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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如何驯服你的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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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希姆切断了通讯,思索着抬头看向陈曦,后者从旁听开始便一直凝视着他,目光相接,又各自移开。
  安德烈安和阿希姆进了旁边的小房间,过一会儿出来一个,又是一位不认识的皇家卫队军官,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从左到右排第一的女人。
  “01号陈曦,进。”
  那是个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性,穿着服贴齐整的套装,戴一副玳瑁边眼镜,很镇定地点了点头,按军官的指示推门而入。
  陈曦心中默数,十五分钟后,那名军官第二次出来,身后没有跟着01号。
  “02号陈曦,进。”
  “03号陈曦,进。”
  ……
  每多一个女人消失在门内,站在陈曦旁边的小姑娘就抖得愈厉害,也不知道她开了怎么样的脑洞,眼神惊恐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那是什么噬人怪兽的血盆大口。
  那位军官第十二次出来,依然是面无表情,音调机械地点名。
  “012号陈曦——”
  “啊!”小姑娘陡然尖叫起来,那名军官猝不及防,被惊得呆了一呆,陈曦伸手去拉她,小姑娘一把拍开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持续不断地尖叫。
  “别叫了!”军官厉声斥喝,见她没有反应,大约有些不耐烦,两大步跨上去拉她,陈曦连阻止都来不及。
  小姑娘被他扯住手臂,似乎毫无所觉,那军官轻而易举地使力将她拖近,她才像终于惊醒,倏地出手推向他的胸膛。
  “小心!”陈曦眼尖,瞄到一抹白光捅进那军官左胸心脏的位置,急切之下也顾不得看清到底是什么,和身就向小姑娘撞过去。
  两个女人一上一下交叠着滚倒在地,小姑娘还要挣扎,陈曦左手手肘撞向她的后脑,右手直接卸掉了她右肩关节,待她软瘫在地,扳开她的手掌看,果然手心里紧攥着一把十公分长的匕首。
  她抬头看那名军官,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显然接受不了自己疏忽大意之下犯了大错,愣呆呆地看回来,一只手捂着左胸,指缝里渐渐渗出血色。
  陈曦叹了口气,心脏被刺可算是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天堂,如果匕首没有□□还好,可以堵住伤口争取抢救时间,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祈求上帝保佑。
  “手继续按着,别动别出声,”她走近那名军官,低声嘱咐,“呼吸放到最慢。”
  她越过已经变成蜡像的倒霉军官,随意敲了下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忽然心头火起,抬脚就踹。
  门在这瞬间向内打开,陈曦踹了个空,脚尖在阿希姆平整的军服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鞋印,似乎还蹭歪了他的裤线。
  他缓慢地低下头,盯住那个鞋印,眉头深深地、沉重地皱起来。
  这幢不知名的神秘建筑物里各部门配置齐全,阿希姆传讯以后,仅仅过了一分钟,五名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将那位倒霉军官和012号陈曦运走。
  安德烈安关上门,回来坐到侧后方,留阿希姆和陈曦隔着一张金属桌和铁网遥遥相对。
  陈曦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他坐在一扇半开的窗户底下,折腾了这些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又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自然光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间房里仅有一处光源,是一盏红得有些刺眼的夜灯,灯台放置在阿希姆手边,光柱却朝向她。
  标准的刑讯室,陈曦想着。
  她看不清阿希姆在强光背后的脸,也不想看清,低垂着眼睑,尽量减轻强光对眼角膜和瞳孔的刺激。
  “姓名。”
  “陈曦。”
  “年龄。”
  “二十七岁。”
  ……
  阿希姆不紧不慢地问了几个例行的问题,陈曦几乎是闭着眼睛回答,他微微停了停,双手指尖相抵,习惯性地弹了弹。
  “你认识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或是相关组织成员?”
  “不认识。”
  “你在何种情况下遇见过他?”
  “没见过。”
  “他为什么指名要你?”
  “不知道。”
  连续否认并没有打乱阿希姆提问的节奏,铁网那头传来“簌簌”声,他以阅读的姿态平静地翻过一页白纸,对着另一页白纸语调毫无起伏地继续。
  “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一共有几人?”
  “不知道。”
  “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他们提供了服务?”
  “从来没有。”
  “你曾经以任何方式收取过任何东联邦激进组织付予的酬劳或者金钱资助?”
  “从来没有。”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套着问题,相似的、类似的、近似的、相反的,阿希姆语速看似平均,实则愈来愈快,陈曦不假思索地回复,一问一答之间卡得恰到好处,精准得就像刚刚重新较准以后按节拍行走的秒针。
  那年轻男人给出的期限是二十四小时,陈曦犹有余暇想,首相还能活多久?

  ☆、第二十章 -蠢事

  和其他女人同样,审讯进行了十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陈曦注意到墙角还有一台座钟,隔得远又光线阴暗,她看不清钟上具体的时间,但那是一台古董机械钟,秒钟行走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可辨。
  “你可以走了。”阿希姆放下双手,轻按住那叠装模作样的白纸,“请从那道门出去。”
  陈曦按他说的站起来,转身走到右侧的小门前,迟疑了一下,旋开按锁。
  门外是长而空旷的走廊,两边延伸至目力尽头,走廊两侧分布着和她站立这扇相似的房门,每一扇都关得紧紧的,透不出丝毫声息。
  像一座废弃的宫苑,陈曦又想到这点,走廊里有昏黄暗淡的光,但她找不到光源。
  那十一个女人都是从这扇门出来,然后悄然无声地再次消失吗?陈曦不认为红狮团会如此草率地放走她们,她也想象不出她们现在的遭遇。
  她往前走了半步,反手带上房门,然后安静地等待。
  安德烈安看到房门关拢,立即从侧后方的专座上蹦起来,一个箭步蹿到阿希姆面前。
  “她在说谎!”他咬牙切齿,一掌拍飞了阿希姆面前的白纸,“你也在说谎,你们当我的面演戏好玩吗?当我是白痴!”
