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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折锦春-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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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苍梧’,终究重现于世了。”他淡然而语,声调中却很有些感慨。语罢,他便转眼望着一旁的窗扇,视线却似是透过了这一纸薄窗,看向了极远的地方。

    “碧海苍梧”,是专门用来印制子午石的一种特殊印泥,因其色如绿树之苍、沧海之绿而得名。纵观三国,此印泥唯有大陈皇宫才有。

    这一世,这种奇异的印泥,却出现在了桓子澄的手中。

    “真是花了我好大的功夫,才终是制出此泥。”桓子澄的语意似有些怅然,转眸看向了摊放在案上的那一页纸。

    那是他方才从袖中才拿出来的,在那页纸上,画着一个少女的画像。

    那少女生得很是秀丽,细腻精致的五官、纤细小巧的身材、乌黑如墨的发丝,画中少女凭栏而立,望着远处的一树桃花,神情中似带惘然,仿佛怀着无限心事。

    “像么?”端详着纸中画像,桓子澄问一旁的哑奴道。

    哑奴踏前两步,盯着画像瞧了一会,垂首低声道:“很像。”

    “我也觉得很像。”桓子澄淡声说道,拿起印石,印上碧海苍梧,随后便在画像的一角细细地钤上了火凤印,复又侧转印石,将边款的“子午”二字,也印在了画像侧畔。

    钤印已毕,桓子澄搁下印石,双手捧起画像,审视地看了两眼,冰冷的语声方才响起,道:“就差落款了。”语罢,看了看一旁的哑奴。

    哑奴无声地退去了屏风后,很快便又捧来了笔墨。

    那笔墨皆非凡品,那管毛笔形制古朴,笔杆上还留有不曾洗净的锈迹,一望而知是有年头的旧物;而那方砚台则更是陈旧,作不规则的六角型,砚池最上方挖出一块寸许长的月形凹陷,里头盛着一截残墨。

    此时光影微暗,那墨锭上泛出幽沉的色泽,隐隐似有光晕滑动。

    “这些旧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桓子澄喃喃语道,语声仍旧带着些感慨。语罢,他便将笔墨置于案上,也不须旁人帮忙,便自顾自地磨起墨来。

    哑奴在一旁沉默地低着头,并不说话。

    不疾不缓地研了会墨,桓子澄忽地抬起眼眸,看向了哑奴,问:“哑叔是不是认为,此法太过狠毒?”

    “并非如此。”哑奴立刻否认,然他的神情却仍旧显得有些落寞:“郎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桓氏。我只是觉得,那些施以此计之人,才是真的狠毒……”

    “而她……”桓子澄接过了他的话,目注着画中的的少女,语声中没有丝毫起伏:“……而她却是可怜又可悲,不经意间便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哑叔便是这样想的,是也不是?”

    他侧眸看向哑奴,那双如冰雪般冷澈的眸子,仿若两道冰凌打在人的身上。

第682章 忆青衿

    哑奴仍旧低着头,良久后,微叹了口气:“夫人……很是欢喜。”

    “我也很是欢喜。”桓子澄接口道,放下墨锭、捉住笔杆,于笔尖上略舔了些墨,便向画上落了款。

    哑奴不曾抬头,不过他却知道,桓子澄落下的款是谁的名字。

    他的神情变得忧虑了起来。

    这个名字,曾经是整个大陈最温雅、最秀丽、最高贵的女子的名字,而其后,这名字又成了全大陈最该死、最该杀、最该消失的指代。

    此刻,当这个名字重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湘裙飘拂、风仪卓然的身影。

    那身影立于漫天如火的枫林中,青裙染上朱红,仿佛那鲜烈的枫叶化作血渍,泼满她的全身。

    哑奴的神情,渐渐地变得怅然起来。

    他抬头看向了正在画上落款的桓子澄,忽然便觉得,他从小看到大的郎君,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而这样的变化,却又是他此前最殷切的期盼。

    这位桓氏大郎君身上的清高、冷淡与洁净,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经再也寻不见了。

    纵然从外表看来,他仍旧如往常一般清冷出尘,可哑奴却知道,他的主人已经变了,变得冷酷残忍,变得心狠手辣。

    这正是他心目中桓氏郎主该有的样子。

    可是,眼看着曾经青葱洁净的少年,化作了如今的模样,他却又觉出满心的萧索与……苦涩。

    他慢慢地转动眼珠,望向了窗扇。

    细雪疾飞,在风里变幻出各种姿态,于窗扇外兀自洒落。

    那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许多事都已经回不去的。

    他的主人已然踏上了那条不归路,而他这个仆役所能做的,便是尽一切力量地护着他、帮着他,陪着他,扶助他一步又一步,直到登上那个荣耀的顶峰……

    …………………………

    过了正月,大都的天气便渐渐地有了些暖意,纵然北地天寒,却也挡不住那一阵阵的东风,携来温暖的气息。

    永寿殿的那棵老梅树,一月底时便已谢尽了芳华,如今却是满树虬劲的枝杆,于料峭东风中横斜着,远远瞧来,却也是入画的风景。

    秦素坐在廊下,拥着厚重而华丽的狐裘,等着阿桑将冻住的颜料化开,脑海中却似又响起了那一晚在净水阁听见的诡异歌声。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阿栗一直在暗中打听那歌中奇怪的方言,然而直到现在也是全无消息,这不免让秦素微有些焦躁。

    “殿下,颜料化开了。”阿桑轻声说道,觑着秦素的面色,将烤化了的一小碟茜红颜料,轻轻放在了小凭几之上。

    秦素被这声音惊醒,侧首看了看那颜料,总觉得有些提不起精神来,遂懒懒地挥了挥手,道:“罢了,这太阳晒得我浑身都不得劲儿,偏天气又这样地冷,还是将东西都收着罢,下回再说。”说着话她已是站起了身,将狐裘紧了紧,提步踏下了玉阶。

