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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侠影惊鸿-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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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影闻言喜不自胜,暗道:“我道惊鸿簪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百余年,它的主人找寻起来定然颇费周章,不想竟会轻而易举被我找到!”

    孙老者续道:“你可是送金银财宝来此?老儿为了等你,这几十年可欠下一屁股酒钱了!”

    萧影身上揣有几两碎银子,还是其其格当日偷偷放在他衣袋内的,听闻孙老者的言语,不禁一窘,心想这惊鸿簪交给他,还会愁钱花么?

    伸手入怀正要拿出簪儿来,但随即想到:“普天下想惊鸿簪想得发疯的人多如牛毛,仅凭这老头儿三言两语,我便将簪儿交与他,可别被他给骗了。反正旁边就是村子,进村打听得实,再作计较!”

    他转身牵了马,大步朝村中走去。

    孙老者在身后嚷嚷道:“喂,小伙子,你去哪儿……”

    鸡鸣狗叫,斜阳西照,微风拂面,好惬意的一个乡村傍晚。

    眼见近处一户人家院落柴扉未闭,房下木门虚掩,萧影拾阶而上,叩门问道:“有人吗?”

    连问数声,无人应答。

    轻轻一推,木门应手开处,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了:门内四到血迹斑斑,一男一女躺身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染满鲜血,看样子似是一对中年夫妇。

    萧影一呆之下,忙近身探其鼻息,已然气绝,两个死者颈间兀自血流不止。

    他隐隐觉着此事与惊鸿簪大有关联,只怕是有人为了阻止簪儿送达主人手上,想出了杀人灭口这般恶毒的招数?

    他一家家推门查看,果无一活口,不论男女老少,尽皆横死。

    萧影悲怒交集,四下查看,一无凶手踪迹,霍见一妇女俯卧院墙外的地上,手里似乎环抱着个婴儿,她身旁鲜血染红了好大一块地方,秋风猎猎,吹响她的衣襟。

    他走近看时,见妇女的头颅几乎齐颈而断,样子惨不忍睹,双手仍自将婴儿紧紧抱住,躬着身子挡在婴儿上面。

    婴儿在襁褓之中,瞧不出是男是女,他小嘴兀自含在母亲的ru头之上,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汩汩渗出,其间尚夹杂着丝丝白色ru汁。伸手探其鼻息,已无呼吸。

    看眼前情形,不用想也猜得到,定是母亲俯身舍命护子,敌刀自她背后兜颈斩了她的头颅不算,又在她怀中婴儿身上补了一掌。

    此情此景,萧影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热血奔涌:“凶手狼心狗肺,为夺惊鸿簪不择手段,竟连数月大的婴儿也不放过。日后若是撞在我手里,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他敬这位母亲护子之情,找了个僻静之所,将母子合葬了。

    如尘跟着萧影,一番情景尽数看在眼中,惊骇之状,无以言表。此时她泪水未收,轻声泣道:“影儿,这里全村人都被人害死了,眼下已无旁的线索,你既无缘得见那女子,前辈之嘱,岂能尽数当真。我瞧将簪儿交给孙老头儿,咱们这便回中原去吧!”

    萧影心里好生难过,并无细细琢磨如尘话中之意,心想孙老者自称是李曲的女婿,瞧情形多半不假,其与李飞烟虽无血缘关系,但总算有着莫大关系。

    猛然想起惊鸿簪里的宝藏并非常人所能取得,李飞烟前辈在遗书中言道,必以其后人的血液涂沫簪身,方可显露字迹。这孙老者与李飞烟一无血统关系,纵将簪儿给了他,也是徒劳。但不交与他,又交给谁呢?事情已过百逾四五十年,李飞烟的独生爱女李曲固已不在人世,其女嫁与孙老者,亦已过世。

    想到这儿,萧影突而喜道:“师父,李曲除了有孙老者媳妇儿这个女儿外,或另有子女呢!抑或孙老者还有子女孙儿亦未可知!”

