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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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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暄被他的异想天开逗乐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来兴儿说的有些道理。
  她沉吟着说道:“你既信得过本宫,说出了实话,那本宫不妨也实言相告:在本宫看来,这件事可能远比你想像得复杂得多。其中具体的缘由你知道了无益,我现在也不便多说什么。睦王后日就将离京,本宫答应你,到时你会成为他的随员一同前往逻些城。只是,你母亲的事在你们到达逻些城之前暂时不必向旁人提及,到了那里,你可以依你的办法去试上一试,倘若不成,你可以直接向睦王禀明事情原委,求他设法帮你接回母亲。这些,你都记下了吗?”
  来兴儿听得虽不甚明白,但听到景暄答应他会跟随睦王出使吐蕃,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向景暄叩头道谢,答道:“小的都记下了。”
  景暄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她预感到来兴儿此去,极有可能坠入更大的一场是非漩涡之中,但因这种预感目前还只是出于她的分析和猜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和事实证明这种预感是对的,她便无法出言阻止来兴儿千里救母的孝行,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对他有所提醒罢了。
  眼看着来兴儿乐呵呵地就要起身向自己告辞,景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口问来兴儿道:“夏氏遇刺那天,你曾到尚服局去过,可有这回事吗?”
  来兴儿正处在满心欢喜之中,被她冷不丁问起此事,不由得心头一紧,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小的不敢欺瞒娘娘,确有过此事。那天晋国公和林树大人当着皇上的面儿在延英殿起了争执,两人互殴都受了伤,小的奉旨送晋国公回府休养,回宫路过尚服局门前,恰巧遇到锦屏和樱儿带着几个宫女来取两位娘娘的仪服,就跟着进去串了串门子。”
  他实在不敢说出其中的实情,只能扯谎来敷衍景暄。
  景暄询问此事的用意并不在来兴儿身上,因此对他话中的漏洞竟未理会,接着问道:“那天在尚服局中你都见到了哪些人,还记得和她们都谈论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来兴儿见景暄没来由地打听起尚服局的事来,心中暗叫不妙:难道是那果儿姑娘漏出了马脚,引起了娘娘的怀疑?他情知那天在尚服局院里的所见所闻有锦屏、樱儿等人在场,扯不得任何谎,只能如实向景暄叙说了一遍。
  “你是说当时尚服局中只有钟氏掌衣和一个名唤果儿的织补宫人两个人吗?婉容的仪服明明头天就做好了,第二天却突然脱落了两行针脚,那果儿为了找寻修补仪服所用的丝线,专门跑到南内向太妃索要?”景暄从来兴儿的叙说中立刻便发现了蹊跷的地方,紧盯着问道。
  “是啊,这些锦屏没向您禀报过吗?”
  景暄狡黠地眨眨眼,语带揶揄地说道:“锦屏啊,她的心思不知都操在了谁的身上,问起那天的事,她除了记得在门外遇到你,竟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来兴儿听了,立马后悔得只想捶自己两拳来解气……
  待来兴儿走后,景暄重又捧起那本名册,一页页地检视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名,不多时,她就牢牢记住了其中的两行小字:钟氏玉娟,河南道河南府人,显庆四年采选入宫,先在浴堂殿当差,后奉调尚服局,现任六品掌衣;唐氏果儿,林邑国人,其父纳布罗因兵败腰斩,其人随后被没入掖廷为奴,曾在浴堂殿当差,后入尚服局充作织补宫人。


第二十七章 “天音”秘技(一)
