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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婀娜王朝-第69章

小说: 婀娜王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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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说的什么呀?”

    她把先头来人的话都告诉她,临了狠狠咬牙,“太子想彻底扳倒咱们,这回是打算下狠手了。”

    嬷儿慌了手脚,“阿弥陀佛,好在宿大人不绝情,这消息九成是从他妹妹那儿听来的,一准靠得住。您赶紧想想法子,怎么把自己择出来,没的叫太子揪住了辫子大做文章。”

    暇龄因以往受尽溺爱,并不觉得皇父会相信太子的鬼话。控戎司虽然捏在霍青主手里,但终归直属御前,宿星河左右摇摆,也还是青鸾门下人。当初宿寓今坑害两江总督,把自己门生填上盐粮两道的旧账还摆在那里,其他诸如弄权受贿也不在少数。事到如今太子虽发话,量宿星河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南玉书……现在去套交情恐怕是晚了,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上报内阁时轻轻带过,皇父听个响儿也就完了,毕竟捉拿真凶才最要紧。

    “皇上中毒,太子也中毒,事儿真凑巧。说是我下的毒,初二那天我的确进了立政殿,可我没去东宫,难道太子的毒也是我下的么?霍青主要是死了,我就信他不是为了篡位谋害皇父。可他不是没死么,天晓得是不是苦肉计,贼喊捉贼!”

    公主分析得头头是道,打发了跟前长史去了趟南玉书府上。南大人正在衙门办差,只有他夫人在家。长史自报了家门,“在下是暇龄公主府上人,奉主子之命拜访南夫人。”扭头一撇嘴,小厮把一抬食盒送到了面前,长史掖着手呵着腰,说,“一点儿吃食,还请夫人不要嫌弃。回头南大人回来了,请夫人替咱们公主带个好儿,这程子想来拜会,总也抽不出工夫……”

    南夫人一头雾水送走了公主府长史,转头打开食盒,上下三层的名贵首饰晃晕了她的眼。不说旁的,光说南珠,个顶个儿的鸽子蛋大小。

    南夫人把盒盖儿盖上,直拍胸脯。魂不守舍坐在这抬食盒边上,从中晌一直坐到夜里掌灯。

    南玉书回来了,脱了褂子叫人打热水来。回身看见夫人狍子似的愕着,不知她又犯什么毛病,走过去叫了一声,“谁送吃的来了?”

    他夫人仰起头,逸出了一句:“亲娘。”

    南玉书一愣,“撒什么癔症呢,我不是你娘。”

    南夫人把食盒盖子打开让他看,里头猫眼儿、祖母绿叫烛火一照,在他们脸上投下了斑驳的光,果然这声“亲娘”唤得事出有因。

    南玉书问:“究竟是谁送来的,你别光捯气儿,说话呀!”

    他太太缓了缓神,说是暇龄公主。

    这么一来南玉书就明白了,“这主儿,不是有求于人,可没那闲工夫搭理你。她这是什么意思?宫里的事儿要彻查,想把自己择干净?”

    他太太这会儿一心向着暇龄公主,“世上也没个闺女毒死亲爹的道理,那得多坏的心肠啊,我料她不能够。”

    南玉书看了眼食盒里层层铺叠的好东西,沉吟着:“要不是她干的,为什么想要买通咱们?”

    他太太问:“太子爷授意往她头上按罪名了吗?”

    “那倒没有……”

    “这不就结了!”他太太一抚掌,伸手把一串多宝璎珞捞了起来,两手一绷,往自己胸前比划,“就这,能在前门大街上开间铺子。”

    有时候贿赂无法撼动人心,并不因为这人刚正不阿,只是因为你下的本钱还不够大。一旦叫人满足,叫人移不开眼,那你的事儿就成了。南玉书这些年在控戎司当一把手,抄贪官污吏的家都是他领人去干,造册上随意少填几笔,回来次次盆满钵满。这样的赃官儿,心得有多黑呢,想买动他,真得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幸好暇龄公主出降那阵儿,宫里的陪嫁足够多,这点东西于公主是九牛一毛,于南玉书是替天行道,不拿白不拿。

    这里头有个知情的前后顺序,星河就用那一点儿可以活动的余地,把暇龄公主和南玉书一网打尽了。

    多大的事儿啊,公主为了脱罪,买通办案官员,这消息报到御前,腿脚仍旧不大灵便的皇帝果然龙颜大怒了——不是你干的,你何必多此一举?心虚即是有鬼,没想到自己那么疼爱的女儿,到头来想要他的命,就因为一次没称她的意么?

    二十年光阴养虎为患,想起来真叫人惭愧。还有那个南玉书,他的贪得无厌为皇帝的惭愧雪上加霜,这样的人,还能在朝堂为官吗?下一个被查抄的,就是南玉书的府邸。

    星河在一片火光中听南府上儿啼女哭,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金瓷站在她身旁,隔会儿就看她一眼,想必心里正嘀咕最毒妇人心吧。

    她转头看他,慵懒地笑了笑,“千户,离控戎将军的职务又近了一步。”

    是啊,戍守宫门的美差就在眼前了,除掉了南玉书,锦衣使就是控戎司一把手,将来她想调谁守宫门,就是谁守宫门。

    一直追随她的人当然兴高采烈,南玉书往日的部下又轮转到了上任指挥使蓝竞亲信的尴尬境地。顶头上司一夕倒台,他们这些人不得重用,大概也只剩在厨房帮帮忙,偶尔当当闲差的作用了。

    人影往来,他们插不上手,星河看在眼里只一笑,“你们终究跟过南大人一程子,亲自押人难免尴尬,这事儿就交给徐千户他们吧。”

