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夫-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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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让让，让村长过去！”有人喊着。
又有人将村长扶过去，此时的村长一脸的着急，颤颤威威，跌跌撞撞地来到山崖边上。
葛幼梅跟在村民们的身后，踮着脚，仰着头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无奈几乎村里都来到了这里，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
这时，只听见有人喊道：“村长，阿佑还有救，他挂在一棵大树上呢！”
“好，好，那快下去救他”村长着急地道。
“得用绳子！”有人说。
“那快，快抛绳子下去！”村长一喜，连忙指挥人去找绳子。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恨不得自己立即下去救儿子上来，只是年迈的老村长是老来得子，如今的他哪有力量去救儿子，但身为父亲，哪个又会看着自己的孩子身处危险而不着急的。此刻的他恨不得代替悬崖下的孩子承受危险。
很快，便有人拿过来了绳子，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将绳子抛下悬崖。
此时，葛幼梅终于凭借着自己娇小的身材，终于在边上找到了一个有利的的位置，可以清楚些。只见，那几个汉子将绳子抛下后便传来少年呼喊的声音。半悬崖下，一棵大树的一个突出的树叉上正悬挂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看那身形果然是葛成佑。
这会儿，他正惊恐不已地喊着：“阿爹，救命啊，快救救我，我怕！”
“阿佑，别怕，阿爹让人救你，你快拉绳子！”村长在上头喊。
“我，我够不着啊！阿爹，我怕！”底下的葛成佑无助地喊着，悬崖上的人们都跟着万分紧张。
“不行啊，二叔，绳子根本抛不到阿佑身边，就算抛到了，凭他自己拉着，咱们也很难拉上来的！”这时，几个抛绳子下去的汉子中有人对村长说道。
“是啊，二叔，除非是有人下去，将绳子系在阿佑的身上，将他拉上来！”又有人提议道。
“那快下去一个人，接他上来啊！”村长着急地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几个汉子开始面面相觑，都沉默了。说得容易做起难，这么高的悬崖，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谁又有勇气下去救人呢！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的。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葛幼梅侧耳倾听，只听得有人说。
“这么高，怎么下去啊？”
“是啊，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比阿佑都先下去了！”
“那难道看着阿佑在下面不救吗？”
“先别吵看村长怎么说！”
人们的议论都传到葛幼梅的耳朵里，当然我也是听得清楚，他们的声音也不小，村长自然也听到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让人家去送死的要求，自己也一时愣住了。可是，下面的那是他独苗苗，是他老年才得的爱子，不可能不救。村长环顾四周，他的眼神一一扫过村人，这些平日里都得了他或多或少的好处的村民们，在此刻，在他的眼神扫过之处，都低下了头。
老村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或许他在想自己为村子服务了大半辈子，事到临头却没人站出来，不禁有些心冷。
但是，他很快便振作起来，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道：“你们谁能下去救我家阿佑，必有重谢！”
“村长，不是我们不救啊，你看这悬崖这么高，而且随时有风刮来，谁也不能保证能到达阿佑的身边啊！”人群中有人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是危险了点，但是只要小心点就能下去的，何况你们当中也不乏打猎的好手，只要身手好些的，不难下去的！”村长说道。
人群中有人动摇了，相互看了一眼，葛幼梅顺势看去，看到有几个眼里闪过跃跃欲试的神情。正有人要出来，旁边一个妇女却一把拉住了他。
葛幼梅认得，那是葛成木，正是村长所说的打猎好手之一，他的身手在村子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可能是要出来帮忙的，但被他的媳妇死死的拉住了。显然是不要他出头，葛成木只好低头装漠然。
“你们谁下去啊！救救我家阿佑。”村长见众人沉默，哀求道，脸上已有乞求之色。
然而，村子里的几个身手好的都在沉默，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人人都珍惜生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人们当然愿意出手相助，但是，涉及到生死攸关的大事，事必要考虑考虑了。谁都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谁不拖家带口的呢？人都是自私的！
前面几个人沉默着，而后面的人都在小心地议论着，有些人甚至开始往后退去，正做着开溜的准备。
“求求你们，谁来救救我家阿佑吧！老汉必有重谢！”老村长转身对着众人央求道，已经不惜以重金为诱了。
那乞求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时，已没有人扶着他了。原本扶他的人都小心地后退着，生怕村长会叫到他们。
“村长，不是我们不想救啊！实在是下去太危险了！别说其它，就是下去了也不好上来啊啊！”这时有人说道。
“不，不会的，阿乾啊，既然能下去就能上得来，只要小心些就可以，你就帮帮我们吧！下去救救我家阿佑吧！”村长一把拉住说话的人。
这时，一直在地上哭泣的村长媳妇，也听到了村长和村民们的说话，站了起来，扑到了那个叫阿乾的年轻人身上，哭喊道：“阿乾！求求你，救救我家阿佑吧！我，我给你跪下了，救救他吧！”