  河中重镇失陷,宫内嫔妃遇刺,朝廷竟不顾皇家体面主动结亲示好于外藩……从这一连串的事件中,生活在长安城内的人们分明感受到了新皇帝自登极以来,正在经历着最严峻的考验。
  接连数日,京兆府及长安、万年两县衙门缇骑四出,把长安城内的二百零八座坊里翻了个底朝天,逐门逐户搜查入宫行刺的凶手,结果却一无所获。
  奉旨主持靖宫事宜的新任中书令、晋国公李进忠一怒之下,宣布在京城实行宵禁,凡违令者一律视为入宫行刺的重大嫌疑人,先行收牢羁押。于是,短短几天内,长安城内的乞丐、醉汉等各色人等就塞满了府、县衙门的各处班房,而真正的刺客仍是一个没抓到。整座长安城反倒因此一到定更时分便变得死气沉沉,像是一座空城。
  明天就是睦王正式离京,出使吐蕃的日子,夜近二更时分,长安城东北隅长乐坊太真观内的一间净室仍透出星星点点的灯光。净室内,一身道士装束的芙蓉正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几天前,芙蓉正是在此人的协助下,精心组织策划了一次惊世骇俗的宫内行刺行动,成功清除了杨氏余孽、化名为夏海棠的杨棠儿。
  而今,共同的利益又将驱使她们再次携起手来,一起面对不测的未来。造化真是捉弄人哪,以前明明是名利场上的对手,今后却要成为复仇路上的战友,世间的事有谁能真正说得清、猜得透呢。芙蓉不无感慨地想着心事。
  “吱扭”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芙蓉欠身下地,迎上前问道。
  “有劳司正久等了,一路上倒还顺利。”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如今的形势。我只能趁夜悄悄前来。”
  芙蓉听来人在自己面前犹用假声说话,嘴角一撇,揶揄道:“我可不是来兴儿那个傻小子,嬷嬷犯不着浪费这一副好嗓子。请坐下说话吧。”
  钟嬷嬷咯咯笑道:“司正莫怪,老身至今一想起来兴儿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仍忍不住想笑。今儿晌午,他还跑到尚服局来,嚷嚷着要见果儿妹妹,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说什么?”芙蓉着实吓了一跳,忙追问道,“来兴儿跑去见唐果儿做什么?他见到她人了吗?”
  钟嬷嬷不客气地走到床边坐下,笑意未尽地答道:“除了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个事,还能有什么别的?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心目中的果儿妹妹竟会是一个年届五旬的老太婆。哈哈。放心吧,司正。要是让他们两个碰上了面,我演的这出戏不就穿帮了嘛。”
  说着说着,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拿眼斜睨着芙蓉说道:“不过,我来此之前刚得到个消息:来兴儿这小子也被差去随睦王前往逻些城了。如此一来,司正的一番苦心安排怕是要落空了吧。”
  芙蓉虽吃惊,表面却不露声色地应道:“我哪里有什么安排?来兴儿与我们本无甚牵涉,那夜要你将他放在太掖池边也只不过是感念他恪守诚信,不想害他性命罢了。嬷嬷此来,不会只是为了来兴儿吧?”
  钟嬷嬷嘿嘿笑道:“司正既如此说。不提他也罢。皇帝此次差睦王出使吐蕃,名义上是借结亲修好外藩,实则也是为了伺机捉拿张大将军回京,司正难道就甘心眼瞅着他们前往逻些城而毫无作为吗?”
  芙蓉听她倏地便切入了正题。且话里话外颇带着些奇货可居的傲慢之意,心中恼怒,冷冷地说道:“芙蓉现已流落到栖身道观的地步,堪堪自保而已,哪还敢奢谈什么作为?倒是太妃娘娘本就出身南域,长宁公主不久也将嫁与吐蕃赞普为妻。娘娘此刻想必是盼着睦王能早日功成返京,到时好让女儿衣锦还乡吧。”
  钟嬷嬷听得脸色一变,咬着牙说道:“司正这话里竟藏着一把刀。回想从前张皇后活着时,是如何对待我家娘娘的,几次三番的构陷、栽脏,若不是仰仗着先帝爷一力护持,我家娘娘没准就活不到今日了。即便是这样,我家娘娘慈悲为怀,不计前嫌,于张皇后故后又是如何对待司正的,且不说命我相助你除去杨氏贱婢一事,单说两个月前,张大将军被李进忠打得大败,仓惶逃出京城之时,若不是我家娘娘发话,纳珠岂肯带着他投奔吐蕃安身?现如今,我家颖王被贬江陵,公主又行将远嫁外藩,儿女离散,正是我家娘娘伤心欲绝之时,想不到司正非但不愿出手相助,反而语带讥讽,对我家娘娘出言不逊,好不令人感到寒心哪!”
