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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皇后等等-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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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娘娘请安了。”
  “外头怎么样。”齐贵妃听到万福安的声气儿, 一改方才慵懒模样, 把手里的茶盏往侍立宫女手上。整个人都从贵妃榻上起来。
  “那事儿奴婢倒是办了,奴婢的干儿子也叫手下人去办, 不过没闹大。”万福安跪在那儿回话。
  这话听得齐贵妃眉头皱成个疙瘩,“说明白点,怎么没闹大?”
  “皇爷似乎没把这儿当回事, 也没叫人继续查。”万福安说起这事儿,也有些脸臊,他把话传到宣和帝面前,结果宣和帝听了反而把他给骂了顿,说拿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他。万福安跪在地上,额头都要磕青了。
  齐贵妃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眉宇间挤成了个川字,过了好会,她一下坐了回去。
  万福安见状,跪在那儿没动。齐贵妃瞧见,“起来吧,赐座。”
  万福安坐了,“听下头的小子们说,之前殿下已经和皇爷说了这事了。”他说着咳嗽了声,“听说去的那些猴崽儿们还和恭顺侯世子给差点打起来,是大殿下带的他进宫向皇爷陈情。”
  “就这样?”齐贵妃听后,坐了回去,“就这样,皇爷就……”
  万福安笑的谄媚,“娘娘别心急,这个事儿奴婢瞧得出来,皇爷不觉得这个是事儿。这也倒是,外头的大户人家哪个家里没有几桩人命呢,就算真的要追究,说几句这奴才秧子偷了东西干了甚么事儿,一不小心打死了,那也没法真追究狠了。”
  宫内外都一样的道理,宫廷内天天有挨打的太监宫女,打死了的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也没见着哪个主子因为打死了太监宫女就被抓起来治罪的。坤宁宫那边每隔几天就死个人,皇爷看皇后不顺眼,也没见着拿那个由头来废后啊。
  齐贵妃脸上青白交错,她坐回榻上。朱承治在外的名头很不错,仁孝礼贤下士,勤奋好学。几乎所有的好名头都快要被他给包揽了。齐贵妃知道朱承治哪里有外头那些人嘴里说的好,要真那样简直就和圣人一样。
  但她名声在外头简直臭不可闻。家里的嫂子婶子进宫来,给她说起外头都说她是苏妲己转世,在宫里把宣和帝迷得晕晕乎乎的,甚至挑唆宣和帝把王皇后关起来,不给吃喝。
  外头斗升小民不知道深宫里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不妨碍他们发挥那超乎寻常的想象力,齐贵妃在他们的嘴里都快成吃孩子的老妖婆了。
  京城里头流言甚嚣尘上,齐贵妃就拿朱承治来做筏子,她就不信朱承治还真的和那些翰林嘴里说的一样是个圣人。她结交了司礼监的实权太监,恰巧那位太监有个锦衣卫千户的干儿子。办差事之余,盯着大皇子府。
  这么一盯,还真叫下头人盯出条人命来,哪怕是隔了段日子才翻找出来,但好歹也有个由头了。
  那么圣人一样的大皇子也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时候。
  没成想,失算了。
  “娘娘。”万福安涎着脸皮,“这高手过招呢,讲究个一招致命,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叫人毙命。这些……小打小闹的,免得叫人给察觉了。”
  “你懂甚么。”齐贵妃低喝了句,她烦躁的靠在身后的迎枕上,“大殿下多大了,泓哥儿多大了?”她说起此事,头疼的厉害。朱承治已经越来越大了,他长的越大,对她就越不利,要是他好女色,那也好叫人送个□□之类的,掏空他身子,到时候身子虚了,肾水亏损,生不出子嗣。可这方面的把柄没有半个给她。
  万福安坐那儿没吱声,过了好会他开口,“娘娘不要着急,娘娘手里的本钱大着呢。外头大人们怎么说,到头来还不是要看皇爷的意思。”
  齐贵妃闭了闭眼,嗯了声。
  她抬眼看了眼万福安,“最近我听说司礼监之前的那个秉笔太监出宫了,有个缺儿,我寻思着找个机会,和皇爷说说,说不定就叫你顶了这个缺了。”
  想要叫人好好干活,就必须给人想要的。想要马儿快点跑,却不给好草料,这样是长久不了的。齐贵妃自认自己不是这等鼠目寸光之人,自然下本钱。
  自个花了那么多钱从冯怀那个龟孙子嘴里买来的法子,要用到极致。
  说着话,外头宫女禀告,“娘娘,二殿下回来了。”
  齐贵妃抬头,朱承泓和头小老虎似得从此间冲来,一路跑过落地罩。直接扑到生母榻前来,“母妃,我回来了!”
