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争锋-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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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孤辰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妙的箫声。
第295章 洞箫
孤辰沿着冥河走了一阵，便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箫声的来处，就见在冥河边上，伫立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木箫，轻轻的吹着，他极目远眺，双眸似想看到那无边彼岸一般。
这个人，孤辰认识，因为他救过孤辰两次了，便是这黄泉界中的那个特殊的鬼差——卫通幽。
孤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打扰别人的雅兴，这是最基础的礼貌。那卫通幽的演奏手段，在孤辰平生所见里，除了妙玄奇和律天宗，几乎无人能比。
孤辰听了许久，卫通幽终于演奏完了，他将洞箫收起，回过头，对孤辰抱歉一笑，道：“见笑了。”
孤辰摇摇头，直言不讳道：“之前在下只觉得黄泉中人，个个势利粗俗，见神君后，方知并非全是如此，而今日闻得神君箫音，才知神君不仅特别，且是这黄泉界中的一股清流。”孤辰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之言，可字字句句其实都是他发自肺腑，眼前的这个卫通幽，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一个鬼差。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在尘世中有千百个，可是这里是黄泉界，是一个步步都要钱，到处都讲好处，事事都言利益的地方，这卫通幽在此呆了这么多年，却还能固守本心，不受侵染，这份执着，如何不让人钦佩。
“神君么？哈哈！”卫通幽摇摇头，道：“这个称呼就免了吧，你若看得起卫通幽，就喊我一声卫兄，也就足够了。”
“哦？”孤辰忽然发觉，这个卫通幽和之前见到的卫通幽大不相同，之前见到的卫通幽，虽然清正，但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几分的官架子，可眼前的卫通幽，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谈，却更像是一个落魄江湖的浪子。
孤辰言道：“我听人提过一些关于卫兄的传说，他们都说卫兄你不肯轮回转世，却不知，是所为何故？”孤辰的问题，是直奔主题的，丝毫不做铺垫，因为孤辰清楚，类似卫通幽这样的人，只要你的脾气对他的胃口，三两句话，他就会把家谱都交给你，而如果你不对他的脾气，恐怕就算是你磕一万个头，他也未必肯看你一眼。
卫通幽看了孤辰一眼，道：“孤辰老弟，你见过妖怪么？我说的是阳界，不是在此间。”
“自然见过！”孤辰并没有胡说，他所说的妖怪，自然是那些高等级的怪物npc，譬如邪军、妖狐等等，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几乎是天天可以见到的。
听闻孤辰说见过，那卫通幽上下打量了一下孤辰，惊讶道：“怪不得孤辰老弟你能行走阴阳两界，能带走炼狱邪皇，果然非是寻常之人。”
听人夸赞自己，孤辰心里说，我要是告诉你我连神兽凤凰麒麟什么的都见过，你不是要吃惊到死了。
就听卫通幽又道：“那不知孤辰老弟对妖怪有什么看法么？”卫通幽的问题，问的孤辰有些迷惘，他心里说，我问你为什么不肯轮回转世，你非要和我扯什么妖怪。孤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最后道：“谈不上有什么看法。他们活他们的，我活我的，对我而言，那些妖怪，便如同地上的蚂蚁一般，我从他们身上走过，也不会踩死它们。”鬼使神差一般的回答完了以后，卫通幽沉吟许久，才道：“若我师兄，如孤辰老弟你这般想，也许……”他话说到这里，便是苦笑摇头，不多说什么了。
