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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名门淑秀:错嫁权臣-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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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易不出长公主院门,但二房的院子在哪里曾听说过。
  明逸认为比划的正合适,也有无奈一笑。
  他准备就走,房外也走来跟他的小厮,可见他从差使里抽身而出。文无忧盈盈行礼送他。明三爷临出房时,柔声道:“不恼,这可安心了。”仿佛担心他离开以后,文无忧大变脸似的。
  春草又认为这姑爷好,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儿。文无忧对明逸的好感,也又上一层。
  难过已让搅和,小郡主姐弟回来后,三个人有说有笑,过了这一天。
  ……
  南关侯府的门外,一条街道行走行人。马车在能看到府门的角落停下,外表普通,就不怎么起眼。
  车帘微微露出一条线,闪动宝石般的眸光。明达坐在最外面,这样他看得清楚些。在他的肩后是三爷明逸。
  往这里来以前,明达不知道三弟带他出来的原因。就是此时,瞅着视线笔直中不能避开的吴家大门,明达也还是不明白就里。但平白无故的,三弟不会带自己往这里来,明达不动声色等着。
  南关侯府自从投靠郭村,门前一天比一天车水马龙。他们家也有角门,但有些客人自恃身份,只会从大门进出。
  官员出来。
  和吴家往来的商人出来,明达有了一笑。他想到京里刚过时的笑话,吴书舟为了得到文姑娘,大肆采购绫罗绸缎。
  几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
  一堆的人出来——明达身子往上一耸,撞在车篷上。
  四个大汉抬着担架,四个丫头走在两边,但还是能看到担架上肿胀的一只腿脚,和伤者的面目。
  这不是他的岳母乔夫人樊氏吗?
  明达目光如电去看明逸,明逸不慌不忙解释:“前天乔夫人往文尚书家大门上恶骂,让守门的人打肿脚背,文尚书虽是郭村的人,但太师一直想争取他回头,太师当天带着人去乔家,乔大人下跪近一个时辰才把太师送走。太师对他说,再改姓,也是我宇文家的人,容不得外人欺侮,又拿二夫人欺负文姑娘的事情理论,让带的人把乔夫人打了几个巴掌,这不,她往吴家来了。”
  用意还用说吗?乔夫人要么已投靠郭村,要么准备投靠郭村。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让太师吃瘪的最得力人选,首推郭公公。
  明达不知道文天是卧底,万安长公主对太师也曾疑心不减,但金殿上一场争斗,有意无意中,万安长公主和拿出密旨的宇文太师同道中人。乔氏这样做,已有针对万安长公主的意思。针对长公主,三兄弟头一个都不答应。
  纵然太师和长公主还不是同道,郭村是什么人?明家三兄弟为了皇帝都不齿于他。乔夫人来见南关侯,好似霹雳巨掌掴在明达的面上。
  有一丝最后的情意,如蛛丝受到暴雨的捶打,无声无息的断裂开来。
  “三弟谢谢。”明达嗓音中有了狠硬。
  兄弟连心,明三爷不用多说,已能察觉兄长心中树起坚硬的那层冰盾,从国事家事上,三爷有了满意。但从兄长的心情上,明逸和明达一起忧伤。
  马车重回府门,明达下车径直去了,明逸慢慢的跟在后面。
  乔氏进门以后,屡屡想对长公主发难,找不到门路后,又试着和耿氏过不去,耿氏巧妙的把她甩开,三爷以刺探消息见长,自家的事儿更不用别人告知。
  他懊恼过不止一回,跟着母亲和二哥赌气,而没有早早地把一些话告诉明达。
  也许,就不会到这种地步。
  文无忧没有来由的跳到他的脑海里,薄薄的愕然中带着不解,低柔的嗓音委婉剖析:“难道做一个一里一里让人入瓮的人,我的房里不许纳妾,从诚意上说,也应该说在前面不是?”