  齐贵妃用帕子把朱承泓脸蛋上的汗珠子擦干净,“又到处野了,和你说过多少回了,要好好读书,叫那些师傅对你刮目相看,你把母妃的话都忘记到脑袋后面了?”
  朱承泓听得脖儿一缩,他嘟囔道,“又不是我一个,今个大哥哥从宫外带了个陀螺来,亲自下场打陀螺给我看呢。”
  “大哥哥打陀螺可好了,一鞭子打下去,陀螺就转个不停!比伴伴他们都要厉害多了!”说起这个,朱承泓两眼晶亮,两条手臂举起来挥舞两下。
  齐贵妃脸上肌肉僵硬,早知道老大是个装模作样的,没成想竟然把自个儿子一块带进去了。
  “好好读书,叫父皇高兴,你和个宫女生的儿子,有甚么好相处的!”齐贵妃怒道。
  朱承泓听了吐了吐舌头。
  齐贵妃收拾了两下,叫孩子好生坐着读书去。
  万福安早已经站起来,对齐贵妃打个千,“贵妃娘娘事忙,奴婢就不叨扰了,娘娘等着奴婢的好消息。”
  齐贵妃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过了两三日,万福安的好消息没等到,倒是等到了言官们对齐家人的弹劾。
  齐贵妃恩宠无限,帝王的宠爱都是爱屋及乌,对爱妃的亲属也要格外眷顾些。王皇后的父亲封了伯爷身上挂着个锦衣卫千户的名头,到了齐贵妃这儿,除了没有封个伯爷当当之外,其他都是一样的。
  只是齐贵妃对皇后之位有野心,管束着家里人,不叫家里拖后腿。可她人在宫内,到底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何况外戚们都那个样儿,泥腿子出身,突然穿了丝绸衣裳,还想要不闹事儿,简直比天还难。
  言官们收罗了齐家人的不法事,到了上朝的时候,上折子弹劾。好歹也是个锦衣卫千户,哪怕只是个名头,没有半点实权,但也是个官儿不是?
  宣和帝上回才把王勋给拖出去打了顿结实的,现在对齐家人舍不得下手,干脆置之不理,但言官们都长了一张利嘴,堪比北京里胡同骂街的泼妇,他们又饱读诗书,骂出来的词儿不带脏字,却能把人气的吐血。
  宣和帝没有和言官一样的尖牙利嘴,气的半死,开了廷杖,打了上谏的言官。下朝坐在龙椅里头,气的气都喘不平。
  首辅夏知言进来,就见着宣和帝青白着脸,胸脯急促起伏。
  “那些个言官,嘴上是么一个把门的,甚么烂的臭的都说得出来!”宣和帝见夏知言垂手站在那儿,握住扶手怒喝。
  夏知言是新首辅,前头那位因皇长子出宫一事,被宣和帝提早致仕,回乡养老去了。宣和帝的一番咆哮听在耳里,没有立即表态,等箭漏那儿水滴了一格了,才道,“不知道皇爷可曾听过外面的传言?”
  宣和帝那股火气发了大半,如同泄出去的洪流似得,再怎么,也不会和开始之初那么汹涌澎拜了。
  他抬了抬眼皮,“甚么?”
  夏知言道,“外面民间传说,皇爷为了齐娘娘,打压王娘娘,甚至对王娘娘甚为刻薄,连饮食都不供给,好让王娘娘给齐娘娘让出位置来。”
  “胡说八道!”宣和帝那泄了洪的怒火顷刻间暴涨,他暴跳如雷,“谁,是谁!敢这么胡说八道!”
