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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折锦春-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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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美郎君

    秦素闻言,眉尖便蹙得越发地紧,思忖片刻后,便点了点头:“也好。傅叔寻个嘴紧精明的,趁着这几日地动风波未息,便去壶关问一问。”说到此处,她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只有一样,傅叔需得小心。只能暗中查问,切不可惊动了壶关的人。”

    傅彭肃容应诺了一声。

    秦素略略放了心,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便换过了一个话题:“那位姓薛的郎君,可将信都取走了?”

    听得此言,傅彭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了薛允衍那淡漠的眉眼,不由心里寒了寒。

    那位薛郎君给他的印象,可实在是太深刻了。

    他在心中先将事情过了一遍,方仔细讲述了薛允衍前后两次拿信之事,又道:“……五月初三那一日,薛郎君第二次来了,却还带着一位生得极俊美的白衣郎君。那位美郎君看着是个知礼之人,不想做事却非常不讲理,硬是将理应交予薛郎君的第三封信也给抢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带出了些许愤然,猛灌了一口茶,抹了抹嘴道:“那薛郎君似是与这位美郎君极熟,信被人抢了,他也不生气,还躲去了外头。我牢记着女郎的交代,便也没多问。拿走了那两封信之后,那位薛郎君便没再来了。”

    白衣?美郎君?

    秦素略一思索,脑海中便现出了一张风骚的俊脸。

    薛允衡这厮也来上京了。

    许久未见,也不知这位薛二郎如今可好,他手上的那块“福地”,秦素可是一直惦念不忘的呢。

    思及此,她面上笑容渐淡,化作了一抹沉思,探头往茶馆外看了看,复又伏低了身子轻声问:“傅叔,你来此处,无人知晓罢?”

    薛允衡这个人,秦素十分了解,最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可以用“空谷足音”之语劝退薛允衍,却应付不了凡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薛允衡。

    她有点担心薛允衡会留人监视垣楼。

    以这位薛二郎的秉性,一旦被他发现秦素便是当日的青衣小僮,她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

    “小郎放心便是。”傅彭说道,笑得很是自信,端了茶壶倾满了眼前的茶盏,低声道:“我依着您的吩咐,叫了三个伙计穿着与我一样的衣裳从后门离开,半途分作了四路,去了四个方向。我一路上又兜了好大的圈子,肯定没人在后头盯梢。”

    他以前做过猎户,又有秦素教着,对这一套领悟得很快。

    秦素也只是有一些担心罢了,倒也并不能确定薛允衡一定会盯着她。

    毕竟,她最后一信留下的伏笔,可是关系到了占田复除一案的,薛允衡再是个胡闹的性子,也断不会在此事上犯糊涂。

    “傅叔行事稳妥,我自是放心。”她轻笑着道,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傅彭连连摇手道“不敢”。

    两个人又闲话了几句,秦素便搁下了茶盏,换过了一副郑重的表情,轻语道:“傅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她的语声有些发沉,吐字滞涩,仿佛带着极重的心事。

    傅彭心中微凛,连忙正了神色,端端坐好道:“小郎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秦素向他一笑,复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极轻声地问道:“关于我的庶母,你知道多少?”

    傅彭愣住了,看着秦素,半晌无语。

    秦素此处所言庶母,便是其生母赵氏。

    自从知晓“那个人”与算计秦家的人本为一伙后,秦素便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那个人”派人盯着秦素时,是在九年前。

    彼时她才四岁。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身上能藏下的秘密,除了她的出身或出生之外,秦素想不出再多的。

    于是,这一切问题的终点,便归结到了秦素的父母身上,原因或在于秦世章,或在于赵氏。

    可是,若问题真出在秦世章的身上,则秦府的每个郎君与小娘子身边,也都应埋着眼线才是。

    自回到青州后,秦素便从未放过暗中观察的机会,而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便越发有种感觉:“那个人”的关注重点,只有秦素。

    其余的女郎或郎君身边,即便也埋了暗线,却也不会像秦素这样,从四岁起就被人盯着了。

    如果秦素的感觉无错,那么,这原因便必定出在赵氏的身上,或许便是因为她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她本身就是个秘密,所以才导致秦素四岁起就被人盯着了。

    傅彭此时已从意外中回过了神,略略思索了一会,便低声道“赵夫人的事情,我知道得倒不多,只知道赵夫人乃是寒族女子,因家乡遭了灾,逃难到了汉安县,先郎主是无意间遇见了赵夫人,于是就纳了赵夫人。”

    “这些我亦知晓,还有其他的么?我庶母是何方人士,傅叔可知?”秦素轻声问道,细黑的眉蹙着,低垂的面容映了一丝日光,说不出的明艳。

    傅彭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想了想,道:“我听阿妥说过,赵夫人似是从北边来的,但家乡何处,却是未曾听过。”

    “原来如此。”秦素说道,捧起茶盏,颦眉不语。

    虽然此前也没抱希望,但发现傅彭知道的跟她差不多,她确实有些失落。

    见她面色郁郁,傅彭心下十分歉然,便小声道:“这事儿我确实知道得不多,女郎也知道的,我是在外院做活的,内院的事情,阿妥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回去便去问她。”

    秦素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有劳傅叔了。”

    她其实有些后悔,上次在壶关时,因行色太过匆忙,不及多向阿妥打听,此时自是得不到什么消息。

    这般想着,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便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傅叔可知,当年在颍川之时,秦家是个什么情形?”

