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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婀娜王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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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与其殊死相拼,倒不如拉拢他。”

    星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底了,这头不能耽搁太久,便辞了出来。原本十处宅子要查,今夜得忙个通宵,可太子爷早就有令,不许她夜不归宿,因此吩咐下去,让徐行之代管,自己趁着天还未黑透回宫去了。

    然而回来遇见的麻烦,不比在外头少。从中路上过来,老远就看见六椀菱花门前站了个人,眉眼沉沉,闹得不好又要撒癔症。她为打圆场,先笑起来,“主子您等我呢?唉,您可太有心了,这么冷的天儿……我手都冻僵啦,您给我焐焐吧。”一头说,一头把手凑到了他胸前。

 第38章 娇尘软雾

    太子爷说:“别和我耍里格楞; 焐什么?焐你个棒槌!”

    这种耍性子的模样; 基本可以断定今天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纠葛,但凡关乎立场和生死的,他的情绪反而可以控制得很好。但比如鞋子不合适啦; 荷包样式不配他的衣裳啦; 这样的细枝末节,他才大肆矫情和无理取闹。所以他越是这样; 她就越安心; 虽然应付起闹脾气的太子爷来,确实不那么省力。

    “怎么的呢,那么大的火气?”她讪笑一下; 衙门里的雷厉风行,在进宫门那会儿就全抖落在地了; 太子爷跟前她不过是个温顺的女尚书; 好言抚慰着,“谁又惹您不高兴了?您这样可不成,着急伤肝儿的; 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她是个滚刀肉; 太子爷识人无数,却单好她这口。不见的时候知道她坏,见了那点防备就消散了。不屑地看她; 她嬉皮笑脸; 手还在那儿拱着。他不情不愿摸了一下; “是挺凉; 谁让你太阳落山了才回来。”边走边回头,“要喝奶茶吗?刚送来的。”

    星河自然说要,“在外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她在南炕上盘腿坐下,褥垫底下的暖意渐渐蔓延上来,这宫廷虽然大而威严,但有时候对她来说,是个家。

    家里有发小,多丢人的事儿都知根知底,外人跟前这不吃那不吃的,到了他面前就是胡吃海塞他也不笑话。

    太子爷倒了奶茶,手里还端了一盘果酱金糕,搁在她面前说吃吧,“南玉书把弹劾曹瞻的密函送进来了,皇上叫严查,是为这事忙?”

    星河嗯了声,“正是呢,下半晌才抄了一处私宅,还有九处。本来要连轴转的,又不能不回来……臣和您讨个恩典,衙门里忙起来没日没夜,审了一半中途撂手,后头就续不上了。您准我偶尔在衙门过夜成吗,控戎司里当差不能那么娇贵,没的让南玉书瞧不起我……”

    “他敢!”太子冷冷接了话茬,也无情断了她的念想,“你心里琢磨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连夜审人是假,正大光明夜不归宿才是真。你在控戎司也算是个二把手,有事儿出去一趟,会个人什么的,谁也不敢多嘴。况且衙门里全是男的,你一个女人在那儿过夜,出了事儿怎么办?反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许。还有一桩,我今儿给你那越亭哥哥保了门好媒,太子中庶子袁素家的千金,如何?门当户对吧?”

    他得意洋洋,星河气得直想哭,“您还真给他保媒了?”

    太子颔首,“答应人家的事儿,说到就该做到。”

    可这事儿打一开始不就是他自己的主意吗,谁也没托他保这个媒啊。接下来呢?她该拿什么脸面对越亭?人家好好的,硬叫塞了位夫人,还是太子近臣的女儿。霍家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知道楼家和宿家在一条船上,送个这样身份的,分明是送了探子,好日夜不停地监视他。

    她低下头,心里惆怅得很,却没法说出口。早知道的,不管私交怎么样,在政事上谁也没有妥协。她一口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奶茶,什么话都没说,太子觑她半晌,觉得有些奇怪,“楼越亭终于有人照应了,你不高兴吗?”

    她勉强扯了个笑脸,“高兴啊,高兴坏了。”

    不管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反正到了这步,她回天乏术,也该收心了。

    他踱开了,给他那两尾锦鲤喂食儿,捻着麸皮徐徐洒落,随口道:“曹瞻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叫狠狠查办吗。”她吃完了金糕,抽出手绢来擦手,“皇上的意思,其实就是主子的意思,我明白。曾经执掌过大权的外戚,留着是个隐患,就算掀不起浪花来,朝廷也容不得。以往不动,是师出无名,不好下手。如今现成的罪过白送,不抓住时机做文章,不是主子的风格。”

    她对他不满,所以话里有话,他听出来了,也打算包涵。含糊一笑道:“等哪天你处在我这样的位置,就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留情面了。偌大的王朝,想稳住局面不容易,有一星火苗子,都得掐灭。”当然了,这种做法不适用于所有人,比方她。

    星河把他的话颠来倒去掂量了两遍,忽然想起宿家的处境,不由背上冷汗淋漓。

    所幸简郡王撑住了,敏郡王也如愿掺合进来,太子就算想对付宿家,暂时也不好下手。可能他也有顾忌,就凭两个人对外的关系,宿家明面上是站在他这边的。如果哪天顶着这个名头,干点大逆不道的事,那他纵然能言善道,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看来,他不遗余力地捆绑彼此,得冒一定风险。不过宿家也不可能癫狂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各自相安无事,不过她倒了八辈子霉,以后不大好嫁人罢了。

    “吃饱了没有?”他背着手问她。

    她点点头,“饱了。”

    “中晌的午饭怎么样?好吃么?”