  夏知言面不改色,“皇爷,北京城这话已经传遍了,市井街头,恐怕没有几个百姓不说的。”
  “混账,都是混账!”宣和帝气得破口大骂,“这种话也敢乱说!”说着,他喝道,“叫侯良玉来!”
  不多时,侯良玉赶到。
  “你给朕贴个告示,说朕对皇后,向来没有任何亏待,她人也活的好好的在坤宁宫!那些流言谁再敢传,严惩不贷!”
  侯良玉一听,愣住了。这种圣旨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过皇帝下旨教化百姓的,没见过皇帝下旨和下头百姓吵架的。
  他迟疑着去看夏知言,内官和朝官向来不对付。尤其内阁有几分宰相的架势,而司礼监又有内相之称,内阁的票拟要过司礼监的手才到御前。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两方颇有些不对付。
  眼下,两人倒是没了以往那些隔阂,侯良玉目光触及夏知言,夏知言拱手道,“皇爷,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尤其后宫私事,宣告天下,实在是……”
  有些事,不去管它,或许可能会渐渐平伏下去。去搭理了,解释了,指不定还闹得更凶些。
  宣和帝坐回椅子上。他指节轻轻敲击扶手,“那要如何呢?”
  “堵不如疏,齐家人不法,皇爷可视其罪处置。到时候流言自破。”
  宣和帝怒火渐渐平伏,他抬了抬手。
  夏天白日里头热的几乎能夜里掏个窝烤鸡蛋,到了夜里才有丝丝凉意。也就在这个时候,躲在屋子里头的人才会出来。
  皇子府里头照着宫廷惯例,在院子里头搭起了凉棚。凉棚搭起来,四周放下纱帷子,纱帷子是个好东西,透气不说,眼儿还小,蚊虫轻易进不来。
  凉棚附近静悄悄的,除了蛐蛐儿在草丛里头叫个两声之外,就没听到半点人的声气。
  半晌,纱帷子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撩开,旋即,纤细的身影从里头出来,手里拎着只鸽子,她走到另外个地方,口里嘘了声,手里的鸽子张开翅膀飞上了屋脊。
  她眯起眼睛,瞧着信鸽已经到屋脊的另一边瞧不着了,才回过身慢慢踱步走回去。
  撩开纱帷子,宝馨快些躲进去,“待会要人多弄些艾草过来熏,才出去这么会儿,手上脸上都被叮了好几个包了。”
  凉棚里头点着灯,她就着灯光瞧见手背鼓一大包。
  朱承治瞧见,伸手过来,“怎么,又叫蚊子给咬了?”宝馨听他问,把手递给他看,“殿下瞧瞧,这蚊子多毒。”
  朱承治握住她手腕,“果然挺毒的,”说着低头,舌头舔舔她手背上被蚊子叮出的包上舔舔。
  宝馨猛地一把抽回手来,“也不嫌脏!”
  她说着嫌恶的擦了擦手。
  “这可是我从方英那儿听的偏方,说是叫蚊子咬了,用口水抹一抹就好了。”朱承治说着,脸上也跟着浮出委屈。
  “他的话你也听。”宝馨说着哼哼两声,转眼就叫着他脚上的那双鞋。脸上不自然的僵硬了下。
  朱承治脚上的鞋就是当年从她房里头淘弄出的那双,那双鞋原本是给冯怀做的,好谢谢冯怀对自己的照顾,谁知道被朱承治给截胡了。
  她是照着成年男人的脚做的,刚拿到手的时候朱承治穿着还大些,现在穿着已经很合适了。
  宝馨心里告诉自个,这就是她给他做的。
  朱承治一笑,“他有时候说的话,挺有意思的。”说着他四处张望了下,宝馨明白意思,给他脱了外头的罩衣,露出里头的中单,随意把衣襟给解了,半边洁白胸膛袒露出来。她把自个的系带也给解了,头发随意打散。一切准备好,才拍了两下手。
  不远处等候着的太监们,顿时鱼贯而入。方英站在凉棚外头,“殿下,奴婢进来伺候殿下。”
  “嗯。”凉棚里头低低一声,嘶哑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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