    由赵氏而及颍川,也是秦素突发奇想。

    “那个人”处心积虑对付秦家,若问题不在赵氏身上,便只能在秦家自己身上,颍川秦家的旧事,便很有必要好生查一查了。(未完待续。)

第246章 颍川事

    闻听此言,傅彭又是一愣。

    平白无故地,忽然被人问及颍川旧事,他十分吃惊。

    过了一会,他才一脸沉思地道:“女郎问的这些,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皱起的眉头拧得几乎解不开,“我和阿妥先在赵夫人身边服侍,一直都是呆在平城的小宅子里的,后来赵夫人回了老宅,我们却被直接发送去了庄子上,所以我……”

    说到这里,傅彭忽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桌上茶盏,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事。

    秦素见状,立时挺直了脊背。

    看傅彭这样子,分明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

    “傅叔,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事?”她小声问道,一面引颈看了看前头,却见那账房先生与伙计仍在打着瞌睡,茶馆左近亦无人迹。

    傅彭蹙眉努力回忆着,好一会后,方才慢慢地道:“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件事情来,还是在连云庄子上偶尔听人说的,便是颍川的一件旧事。”

    “哦,是何事?”秦素一下子来了精神,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傅彭紧紧皱着眉头,思索地道:“庄子上有个姓汪的老叟,很爱喝酒,据说当年也是从颍川逃难来的,他有一次喝醉了曾跟我提过一句,说是当年的那场天灾,秦家死的人本不应该那么多,还说,秦家最可惜的,便是大郎君。”

    “大郎君?”秦素的眸中划过了一丝讶然,“他说的是我长兄么?”

    此言一出,她已是瞳孔微缩,后背发凉。

    秦彦端那一双细瘦无力、瘫软在椅上的腿,蓦地闪现于她的脑海。

    “不是现在府里的大郎君。”傅彭的语声传了过来,打断了秦素的思绪。

    秦素一怔。

    居然不是秦彦端?

    “不是我长兄么?那又是谁?”秦素问道,眉间隐了一丝疑惑。

    傅彭便道:“汪叟说的,乃是十几年前身故的大郎君。”

    秦素愣了愣,旋即心头一紧。

    秦世宏?

    居然说的是秦世宏?!

    秦世宏有什么可惜的?当年他读书不成,便去经商,将秦家打理得极好,后死于一场暴病。难道说,这其中会有什么问题?

    秦素蹙眉凝思,眸光渐亮,俄顷后,又复归于淡然。

    秦世宏的死,仍旧不能很好地解释秦素的事情。秦世宏与赵氏之间,还缺一根相连的连线。

    不过,再一转念,秦素的眼睛又亮了。

    秦世宏之死与赵氏之间,也未必不存在合理的解释。

    秦世宏只比秦世章大了几岁,赵氏据说又生得极为美貌,或许当年在这三人之间,有着什么旁人所不知晓的纠葛?

    那一刻,秦素的脑海中现出了许多画面,无论是在赵国贵族的府邸,抑或是从隐堂所知的那些士族秘辛,还是陈国邃密的后宫,总少不了这些男/欢/女/爱/之事。

    她暗自撇了撇嘴。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然,这念头却始终挥之不去。

    沉吟了一会,她便又问傅彭:“那个汪叟叫什么名字?如今还在连云么?我想找他过来问一问。”

    傅彭闻言,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憾色,低声道:“他几年前就病死了,他家里倒有好几个儿子,不过,他们对这些知道多少却不大好说。若是小郎不急,我可以再回去问问阿妥。”

    “……也好。”秦素微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查访。

    她蹙眉沉吟了一会,脑海中蓦地闪过了一个人,眼前顿时一亮。

    她真是太笨了,居然忘记了,在她的身边,现成地便有一人,应该比这个汪叟知道得更多。

    周妪!

    周妪陪伴太夫人多年,据说当年也是从颍川逃难来的,只看她与太夫人之间的那种信赖,便可知晓,对于秦家的旧事,她必是所知甚深。

    秦素轻舒了口气。

    前世的周妪一直活得很好,直到秦素被抬上小轿时,周妪还在太夫人的身边服侍着。

    只要她在,总有机会问清前事的。

    心中终于有了些底,秦素便也不像方才那样急迫了。她神态轻松地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便将语声压低了一些,凑向傅彭问:“傅叔且请说一说,那江家的情形如何?”

    傅彭闻言,左右四顾了一番,方轻声地道:“小郎之前叫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出来了。江家这几日是在准备着办一场纳凉宴,说是有什么贵客要来上京,杜家、卢家、卫家这几家都会去。不过,那贵客是什么人,江家那边却没什么消息,我的人也没打听出来。”

    秦素点了点头。

    那个贵客确实很“贵”,以傅彭的手段是打听不出来的。不过,如此一来,她心中也就有了数。

    这场宴会看来是如前世一般按时举办了,那么,她提前备下的那些东西,便也派上了用场。

    心中思忖着,她便将茶盏搁回了桌上,信手拿起帷帽扇了一会,借着帷帽的遮掩,将两页折好的信纸悄悄交予了傅彭,轻声道:“这是接下来的赠言,不需张贴,是专送给两户人家的,傅叔且收好了。”

    傅彭心头一凛,连忙也将帷帽拿在手中扇着,趁势将那几页纸收进袖中,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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