  兄弟间的这点儿小负气心结,本和文无忧的“不容人”是两个地步,但有一句用得上,明逸低骂着自己:“看你,你对自家兄长也没有诚意。那个时候有点儿诚意,也早让二哥明白。”
  当时万安长公主阻止的原因是:“陷在昏乱情意里了,这种时候打炸雷也吵不醒他。”明逸也这样看,因此没有对和乔家定亲有什么提醒。
  而此时结合文无忧的话想一想,三爷沮丧:“有诚意的话,应该提醒啊。”
  不知不觉赞同那名义上未婚妻子的话,明三爷倒没有发现,他只是为明达难过。
  回房去的明达,想当然揣着一肚皮火气。乔氏为人不端,已经成亲,身为丈夫,他还有纠正的心。但通敌反叛,这万万不能接受。但乔夫人不是乔氏,明达虽没有即刻敲打乔氏的心,走进院门时,确实在想怎么点醒乔氏几句。
  失望,随即来得如漫雨湿身。
  丫头一声问候:“二爷回来了,”正房门内走出乔氏。她穿一件水红色里衣,下身是葱绿色的绢裤。里衣的最上面,两个十字盘扣解开,露出雪白的一弯胸脯,再往上,微晕的一张面容,病中弯弯如水的眼波。
  明达心里正烦她呢,人就比较清醒,一眼看出雪白面颊上的红晕,原是施了脂粉。
  把自己喂了毒药,不好好养着,还有心思妆容,明达紧紧锁起眉头,丝毫没有受到乔氏娇媚的影响。
  乔氏见他看见自己又是一张不悦脸儿,愈发认为母亲说的对,还是母女商议最好,这个家里没有对自己好的人。
  她低声下气:“二爷,母亲让人冲撞,伤到腿脚,回二爷一声儿,我家去侍疾。”
  明达冷笑一声,亏你还好意思说,你母亲哪里是让人冲撞,分明是上赶着冲撞别人。
  冰凉的心又添一层冰寒,对乔氏已不报指望。让她自己作主,明达走到姨娘房里。
  ……。
  天气越晴越好,小郡主活泼爱动,每天把文无忧拉到园子里转悠。嗣哥儿随时跟着,小青有时也在。宇文靖不方便常来看望,绿二姑娘就成问安传话的人。
  小小的一支队伍,让万安长公主精美的花园不空辜负。耿氏知道并不眼红,因文姑娘还算闺中,娇客一般的身份。上年纪的老管事总爱说,父母也不在身边,让圣旨拘了来的,耿氏茶水照顾上也好。
  这一天玩的正好,听到有吵闹声。不用多想,只能是二房。小郡主头一个要看笑话,小青怂恿,宇文绿撺掇,嗣哥儿随波逐流,春草坏笑,宇文纱今天也在,多数压倒一个人,大家在二房院外的树后站定。
  见一方是管事。
  一方是乔氏和丫头。
  一旁两个竹笼子,扑腾腾的好些活鸡。有两只受惊尖叫:“喔喔喔……”
  内宅里跑出活鸡,大家相对懵懂。宇文绿一直想和乔氏对嘴,但对长公主府心存倾慕,小心翼翼地先请教,准备好再上前不迟:“这是上好的斗鸡吗?”
  乔氏丫头的骂声回答了她:“周管事,花管事,二夫人病了要养着,弄这些鸡,存心害二夫人吗!”
  管厨房的花管事反唇相讥:“杀好的鸡送来,你们说不新鲜,这是新鲜活鸡,炖汤也好,红烧也好,请自便。”
  转身要走,乔氏骂了出来:“好歹我也是这家里的夫人,你们眼里没有我,想挨板子吗?”
  周管事负责采买,鸡是她送来。闻言,她笑了:“回二夫人,我们小心办差,您的东西一份儿不少的送来,凭什么挨板子?厨房给您杀好择净送来,您挑不是,奴才们只有这个法子。活鸡两笼,新鲜之极。”
  乔氏说的轻描淡写:“活鸡放在这里不是办法,你们拿了去,以后,还是烧好再送来吧。”
  花管事的严肃拒绝:“再有中毒的事情出来,谁担当得起!”