孤辰知道要趁热打铁，故而追问道：“卫兄的师兄，也是修道之人么？”
卫通幽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孤辰又问道：“但不知卫兄生前，师从何门何派？”
卫通幽道：“通幽辱没了师门，没脸提起师承。再者，师父早已把我开除了门派。”
“嗯……”孤辰心中好奇又起，卫通幽越是如此说，他兴趣便越是大。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而就听卫通幽对孤辰道：“方才你问我，为何不肯轮回转世，其实，哎！”卫通幽叹息一声，问孤辰道：“孤辰老弟，你有中意的女子么？”
孤辰一笑，道：“自然是有！”
卫通幽听了，又问道：“那孤辰老弟，你师父可否同意你与那女子往来？”
听卫通幽如此说，孤辰哈哈一笑，道：“我师父管不到我的，再者，天大地大，没人管得了我做什么，说句不敬的话来，我师父若是管的对，我或许会听，若是管得不对，他便不是我的师父。”
嚣狂的言语，即便是卫通幽听了，也是一皱眉，而后道：“孤辰老弟倒是洒脱呢。”听他如此的话茬，孤辰反问道：“卫兄刚才问我对妖有什么看法，而如今又问我是否有中意的女子，卫兄你又一直在这冥河边上奏箫。嗯……我猜卫兄你是不是有一个中意的女子，是为妖身，为师门所反对，你们不能在一起，而你不肯入轮回，便是在着黄泉之中等她团聚呢？”
孤辰的一席问话，那卫通幽愣了一下，道：“孤辰老弟果然是非凡之人，本是我想问你，却不料竟被你窥探个明白。”
卫通幽当下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其实和孤辰说的差不太多，卫通幽原本是青霄派弟子，青霄派和茅山派有几分的类似，是降妖除魔的门派，卫通幽是门中比较年轻一代的弟子，一次下山降妖，因法力不济，掉进了一个女妖怪手中。后来虽然侥幸逃脱，却三番五次受那女妖怪所戏弄。也许是天赐的孽缘，后来这一人一妖，竟彼此产生爱慕之意，可是人妖殊途。青霄派出了如此不肖的弟子，自然要清理门户，而清理门户的人，便是卫通幽的师兄了。卫通幽与那女妖被他师兄一并杀死，同负黄泉。
“既然你们是一起死的，为何你还要在这里等她呢？”孤辰听完了卫通幽的故事，十分的不解。
第296章 神鸦真相
听闻孤辰的疑问，卫通幽淡淡一笑，道：“原本我二人同赴黄泉，自当是同赴轮回，可是她还有心愿未了，所以要我等上他些时日。”
“哦……”虽然卫通幽只说时日二字，可孤辰却知道，远非时日那么简单，卫通幽在这黄泉界中当鬼差，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起码一百年是应该有的。
“是什么心愿，要让卫兄等上这么久呢？”孤辰心中不太明白，可他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思酌良久，还是如此的问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样可能不太礼貌，但也是无可奈何。
卫通幽叹了口气，道：“内子一心求仙，只道是繁华易逝，红颜易老，若不成仙，终有身灭之时。故而她虽为妖身，却也不曾为恶。也正因如此，通幽才会倾心于她。也曾与掌门言明此事，只道内子非是恶妖，可掌门却言妖类其心不正，无有异同，又言我是为妖所迷惑，故而将我关了起来，又派我师兄越华胥下山，斩杀内子。我师兄越华胥，法力高强，且生就一双异眼，六界生灵，在他眼中，均是无可遁形。人称其为青霄派降妖除魔第一人，妖灵邪祟，闻其名无不丧胆。我知他厉害，害怕内子为他所杀，故而从派中脱逃而出，只为救内子一命，可终还是晚了一步，虽从师兄手中救她出来，她也早已是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她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让我带她去上仙界，去见当年的一个故人。只说还欠他一个承诺未还。”
