儿住上一年又六个月,不熟怎行?”

“上官府很大哟!若是要边玩边逛,起码得花上三、四天才够呢!”

一进小楼,惜惜先把小皮袋放回大皮袋里,那里面是她的全副家当,银票、药书、药瓶、药盒、药罐、草药种籽、刀、针、剪……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全在里头塞得满满的。待放好小皮袋后,她再把大皮袋藏到床铺底下。

“三、四天就三、四天,三、四个月都没问题,横竖这十八个月里我都被绑在这儿啦!”

“那……您不想出府去逛逛?”

“不太想。”

“为什么?”

“有人。”

“嗄?”

哪里没人啊?

虽然上官府邸广阔到逛不完,但其实上官鸿的亲人并不多,上下加起来也只得六个人而已:妻子、女儿、女婿,两个儿子和上官鸿自己。

整座府里除了下人以外,大半都是上官鸿的属下,两、三百个人围住在上官府四周,隐隐形成一个滴水不漏的保护圈。

想去吃人家,当然也怕人家跑来吃他!

“…还有一个身分比较特殊的人也住在上官府里……”

落月湖畔,主婢俩铺着一条毯子坐在草地上惬意地吃水果啃糕饼,欣赏湖面上烟波渺渺、蝉鸣悠悠,荷香心亦清。

“……凌嘉嘉小姐,她是我们二少爷的未婚妻,一出生就和二少爷定下了亲事,由于父母早逝,所以打小就住府里头,跟二少爷是青梅竹马,感情可好得紧哪!若非碍于大少爷尚未娶亲,他们早两年就成亲了。”

“是喔!”惜惜懒洋洋地掩嘴打了个呵欠。“你们二少爷也定亲啦?”

“早定啦!比大少爷更早呢,还有啊,嘉嘉小姐是二少爷的表妹,跟夫人像极了,宛如香扇坠子那般娇柔可人,美得跟仙子似的,讲话又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得了,可惜嘉嘉小姐也跟夫人同样体弱多病……”

呿,听来就可憎得很!

“……或许过几天老爷也会请姑娘去替嘉嘉小姐诊病也未可知。”

可以,费用另计,宝物加一!

“哎呀!我怎地忘了顺便拿壶茶来!姑娘,您请等等,瑞香这就拿去!”

瑞香一离开,惜惜便双臂枕在脑后躺下了,还跷着二郎腿晃呀晃的,姿态自然而不做作,全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虽然整座府邸犹逛不到三分之一,但自两天前逛到这儿后,她就爱上了这落月湖畔,天天上这儿来闲坐,因为这儿最是纯朴自然,即使没有猴子松鼠来陪她玩,但有瑞香跟在身后啰哩叭唆讲个不停,权充猴子吱吱叫,倒也不无聊。

其实这种日子也满不错的嘛!

刚如是想,她忽又皱眉,随即坐起来拨开树丛望向另一边的望月亭,目光落处,亭旁小径并肩走来一对男女,就是他们的争执声骚扰了她,而且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必然是瑞香口中的仙子凌嘉嘉无疑。

那般优雅灵秀的绝色,衬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淡蓝轻纱,更显脱俗超凡,莫怪瑞香说凌嘉嘉是仙子,确实美得不可思议,飘逸得不似世间人,而且纤细娇弱得仿佛随时都可能会随风飘去。

果然令人憎恶!

不是因为凌嘉嘉的美,而是因为凌嘉嘉的柔弱,她最痛恨这种自甘堕“弱”的女人!

而那男人,她也讨厌!

即使那男人确是个英挺潇洒的翩翩美公子,出府去绕上一圈回来,屁股后头肯定引来一长串莺莺燕燕,那双勾魂眼随便瞄上两下,包管昏倒一地残尸烂骸,可他偏偏也长着一只鹰勾鼻,就凭这点,已足够让她批上一个大大的“厌”字。

“请您莫要如此!”

“为什么不可以,嘉嘉?为什么?”

“我是二哥的未婚妻呀!”

“你们尚未成亲!”

“但存在我心底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也是他,大哥,无论我们成亲与否,这一辈子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大哥?

再加上那只鹰勾鼻,九成九是上官大少爷上官宇靖,不过,上官大少爷又怎会和弟弟的未婚妻单独跑到这儿来你要我不要呢?

惜惜忍不住偏过头去拉长了耳朵。

这儿是她先来的,所以不是她偷听,是他们自己要跑来唱戏给她听的,而她呢!既然关不上耳朵,就姑且听上一听吧!

“可始终陪伴在你身边的是我呀!”上官宇靖抗议,语气不满。“无论爹有任何工作交代下来,他总是抢着要接上手,成天净顾着争宠夺功劳,何曾为你想过一时半回?”

“不,他并不是……”

“当你寂寞时,是我陪你抚琴吹箫,”上官宇靖抢着说,成心不让她有机会为弟弟辩解。“中秋,是我陪你赏月吃饼;七夕,是我陪你投巧芽捉喜子;端午,是我陪你看龙舟吃粽子;元宵,是我陪你逛市观灯,甚至除夕,他也不抽空回来看看你!”