  芙蓉见她着实恼了,遂捧上一碗茶,笑着赔礼道:“嬷嬷你多心了。芙蓉一向对太妃娘娘心存感激,如今眼看着太妃娘娘有了为难之事,怎会袖手旁观?只是碍于千山万水,路途遥遥,我纵然有心,也使不上力呀。”
  钟嬷嬷眼皮一撩,没好气儿地说道:“芙蓉司正一夜之间能于大明宫内召集起几十人同时向两处宫殿发起攻击,我实在想不出京城之内还有谁有如此本事?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地拿好话来填塞人。”
  芙蓉不急不恼地坐到钟嬷嬷身边,继续笑着说:“嬷嬷承蒙太妃娘娘视为心腹,一定是个明白人。朝廷内外交困,新皇帝寝食难安,如今的情势,对谁最为有利呀?自然是昔日的颖王殿下。两年前丽贵妃趁我家皇后娘娘全力对付太子之机,竭力在先帝面前钻营,为颖王谋得了天下兵马元帅,意图待时机成熟,便取太子之位而代之。颖王殿下的确英武过人,不负众望,亲率大军不出两月就从叛军手中收复了东都,在朝内外树立起了威信,当时朝中就有传言:颖王之才远在太子之上,将来坐天下者,非他莫属。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先帝心中,太子仍是未来天子的不二人选,他于病危之际,对李进忠的倒行逆施采取了默许的态度,致使我家皇后娘娘命丧奸人之手,而你家的颖王殿下也于新皇登极后不久,被贬离京城。
  丽贵妃,不,如今蜗居南内的太妃娘娘自然不甘心一时的失败,于是,她一方面差你暗中找到了我,想借助皇后娘娘多年来安插在宫中的暗中势力搅乱京城;同时,利用颖王当年收复东都之时暗自与叛军建立起的联络渠道,传信给叛军,要他们在北面发起攻势,一举攻占河中,而这一切,都是在为颖王在南方起事创造有利的时机。嬷嬷,我说的这些都不只是虚妄的好话吧?”


第二十七章 “天音”秘技(二)
  钟嬷嬷再也坐不住了,跳起身来手指着芙蓉,费力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芙蓉莞尔一笑,故作神秘地答道:“芙蓉如今虽形同丧家之犬,但还不至于眼盲耳聋,对近在眼前的事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太妃娘娘心里明白,一旦离开了皇后娘娘,无论是张大将军也好,还是芙蓉小女子也罢,都闹腾不出什么大事的。正因如此,她才会及时地向我们伸出援手,因为她知道,我们终将会投奔到颖王殿下这竿大旗之下,成为颖王夺取天下这个大棋盘上的一兵一卒的,我说的不错吧?”
  钟嬷嬷被她问得瞠目结舌,答不出话来:多年以来,她和她的主子忍辱负重、费尽心机谋划的这一切,须庾之间便被芙蓉一丝不留地揭去了伪装,暴露无遗,这使她感到不寒而栗、不知所措。
  芙蓉见钟嬷嬷满面惊恐地呆立无语,淡淡地接着说道:“嬷嬷提起往事,勾连得我也接二连三地说了这许多出来,是也不是的,嬷嬷不必当真。现如今你我还都只是见不得光的人,空谈谋夺天下未免可笑,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太妃娘娘究竟要我做些什么,嬷嬷还请直说无妨。”
  钟嬷嬷只得讪讪地说道:“我上了年纪的人,司正方才说的什么,我竟一点儿也没往脑子里去。今晚娘娘差我来,是想问问姑娘,可要带封书信给张大将军?”
  芙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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