    她说好吃,“谢主子赏赐。”

    可是太子很不满意,“你还知道那些御菜是赏你的?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找那帮千户一块儿吃?好好的衙门办上了饭局,你长行市了?受宠受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星河被他数落得抬不起头来,唯唯诺诺道:“是、是……臣是哈巴狗戴串铃,冒充大牲口。”

    她骂起自己来倒是不遗余力,太子丧气地瞧着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瞧上哪个千户了?”

    星河说冤枉,绝对没有,“和手底下人生情,我又不是个傻子。”

    可这些话却字字都诛太子爷的心,他对底下人生情了,他是个绝顶的大傻子。不过他很快又调整了心态,有权有势者叫体下,怎么能算傻呢。他心安理得了,背着手弯着腰问:“星啊,今儿累坏了?”

    他慈眉善目,星河却品咂出了隐约的不怀好意。她往后缩了缩,迟疑道:“是……是啊。”

    “累了我给你按按吧,反正这里没外人。”

    外间侍立的德全一听,慌忙摆手把人都遣出去了。这会儿不走,回头可真做不成人啦。

    星河雷劈了似的,瞠大眼睛,看着太子殷情地腾出了南炕,让她趴下。

    她说不,“您别这样,我肝儿都颤了。您到底要干什么,往后不和千户一块儿吃饭了还不成吗?”

    太子笑而不语,请千户们吃饭其实不是多大的事儿,他连楼越亭那样的青梅竹马都能解决,几个小小的千户,量他们也没那胆子挖墙脚。他只是记挂那天她在他胸前薅的那两把,她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上手了,他讨点儿利钱回来,怎么了?

    “我会打五花拳,这回换我给你松筋骨,如何?”

    星河被按住了,手脚划拉,鬼哭狼嚎:“不成,我是姑娘!”

    “什么姑娘,发小跟前无男女。”太子觉得她的坎肩有点碍事,“我替你脱了吧!”

    不领情是不行的,星河反对无果,只得“半推半就”屈从了,颤声道:“只按背后,前头不行。”

    太子的视线往下溜了半截,想起那年午后的一场奇遇,到现在残留的晕眩还未消散。他说好,“只按后面。”见她紧张,皱着眉头道,“硬得腊肉似的,还能松快吗?”

    这么好的主子,遇上三生有幸。细想想,就像他说的,除了那件事,别的差不多都干过了,就算他真想拿她练本事,她不也得认命吗。于是破罐子破摔,舒舒坦坦趴好了,等着他来伺候。

    太子精巧的手看着文弱,劲儿却不小。一路从后脖子婉转而下,边摁还边问她,“怎么样?受用吗?”

    星河阖着眼,“受用得不成……”他一下劲儿,禁不住一声长吟,“天爷……”

    太子欢喜了,卖力气的当口还不忘占点儿小便宜。脱了官袍的身子,是姑娘的身子,玲珑、纤细、柳腰一捻。他问:“腰上酸痛么?在衙门里整天坐着,出去又得骑马……”

    她说:“别问啦,您想掐哪儿就掐哪儿吧。”于是那手老大不客气,从腰上挪到了屁股上。

    按压的间隙,太子爷享受了一把绝佳的手感,抽空道:“明儿该下封后旨意了,你衙门里的事儿办完了,甭管新皇后是谁,想辙把人拉拢过来。”

    星河含含糊糊应了,“左昭仪大约是不成了,剩下不宜册立的只有梁夫人……皇上总不至于专挑有儿子的立吧。”

    太子一哂:“就算不立梁夫人,立了谁,老大和老三的心也不会死,咱们兄弟还得继续较量下去。”

    星河回头问:“万一皇上立了年轻的皇后,皇后再有孕,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一个同我差了二十二岁的皇子,不足为惧。再说凭你的本事,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他声线冷冽,不带任何感情。杀人这种事儿,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他是存心想拉她下水,徐二马是打头阵的。星河听了,沉默良久方道:“主子的意思我明白。”

    坚冰忽然从他脸上消散了,他又换了个声口:“这会儿连诏书都还没颁呢,犯不着杞人忧天。”

    一位皇后要成事,没有三五年道行不成。在这皇子俱已成人,手上或多或少执掌朝政的时候,夹缝中生存,更是寸步难行。并不是每位皇后都有好结局,也不是每个皇子都有机会平安长大,即便凭借皇帝的宠爱盛极一时,待得皇帝老迈,刀也就架到脖子上了。

    星河轻轻舒了口气,翻过身来,枕在他腿上。因为有了早前的经验,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极其自然。想起那个枢密使,试探着问太子:“您和霍焰相熟吗?南玉书今儿撂挑子了,让我去会枢密使,我听说这人不好打交道,怕回头下不来台,心里有些怕。”

    他皱眉看她,“心里怕,就不该接这个差事。原本不是你的职权,你去捅那灰窝子干什么?至于霍焰这人,长辈、族亲,仅此而已。”

    她撼了他一下,“您和他有往来吗?”

    “往来?”他缓缓摇头,“遇上了先国礼后家礼,循规蹈矩的,没什么往来不往来。我倒听说霍青鸾曾经试图拢络他,被他拒之门外了。这人在边陲任过十四年镇军将军,几次征战出生入死,有把硬骨头。对我来说,只要他立场中正,就没有刻意亲近的必要。中正的人,我向来是容得下的。”一壁说,一壁凝视她,轻柔地抚了抚她鬓边的绒发。

    这话似乎是有意说给她听的,星河心里明白,谄媚地说:“左昭仪不能封后,臣有功劳吧?”

    他嗯了声,鼻音里带着嘲讪的味道,“你宿家功不可没,我这里都记下了。”

    话不由衷,她嘟囔了下。抬起手来盘弄指甲,细细揣摩着:“十四年金戈铁马,回来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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