卫通幽话说到这里，孤辰心中忽然猛醒，想起一个人来，道：“莫非是要见碧落么？”
听闻孤辰这样说，卫通幽反而是大惊，道：“孤辰老弟，你如何知道的？”
“这……”孤辰顿了顿，道：“我在上仙界，曾有幸见过碧落前辈，也听他说过，要等一知己前来的事情。”孤辰说着，便将自己如何见碧落，以及碧落如何每日栽下一棵树，后又纵火烧绝秃岭的事说了，卫通幽听了，半晌无言。
孤辰最后道：“碧落前辈曾言，他对那位知己，没什么奢求，只希望和她喝上一杯茶，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卫通幽苦笑，摇摇头，道：“看来是通幽错了。”
“哦？”孤辰不解其意。卫通幽道：“内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可通幽虽是修道之人，却也难免对那碧落有嫉妒之心。”
孤辰道：“既是如此，卫兄为何不与……嗯，还不知……”孤辰想问那卫通幽口中的内人，也就是那个妖女的名字，卫通幽自然听的出来，应声道：“内子名唤槐诺。”听他道出名字，孤辰继续道：“卫兄为何不与槐诺姑娘言明呢？”
听到这句话，卫通幽哈哈一笑，看了孤辰一眼道：“孤辰老弟，也是心有所系之人，当知情到深处无怨尤，况且内子个性违拗，我就算说了，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嗯……”孤辰想了想，又道：“那后来呢？”
卫通幽道：“当时她受了重伤，行动很是不便，但我已决心带他去见碧落最后一面。故而带着她前往上仙界，可却被我师兄半路截杀。他只说若我肯杀了内子，和他回青霄派去，他便既往不咎，只和掌门说，是我为妖所迷惑了心智，非我的过错。可惜通幽早就看透了生死，当下与他一决生死，只望能逃离生天，可熟料越华胥的本事太强了，我和内子双双毙命于他之手。”
孤辰静静的听着，心说原来槐诺并非是忘了当了当初的承诺，而是死在了半路上，如此算来，倒是让碧落空等了百年。而卫通幽说的那个叫越华胥的人，孤辰却是从未听过的。单听卫通幽的描述，便已知这个人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且本事高强。
就听卫通幽继续道：“我与内子同赴黄泉之后，内子仍觉有愧疚。我知她心结未解，我不愿勉与她同入轮回。我与鬼卒判官言明其中之事，他们却只道六道有法，由不得我乱来，通幽无奈，只得大闹酆都，直逼得那阎君出来见我，我才与他哀告，言明其中原由，望阎君网开一面，放内子还阳，只要见那碧落一面，还了他的情谊，便会再来黄泉，可阎君却说六道有界，人死当万物皆空，不该眷恋生前之事。”
听到此处，孤辰心里说，看来这卫通幽的本事果然不小，虽然他说的风清云谈的，但那一句大闹酆都，便足够了。毕竟以天玄子的本事，都没办法进那酆都城，而卫通幽却有本事，在酆都城内逼得阎君出面。
卫通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阎君虽然不允内子还阳，但他怜惜内子重情守诺，故而允许内子轮回转世三次，还那碧落的情谊，可虽允内子轮回，却不允内子轮回为人。”
听着卫通幽的叙述，孤辰阖目，想了想，忽然失声道：“莫非槐诺姑娘，便是那投火的乌鸦么？”听了孤辰所问，卫通幽轻轻点了点头，道：“第一世，她是碧落门前的青竹，第二世，她的七魂六魄便是那天空中的乌鸦。如今已是第三世了，过了这一世，内子便会与我同赴轮回，再无心结。”
听着卫通幽这么说，孤辰唏嘘不已，看了几眼卫通幽，心中说，槐诺用三生还了那碧落的情谊，可是这边，却欠了卫通幽更多。他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止住了，心里说，或许真的如卫通幽所说，情到深处无怨尤，这种事情，本就是心甘情愿的，又有什么欠不欠的呢。
孤辰好奇问道：“不知道槐诺姑娘，这一世轮回成了什么？”
卫通幽摇摇头，道：“此乃天机，我亦不知。”
“嗯……”孤辰心下有了决定，当下对卫通幽道：“卫兄帮过我两次了，可卫兄的事情，我却帮不上什么忙，说起来也真是惭愧。不过我相信，用不上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