    如尘面色一沉,道:“什么?反正……反正你要找那女子说不准已经死了,这簪儿交给谁不一样?交了给她的亲戚好友,你便不用遵长辈之嘱,定要与她……与她……见面呢!”

    萧影见师父说话神情忸怩,言语含混不清,虽觉怪怪的,但也说不出究竟哪儿不对。

    当下道:“咱们还是问过孙老者,再作计较吧。”

    牵了马,和着如尘双双朝孙老者歇身的地方而来。

    远远见孙老者横卧在地,萧影暗叫不好,三步并做两步,奔了过去。到得近处,见孙老者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

第一百五十七回 剑下江南雨淬湖

    萧影这一惊吓非比寻常,连声叫唤:“孙前辈,你怎样啦?孙前辈,你怎样啦?”

    但对方眼皮翻白,只勉强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苏州太湖李……李家村……”头一偏,登时气绝身亡。

    萧影不知他所言是指仇家住地,还是另有所托?怔怔出了一会儿神,将孙老者埋了,和如尘一人一骑,一路直下江南。

    不一月到了苏州太湖畔,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整个太湖笼罩在烟雨朦胧中,在湖滨一打听,舟子说李家村地居太湖对岸。

    如尘、萧影雇了船,登船摇橹,泛舟太湖。

    萧影虽心里有事儿,但身在浩渺烟波之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如尘却眉头不展,坐于船篷之中,呆呆望着细雨如丝般落在湖面,脸上露出凄凉之感。

    萧影立于船头,纵目远眺,但见湖中碧波如玉,岸边垂柳叠翠,虽已入冬,却不见得满目凋零。

    临近对岸,只见一岸的黄红花儿开得正艳,黄的是秋菊,红的是冬梅。

    他见师父闷闷不乐,心想师父心里有何苦恼之事,做徒弟的也不便多问,女人都喜欢花儿,师父虽年近四旬,见花儿哪有不爱的理儿?便道:“师父,你快出来看啊,秋菊和冬梅竞相绽放,如此景致,倒不多见!”

    哪知如尘淡淡地朝岸上瞟了一眼,凄然叹道:“你若非初冬来此,怎可瞧得如此景致。人莫不如这花儿,若你不来瞧它,它也是枉开一季。错过了头儿,你便想瞧它,也是不可能的了。”

    萧影听了一头雾水,不明她话中之意。

    此时船已靠岸,萧影伸手扶如尘上岸,陡碰她手,**辣地有些儿烫手。

    他关切道:“师父,你生病了么,怎会这般热?”

    如尘忙缩手道:“没有,咱们走吧。”竟不要萧影搀扶,自个盈盈上岸。

    两人朝岸上的人一打听,果然前面就是李家村。

    孙老者遗言中的“李家村”便在眼前,但萧影竟不知此来的目的何在,只是隐然觉着既是临终遗言,断然不会有假,想来亦是非同小可,到此说不定另有收获。

    此时李家村笼罩在暮色苍茫之中,整个太湖也是暮霭沉沉,千里烟波,让人心生惆怅之感。

    萧影既不知此来目的,便是要在村中找些端倪,亦是无从下手。禀请师父示下,如尘也是一脸茫然。

    二人向村中走去,正自无计可施,突听道旁有人道:“前两日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却一家老小都躺在棺材里了。唉,李老爷家飞来横祸,不知哪头风水不对!”

    另一人道:“听说祸事是因李老爷的女人而起,不知是真是假?”

    先头说话那人道:“李家一门虽是咱们这儿的首富,为人却是十分和善,再说都七老八十了,哪还会惹什么事儿!”