“他……”凌嘉嘉娇颜上悄然掠过一抹幽怨。“也是不得已的。”

“见鬼的不得已,爹可从来没有逼过他!”上官宇靖愤然道。“而且去年爹还曾催他尽快成亲,但他却硬是找借口不允!”

“那是因为大哥你……”

“我都有劝他先成亲了,可他……”上官宇靖仍是抢着说话。“总之,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就算有,也是放在最后一位,这样嫁给他,你能得到幸福吗?那是不可能的,我保证你照样独守空闺,寂寞度日!”

哎呀呀呀,原来是大哥想抢弟弟的媳妇儿呀!

惜惜耸耸肩,缩回脑袋,因为他们逐渐走远了,她也没兴趣追上去听完这码子戏,反正内情如何她大概也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说龌龊也不算顶龌龊,谁教那位二少爷自己做的让人有机可乘呢!

而那位美人,她也敢肯定那女人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那是个缺少男人的怜爱呵护就活不下去的世俗仙子,想必不用太久,那位二少爷就得改唤自己的未婚妻为大嫂啰!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在这儿舒舒服服地过上一年半载,届时就可以抱着宝物回山去让师兄养了。

所以她又躺回去,准备好好睡个午觉。

“姑娘,瞧瞧、瞧瞧,我又顺便拿了半只挂炉鸭子来,啧啧,好香喔!”

其实再多待上个两年也是可以啦……

瑞香猜的果然没错,隔天,上官鸿便来敦请惜惜去诊视凌嘉嘉的病体了。

“诊金另计,”张开手掌往前一伸,惜惜扬起天真的笑靥。“五百两,再加宝物一项,请先付后诊,谢谢!”先小人后君子,这回她可没忘掉。

一旁的上官宇靖神情陡变,正待发火,上官鸿及时横臂阻住他,略一思索,偏头对儿子说了句话;上官宇靖不满地怒瞪惜惜一眼,始忿忿转身离去。片刻后,上官宇靖回来,将一样东西递交给上官鸿,后者再把那样东西连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惜惜手上。

“这个可以吗?”

那是一支镯子,很普通的翡翠镯子,奇在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镯子里竟然还包有一支墨绿色的镯子。

惜惜看了又看,“马马虎虎,我就勉强收下了!”说着,将镯子和银票纳入怀中。“走吧!看凌大小姐的病去也!”

凌嘉嘉就住在雨梦苑隔邻的音梦苑,可见她也颇得上官鸿的喜爱。

甫一见着凌嘉嘉病恹恹的眼神,惜惜便忍不住偷偷翻了一下白眼,再搭上凌嘉嘉白晰粉嫩的腕脉,她更是一脸“我就知道”的受不了表情,随即起身将玉镯子和银票还给上官鸿。

“很抱歉,凌小姐的病我没辙。”

上官鸿父子不约而同愀然色变。“难道她的病已、已……”

“没救了?”耸耸肩,惜惜斜睨着靠坐在床头的凌嘉嘉。“你们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啦!因为,她的病完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无视凌嘉嘉瞬间转白的脸色,惜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掀病人的底。“当她亟欲逃避任何不想面对的事,或者寂寞想招人关怀的时候,她就会来这一招:突然病倒,这非关生理,纯粹是心理上的问题。”

上官鸿父子再次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凌嘉嘉那边,眼神错愕;凌嘉嘉则难堪地低垂螓首,暗暗拭泪。

“很抱歉这样掀你的底,不过我是个大夫,可没兴趣陪你玩这种千金小姐的游戏。倘若你不想被揭穿,先就不该让他们请我来,以前那些大夫会同情你,因为他们是男人,我可不会同情你,因为我是女人,不会被你的美貌所迷惑而心软。”

毫无歉意地对病人致歉完毕,惜惜再转对上官鸿做最后诊言。

“总之,她根本没病,别看她娇娇弱弱的,其实身子骨好得很,至于她的心病,那就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换言之,剩下的都是他们的问题。

语毕,惜惜即默然离去,瑞香忙跟在后头,待出了音梦苑后,她才敢喃喃说出她的惊讶。

“没想到……没想到嘉嘉小姐竟然是、是……”

“那有什么了不起,这种事我看过太多回了!”而且都是女人。“没病硬是挤出病来,为的只是引人注意、惹人怜惜,这种女人真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令人厌恶到极点!”

瑞香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嘉嘉小姐应该也是不得已……”凭良心说,大部分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想引人注意的时候,对爹娘、对自己的兄姊,或者对自己的夫婿。

“我听你在说!”惜惜的语气更是愤慨。“她只是没吃过苦,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闲闲没事净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平常人家的女人哪有空想到这些,光顾着生存下去就来不及了!”

譬如她,师傅虽然捡了她回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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