  阿希姆睨他一眼,弯腰捡起被他扫飞的白纸,重新放回纸堆上方,慢条斯理地砌整齐。
  “上校!”安德烈安几乎是在哀求,“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阿希姆动作顿了顿。
  他放开那叠白纸,低头盯住指尖蹭上的一点灰尘,眉心微皱。
  “安德烈安,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想做的事。”
  “那是什么时候?”安德烈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语调尖刻地追问,“像你这样踩着刀尖行走,让你和我都因为冒险送掉性命的时候?”
  阿希姆站起身,微红的灯柱投到他的裤子上,正照见那个陈曦留下的浅浅鞋印。
  “没有人会死。”他眉头皱得更紧,转眸看向虚掩的房门。
  “最伟大的冒险不是死亡,而是活着。”
  陈曦在走廊上抽了半支烟,房门从内侧被推开,她叼着烟抬头看,阿希姆和安德烈安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男人都有远超于一般人的身高,房间内的光源强于外面,两人背光的影子沉沉地压罩住她。
  她吸一口气,烟头的火星闪了闪。
  “五分钟后准备一辆车,十个人。”阿希姆擦过她大步穿越走廊,安德烈安倒是扫了她一眼,看到跟没看到一样,木无表情地抛下她去追阿希姆。
  “五个人。”
  “两个。”
  “不,我一个人就行了。”
  两个男人腿长速度快,背影很快融入黯淡的走廊光线中,只听到对话声隐隐地撞向墙壁又飘荡过来。
  “上校,”陈曦听到安德烈安忍气吞声地问,“你确定只用一个人、一辆车?你五分钟后想做什么?现在又想做什么?”
  “现在我只想换衣服,少校。”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五分钟后,”阿希姆的声音隔着门更模糊不清,“我会出发把首相救回来。”
  “什么!?”
  安德烈安这一声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往下掉,陈曦翻起眼睛看了看,低下头,默默地磕掉了一截烟灰。
  凌晨五点,距离那年轻男人在电视上提出的最后期限剩余整十个小时。
  阿希姆换完衣服推开门,安德烈安铁青着脸立在门左侧,陈曦站在右边,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瞧自己的脚尖。
  “上校,车已经准备好了,请自行取用。”安德烈安不给他发话的机会,看他出来扭头就走,显然这次是真气得不轻。
  阿希姆和陈曦一起看着他的背影,转回头来,两人互相看了看。
  “走吗?”陈曦问他,又低下头,脚尖竖起来蹭了蹭地板。
  阿希姆领头往前走,光线暗淡得仿佛帝都清晨的雾,长而空旷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迎面而来,又被落到身后。
  这幢神奇神秘的建筑物里如同死一般寂静,陈曦跟在阿希姆身后钻出一道窄而矮的门洞,抬头看,石梁上攀爬了不知名的藤蔓,丝丝缕缕垂下来。
  东边天色已起泛起一线白。
  他们像趟水一样从大片的蔷薇花田中徜徉而过,细幼的尖刺刮擦着luo露在外的肌肤,露水浸湿了衣料,陈曦有短暂的片刻忘了自己想去哪里,正要做什么,总觉得花丛深处藏有从坟茔中拖出尸体的食腐怪,而她鼓起勇气穿过花园采集蓖麻,为拯救她那十二个被魔法变成天鹅的哥哥。
  安德烈安准备的车停在路口,往下是一条直道,郁郁苍苍的森林绵伸至目力尽头。
  阿希姆打开驾驶座那一侧的门坐进去,想了想,又下了车绕到后方,打开车后盖。
  后备箱里堆满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枪械和子弹。
  “真贴心。”陈曦站在他身侧,情不自禁地赞叹,“他一定很爱你。”
  阿希姆面无表情地单手拎起一台手提加农炮,那玩意儿单体重量超过两百斤,他手臂上的肌肉隔着军服高高隆起,把它放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坠响。
  “没用?”
  “没用。”阿希姆只在武器堆里捡出两把军用匕首,出鞘看了看,将其中一把锯齿状的扔给了陈曦。
  她左右手都握着试了试,比较满意,随手插到腰后。
  阿希姆将剩下的枪械都扔出后备箱,很快在车旁垒出半人高的一堆。
  林荫道上阒无人声,陈曦回头朝他们的来路看,凌晨的微光里,藤萝掩映间只能看清一座废弃城堡的大致轮廓,仿佛沉睡中的公主仍在静候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阿希姆坐到驾驶座上,陈曦选了副驾驶座,两人关好车门,绑紧安全带,无言地等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在后视镜里对望了一眼。
  “你有把握吗?”陈曦问,“或者有计划。”
  阿希姆却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和他扯上关系?”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就像听到陈曦这个名字从那年轻男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必然是她。
  不管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多少个“陈曦”,他知道她必然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我也想问我自己,”她苦笑了下,“答案是:‘人总要干些蠢事’。”
  “很好。”
  悬浮车发动起来,六秒内由静止陡然升至十三米高度,时速五百公里。
  “你还没回答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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