    南派那伙人臊眉耷眼的,站在角落里,垂首应了个是。

    拿人的时间定在夜里,徐图之一脚踹开二门的时候,南玉书正抱着小妾睡得香甜。大概没想到骤然之间祸从天降,被赶出罗帐后显然还懵着,光着膀子只穿一条杭绸长裤,几根胸毛在夜风中招展,惶然问星河,“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星河摸了摸鼻子,“卑职奉命行事,南大人收受贿赂一事被捅到皇上跟前了,皇上下令捉拿,命卑职严加审问。”

    南玉书终于明白过来,看着她冷笑:“这回宿大人可算称心如意了。”

    她啧了一声,“大人此言差矣,暇龄公主的贿赂可不是卑职让您收的。要说您的胃口,也忒生冷不忌了,皇上才被毒倒,暇龄公主有重大嫌疑,您连她的东西都敢收,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要是我这会儿说您和她是同谋,您猜猜会怎么样?这脑袋还保得住吗?”

    南玉书自知大势已去,走了那么多夜路,这回终于遇见鬼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听天由命的样子。星河还是顾及他朝廷命官的脸面的,吩咐江城子:“先别忙,让南大人穿上衣裳再说。天儿还没暖和起来呢,没的着了凉。”

    这回的案子不简单,又是捉拿指挥使,又是扣押公主的,光一个控戎司没那么大的职权,须与枢密院通力合作。从南府出来后,就看见霍焰在马上坐着,控戎司的内务他不便插手,但他身为宗室,捉拿皇家的公主一定要在场。

    星河仰头看他,他身后火光成阵,这样的人何时何地都高高在上。她挤出个笑容,“霍大人,咱们上公主府吧。”

    他看她神情乏累,问:“你的官轿来了么?”

    她摇摇头,“忙着办差呢,谁还坐轿。倒是烦劳霍大人了,大半夜里出手,害您也跟着奔忙。”

    他说不打紧,“都是替皇上办差。那天夜里我也奉召入宫了,你来去匆忙,没瞧见我。”

    星河啊了声,“想是忙糊涂了。”一面指派人先行包抄公主府,自己慢腾腾上了马,勒转马头和他同行。

    霍焰问太子现状,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只说还好,“就是有时候喘得厉害,他用香一向考究,这回的两味香差点要了他的命。”

    霍焰点头,“帝王家的事向来说不清楚,这回的风波过后,大内应当太平一阵子了。”

    她偏过头瞧他,“您不也是霍家人么,听这话颇有些冷眼旁观的意思来着。”

    他轻轻笑了笑,“我是宗室,但不是正枝儿,帝王家的习气早就没有了。开个府,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仅此而已。”

    这不是星河头回看见他笑,可是每回他一笑,就给她一种什么都不是事儿的感觉。有时候她也觉得累,勾心斗角得太久了,很希望能够找个地方歇一歇。不知为什么,这个不算相熟的人,却能让她把心安放下来。可能是因他年长的缘故,让她生出一种错觉来,不管办砸了什么事儿,只要求他一求,他都可以轻而易举替她想法子化解。

    晚风习习,先前沸腾的脑子慢慢冷却下来,她舒展肩背打了个呵欠。想起曹瞻的那个儿子,问现在好不好,娘不在身边了,吵不吵闹。

    霍焰唔了声,“不满周岁的娃娃,起先认人,时候一长只要吃饱穿暖,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你得了空可以过去看看,随时查验人犯,不也是你控戎司的职责么。”

    星河笑起来,“我上回原说要去您府上的,可太子爷在,后来就作罢了。”

    霍焰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我听说太子爷上宿府过节了……”

    好事不出门,太子爷压塌了床的事儿不胫而走,现在恐怕已经无人不晓了。

    星河觉得很窘迫,“我知道您的意思,就是太子弄断了我家床板的事儿啊……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霍焰微微挑起了一点眉,成熟的武将,对这种小道消息似乎也很感兴趣的模样。

    星河想解释,可又发现说不清,最后懊恼地抹了一下脸皮,“总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他什么事儿也没干。”

    这么直白的话,起先让霍焰意外,后来又明白过来了,横竖没有那档子事儿,仅仅是发小间的情义。

    星河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过,办起差事来六亲不认的主儿,见了霍焰就不愿意背黑锅了,上赶着急于澄清。可能自己有些喜欢他,那种喜欢和对太子的喜欢不一样,带着一点敬畏和讨好,很在乎他的看法,害怕自己不够出色,害怕惹他看不起。她也偷偷想过,将来和太子未必能够走到一起,她曾经对楼越亭的想入非非,被太子无情扼杀在了襁褓里,万一有希望……她觉得霍焰似乎是不错的人选。她喜欢他这种款儿的男人,理智、冷静、办事果决、手握重兵。

    星河低下头,对自己的怀春感到羞愧。两手使劲勒住马缰,宿家生死存亡的关口,她居然还有闲心去想那些。

    霍焰发现她神色有变,微微偏过身打量她,“你怎么了?”

    她仓促哦了声,“我在琢磨这桩案子应该怎么审,暇龄公主毕竟身份尊贵。”

    霍焰脸上淡淡的,转过头目视前方,缓声道:“阶下之囚,从来没有身份尊贵一说。控戎司多年来承办的一直是皇亲国戚的案子,宿大人应该见怪不怪才是。公主以往再了不起,到了过审的时候,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话。她答得不好,你可以在文书上写明,她态度傲慢,你可以让她明白现在的处境。控戎司多的是办法,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位娇滴滴的公主?”

    星河心里忽然有了底,一面还庆幸着,好在他不是控戎司指挥使。倘或换他坐在南玉书这个位置,她想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压着胸口轻喘一口气,“多谢霍大人提点,不瞒您说,我这回确实遇着难题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是聪明人,她些微提及,他便已经明白了。

    党争这种事,大家口中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堂上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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