“二婶子，你别这样，快起来吧！下面我实在不敢下去啊！你还是找别人吧！”阿乾拂开村长媳妇，极其狼狈地，推开人群就往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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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漠然
“呃，村长，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村长，我家老母还在床上等着我侍候呢，我也先走了。”
有人见阿乾开溜，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很多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开。
面对死亡，再善良纯朴的人也会有所畏惧，何况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不是至亲的人而倘然地慷慨赴死的！
很快地，悬崖边就剩下了几个人，这其中也就有葛幼梅。她倒是想下去救葛成佑，可是她只是个女子，哪有能力去救他呢！我也在为悬崖下的葛成佑着急，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下去救人。只是，我现在是个旁观者，只能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也让我明白了，这件事应该就是事件的导火索了。我想到，难道就是因为葛成佑后来没被救上来，才会令老村长恨上了全村的人吗？看来，很可能是与这件事有关，不妨再看下去。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已发生的事，但我还是为葛成佑担忧，没人下去拉他上来，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着看着他去死吗？他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的青春，他还有老父老母，还有大好的时光，难道这就都要丢弃了吗？
这时的村长老夫妻，像泄气了的皮球，无助的望着剩下的众人。没人愿意下去救自家的孩子吗？村长媳妇突然跪在了地上，开始不住地瞌起头来：“求求你们，下去救救我家阿佑吧！”
母亲的爱，让她这位纯朴的老妇人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剩下的只是一个为了儿子的性命苦苦哀求的可怜老妇人。若是可能，她大概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儿子的生存吧，哪怕是一点点救孩子的机会，她也要把握的。
可是周围的人们更沉默了，是啊，谁都是自私的，都不会想自己送命。更不好叫别人下去，大家都出于微妙复杂的立场，不好说话。毕竟都是乡里乡亲，都认识，如果贸然叫别人去救，谁也不愿意。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因为复杂，才会难以判断一件事情的是与非，这是人性的悲哀！
没人去拉那老妇人，她的哭泣声，哀求声在山崖上显得那么缥缈，那么无助。
我此刻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情，我无力阻止别人，却也改变不了人性的自私，我同情老村长一家，却又无能为力。我一个女子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葛成佑的性命在这一刻似要被放弃了。
只是，这又能如何呢，那条小生命注定还是要舍弃！
山崖上一时间竟然悄然无声，那些个平时里能上山能打猎，能挑能担的大男人都无言地垂下了头。或许他们心里还有一丝愧疚，但是谁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谁都不可能大方地拿出来交换。
老村长将恳求的目光一一转向众人，人们在他的目光下纷纷转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四叔，看到了五叔，五叔想上前去，却被那五婶死死地拉着，在他身边小声地嘀咕，“老东西，你不要命了，你不想自己也得想想我们娘俩！”
她的声音不大，但被山崖的风吹到我的耳朵里，我心里升起一种鄙夷，五叔家也有孩子，而且还是被五婶捧着手心中疼的孩子。若是这会儿换成他们家的孩子在下面，五婶怕是非哭天抢地地求着全村人下去救不可。但是这会儿换成别人的，那就事不关已了。
当村长的目光落到五叔身上时，他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村长的目光。我想起小时，五叔家的孩子我的堂弟掉到山溪里，是村长奋不顾身的跳下寒冬里冰得刺骨的溪水里救下了堂弟，上岸后堂弟一点事都没有，村长却足足病了三天。
还有四叔，他身边就站着四婶，虽然四叔朝山崖下张望着，但是四婶却拽着他的衣角。我想到四叔身子不好，老爷子在时经常要托村长到城里买一些珍贵的补药给四叔补身子。老爷子去了后，村长对四叔家也还是照顾有佳。
我随着村长的目光一一扫这山崖上的众人，看到的是或多或少都受过村长照顾的村民们。我们村地处偏僻，与外界极少沟通往来，但村长却是一心想带村致富，无奈山路难行一直无法真正富裕起来。但村长为村子服务了大半辈子，村子里凡事都身体力行，身先士卒，村子里的人哪个没受过他照顾。
只是事到关头，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以往。村长的目光越来越哀怨，他的眼神从渴求到哀求到失望，希望在一点点流失。我的心也随之一点点冷下来，原来再纯朴的山民也有冷漠的一面。
这会儿原是他们报答村长的时候，他们都畏缩不前，或许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由，但在生命前，那些理由又何足珍贵？
山风在呼呼地刮着，山崖下传来葛成佑微弱的呼声，或许他也在是久等不见动静里慢慢失去了希望。村长婆娘也停止了哀求，无力地呆坐着，这时她或许也感觉到人们对他们的请求无动于衷了。
终于有人禁不住场面的冷场，呵呵地笑了两声，“二叔，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说话的是葛成林，他推搡着他的兄弟葛成树一起向来时的路退去。
有了他们开头便又有几个人走了，这时的村长也不再看他们，无力地垂着手，连拐杖都丢弃到一边。
山崖上剩下寥寥几人了，我这时才看到了小义哥，大嫂就站在他边上，大嫂拉着小义哥的胳膊，脸上隐隐有不舍的神情，但她的手却是牢牢地抓着小义哥。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