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曦乃-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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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逃，也没有试图抵抗的意思，她若有心，至少阻拦一下还是可以做得到吧
但她没有那样，她依旧是用那副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几百年前遇见她时的那副眼神
空灵的眼睛，似乎把你的一切都看穿，把所有的事情都尽收眼底，掌握了过去和未来。
现在，那副眼神正这样诉说着——这一切，我早已知晓。
“……”艾妮乌尔没有说什么，他默默的走进议会厅里，他的注意力被四方形的魔法阵所吸引
风，火，土，水，按着既定顺序排列在四个角上，仪式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循环，诅咒正在发酵酝酿之中。
而她正站在法阵的正中央，维持着这充满恶毒怨恨的诅咒仪式。
“我知道……你会来到我的面前，艾尔……”
“不要用昵称来称呼我！米莉亚·艾丽！”艾妮乌尔冷冷呵斥道“你不配这么称呼我！”
“是吗……果然如此呢，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最后的最后……必定是由你来结束我……”
有着一头玻璃丝般修复的女人，乍一看宛若魔女。但那只不过是伪装而已。她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人类……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副执念而已。
她静心策划了几个世纪，她所能想象的所有恶毒之策就连世上最邪恶的恶魔都想不到，她用言语操控一切，挑拨着魔女与人类，操控着种族之间的战争，最终毁灭了世界。
“当你出现在香港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会把事情弄到今天这种地步。”艾妮乌尔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你多少年来头一次出现在世界面前，就连在大罪战争事情都不露脸的你会亲自上阵取走邪神之心，那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你会做什么事情……”
“……”
“我本应该去阻止你，去战斗！去夺回我的姐姐，去把你所带来的噩梦彻底终结……但是我没有……”
“……”
“我是个懦夫，我害怕战斗，我害怕失去……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我的生命里已经容不下我再去失去什么了……”艾尔默默的诉说着朝着仪式伸出了手“也就是因为这种自保的心里……也就是因为这种畏惧……我才会任由你带来毁灭。”
“你知道我去过香港？”
“我从你去香港开始设局之时我就知道你在哪儿了……比曦乃他们还要早上很多，事实我们还面对面坐着喝过下午茶。”
“什么？！……”米莉亚不由得一愣，不过艾尔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的我只要动一根指头就能杀了你……终结这一切……如果我做了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归根结底，我本有解决一切的办法。但我的懦弱使得众多生命为此牺牲。”
“……这，我还是头一次知道……”
“所以说……你并不是全知全能。你只是个人类，一个将怨恨撒播全世界的复仇者罢了。你一个人的复仇，所带来的也只有毁灭和死亡……”
“……”
“现在，这一切是时候结束了。我不会让你再度发动诅咒了……”
仪式是靠着四种元素为基础建立起来的
只要让任何一个元素失效，仪式也就会立即停止。由于是诅咒全世界人类的诅咒，那可是非常精密的魔法，所以破坏起来也很简单。
艾妮乌尔只是让水元素稍微倾斜了一下
只是这样而已，就足够了
仪式立即停滞了下来，经过一年准备，静心计算的魔法仪式就这样泡汤了。
法阵不再发出光芒，诅咒所集合起来的怨恨开始散开，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作战的首要目的已经达成了。
艾妮乌尔非常谨慎的盯着米莉亚的一举一动，但是让他稍感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诅咒仪式被破坏而出现任何暴躁的情绪。
恰恰相反，她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做了个恶作剧一般轻声叹了口气
“我说过的，艾尔……我早知道你会回来……你会来阻止我。这种事情，我已经预见到了。虽然如你所说，我并非全知全能，但我也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柔弱。”
“……”
“本来的话，我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你们所有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我的计划……但是越完美的计划，就越经不起变数的打击。”
“……”
“你死了，你因为你的过去而暴走。我得承认，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你虽然是个懦弱的人，但你却也有着一颗坚定的心。在我的命令下，这些都够不成问题……但是你失控了，你征服了我对你的命令，你打破了和我定下的约定。你成了这世界上首位破坏魔女约定束缚的魔女……你也许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令人惊讶，但是在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最终来了结我的，只有你，最终来阻止我的也只有你！”
“……你说完了吗？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歪理……”
“暂时还没……因为还有一个变数，也是我未曾料到的……那就是她……”
背后的地板被魔女的身体所撞碎，雌狐莎兰朵犹如破烂的沙袋一般撞上了的天花板，然后重新落回地上，米莉亚转过身来，看着那从洞窟里探出身子的风之魔神继续说道
“本应该死去却选择了生，还在我们的计划中获得了风之魔神的力量……我完全没有料到这种事情。这也是几乎差点毁掉计划的变数。”
“哦该死……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吗？哎！我们好像见过啊！”麦欣突然想起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当初在香港玩飞车追逐时的女人好像就是她吧！“艾尔……你也在啊……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人理会她，艾妮乌尔哼了一声讥讽道