  “你……你们欺人太甚,”乔氏破口大骂:“来人,带去二门打板子。”
  二房的人不敢拿管事的,经过的仆从当没听到。
  花管事的和周管事的相对一笑,去回过耿氏,各回当差地方。
  乔氏气苦,回房又大哭一场。想母亲的话半点儿不中用。她回娘家名为探病,其实是乔夫人寻到新靠山。
  “你尽管在家里闹,郭公公说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担着。”
  郭村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嘲笑,公公可担不了昌邑侯不要你。
  但整个明家有墙倒众人推之势,郭村在宫里可管不到。
  晚上明达回来,更不进乔氏的房,满院子鸡味薰人头脸,索性他在书房睡下。
  这个晚上小郡主没有说出门,大家坐在床上笑谈乔氏。就文无忧来看,管事的和乔氏对嘴固然好似没章法,但乔氏没事儿就寻衅,遇到这个家里处处规矩已成一统,半点儿办法没有,更体现出明家的家风。
  至少,宇文家不能相比。
  耿氏年青,不可能管的处处周全。各处的老管事发挥作用,哪怕有乔氏这样不靠谱的主人,家里也乱不起来。
  有意无意中,又把明家相看了一回。
  ……
  乔氏还“悠游”的闹事,云浩然也安然陷在“失意和寻回父亲”中,先知先觉的人夜不能眠。
  宇文靖凝视星月,深邃的不是夜空,而是不断闪过的往事。有家人的面容,文天的,宇文永华的,逝去的长辈,也有先皇临终时的嘱咐,现皇帝的冷淡,郭村的野心。
  “风雨欲来啊,”他喃喃说着。
  全神贯注之下,“砰”,老庄推门时并不惊动,宇文靖却打个哆嗦。也许,这出自他的直觉,因为老庄的回话是:“明三爷来访。”宇文靖又打了第二个哆嗦。
  又是深夜而来,又出事了!
  “太师,请看信。”明逸绷着的面容看不出端倪,他的手指上握着一个封口的信笺。
  笔迹跳动如飞龙,这字出自文天。
  僵硬等待坏消息的宇文靖恢复暖流阵阵,迫不及待接过信,拆开来扫过数行,只能是老泪横流。
  “……十几年前,受永杰遗言,终生守护六伯。奈何家事不安,终恐扰我妻顾氏。无奈弃家而走,头数年躲避六伯追寻,寻下安生地时,已有无忧娇女。也因此,已察觉郭村狼子野心,累我宇文家纨绔子弟落马,大好子弟亦落马。却不能即刻返京相助六伯。想六伯根基非一日可以动摇,尚有时日在京外为郭村治一深圈,成就那年,天也助我,明三爷寻我共事。恐他人小志短,坚拒数次,直至成盟。
  三殿下不信我推断,或许还有京中清君侧之意。故而写下此信交付三爷,此信呈到六伯面前,京内外局势已不可挽回。此信呈六伯之时,必是我不在京中。本为无忧安排出路,不想云家不依前言,无忧拜托六伯。我妻素不遇六伯青眼,六伯不必挂念。后续计划,以三爷之言为重。”
  写这信的时候,顾氏还在京里,文天在信里就让宇文靖不要为难。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强往一处凑,是大家的痛苦。敢这样说,顾氏有生存的底气。
  宇文靖的手指先是颤抖,抖的纸张跟着乱晃,再就手臂晃动,再就肩头晃动,跟遇到地震似的,整个人也晃了起来。
  父子连心,宇文靖一直认为儿子临终前说了什么。但他死的时候,只有文天在他身边。宇文靖问文天,文天冷着嗓子对他说没有。宇文靖以为永杰说的一些怀恨的话,没有接着追问。文天离开后,想问也找不到地方。
  现在他知道没有猜错,他的儿子还是有遗言的,他拜托谣言中的“私生兄长”照顾他的父亲终老。
  “杰儿,是为父对不起你,”宇文靖痛哭失声。又哭一声:“天儿,六伯对不起你。”
  信中所写,离京的前几年,夫妻东奔西走,躲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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