    另一人道:“世间若无横祸,怎会有人生无常的理儿?我听说李老太太祖上有一宗极为秘密之事……”

    萧影见说话的两个菜农正边种菜边谈论,但半晌兀自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和师父一同入村,找了一户农家歇宿,顺便打听村里可有人识得山西杏花村一户孙姓人家。

    农户老两口甚是和善,边招呼他们用饭,边介绍了这儿的乡土人情,至于杏花村孙老者其人,却说从未听说过,村里亦无与山西来往的人家。

    用完晚饭,如尘向老两口道了谢,自怀中取出十两纹银给了对方,言道将在此借宿数日,权以银两作酬,又说了些多有叨扰的客套话。

    二老再三推让,这才收下银两,说两个女儿早已嫁人,正好空了两间房子,交与萧影师徒分住。

    来到住处,萧影去和师父说话,两人又对孙老者的遗言细加揣摩一番,仍未得其要领。再一商量,只得在此盘桓几日,细加打听,再作打算。

    月上树梢,萧影正要回房休息,蓦地见窗外树影晃动,接着便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他心想,寻常农家村落,怎会有练家子之人?这人深夜鬼鬼祟祟,必有诡异之举。

    他怕师父担心,当即不动声色,待一出门,随即提气越墙而出,辨明脚步声去向,不即不离,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虽会武功,却远不及萧影,一路并未觉察有人跟踪。

    到了一座豪华庄院旁,那黑影跃上了房顶,萧影也跟随其后,轻轻飞落在屋顶背阴之处,伏身查看,又见陆陆续续有几个黑影上了房顶,六七个人聚拢在一块儿,贼头贼脑向屋内张望。

    萧影也揭开一片屋瓦,向房内一张,只见烛火通明,满屋子白纱垂地,堂上设了四个灵台,供奉了四口棺木。

    灵前一众尼姑端坐**之上,手扣念珠,正在念诵《往生咒》。

    灵台一侧有一少女浑身缟素,低头拭泪,萧影离得远了,于她的面容无法看清,仅瞧其身姿,便觉她袅袅娜娜,虽一身孝服,却也很难让人不瞧第二眼。

    过了好一阵子,群尼中有个当先而坐的老尼起身站立,走到灵旁的少女前,幽然道:“瑶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且节哀!你爷爷奶奶、父母突遭横死,实是人所难料。为师与你爹娘交往数十载,深知他们为人谦厚,在江湖上并未树敌。不想今日却飞来横祸,招致惨死,唉!”

    萧影暗道:“原来四具棺木中躺的是这个少女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想来这儿便是那两个菜农所说的李老爷家了。唉,真够惨的,五口之家,一死就是四人,好在少女存活下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一时心下黯然,不忍再偷窥人家的惨状,正想下屋回去,却听少女瑶儿泣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为何迟迟不告诉我自己的身世,这会儿人都去了,你才肯说,徒儿话都不及与他们说上一句……”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那老尼面有难色,缓缓道:“并非为师狠心相瞒,实是你身后有桩天大的隐秘之事不能说。你爹娘将你托付给我时,也是一万个不舍得。你娘当时哭得死去活来,但终究怕累及你性命,这才忍痛割爱,让你从小跟了师父带发修行。唉,只怕……只怕……”

    瑶儿道:“只怕什么?师父,现下我爹娘都去了,有什么隐秘之事,难道还说不得么?”

    老尼道:“为师在想,你长辈四人之死,想必与那桩隐秘之事有关。”

    瑶儿颤声道:“甚么隐秘?师父您快说呀!”

    老尼道:“此事说来话长,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你,为师便与你说了……”

    她正想说下去,陡然听头顶一声吆喝,六七个黑衣人抡刀凌空当头砍来,她斜身一避,闪身护住瑶儿,厉声道:“大胆蟊贼,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嘴道:“深黑到此,嘿嘿,不是劫财劫色,那便杀人咯。咱们哥儿几个今晚就三样都包了,哈哈……哈哈……”

    在场的青一色都是女人,除了少女瑶儿外,其余又尽是尼姑,闻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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