“照你的话说，你最后的执念，会被两个死人所终结？太可笑了！”
“是啊……太可笑了。”
说完米莉亚便走向在地上挣扎**的莎兰朵，轻轻的扶起她的身子，让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首领……抱歉……抱歉……我阻止不了他们……仪式……仪式已经进行完毕了吗？”尽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生命垂危的她也依然关心着仪式。这样扭曲的人生虽然有米莉亚一大半的责任
但是剩下的那部分，依旧是她自己自找的。
“安心吧……莎兰朵。仪式已经被阻止了……我们失败了。”
“什么……怎么会！”虽然她激动的想要爬起来，但她已经做不到了这些了，米莉亚轻抚她的头发，低声的说道
“够了莎兰朵……我是时候履行我最后的职责了，我要赋予你……安宁……”
44－执念（3）
“安宁……咳……您是要赐予我自由吗？”
“不孩子……是安宁。”
安宁？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麦欣立即从洞里爬了出来试图做点什么，但是艾妮乌尔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做。
发生了什么？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麦欣还不太清楚，不过既然艾尔都没怎么咄咄逼人的话，想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麦欣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发酵，似乎听明白了米莉亚所说的安宁是什么意思的莎兰朵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声嘶吼了起来。
“安宁……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会的！我为你付出了一切，我为了你而战斗，你怎么能？”
“正因为如此莎兰朵……我才要赐予你永远的安宁。你不明白吗？”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在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之后，竟然要我去死？！我们说好的，这之后要赐予我自由……”
“你是认真地吗？莎兰朵？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吧。”米莉亚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莎兰朵已经带着了哭腔，但是这无法改变她即将迎来的宿命。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不光是因为我的命令而是行动。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同样希望消灭所有人类的恶人。”
“逼着我干这所有一切，替你背负污名的……不是你吗？是你……是你要我这么做的……”
“拿我作为你最后的遮羞布吗？这是不行的……无论你用多少花言巧语，无论你再怎么解释。你都无法抹去你所犯下的罪行……你亲自计划了大部分的杀戮，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惨剧。即使是同伴，利用完最后一丁点价值后就立即舍弃。你为了达成今天的目的，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汗水……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命令所能强迫的！”
“你撒谎……我不是……不是……”
“承认这一点来说对你很难吗？面对真实的自己无法做到吗？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现实呢？”
“你……”
“我几乎没有怎么强迫过你……在我所聚集的战士中，你是为数不多不需要强制命令就为我所用的魔女。你花尽一切心思来讨好我，那不并不是因为你渴望自由。而是你渴望做我所要做的事情！”
“我……我才不是你那样的人……咳……”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依然拒绝接受这一点。她仍然坚信自己是为了自由而努力
不过，就算是为了自由
她也跨过了那一线，那本不应该跨越的界限。
“就算退一万步，你真的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因为你一个人的自由，多少生命消逝了？你一个人的自由真的可以凌驾于这么多人之上吗？”
“……”
“你为了自己而战，并不是为了我，因为我的命令而战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承认这个现实吧……你很享受灭绝人类这个计划，因为这个计划有一半是你来策划并亲自完成的……”
“那又有什么不对！”莎兰朵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她瞪大眼睛，面目狰狞“一个人自私点有什么不对？我为了我自己又有什么不好？我自私？我无权凌驾于众多牺牲与杀害者的生命之上？那你又是什么呢？把这一切都近乎完成了的你又是什么？你这个人类有资格来指责我吗？”
“确实……我没有资格指责你莎兰朵。”米莉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你得承认，你和我一样，是身负大罪之人。”
“罪……谁来强加的罪？我们做的有什么错？！我们没有错！我是正确的……人类……你和我都曾经……”
“没错，我们都曾经被迫害，因为人类而失去了一切。这也是我们复仇的源泉，是我们复仇的动力。但是莎兰朵，你不觉得吗？我们和那些迫害我们的狂信徒们……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因为这种原因？你就称之为罪……”
“也许这称不上是罪，毕竟我们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是正确的一方。但是……我们输了，这样就已经确定了事实。”
“你……”
“结束了……你继续活下去太危险了，莎兰朵。我得在我最后之前，赐予你许久未曾获得的安宁。你那因复仇而驱动的身体，现如今……就此安眠吧。”
“你……你不能这么做……米莉亚！”
而这也就是她最后的一句话了，曾经戏耍整个世界的魔女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米莉亚就轻启玉齿
“莎兰朵啊！我命令你……永远的安眠吧！”
语毕，效果立即就显现了。
还想说些什么的莎兰朵突然摁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