    “女郎可要去御花园散散?”阿栗跟上来轻声问道,探手将秦素的狐裘理了理,一面便趁着背对众人之机,以口型比出了一个“忍”字。

    秦素眯起了眼睛。

    自岁暮那晚在南宫门那里收到了高翎的一句口信之后,她便立时命阿忍将消息传了出去,并着人打探。

    算算日子,此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阿忍想必是收到了回信。

    思及此,秦素便向阿栗点了点头,口中仍旧是懒洋洋地道:“御花园太远了,我懒怠去,便在前头宫道上散散也就罢了。”语毕,复又一笑:“好久没和那个唐国艺者聊天儿了,你唤她过来陪我说说话,解个闷儿。”

    “是,殿下。”阿栗应了一声,回了秦素一个了然的微笑,便下去吩咐小宫人们准备去了。

    因只是随意地散步,秦素便也没叫人摆上公主依仗,只带着白芳华并阿栗等几个人,轻装简从地便出了门,阿忍自也是一身唐人的装束,陪在了秦素的身旁。

    二月初的天气,正是春寒料峭,宫道两旁余着些残雪,冻得**地。秦素曾亲眼见过小监拿铁锹来铲雪,那雪冻得很结实,铲都铲不动,只能等天气暖和了,让它自行化去。

    扶着阿忍的手,秦素与她轻声地说笑着,似是说以了什么有趣处,那步幅亦迈得比旁人快了好些,不消多时,便与白芳华等人拉开了距离。

    总归宫道上无人,白芳华她们便也远远地跟着,并没凑上去讨那个没趣。

    谁都知道,公主殿下最讨厌旁人违逆她。且她平素也确实是行止规矩得很,如今不过是寻人说话解闷儿罢了,白芳华自不会跟过去。

    见四下再无闲杂人等,秦素便将狐裘又裹紧了些,一面转首四顾,一面便闲闲对阿忍笑道:“没想到大都的春天也冷得这样厉害,北风也这样地大,直往人脖子缝儿里钻,所幸这日头还算好,却不知你们唐国的春天,是不是也是这样寒冷?”

    阿忍便道:“回殿下,我们唐国的春天比这里冷了好些,风沙也大,大都的春天在我看来已经很暖和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向秦素摇了摇头,复又以稍轻的语声说道:“殿下放心,此处可以说话。”

    秦素心下略安,佯作攀折沿路的柳条,轻声问:“我叫你打听的消息,可有回音了?”

    “有的,殿下。”阿忍轻语道。她的面色虽然很轻松,然她的语气却相当郑重,“主公派人打听过了,桓氏确实是有一位叫墨三的门客,不过,这位墨三先生多日前便离开了,去向不明。”

    “哦?”秦素挑了挑眉,折下一根柳条把玩着,低垂的眉眼间划过了一丝冷肃,“这位墨三先生,是从何处来的?”

    阿忍的语声越发低沉,回道:“据我们所知,此人是从辽西一路跟着桓氏回的京,而其在辽西的动向则并不难查,此人一直隐居辽西,以打铁为生,他开的打铁铺子恰巧便在临渝县。”

第683章 中奇毒?

    听得阿忍所言,秦素摆弄柳条的手微微一顿。

    临渝县?

    这地方听着可耳熟得很。

    抬头看向阿忍,她轻声问道:“是桓氏流配之处,是不是就在临渝县么?”

    “正是,殿下。”阿忍说道,“临渝县唯一的一家打铁铺子,便是墨三先生开的。而前年,也就是中元十三年的夏秋之际,桓大郎突然开始时常出没于打铁铺子,似是与墨三极为交好,去年桓氏回京时,墨三先生便以门客的身份跟着一起来了。”

    秦素敛眉听着她的话,眉心微微蹙起。

    桓子澄怎么会往打铁铺子跑?

    据她所知,这位桓大郎疏冷高洁、自视极高,他怎么可能会去打铁铺这种下等地方?

    此外,这个墨三先生,也很诡异。

    前世时,秦素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直到前些时候听高翎讲述旧事,她才知道此人乃是墨氏子弟,而高翎曾向他学过机关术。

    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秦素此前的一部分推断。

    若桓氏门下有墨氏子弟效力,那么,前世泗水关的那场大败,便很成问题了。

    当然,这其中最关键之处,还在桓子澄的身上。

    此念一生,秦素便轻声问道:“你们的人既然查到了辽西,那么,桓子澄的事情,你们可查过了不曾?他为何不著白衫,理由何在?”

    “回殿下,我们还在查。”阿忍低声道,面容仍旧很是沉静,“据前几次送来的消息,桓大郎在辽西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前年夏秋之际突然热衷于去打铁铺之外,再有一件事,便是在前年的同一时段,他曾经失踪过几日。”

    秦素的心头陡然一凛。

    “可知他去了何处?”她问道,虽面色仍旧是方才的慵懒,然语声却变得肃杀起来。

    听得秦素所问,阿忍便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道:“回殿下,目前还不知他去了何处。但就在失踪前后那段日子,桓大郎便突然不再穿白衫了。”

    秦素眯了眯眼。

    问题一定出在此处。

    她几乎可以断定,桓子澄的失踪,一定与他后来性情大变有关。

    “殿下恕罪,辽西那里还留着不少桓家的力量,我们的人渗透进去有些吃力。”阿忍又补充了一句。

    秦素闻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李玄度到底是外来的,他再怎样强横,也压不住本地的冠族之冠。

    桓氏的力量,确实强大。

    这般想着,秦素蓦地心头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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